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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海生继续道:“居安,你咋想的?过不久院试,你可报了名?”
说到这里,在场所有人的神色都莫名的严肃起来,望着宋居安,仿佛在不久的将来他真的能通过层层考试,飞黄腾达做大官。
“回岳父的话,我对考取功名并无兴趣,家里有几亩薄田,又有爹娘需要侍奉,安安稳稳过日子便好。”宋居安答道。
杜海生很是诧异,在花生米盘子上夹了半天,才夹到一颗,不太痛快的扔到嘴里。
周氏这时打圆场似的笑了起来,“二成干脆也进学堂识几个字吧!家里干活不缺人,反正他整天东逛西窜的不着家,就去读书吧,说不定将来咱们家能出个做官的呢!”
“就他?!趁早别费那功夫!”杜大成斜眼冷笑。
“我怎么了?!少门缝里看人!”杜二成呛回去。
“别以为自己多大出息!瞅瞅你那样儿!咱俩根本不像一个娘生的,你和大姐夫才是亲兄弟!”
“大成你什么意思啊?埋汰起人来没完了是吧?!你姐夫咋了?坑你了还是扒咱家老房子了?!”杜红梅斥责道。
“我教训二成,就那么随口一说,你急什么?!”杜大成道。
杜若和宋居安默默吃饭。
“你少教训我!爹和娘都不管我,你算什么东西?!”杜二成哼了一声。
杜海生:“你爹我可不敢管你!你少给我惹事儿我就叫你一声祖宗了!”
杜红梅:“杜大成你今儿跟我说清楚!别惹急了我!”
周氏不满的对杜红梅道:“他们爷三吵嘴,你干什么?!”
杜丰儿被他娘抱着坐在腿上,看着眼前的阵仗,吓得哭了起来。
吴兴小声道:“媳妇儿你少说两句!”
杜红梅朝吴兴脸上呸了一口:“我打死你个不正干的东西!净给我丢脸!旁人也就罢了,娘家人也不正眼瞧你!”
杜大成:“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我非得赶你出去!”
吴香秀摇晃着她娘的胳膊,指着盘子里的鸡腿道:“娘!我啃鸡腿!给我!”
杜二成一拍桌子:“你这大哥当的好!娶了媳妇儿后,亲人不是亲人了!都是狗熊!赶我?大不了我去二姐夫家里!别以为我没地儿去!”
杜若:“”
宋居安:“”
“虽然二成年龄大了些,但想让二成读书认字是好事儿,等院试过后,学堂该招收学生了,到时候你们送他过去吧!”宋居安开口道。
“学堂每年收取多少学费?”杜海生问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杜若心里松一口气,话题终于岔开了,她赶紧多吃几口菜,省的一会儿再吵起来,连桌子都掀了。
“二两银子。”宋居安答道。
“这么贵?先说好,二成读书的钱我可不掏!”杜大成道。
宋居安微微一笑。
坐在杜若旁边的杜二成忽然凑过来,小声与她道:“二姐,你跟二姐夫吹吹枕边风!都是自家人,就别收我学费了!”
杜若无语,先不说这学费不是宋居安收的,再者枕边风她也吹不上啊
“我试试。”她很是真诚的道,反正又成功不了。
杜二成连忙点头,倒了两杯酒,隔着杜若递给宋居安,笑嘻嘻的巴结道:“姐夫,我之前老犯浑,您可不能跟我一般见识,你是读书人,大人大量!”
杜海生与周氏赞成的看着二儿子,这孩子别的本事没有,就是有眼色,会来事儿。
所有人都看着宋居安。
杜若也扭头看着他,见他迟疑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道:“我不喝酒。”
杜二成端着酒杯,举在那儿,觉得甚没面子。
杜若连忙道:“安郎病了,饮酒对身子不好,我替他喝了吧!”说着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辣嗓子!
呛得直冲天灵盖!
杜若忍不住咳嗽起来,没想到自家酿的酒酒劲儿这么大。
能不能重来
她听到坐在旁边的宋居安似乎低声叹了一口气,递过来一碗甜汤,她顾不上其它,连忙接在手中喝了几口,宋居安接着又为她夹了些清淡些的菜。
宋居安做的这些,杜红梅看在眼里,恨在心里,自家男人哪有他半分体贴疼人?!自始至终吴兴就知道埋头吃吃吃,猪一样。
“如兰和居安成婚快两年了吧?也没个孩子,庄稼人爱嚼舌根子,指不定背后怎么说如兰生不出孩子呢!”杜红梅道。
周氏先紧张的看了宋居安一眼,观察他反应、脸色,又看向杜若,笑道:“不打紧,早晚有孩子!”
“娘,你不着急,别人可不这样想,居安就不想有个孩子?如兰的婆婆怎么说?公公怎么说?人家难道不想早点有个后?若是一直生不出孩子来,唉”杜红梅摇头叹气。
喝下那碗甜汤,杜若终于吃饱了,又吃了两片肉,才放下筷子,好不容易这么丰盛一次,真不容易。
对于生孩子、怀孕这种事儿,她听得多了,也就免疫了,想要她有太大的反应不太可能。
“不急。”宋居安看了杜若一眼,笑道。
杜若打了个寒颤,却还是面带笑意。
周氏与杜海生连忙点头,“不急!不急!”
杜红梅脸上的妒意隐藏不住,只好低下头吃菜。
临走的时候,杜若从口袋里掏出几文钱,给小孩子一人一枚,“买糖吃!来,二成,你在二姐眼里还小,你也有份儿。”
见她这样大方,一家人喜的合不拢嘴,只道宋家是真的时来运转,不再受穷了!
回去的路上,俩人一前一后走着,杜若瞧着走在前头的宋居安的背影,心道,她表现的这样大方,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好退路罢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休了她呢?
不过她又感慨,杜家一家子太能吵了!她现在还觉得耳朵疼!怪不得宋居安不去,现在她也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特别能理解。
回到村里,路过周宁婆婆家门口的时候,杜若往她家紧闭的房门上看了几眼,她忽然叫住宋居安:“你先回去吧!”
宋居安也不问她要做什么,或许是不感兴趣,径直走了。
她走到周宁婆婆房门口,敲了敲门,里头没什么动静。
周宁婆婆住的地方就是两间茅屋,没有院子,不过门口收拾的还算干净,不像现在长了草,连那条石铺的小路夹缝里也钻出草来。
她又敲了几下,喊了几声‘婆婆’,没人应声。
门外没上锁,推了推,里头却顶着东西。
杜若心里头有些发慌,朝周围看了看,用力推了几下,又拿脚踹了几下,可惜还是打不开。
她只好走到旁边爬满蜘蛛网的窗子下面,推了推,窗子开了。她又从附近找来几个石块,摞在一起,踩着爬上窗户,跳了进去。
进去以后,她看到另一边周宁婆婆好好的在床上躺着,被子盖在身上,鞋子摆放的整齐。
她走到床边,周宁婆婆睁开眼睛望着她,虚弱的张了张嘴,似乎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了,只有那双浑浊的、含泪的眼睛能动一动。
“婆婆你怎么了?!”她担心的问。
也不知道她躺在这里多久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没人关心和探望,不吃不喝的躺着,即使是死了恐怕也没人知道。
杜若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有些烫手,她又连忙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婆婆你别怕,我现在就去找郎中!”
周宁婆婆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仿佛怕她走了就不再回来一样。
第40章 下毒()
杜若只好又劝了她几句,将她的手掰开,想了想,先跑到厨房里舀了一碗水,回到床边喂她喝了一些,放下碗跑去村头找郎中。
崔郎中见气喘吁吁跑过来找他的是杜如兰,将信将疑,等她说完是为周宁婆婆问诊,立刻摆手道:“不去!不去!”
周宁婆婆的脾气怪村里人都知道,独来独往惯了。据说她年轻时在大户人家做了错事,被赶了出来,她见了谁都喊冤枉,说自己是被人诬陷的,没人想听她讲这些,长此以往,她也不说了,只不过脾气也变得古怪起来,不喜欢与人打交道。
请不来郎中,杜若只好又跑回家去,不知道周宁婆婆几顿没吃饭了,她得拿点东西给她吃。
谁知道回到家中,家里头只有宋老爹在床上躺着,其他人都不在。
蔡氏不知道去哪儿了,家里的小黄牛也不见了,刚回来不久的宋居安也不在。
她疑惑的很,不过也没工夫去想,去厨房拿了个白面馒头,又兜了半瓢面,才匆忙走出家门,走了没几步,她忽然被人从身后拉住。
“如兰!你回来啦?”赵进宝大声道,仔细瞧她拿了什么。
“滚!”她推开他。
“如兰,你家出事儿了!你还不赶紧去看看,你家小黄牛死啦!”赵进宝对她道。
杜若惊讶的望着他,见他不像说谎的样子,连忙追问:“在哪儿?!”
“在北山!”他回答道,又看着她手里头拿着的东西,问道:“你去哪儿?听我娘说你走了狗屎运,去绣庄干活啦?”
杜若冷哼,戚氏总在背后编排她。
快速思索一番,小黄牛死就死了,她去了也活不过来,哪比得上一条人命!
她转身朝周宁婆婆家的方向走去。
“如兰!你和我过吧!你婆婆天天赶你走!宋家不要你我要你!”赵进宝扯着嗓子大喊,被他娘戚氏在家里听到,出门扯着他耳朵拽回家去了。
杜若一刻不停的跑到周宁婆婆的住处,来到厨房添水生火,做了碗稀饭,又将馒头掰下来一块,泡在水里,泡软了,才用筷子夹着喂给周宁婆婆吃。
喂了些馒头,稀饭也凉了,她又扶着周宁婆婆坐起来,端着碗喂给她喝。
喂完了,她又从井里打了水,将毛巾在凉水里拧了拧,敷在周宁婆婆额头上,摸着她的额头似乎没刚才那么烫了。
连续几次,见周宁婆婆呼吸平稳的睡着了,她才松了一口气。
坐在屋里的凳子上,她望着那盆凉水发呆,心道,自己哪来的圣母病呢?见不得别人受苦,可自己也在水深火热之中。
并没有谁来搭救她。
又过了片刻,她才站起来关上门朝外面走去。
刚走到家门口,杜若便看到从外头回来边哭边走的蔡氏,韩良、宋居安以及村里的其他人抬着小黄牛的尸体往家搬。
她连忙让开门,蔡氏见到她,指着她骂:“贱蹄子!你给我滚!你就是老宋家的灾星!霉运缠身!”
杜若连个眼神儿懒得给她,朝门上踢了一脚,进了家门。
韩良他们将牛放到地上,端来水洗了洗手。
“这牛被人毒死的,肉也不能吃了,等会儿找个地方埋了吧!”韩良道。
宋居安点了点头。
蔡氏连忙道:“这一整头牛啊!埋了多可惜!呜呜呜呜我就一会儿没看着,再找到就见它口吐白沫,四条腿站都站不稳了呜呜呜”
她大约在外头已经嚎哭过了,现在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更让人烦躁,最让杜若不耐烦的是,不管在哪儿,蔡氏随时都能坐在地上撒泼。
“辛苦大家了,都散了吧!”宋居安开口对围观的众人道。
大家三三两两的离开了。
杜若蹲在小黄牛的尸体旁,仔细看了看。
她辛苦割草,每日喂它,也有了感情,当初买下它,也是咬牙凑钱买的,没想到这还没过多久
韩良撸起袖子,将小黄牛翻转过来,用手将牛嘴掰开看了看,又低头闻了闻,站起身道:“宋兄,兴许是有人投毒!”
宋居安目光本就冷沉着,听了他的话,坐下来暗自思索。
晚上吃饭时,蔡氏说没胃口,她俩眼都是肿的,嗓子又沙又哑,破天荒的早早睡了去。
杜若铺好了床,见宋居安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似是睡着了,她便去厨房拿了个馒头蹑手蹑脚的朝外头走去。
等杜若出门后,宋居安睁开眼眸,起身跟着走了出去。
很快,宋居安见她到了周宁婆婆的住处,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关上房门,房内油灯亮起。
他沉思一会儿,转身朝村南头走去,去了韩良家里。
第二日,杜若早早醒来,却发现宋居安已经不在房内了。
梳洗后,她走了一圈,发现了在房屋后面挖坑的宋居安,他大概想趁着现在挖坑埋牛。
杜若走过去,宋居安看了她一眼,又接着用锄头锄,他穿着薄衫,身上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汗,虽然是早晨,但干点活还是热。
“这个坑应该可以了吧?”杜若问。
宋居安停下来,用目光丈量一下,又接着干起来。
杜若朝周围瞅了瞅,在草丛里薅了一棵及腰高的草,拿着回了家。
她蹲在院子里,将小黄牛尸体上遮盖的东西揭开,用草的长度丈量了一下,又走到屋后。
“停一停!”她对宋居安道。
宋居安停了下来。
杜若跳到坑里去,拿着那棵草站在一头比了比,“原以为这坑很大了,谁知道还是没小黄牛长。”她又蹲下去测量一下坑的高度。
这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不远处,着急忙慌的跑向这边,“宋先生!你在干什么?!”
是苏明扬,手里头还拿着一本书,起这么早大概是为了背书。
他跑到土坑旁边没能及时停下来,差点一脚栽进去,若不是宋居安手疾眼快拉住了他,恐怕他要砸杜若身上了。
听到他声音,杜若正好抬头,土坑边的泥土被苏明扬一脚踩的掉下来,落在杜若头上脸上。
苏明扬看着从坑里站起来的杜若,拍了拍胸口,“我还以为、以为”
“以为宋居安要把我埋了?”杜若从坑里站起来无语的望着他。
苏明扬竟然点了点头。
毕竟宋家对杜如兰可谓是厌恶至极,蔡婆婆不是总说打死她,活埋她么
杜若:“”
宋居安也是一头黑线,脸色阴下来。
“你看鬼怪看多了吧?”杜若道,还是只知道读书变成了书呆子!她伸手摸了摸头发,估计落了不少泥,洗一次头发很麻烦的
苏明扬极不好意思的抱着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我早上起来大概没还清醒,宋先生我回去睡个回笼觉了!”苏明扬说完想溜,却被杜若叫住了。
“等会儿你帮安郎把小黄牛抬出来埋了。”杜若道。
苏明扬连忙点头。
她从坑里爬出来,宋居安又继续挖坑。
杜若扭头朝别处看了一眼,发现韩良手中提着东西朝这边走来,见了他们,步子快了些。
等韩良到了跟前,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径直将手中的二两牛肉递给杜若,又自然而然的接过宋居安手中的锄头,“主宋兄我来吧!”
杜若与苏明扬站在一旁,看韩良一锄头一锄头的下去,力气端的是大,苏明扬不由得咋舌,赞道:“像韩兄这样的,逢征兵入伍,战场上必定有一番大作为!到时挂帅封功,人人仰重!”
韩良不甚在意的笑了笑,脸上的蜈蚣疤蜿蜒可怖。
杜若默默盯着他们二人,她见方才韩良来时,宋居安似有不悦之色,此时束手而立也不言语,俩人连客套话都省了。
如此交心?
“韩兄真是慷慨,几次三番的帮忙,安郎你可得好好谢谢他!”杜若别有深意的笑道。
“自然会谢韩兄弟的。”宋居安看她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