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风掠过车窗有丝丝的寒气渗了进来。而车内中央的小火炉上坐着的一把别致的陶壶,陶壶内咕咕嘟嘟的冒着白色的热气,茶香就肆无忌惮的弥漫在了车内驱走了渗进来的寒气。
“不会的,他答应过我,不会吞并江南三国的。”月明轻轻的说道:
“他不是无情无义的人,虽然大龙从建国以来都一直想要吞并蓟国吞并江南三国,但是在他和风泽这里也就是吞并蓟国罢了。”
瑶铃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只要小风不吞并江南三国就好。”至于以后那就是很久远的事了,只要小风现在不为难她就好。毕竟江丽是她的母家。即使没有养育过她一天,她也不忍心将其吞并。
战争是这样的残酷,跟随月明作战以来,她见惯了生死无常,可是今日这样的情景还是令她不由得哭了出来。
自风照到了授业城以后,她原本想要跟了过去,可是月明只淡淡的说了一句,“你不用过去了,这几个月他那边无事可做,你只管呆在这边。南方的士兵没有经历过北方的冬天,战争中水土不服会影响士兵的士气,所以你得留下为他们治疗。不久你哥哥率领的江丽军队和西吴军队就会开过来了。他们需要你的医术。”
而风照也飞鹰传书,要他留在延龙军队,因为他很有可能会从授业城过这边来。
如今战争已经打了三个月了,大龙边关没有丝毫进展,唯有月明所率的江南联军攻克了蓟国的六座城池。起初蓟国军队以为延龙只是为了应付大龙,不会真的帮着大龙攻打蓟国的,所以他们的抵抗也并不是太卖力。
可是当江丽与西吴两国的军队赶过来与延龙军队合到一处时,蓟如锦知道延龙将会作为大龙的另一只队伍攻打蓟国后,便下令蓟国军队严防死守不许江南联军再夺得蓟国的任何一座城池。
而今日这一战足足以说明蓟国将领的决心与勇气。
“一个国家再破败,百姓再怨声载道可也不愿自己的国家被外族吞并。”淡淡的月明说了一句。
“所以你下令要善待那些已经战死的蓟国士兵的尸首是吗?”瑶铃轻轻地问了一句。
“是的,他们是战士是为自己国家战死的,这样的人值得尊敬。”
月明的脸扭向车窗,语调沉凝缓慢。
风声呼啸而过,瑶铃再次将目光凝向车窗外,天色昏暗,夜色即将到来,天空中又开始飘洒起零星的雪花,今夜又会有大雪纷飞了。
她凝目注视了一会后,放下手里的手炉,起身走向车内角摆放的一个斗柜跟前,拉开上面一层抽屉取出一包药粉递与月明:“我又调配了一些驱赶寒气增加防御气力的药,你叫他们煮汤时放进去,让每个士兵都喝上会抵御今晚的寒冷。”
月明接过药粉包起身走出了车门。
“鲜花如锦,
彩云如锦,
我心上的女子,
在等我回家。
天苍茫,
雪飞扬,
我在北方的夜色里,
想念我心上的女子,
想念我家乡的炊烟。”
天地寂静处,雪花飞扬无声,有一堆堆篝火燃起,远处有士兵哼唱起这首忧伤的歌曲。
瑶铃立在雪地里静静的听着,她想起了母亲,想起了母亲软软糯糯的江丽口音,想起了母亲温温软软的手抚摸在她的额头。
她想起麒麟山谷氤氲着雾气的湖水和那株盛开的木棉花树。
她想起策马飞扬的风照和月明,那时的他们面上有着朝阳的光芒。
清灵透亮的笛音在她耳畔响起,她回眸凝望,不远的雪地里一袭白衣的月明横吹了玉笛,衣袂飞扬雪花飘落在他的周围。
他的神情还是那样的清冷,好似这世间的一切都不曾和他有关系。
伸出手,她接住了一枚雪花,看着雪花在她的手心里融化成一滴细微的不能再细微的水珠,她微闭了眼用心感受那枚雪花融化后的清凉。
耳畔的笛音忽然变得轻快起来,她依旧闭了眼用心聆听着,
好似有温暖的带着南国花香的风吹了过来,吹散了轻舞飞扬的雪花,吹走了这北方的寒冷。暖暖的柔柔的风抚摸着她的脸庞,像极了母亲的手。
睁开眼,她看到那些围绕着篝火的士兵们的面庞变得平和而又安宁,之前的忧伤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里再次惊异月明的笛音是如此的神奇。风照曾经说过,月明的笛音足可以抵得住一个军队的进攻。可是今日里战争是如此的惨烈,月明却并未使用他的笛子,只因为笛音起时,不分国家不分南北,死伤无数。
她想象不出当这美妙的笛音用来阻挡军队时该会有着怎样的威力。
第三百二十四章 马车上的铃铛()
“大将军您看,这是按您的要求制作的铠甲。”
在授业城内专门制作军士所需的兵甲店,一位五十多岁的微胖的店掌柜指着一副穿戴在店内的木头人身上的铠甲说道。
风照打量了眼前的这副铠甲,这副铠甲和将士们所穿戴的铠甲非常不同,他伸出手哗啦一声,铠甲就像绸布一样软软搭在他的手里。
他用手轻轻的感触了一下铠甲的份量与柔软,微微点点头。
“做过实验了没?”
“做过了,我邀请了军中最优秀的弩箭手用最好的弩箭也无法射穿铠甲。”店掌柜轻声回答道。
风照微微颔首,“秦将军,你看这铠甲如何?”
一旁跟随的秦远看了铠甲神情凝重的回答道:“请大将军恕我直言,我军中的最优秀弓箭手与那刘毅所培养的弓箭手差距太大,这副铠甲能够抵挡得住我方的弓箭手的射击却未必经得住对方的弩箭。”
“我来一试。”
听完秦远的话,风照淡淡的说了一句。
秦远一怔,“大将军功力不输刘毅,这铠甲怕是抗拒不了那么强大的冲击。”
“我掌握得住力道,这铠甲是专门为士兵们打造的抵挡弓箭的。而那刘毅的箭专杀对方的高阶将领,并无意针对普通士兵。”
校场上,士兵们立起两个木头人,分别给木头人穿上普通的铠甲和那副特制的铠甲。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两副铠甲上,普通的铠甲散发着银色的光芒,而那副特制的铠甲则散发着幽亮的黑色光芒。
这副铠甲是风照亲自设计的,用青铜与精铁融合后拉成细丝编成锁链形,在其中间又加上南方特有的极柔韧的细藤条与女子的头发,整个铠甲柔软的和绸布一般,份量却比一般的铠甲要重一些。
百米开外,风照坐于马上,手提强弓,周围是数十位大龙的高级将领,他们屏声敛气的站立在一边。
秦远则立在铠甲旁边,手里握着一面红色的小旗子。
他想亲自查验两副铠甲的不同。
他看了看百米外的风照,举起旗子。
风照拿起弓搭好箭——一弓两箭。
旗子落下的同时,他手里的两只箭同时离开弓弦直奔铠甲而去。
叮当声中,两支箭同时射在两副铠甲上并同时掉落在了地上。
秦远检查了铠甲,摇了摇手里的旗子。
风照再次举起弓搭箭。
旗子落下,同样的两支箭又一起飞了出去。
“一箭中。”
有士兵大声喊道。
风照微微点头,方才他用了二成力,普通铠甲就已经抵挡不住了。
旗子再次举起,风照这次用了三成力道,将箭射了出去。箭依旧落地。
旁边有副将开始窃窃私语。
当风照用了四成的力道时,那支箭才插进了铠甲的锁链缝隙里。
秦远面露喜色。
“大将军,锁链有效的阻止了箭头的伤害。”
这副铠甲能够阻挡风照的四成功力。
风照挥手又召来军中最优秀的弓箭手命他们继续实验了新盔甲,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新铠甲有效的阻止了强弓手的弩箭。但是此铠甲的制造工艺极为复杂,所用的材料又比较特殊,短时间内大量的打造却是不可能的。
自从风照到达授业城后,对庸关发起过两次进攻,最后却不得已收兵,因为庸关自古都是边陲重地,历代王朝对其都有加固修缮,现在被刘毅夺取,岂肯轻易放弃。
刘毅为蓟国打造了一支强劲有力的弓箭手,任是大龙的士兵在英勇,但是强行攻城所带来的伤亡是难以估计的。风照不能拿那么多的士兵性命去换一座城池,他要用最小的伤亡换取最大的胜利。
他一面上书风泽请求他派使臣前往漠龙寻求合作,一面请延龙能否让大龙的军队借道延龙从那里进攻蓟国。
可是却被长若瑨拒绝。只同意江南三国可以联盟协助大龙进攻蓟国。
他知道舅舅长若瑨的顾虑,能够允许西吴与江丽组建的联合军队从延龙经过已经算是给了大龙最大的帮助了。
现在他在耐心等待漠龙的消息同时设计了这套铠甲。
他要将这套铠甲的制造要求与方法让鹰卫送回帝京,请求皇帝风泽下旨让大龙所有的工匠协助制造,能造多少件就多少件吧。
现在已是冬季,他到授业城已有三个月,前日里收到月明的传书,江南联军已经攻下了蓟国七座城池。而漠龙的消息这几日里也就会传到。
他要趁这几天的空再好好的想想如何攻下雍关,以及雍关对面的蓟国的那座百年边关——鹰嘴关。
当初风照的先祖在建国后,曾经对蓟国进行过试探性的攻击,却兵败鹰嘴关,还险些送了性命。
蓟国的鹰嘴关与大龙的雍关一样,都是依山势而建,就好像一座山被用斧子劈了两半,一半是雍关,一半是鹰嘴关。中间是一段是狭长的河道,只是河道早已变成了桑田。
若不是驻守枯渡口的伍将军因其家族受到其姐伍妍的牵连而失意酗酒,被刘毅突袭破了枯渡口的防守导致雍关被夺,大龙又岂会如此被动。
风照身在校场,心里却好似铺开了一幅地理山水图,图上有雍关、鹰嘴关、还有大龙和蓟国相连的每一处关口,还有江南三国的每一处关口。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忽然有铃铛声传来过来,他猛地抬头循着铃铛的声音望去。
一辆马车停在校场外,马车的四角挂有四串铃铛,在冬日的寒风里叮当摇摆着。
他怔怔的看着,是他的瑶铃来了么。可是月明前日的书信里说的明白,瑶铃不能够来授业城,因为江南三国的士兵攻打蓟国多有水土不服又逢冬日冻疮严重,军中医生都是南方之人,自己都水土不服不要说给士兵治病了。
他虽气恼月明,知道他肯定是舍不得瑶铃过来,可是他心里也不愿瑶铃,跟随了他,因为雍关距离蓟城最近,一旦攻下雍关与蓟国的鹰嘴关,那么他将肯定在月明之前到达蓟城,那时候如何对付蓟如锦,就不怕瑶铃的干涉了。
可是现在这辆马车却让他有些迷惑。
就在他发怔的时候,马车门打开,一角绣有墨蓝色牡丹的衣袍飘了出来。
一旁的秦远也发了怔,嘴巴半张。
飒飒寒风中,秦敏一脸憔悴的站立在马车旁,双眼满含幽怨默默地看了风照。
“妹妹!”
秦远张着的嘴巴终于发出了声音。
风照只觉的脑袋大了一圈又一圈。
强忍了心中的恼怒,他甩了衣袍扬长而去。
这个女子当真是疯了,从帝京到授业城,路途遥远,又如此寒冷,最可气的是她竟然在马车上挂了铃铛。
第三百二十五章 歌舞升平的蓟国皇宫()
? 半轮清辉静静的悬挂在深邃的夜空上,那光芒虽然不及太阳的万分之一明亮,可是在残雪的辉映下却有着另一种清冷的白。
高耸巍峨的宫阙顶上,两个人影静静地站立着,月亮的清光一览无余的洒在他二人身上,越发看着孤寂清冷。
夜寂寂,月寂寂,留有残雪的屋顶越发冷的刺骨,可是那两个人好似浑然不觉,只是静静的站立着,眺望了不远处一座宫殿,那处宫殿内正是灯火辉煌,那处宫殿内正是轻歌曼舞。
宫殿的主人正举了金樽与身边美丽华服的妃子们调笑玩乐。他左拥右抱,俊美如女子的容颜足以让天下的女人羞愧难当。
只是在偶尔时,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充满魅惑的细长的凤眼里飘过冷冷的淡淡的忧伤,却在转瞬间又隐匿了去。
“你确定,不下去见见他吗?”
屋顶上月明看了瑶铃轻轻问道。
瑶铃沉默着,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去见他一面,战争已经不可挽回,她见他又能如何。
许久她轻轻地摇摇头。
雪蚕锦在暗夜里凌空飞起,雪蚕锦上是她无奈的背影,此一别,不知再见又是怎样。
但是肯定的是他与她再也回不到曾经那样的开怀嬉笑畅所欲言。
还记得第一次透过纱帘看他一本正经的蓟国皇子的模样,还记得他眉眼间那一抹玩世不恭与那一缕暗藏的忧郁阴沉。
还记得自己答应他以后有人欺负了他尽管来找她帮忙打架,可如今她却成了夺取他江山的人。
清脆的铃铛声突然响起,却已远去。
大殿内的蓟如锦猛然起身,一伸手,所有的鼓乐停止,舞池内旋转的曼妙身姿也停了下来。
安静瞬间的安静,让大殿内的空气都好似停止了流动。
蓟如锦静静的站着,头微微的侧着,好似聆听了什么,微微的身子有些颤抖。
一会一个宫人急匆匆走进大殿。
“陛下刚才有人送来这个。”
说完他伸出手,一枚银色的铃铛在他的手心静静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啊。
看着那枚铃铛,蓟如锦只觉的自己的心在胸膛内上下翻滚却是蹦不出的焦急无助。
身子微微一个趔趄,一旁的宫人忙伸手扶住了他“陛下!”
那名宫人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一摆手,蓟如锦阻止了宫人。
“拿过来。”
站直身子他命令道。
宫人忙把铃铛递了上去。
接过铃铛,好似有温暖的水波从铃铛上传进他的心里。
“请陛下恕罪,老奴没有看到送铃铛的人,只是铃铛打在老奴的身上时,老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说是让蓟皇不要忘了相思蛊蝶。”
“相思蛊蝶”蓟如锦轻轻的动了动唇,那枚金色的相思蛊蝶,瑶铃说过只要是有难了就可以捏开那枚相思蛊蝶,无论多远她都会赶到他身边帮他的。
可是现在他捏开那枚叫相思蛊蝶的铃铛,她会赶来帮她吗?
她明明已经来了到了他的皇宫,却不曾见他,就说明她是不会帮他的。
一丝苦涩泛上嘴角,相思蛊蝶是有难的时候才用的。
“有难。”他轻轻的自语了,声音小的只有他听得见。
现在我不在难处吗?
前日里庸关被夺了回去,南方数十座城池被你与那长月明占了去,你如何帮我?
今日里进了我的皇宫,却不与我见面。你可知我之所以发动这场战争就为了你能来看我一眼。一抹凄凉融进了眼角却又倏地没踪影。
“歌舞呢?”大声喝了一声,然后他伸手左拥右抱了两边的妃子,“继续给朕好好的跳了。”
鼓乐骤起,宫女们蹁跹的身姿又旋转了起来。
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眼角的风采越发的迷人心魄,嘴角的笑意愈发的玩世不恭。
既如此那就等着我捏破相思蛊蝶的那一天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