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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正在换衣服,她没打招呼忽然推门进来,杜若吓了一跳,不过也没跟她一般见识,请她坐下,从她手中接过来看了看,放在桌子上,“我今儿瞅的眼疼,明儿吧!”
“哎!那成!”王婆子站起来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撇嘴。
宋居安把绣线买回来以后,宋银花做活也快,连三赶四的绣,杜若把王婆子请她剪的东西描了出来,剪好了让她来拿。
虎头鞋实际上大同小异,给小孩子做的几乎都是这种,不过杜若剪的复杂一些,又加上了许多缠枝与花朵,告诉她该怎样配色。
王婆子拿到绣样后,乐的嘴咧到耳朵根上去,说实话这么繁复的花样她还是第一次见!没想到这懒婆娘还有一双巧手!破天荒在蔡婆婆面前夸了杜若几句。
宋居安自然也看到了杜若裁剪出来的那些绣样,不是一点的惊异。
第7章 你不是喜欢我么()
他和王婆子一样,起初不相信,便私下问了宋银花。
“这真是她剪的?”他拿着金鱼嬉戏荷叶间的绣样看。
宋银花连忙点头,“这些都是如兰画下来裁剪的,我看比城里的那些绣娘做的都要好!配什么线,也是她说的,你看多好!安弟,这两双鞋,我今儿明儿晚上就能做好,你后天拿到市集上卖了。”
宋银花也有一双巧手,绣工好,针脚细密,绣鞋上的莲花栩栩如生。
宋居安眉头微挑,面无表情的扭头朝西屋房门看去,心中疑窦丛生,近来杜氏变得越来越不一样了,她以前哪有这样好的手艺?
好似忽然转了性,干活也去,虽然动不动喊累,做什么也不推脱,这两日又把心思放在描绣样上。
宋居安心中起了疑心,眸中闪过凌厉,把绣样放下,走去西屋,刚掀开布帘子,正巧看见杜若裸着上身转过来,手里头拿着一条一尺宽的白布在胸前比划。
见宋居安忽然进来,杜若‘啊’了一声,慌忙捂住胸口。
夏天天热,她又不想像别人那样穿这些粗布衣裳,厚的透不过气来,但杜氏胸大,里头不多穿一层,很容易激凸,她想着在胸口缠上一圈布,外头只穿薄薄一层就行了。
宋居安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情形,但面上保持镇定,又转身走了出去。
他背着手站在西屋门口,脸色微红,脑子里闪过方才那一幕,心里又有些恼怒。
杜氏的身体他不是没看过,第一次见她,就是在仙女河边的芦苇荡那儿,她不着寸缕出现在他面前。自嫁给他以后,杜氏虽然愚昧无知,但也时不时地故意在他面前换衣服,亦或者娇嗔几下,引他注意,他都不为所动。
若是以前,他这样进去,杜氏必定不会像方才那样慌乱,甚至有可能会吊着嗓子叫他一声‘安郎’,恨不得扑进他怀里来。
宋居安的目光冷下来,猛地转身掀开布帘又走进屋里去。
杜若已经将那块布系在了胸上,就像现代的文胸一样,见他又进来,她不像方才那样惊慌失措了,毕竟在现代的时候去游泳去沙滩也这样穿,没露点就行。
“大白天的你这是在做什么?!”宋居安冷声质问她,做这些奇怪的事儿,现在这女人又忽然变得不慌不忙了。
“太热了,我换身衣裳。”杜若道,她伸手够来搭在架子上的麻裙,正准备穿上,就看到宋居安走到了她面前。
“你干什么?”杜若有些迟疑的问,离得这么近,和她都快要贴在一起了,这宋居安今日似乎不太正常?
“你说我做什么?我们是夫妻,做什么不是应该的?”宋居安薄唇轻抿,一双狭长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居高临下带着迫人的气势,想将她看透一般。
杜若:“?!”不会吧
她瞪大眼睛,动作迅速的披上裙子,然而宋居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迫使她停下动作,欺近了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是喜欢我么?”
杜若愣怔一下,反应过来又连忙点头,道:“是啊,安郎这样的美男子,谁不喜欢!可安郎心里头没有奴家”
她装作伤心的样子,诉起了哀肠:“奴家哪里不好,安郎说奴家改,奴家虽然愚笨,又总是做错事,得罪人,但奴家一心为安郎好的呀”
她看到宋居安眸中闪过厌恶,退了半步,似乎有意避开她一些。
杜若心中立刻反应过来,她知道自己虽然有意学习杜氏的言行举止,但毕竟她不是杜氏,这副身体由她的灵魂掌控,总会露出破绽,这两日她又展露出画绣样的技巧,宋居安这是对她产生怀疑了?想试探她?
杜若心思回转,想明白了,心里的紧张消失了一些。
她美目一闪,另一只手抚上他的胸口,娇笑一声贴着他道:“安郎现在这大白天的,你、你奴家害羞”
她发现宋居安的耳朵竟然可疑的红了。
“你也知道这是大白天的,这副姿态成何体统,还不赶紧穿上衣服去帮二姐做活!”宋居安瞪了她一眼又推开她,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这么快离开,又被他推了一把,杜若不仅没生气,反而得意一笑,悠悠然系上衣裙带子。
看来这宋居安虽然沉得住气,一直不肯碰杜如兰,但禁不住挑逗,还是个容易害羞的男人!
接下来这两天,宋居安对她比之前更冷漠。
杜若随他早出晚归去田里干活,宋银花则留在家里照顾宋家二老,又忙着做鞋子、绣花儿。
有宋银花在,杜若心里头舒畅多了,女儿不回夫家,蔡婆婆便将怒火转移到女儿身上,逼着她走。
北山田里面豆苗长得到膝盖高了,里面杂草没锄净,豆苗上生了虫,俩人捉虫又锄草。
杜若干一会儿,便直起腰往前看看,她与宋居安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气喘吁吁的放下锄头,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离地头才三丈远!宋居安在她前面,弯着腰一直没停过。
她走过去对他道:“咱们先歇歇吧!”
“你累了就去歇一会儿吧,我把这边的锄完。”宋居安道。
在干活这件事儿上,宋居安倒是不怎么苛待杜氏,且很好说话。若是平日蔡婆婆指派杜氏做的,她如果不愿意,他才会说她几句,让她不要惹蔡婆婆生气。
杜若心想,这或许是宋居安心里对杜氏有那么点愧疚,给予的补偿。
杜若也不客气,朝路旁的梧桐树下走去。
又过了半天,宋居安才停下来,举起衣袖将脸上汗水拭去,见杜若站在树下朝他招手。
他以为杜氏有什么要紧事儿,便丢下锄头走过去,见她右手中拿着一块甜瓜在啃,又伸手递给他一块。
想起周旺家的说杜氏偷了她们的瓜,他一脸厌烦的责备道:“以后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不要再做了,邻里看到又要来闹!”
“这不是偷来的,这是我在那边土沟里的野瓜秧上摘的,你尝尝,很甜的!”杜若好声好气的道。
见她神色自然,完全没有往日被自己责备时的拘谨不安,宋居安信了她,声音也和缓下来:“你吃吧,我不吃。”
杜若也不再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只好将吃不完的一半儿包起来,又对他道:“你不是说今日去给爹抓药吗?要进城吧?咱们早点回家吧,省的你天黑才回来。”
再干下去,她真的要中暑了!
宋居安经她一提才想起来要去抓药的事儿,便拿了锄头俩人往村子走。
北山山上郁郁葱葱的,山脚下种满了庄稼,一块接着一块,高高低低,大家田产不多,像这种在山坳子里开垦出来的也不是什么好田,就是因为别人看不上,所以宋家这块地才没卖掉。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杜若听到前面传来男女说话的声音,一声高一声低断断续续的。
宋居安自然也听到了,面色凝重,朝两边看了一眼。
“安郎,你听什么人在说话?”杜若问道,这里应当不会有歹人打劫吧?想她和宋居安一穷二白,没什么可被打劫的。
“不知道。”宋居安摇头。
又走了七八步,声音清晰起来,嗯嗯啊啊的是从前面高粱地传出来的,一男一女,大中午的跑到远离村子的北山来,又钻进高粱地里,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男人的声音粗野生猛,女人喊的娇俏销魂,一口一个‘洪哥你真厉害!’,‘奴家要死了!’,‘再用点力!’
杜若虽然没看到人,但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春宫图来,心里还有点兴奋紧张,这么热的天在外头野合,真有他们的!
不对呀!这男人的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她和宋居安一语不发的朝前走,等经过发出声音的地方时,杜若扭头朝里头看了一眼,从缝隙中看到两条缠在一起的身子,她连忙收回视线,心里念了句‘阿弥陀佛’。
等走远了,她才忽然想了起来,连忙扭头问道:“安郎,你听刚才那男人的声音,是不是洪四儿?”
宋居安脸色发红,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因为撞见刚才那事儿。
听了杜若的问话,‘嗯’了一声。
等他反应过来,不由得呵斥道:“妇人怎么这么爱说闲话!所谓祸从口出,别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与人提起!”
杜若不以为然,“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不记得那天在河岸上做了什么事,但当时洪四儿和他媳妇儿潘氏闹的最凶,抓住我不放,还有梁秀才家的,都恨不得杀了我一样,洪四儿说我偷钱偷看人洗澡,第一个把我抓住,他平时的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游手好闲,不干正经事儿,这里头指定有什么!”
宋居安听了她的话,没吭声,半天后才道:“确实可疑,话虽如此,但你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呢?”
杜若听了不由得赧然,心道,这个杜氏真是可恨又可怜!
俩人走到村头,杜若看见一些村民从田里回来后在村口几棵大槐树下坐着歇脚,有男有女,男的坐成一圈用石子儿下棋来消遣,女人们则张家长李家短的大声说笑。
杜若打眼一瞅,看到了坐在那里的洪四儿的媳妇潘氏,还有梁秀才家的苏氏,这俩人平时和杜如兰不和,最爱嚼舌根子!那次在芦苇荡那儿打她最使劲儿!
第8章 乌县千金()
可洪四儿媳妇潘氏在这儿坐着,那北山高粱地里那女人是?
那些女人见杜若和宋居安走过来,都忍不住悄悄看向他们,潘氏与她们小声耳语几句,随即又家都大笑起来,。
“居安回来啦?快来看看我这棋,下一步该怎么走才好!”一老头捋着胡子喊道,又有俩人叫他快过去。
宋居安下棋很好,从没人能赢过他,大家也都输的心服口服的。
宋居安应了一声,朝他们走过去。
杜若只好站在路口等他,拄着锄头站在那儿歇脚,不远处望着她指指点点小声说笑的妇人们,她也懒得在意。
见她不说话,那些妇人倒是闲不住了,潘氏对她喊道:“杜如兰!你婆婆今儿找人打听大河村的神婆是不是真那么神,要我说你就去找神婆看看,省的再被人骂不会下蛋的鸡!”
几个人又都笑了起来,杜氏就是她们眼中的一个笑话。
杜若笑着走过去,淡定的在她们一旁坐下来,叹道:“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没什么用啊!我倒是羡慕洪家嫂子!”
潘氏见她提到了自己,脸上不由得闪过讥讽,扯高了嗓门反问她道:“哎唷你倒羡慕起我来啦?!这可不像你杜如兰说的话啊?!”
话虽这样说,但潘氏心里愈发的得意,接着道:“我啊进门不到半年就怀上了!生下我们生儿的时候,生儿他爷奶专门做了糖饼发给村里人呢!甭提多高兴了!”
“是啊!真是个有福气的!”有人附和道。
杜若也跟着笑起来,故作神秘地对大家道:“我羡慕的可不是这个!你道我从北山回来见到了谁?”
大家都看向她,尤其是潘氏,不知道这蹄子想卖什么关子。
杜若接着道:“不止有你给洪家生儿子!恐怕还有别人哩!你家男人和一个女人在北山高粱地里抱在一起心肝啊宝贝啊叫的可欢快了!”
潘氏一听,脸色顿时变了,嚯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哎哟这没羞没躁的事儿我可说不出口!洪家嫂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看走了眼!”杜若漫不经心的道。
潘氏一脸怒火,不再问她,拔腿就朝北山的方向跑,她男人确实下地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还以为他忽然转了性想多干点活呢!
竟敢去偷人!她倒想看看是哪个骚货勾引她男人!
潘氏一走,其她妇人立刻向杜如兰打听起来。她们平日里看不惯杜如兰,但潘氏那个长舌妇也没好到哪里去。
“和洪四儿一起的女人是谁?咱们村儿的?”一个妇人连忙向她打听道。
她们的话也吸引了坐在另一边男人们的注意,毕竟这种男女苟合通奸之事,谁不爱听啊!尤其是男人们,满脑子香艳低俗。
宋居安自然也听到了她们说的话,不由得往杜如兰的方向看去,神色中隐约带着怒意。
不让她说,她偏偏堵不住嘴!杜氏有时候满口胡话说长道短,是令他最厌恶的地方!
他曾试图教导改正她,可惜事与愿违,她永远耍些自以为是的小聪明,粗俗不堪,愚昧无知的妇人!
杜若道:“没看清,就看到高粱地里两条脱得精光的男女抱在一起啃了!又喊又叫的,那叫一个火热!男的在上,女的在下,她喊一个心肝,他叫一个宝贝,也不嫌热,在地上滚来滚去,撞得高粱杆来回的作响!”
几个妇人捂住了发红的脸,呸了她一口。
“还说说不出口,你这小蹄子比谁说的都清楚!”
杜若一脸正色道:“这又不是我干的,我有什么可丢人的!再说了,咱们都是妇人,男人身上什么东西没见过?这也就是说给你们听罢了!别人我可没工夫搭理!”
她们不大不小的说话声传来,男人们也大笑起来,站在另一边的宋居安面色忽然发红发涨,也不知道这婆娘在说什么胡话!这些话她竟然也说的出口!她又见过什么!
杜若站起身,拍拍衣裳上的土,把地上的锄头拿起来,看向宋居安那边,喊了他一声,道:“安郎,你要是不回,我就先回家了,外面日头太毒了!”
宋居安望着棋盘没搭理她。
杜若见他没反应,只好走过去,站在他身后又说了一遍。
宋居安扭头看向她,见她双眸亮晶晶的,脸上还带着笑意,他本想怒斥她‘赶紧滚回家去,别出来丢人现眼!’,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杜若见他没吭声,以为怪自己打扰到他下棋,只好一个人回家去了。
第二天天不亮,杜若正睡得好好的,被宋居安给喊醒了。
“什么事儿?”她睁开眼睛,打了个呵欠。
“和我一起进城,把那两双绣鞋卖了,顺便再给爹和娘抓点药回来。”宋居安道。
由于天热,杜若早把棉被收了起来,床上只放了薄薄的被单,此时被单的一角搭在她肚子上,白嫩的大腿也露在外面,一双玉足伸在床边。姿态有些妖娆。
虽然屋内光线暗淡,但宋居安隐约看见她的身体,不由得移开视线。
杜若又闭上眼睛,翻了个身,“你喊二姐去吧!”
“二姐留在家里照顾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