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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以色侍君()
锦帝登基第三年,东燚国南部发生百年难遇洪灾,朝廷速派官员赈灾,成效甚微,百姓流离失所。
同年,东燚国宰相柳承宗接回自己养在二夫人娘家的庶女。
一月后,多名大臣上书,指证柳相贪污救灾款项,帝大怒,柳相立即被关压受审。
柳相夫人唐氏乃镇国公外孙女,情急之下找到自家外公求情,可是镇国公本就是刚正不阿的人,听闻柳相贪污已很是生气,哪会答应去求情。唐氏无奈,却在无意间听舅舅说起,以前先皇还在世时,有意与镇国公结成儿女亲家。
柳夫人心思一转,儿女亲家?自己怎么没有想到结亲这个方法?皇帝年轻气盛,若是自己能借这件事做做文章,说不定真可以把自家老爷给救出来。但是唐氏一经深思,帝王心最难猜测,若是自己把自家女儿推出去,如果被看上了,一切皆好,可是万一没被瞧上,柳氏哪敢将自己女儿冒险送上死路?于是便将主意打向了前几日自家老爷才从外面认回来的那个庶女。
唐清瑶想着那位才接进府里的二小姐,心里虽然很不爽,可是不得不说,那个小妮子的姿色放眼京城倒是很少有人可比,若是将她往皇上身边送,说不定还真可以逆转一下现在的处境。
于是唐清瑶回到府上便急忙招来管家,让他去请二小姐。
自从父亲被抓已有好几日了,一袭淡紫色衣裙的柳妤汐此时正一筹莫展,好看的柳叶眉轻轻蹙起,殷红的嘴唇轻轻呡起,心下想着无论父亲以往怎样对不起娘亲,可是他毕竟是自己的父亲,怎么都有着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起身在房中踌躇好久之后,柳妤汐还是觉得应该去找柳夫人问问父亲现在的状况。
赶巧,一出门正好迎上过来的管家。
“王管家可是有事?”
“是的,二小姐,夫人叫二小姐房中一叙。”王管家边说边擦擦额头的汗,心想夫人喊得急,看来是有什么大事。
“我正要去找母亲,烦王管家带路了。”柳妤汐不知道柳夫人找自己干什么,只是猜想可能与父亲有关。
走在相府,柳妤汐放眼打量着这个富丽堂皇的府邸,不得不说父亲这些年的确应该贪了不少,想到南方流离失所的百姓,柳妤汐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二小姐,到了,夫人在房里等你,老奴先下去了。”
“好。”
柳妤汐径自走了进去,果然看见唐清瑶坐在屋子里等着自己,欠了欠身“母亲。”,按规矩自己该是称她为母亲,不过对自己来讲,这也只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
“妤汐来了呀,来,快坐下。”唐清瑶笑着,转头吩咐着丫头“快去给二小姐上茶。”
柳妤汐皱眉,自从自己被接回府的第一天起,这个母亲可没少刁难自己和娘亲,怎么突然这么和蔼热情了?
“母亲这次找妤汐来可是有什么事?”
唐清瑶听闻放下手中的杯子,深深叹了一口气,“哎,妤汐,这几日因为老爷的事,我已奔波了好几个大员的府上,可是你知道的,这人心就是这样,老爷辉煌的时候,他们都是争先巴结,可是一落难”说完,唐清瑶抚上自己的胸口,很是难受。
这些柳妤汐当然知道,不然父亲怎么会关了这么几日。虽然在这府上才短短几日,自己实在对这个家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娘亲怎么说都是府上的二夫人,不得不承认自己和这个家荣辱与共。“母亲不必太过忧心,父亲吉人天相,会没事的。”
“真如妤汐这样说的就好了。可是老爷这事,实在是棘手,不过”唐清瑶欲言又止。
“母亲可是有什么办法?”
“这,倒是真有个办法,还得需要妤汐的帮助。”唐清瑶望着面前的女子,牵起柳妤汐的手“妤汐可千万为了你父亲答应啊。”
柳妤汐心里一顿,有种不详的预感,自己不过是个无权无势的弱女子,说得再好听点也不过是柳相的二千金,哪有能力去掉父亲贪污这个大帽子。“母亲请说。”
唐氏顿时喜笑颜开,“这事是这样的,”
柳妤汐回到自己的房间也没从唐氏的那段话中缓过神来,柳妤汐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女子,柳妤汐不禁苦笑,原来,她竟然看中了自己的这张皮相?以色侍君?
唐氏说皇上看在镇国公的面子上,唐氏和她的一对儿女也不会怎样,可是自己和娘亲就不同,就算皇恩浩荡免去一死,但孤儿寡母难免会受到什么意外。
柳妤汐当然知道唐氏这是在威胁,其实柳相对于自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父亲,他贪污让百姓流离失所,本就该罚,自己断不可能将自己的终身大事赔进去。可若是不答应,凭唐氏娘家的能力,之后除去一对毫无反抗之力的母女岂不是易如反掌?
柳妤汐苦涩的笑着,只记得当时的自己别无选择。
“母亲这是哪里话,父亲受罚,女儿应当不顾一切为之分担。”
这话自然遂了唐氏的意,顿时满是笑意“母亲就知妤汐是个明事理的人。”
柳妤汐从回忆中挣脱出来便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
“汐儿。”白氏听闻女儿被唐氏请去后,便急忙赶了过来。
柳妤汐潋了自己的表情,露了一个淡淡的笑容起身迎上“娘亲。”
“唐氏找你何事?可曾刁难你?”白氏抓紧女儿的手四周看了看,看没什么地方受伤才松了口气。
“女儿没事,娘亲不必惊慌,她找我只不过是说一些父亲的事罢了。”
白氏在女儿搀扶下坐下,疑问“你父亲?你一个女儿家能有什么办法?她莫不是在你这撒了气?”
柳妤汐摇摇头,自己答应过唐氏不可以将这件事说出来“只是告诉了一些近况,娘亲放心,她未曾为难与我,唐家有镇国公,父亲会没事的。”
白氏想了想镇国公的威望,不疑有他,点了点头“这倒也是,娘不担心你父亲,只要你好好的就好。”
将白氏送走后,柳妤汐揉了揉发疼的脑袋,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喜怒哀乐都牵扯着生死大权,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这大概也是唐氏舍不得让自己女儿去的原因。
“紫馨。”
“小姐。”
“帮我准备一下热水,今日有些不适,想早些睡下了。”
“是。”紫馨想大概小姐是在大夫人那受了气,便出去准备热水。
没过一会几个丫头便准备好洗漱的东西。柳妤汐不喜自己沐浴时旁边有人,所以丫头们很自觉地放下东西准备出去。
第二章太后()
不过不像往日,柳妤汐叫住了准备出去等候的紫馨“紫馨,你留下。”
“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嗯,帮我把上次父亲给我准备的那套红色的衣裙找出来,还有大夫人赏的那套凤蝶流苏步摇拿出来。”
紫馨奇怪了一下“小姐可是明日要见什么人?”要知道自家小姐从来只喜素雅简单,那种鲜艳华丽的衣裙向来只会压箱底。
“嗯嗯,的确是要见尊贵的人。”柳妤汐可是记得唐氏说过明日穿着得体一些随她进宫,至于进宫的目的,柳妤汐苦笑了一下。
见小姐想着什么,心情不是很好,紫馨便没再多问,而是去把那些压箱底的东西找出来。
紫馨找好东西后便退出房间,柳妤汐慢慢褪下衣裙,伸脚迈进了浴桶,随着身子的滑入,顺着一头便埋进了水中。沉在水中的柳妤汐想着,明日是怎样的未知在等着自己,若是真被那位素未蒙面的帝王看中,父亲和府上自然会平安无事,可是那么一个自己不爱的人,自己却要为之赔上一生,但若是反之引发皇怒,自己的结局可想而知。自己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是希望哪样的结局好。
直到憋不住气后,柳妤汐才从水中探出来,不过大概是呛了点水,还是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却惊了外面侯着的紫馨。
“小姐。”
柳妤汐抹去脸上的水珠,对外面说“无事。”
柳妤汐自是不知这一幕却被看进了房上男子的眼里,慕容钰轻轻一笑,这女子和其她大家闺秀不同,也是有趣。
慕容钰实在不是愿意当梁上君子,主要是想来探探自己好丞相的书房,可是无奈自己第一次不是很熟悉,找了好久也没有摸清,无意之中倒是看到了香艳有趣的一幕。
在柳妤汐起身前慕容钰便离开了,刚刚看到是无意,若是再守在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了。
慕容钰回到宫里,褪去夜行衣,便召来审理柳相案件的司马大人。
“微臣见过皇上。”
慕容钰抬手“起来吧,司马大人的案子可审出什么结果?”
“微臣无能。虽说几位大人呈上的证据指证柳相贪污,可柳相一口否认,直喊冤枉,说是自己没有管理好下面官员,才让他们冒充自己。而且”
“嗯?”
“那些证据的确未直接指证柳相,多是他下面的官员。”
慕容钰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柳承琮这老狐狸哪有这么轻易就被定罪,狡兔三窟,他肯定给自己留好了后路,这件事,是自己太急了些。慕容钰按了按额角“司马大人辛苦了,下去吧。”
“是。”
第二天早上,柳妤汐比往日醒得早些,穿好衣服后便唤紫馨进来为自己梳头。
特意吩咐丫头给自己梳了个精致的发髻,待紫馨给自己戴上那对华丽的凤蝶步摇后,柳妤汐知道,整府的命运都将压在自己的头上,其实自己没那么善良,那么多不相干的人值不上自己的幸福,可是那里面有娘亲,一切便理所当然。
“小姐这么一打扮,可真是美极了。”紫馨望着面前盛装打扮过的小姐。心想这世上大概不会再有比小姐更好看的女子了。
柳妤汐勾起唇角“是吗?”
“当然,大概世上的男子都要折服在小姐脚下了。”
柳妤汐依然笑了笑,那样便好。无论怎样,入君王眼,在现在看来,的确是最好的结果。“走吧,去给母亲请安。”
唐清瑶看着面前盛装的女子,眼下很是惊艳,这妮子的确比她母亲年轻时还要美上几分。不过这样也好,老爷的事也更有把握些。
唐清瑶走进拉着柳妤汐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看我们妤汐多好看,真是倾国倾城的妙人。”
柳妤汐笑而不语。
唐清瑶和当今太后倒是表姐妹的关系,于是此次进宫也是靠着这层关系。
据说皇帝孝顺,经常都会陪太后用午膳,所以唐清瑶在午膳前带着柳妤汐去太后宫里拜见。
“母亲就肯定皇上一见到妤汐就会喜欢上妤汐?”坐在马车上,柳妤汐将心中所想问了出来,柳妤汐觉得这事没有表面那么简单。
唐清瑶笑了笑,“妤汐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如果实在是不行自然有能行的方法。”
对于那个能行的方法,柳妤汐心下一惊,“母亲放心,女儿自会竭尽全力。”
唐清瑶仍是笑着,“那便最好。”
马车很快便到了宫门,柳妤汐和唐清瑶一起下了马车,之后在一个嬷嬷的带领下去太后的宫里。
太后虽是唐清瑶的表姐,可是大概是保养得好,看起来竟比唐清瑶还要年轻一些,不过毕竟是宫里的太后,虽然笑得和蔼,笑意却只达眼底。
“清瑶,你可有好些时日没来看哀家了?”
唐氏弗了弗身,“臣妇可是天天念着太后,无奈身份卑微,这次也是托了舅舅的福才得以进宫见见太后,今日看太后气色竟是比以往还要好上几分,臣妇很是高兴。”
“清瑶见外了,自家姐妹,想见就见,哀家倒要看看哪个不长心的敢拦着。”说着太后便起身下来捉住了唐清瑶的手,很是亲切,不过眼睛却扫过了旁边的柳妤汐。“这个姑娘是?”
唐清瑶连忙解释,“这是府上二姑娘柳妤汐,臣妇想着这孩子还未见过太后便带着她进宫拜见拜见太后。”
柳妤汐听闻,跪下参拜,“臣女见过太后,太后福体金安。”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在宫里这么多年,当然清楚唐氏这是打的什么主意,自己也着实不待见自己这个表妹,可是想着钰儿今早传的话,便潋去不耐,伸手虚扶了一下柳妤汐,笑着对唐清瑶说道,“不用多礼,这姑娘长得真是好看,哀家甚是喜欢。”
柳妤汐起身欠了欠身子,“太后厚爱了。”
之后太后和唐清瑶聊着一些事情,可是两人显然是多久没见,很少有话题可以聊得长久,太后也避着柳相的事不说,每当唐清瑶想要提起,太后就会绕到其他话题,柳妤汐纳闷,理应太后若是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将唐清瑶打发走的,现在看来,怎么会是太后在勉强留着唐氏。
第三章别无他路()
“皇上驾到。”门口响起公公尖细的嗓音。
唐清瑶和柳妤汐赶紧起身低头站在一旁施礼。“参见皇上”
由于低头,柳妤汐并未看见慕容钰的样貌,只是听见一阵好听低沉的声音。
“给母亲请安了。”慕容钰径自走到了太后身旁坐下。
太后看自家儿子来了,终于一扫刚才的不爽,舒心地笑了“钰儿有心了。”
柳妤汐很是惊讶这位皇帝为何称太后为母亲而不是母后,不过这样听来,皇帝果然很是敬重这位太后。不过也仅仅是敬重,却没有孩子与母亲之间的亲昵。
慕容钰抬眼微微扫了一眼下面“母亲,这是?”
“哦,说起这个,钰儿,这是你姨母,那是她家二姑娘。”太后指了指下面站着的唐氏和柳妤汐。
“哦?倒是没听母亲说过有个妹妹。”慕容钰眼光停在低着头的柳妤汐身上,这个姑娘不就是那个有趣的女子吗?不过竟是丞相的二女儿。
“是母亲平时少给你唠叨这些了。先不说这些,饿了吧,正好清瑶和妤汐在这,皇儿不介意一起用个午膳吧。”
慕容钰笑了笑“母亲这是哪里话,和母亲吃饭自是乐意的。”说完便吩咐小李子传膳去了。
饭桌上唐清瑶虽然吃得很是拘束,可是捕捉到皇上有意无意看向柳妤汐时,心里还是很是窃喜,就说了,哪一个男的看见如此貌美的女子,不想拥有?
柳妤汐倒是没有注意到皇上看自己的目光,而是在想,若是今日皇上没有注意到自己,自己的母亲说不定会再使什么招,自己不能再被动了,想着想着不禁咬紧了筷子。
慕容钰看着对面那个一直低头沉思,心不在焉的女子,“妤汐可是嫌弃这饭菜不合胃口?”
这个关心倒是同时惊了当场的三个人。
柳妤汐抬起头迎上那对带着笑意的眼睛,连忙摇摇头,“不是,这饭菜很是美味。”
“哦?那怎么不见你动筷?”慕容钰追问。
“是臣女第一次见到圣尊,很是惶恐。”柳妤汐不懂,自己何时引来了他的注意?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慕容钰轻笑了一下“哦,不必紧张,朕长得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