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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嬉笑声中,程杰民在众人的簇拥下走进了邱世军的家。作为支书,邱世军家的院落不小,但是在四五十把各种各样的板凳摆满了的情况下,就有点小了。
“程乡长,我都把凳子给您准备好了,您快请坐。”邱世军拉着程杰民的手走到了一个看上去挺老式,被放在正中间的太师椅,大声的说道。
程杰民撒目一看,四周都是小板凳,就自己这边弄了一把太师椅,自己要是在这上面一坐,那就是俯视下面的。
程杰民摆了摆手道:“我还是坐在这里吧。”说话之间,就准备在一个小椅子上坐下来。
可是不等他坐下,邱世军就把他给拽住了:“程乡长,您不坐这椅子,俺们谁也不能坐,这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板凳刚找够,您要是非做这里的话,俺们就得有人站着。您一向通情达理,体恤下属,不能让俺为难哪!”
说话间,邱世军就将程杰民给硬摁到太师椅上,而那些跟着一起来的村干部们,也都笑着道:“程乡长,邱世军这小子说得对,您要是不坐这板凳,俺们就得站着听您讲话啦!”
在这嘻嘻哈哈的笑声中,这些村干部也都稀稀落落的坐了下来。邱世军这个主人却没有坐,他用力的拍了拍手,示意四周安静下来,然后朝着程杰民一指道:“诸位兄弟,程乡长在这里,大家信不过我,总信得过程乡长吧?”
邱世军这句诸位兄弟一开口,就有人不愿意道:“邱世军。按老家的辈分,你该喊我叔呢。你跟我称兄道弟算怎么回事?”
有人起头,就有人跟着起哄:“老邱,我可是你侄子,你要是叫我兄弟,我爹那边咋算啊!”
一阵讨伐声中,邱世军用力的摆了摆手道:“各位,咱们今天主要是听程乡长谈事情的,不是在这里论辈分的。那啥,今天俺啥也不管,反正都是俺兄弟啦!”
“现在言归正传,谁有啥疑问,可以当面问程乡长,我可告诉你们,正事谈完。我炖的驴肉可就熟啦!”
看着下面坐在小板凳上的众人,程杰民有一种自己坐在水浒聚义厅上的感觉。
挨个回答村干部们提出的问题,程杰民并不觉得累,但是接下来的喝酒,程杰民真心有点应付不了。邱世军这家伙少有的实诚,一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架势。
作为特邀嘉宾,程杰民这里也是敬酒最多的,村干部轮番来到程杰民这边,连敬酒词都是如出一辙:程乡长您随意,我干了!
人家的话说的如此有诚意。程乡长不喝怎么能行呢。于是乎,程乡长每一杯酒下去。都能赢来一阵喝彩声。以至于到最后,程杰民也找不着北了。
醒来的时候,程杰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办公室的床上了。床头柜上还放着一个青色的保温杯,杯子里的水温度适中,程杰民一口气喝了下去。
这水是谁准备的,李东凯吗?这家伙什么时候变的如此会做事。程杰民迷迷瞪瞪好似记得,有个人在床边坐了一会,可是他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了。
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程杰民顺手将台灯打开。在灯光下,程杰民这才发现自己放水杯的地方,还有一张留言条。
“别喝这么多酒了,身体是自个儿的。以后注意点儿。窦清”清婉的字迹带着一丝责怪,看得程杰民一阵温暖。
窦清来了,这水杯应该是她留下的。哎呀,自己别在她面前出什么丑才好。心中有点担忧的程杰民,开始用力的想自己和窦清见面的情景,很可惜,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喝酒真是误事啊。程杰民感慨一句,把纸条放在桌子上,又猛的想起来,窦清这次来找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心中生出这个念头,程杰民就有点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将传呼给窦清打了过去。
放下电话,程杰民又有些自责,自己已经有了兮兮,和窦清就不应该太热情。
就在这自责中,电话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窦清,程杰民听着窦清轻柔的声音,就觉得好似轻音流水般的顺畅。
“你怎么喝那么多的酒啊?你已经是乡长了,滴酒不沾不现实,但是总得适量吧?”电话中,窦清柔声的嗔怪道。
程杰民接连保证了几句之后,这才问窦清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窦清轻声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乡里准备办一个纸箱厂,乡里的领导顾虑重重,所以让我来问一问你这个财神。”
“你们领导让你来问我?你这是工作任务,还是私人交情呢?”程杰民笑着问道。
窦清嘻嘻一笑道:“当然,就是问你,现在整个仓流县,谁不知道你程财神点石成金的本事哟!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罗三斤呢,说他交好运了。”
程杰民一阵发晕,看来,这程财神的名声在宽阳乡是捂不住了,居然跑到县里去了!
如果换成别人问这个,程杰民可能会敷衍几句过去,出主意可是要承担责任的,但是这个问的人是窦清,那就另作考虑了。
沉吟了瞬间,程杰民就道:“纸箱厂的污染有点大,而且利润空间小,我觉得还是考虑一下其他的。”
“嗯,我回去跟他们说一说。”窦清没有接着探讨纸箱厂的问题,只是让程杰民等一下让人做点稀饭喝。
挂了电话,程杰民刚刚推开门,李东凯就敲门走了进来,他一边给程杰民倒水,一边道:“程乡长,这次亏了人家窦乡长,您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窦乡长?程杰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这李东凯说的是窦清。
喝着水,程杰民本来想要思考一个方便面的项目还有什么遗漏,但是他的思路转动了还没有多大一会,就会转到顾兮兮和窦清的身上。在第三次思路被打断之后,程杰民发狠道:“程杰民,别胡思乱想那么多,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干好自己的工作!”
一场雨从清晨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没办法下村的干部们,三三两两的找地方休息。作为乡领导,有的坚持在办公室里守着,有的直接就跟着相熟的人找地方娱乐去了。
程杰民的选择是在办公室里面看书,随着对企业的参与越多,程杰民发现自己的知识越来越不够了,因此,这段时间,他弄了不少书籍就是为了给自己抓紧充电。
就在他看的入迷的时候,敲门声传了过来,程杰民打开门,进来的是乡纪委书记孙源起。孙源起这个人做事比较方正,但是和程杰民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孙书记,快坐。”程杰民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向孙源起让座道。
孙源起也不客气,一屁股在程杰民对面坐下道:“程乡长,我没打搅您吧?”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我就看点闲书,孙书记过来,我可是十分欢迎您来我这里聊天啊!”程杰民一边给孙源起倒水,一边笑呵呵的说道。
接过程杰民的水,孙源起喝了一口道:“程乡长,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那个最近几天,我有点挠头,所以就向您求助来了!”
“可别给我戴高帽子,有什么事咱商量着来,总会有办法的。”程杰民不知道孙源起有什么是事情,所以这话也就不说死。
看着老练而且越加有乡长风范的程杰民,孙源起心中感慨,他从基层一步步熬过来,从包村干部到乡里的组织员、组织委员,总算熬到了现在的纪委书记,可以说,乡里该经历的事情都经历过。
对于程杰民冲天而起接替乡长,他一点也没有嫉妒过,相反,他甚至觉得程杰民接任乡长,就是顺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情。
“程乡长,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一回家,就有人在家里等着,问我方便面厂可不可以入股?这几天,我家里都乱成一锅粥啦!”孙源起收回心思,直截了当的问道:“对这件事情,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就过来请教一下。”
第二七四章 一言九鼎 一手掌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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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杰民看着孙源起的神色,猜想应该是他家里有亲戚想要参与这个方便面厂的建设。对于这个即将上马的项目,程杰民并不准备亲自上阵,他可以出主意,可以帮着联系项目和销路,却不准备投资这个项目,倒不是怕赔钱,而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
挣钱的机会很多,门路也很广,他既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在仕途上走下去,有些东西就得谨小慎微,他现在已经开始回避了,甚至程杰民想着,在适当的时候,选择一种光明正大的方式从兮花食用油厂抽身出来。
方便面厂依旧参照兮花食用油厂的模式,走股份制经营的路子。前天程杰民听邱世军提过,好像想参股的人不少。
程杰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孙书记,若是别人问我呢,我只能说投资有风险,入股需谨慎,因为这做生意本来就是有赚有赔。但是您来问我,那就不一样了,我得把我心里想的如实告诉您,方便面这个项目,肯定是大有可为!”
“大有可为。”孙源起咀嚼着这句话,足足过了半分钟才道:“谢谢程乡长。”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坐了十多分钟,然后孙源起就起身告辞。从孙源起离去的步伐上,程杰民觉得孙源起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
孙源起就好似一个闸门,他还没有刚刚离开一分钟,就有人敲门。这次走进来的是乡干部老王。老王工作多年,现在头发都已经白了,可以说是要退休的人。
这老头在乡里虽然没有职务,但是对谁都敢瞪眼。就连陆晓阳最威风的时候,见到他都是笑脸相迎。毕竟是工作多年的老人,谁也招惹不得。
“程乡长,我有个事儿想请教您一下啊。”老王一进门,不等程杰民给自己倒水,直截了当的向程杰民说道。
程杰民看着老王那带着笑容的脸,赶忙让座道:“老王有什么事情就说。咱们又没有外人。”
“程乡长。那我就说了,那个邱世军说方便面厂是您给出的主意,我就是来求证一下,是不是这样啊?”老王的嗓门不小。说话有点带回音的味道。
程杰民笑了笑道:“这倒是没错。是我给他出的主意。”
“我就知道那小子不敢骗我。好了程乡长,没别的事情啦,你先忙吧。那啥,您也别老在屋子里闷着,没事的时候,就找个地方玩玩。”老王说话之间,站起来道:“我家里有个鱼塘,养了不少鱼,您啥时候有空了,到我那里吃鱼。”
看着乐滋滋离开的老王,程杰民忍不住笑了。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来到他办公室的人,好像赶集一般络绎不绝。而这些人问的只有一个核心问题,就是邱世军那个主意,究竟是不是他给出的。
把最后一个来人打发走,差不多已经到饭点了。正当程杰民准备收拾东西去吃饭的时候,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对于这个进来的人,程杰民觉得非常意外。
陈智鸣,乡里的组织员陈智鸣竟然跑了过来,他开始还有点扭扭捏捏,但是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道:“程乡长,那个……那个你说方便面厂真的能行吗?”
。。。。。
“赵书记,您好您好,我是田上广啊!”赵呈栋刚刚接通电话,就听到一个热情如火的声音传了过来。
田上广是谁?
这是赵呈栋心中升起的第一个念头,莫非这是自己认识的什么重要人物吗?赵呈栋对于自己见过的,自认能够给自己带来帮助的人物,可是硬生生的都记在心里,怎么会出现纰漏呢?
一时想不起来,又不想得罪人,所以赵呈栋哈哈一笑道:“您好您好。”
这句您好,让那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就听那人又赶紧解释道:“我是咱们县榨油厂的田上广啊。”
赵呈栋这才恍然大悟。对于田上广这种本县,自己可以管得了的干部,赵呈栋可没什么耐心,但是想想毕竟还有点同舟共济的情分,就淡淡的唔了一声道:“有什么事你说。”
“赵书记,我是向您求援来啦,您看,您能不能帮忙给谢县长说一下,我们榨油厂实在是太困难啦,三个月没发工资,意见都很大啊!”田上广当然能听出来赵呈栋语气中的不耐烦,但是此时他别无良策,必须得把自己要讲的话讲出来。
对于田上广这种小人物的事情,尤其是涉及到谢传忠,赵呈栋真不愿意染指。他对县里的局势清楚得很,这谢传忠现在完全就是和彭睿穿一条裤子,对于自己这个莫书记的秘书,根本就没什么好感。
原本想一推二六五,找个理由婉拒了,但是赵呈栋转念一想,又记起来前几天罗三斤放的狂言,不由得沉声问道:“田厂长,上次不是让你们改变营销策略吗?”
“赵书记,我们回去之后,立刻落实您的指示,可是呢,这兮花食用油厂太不要脸了,那个……那个他们的价格降得跟我们一样,所以……所以我们现在很难做啊!”田上广根本就没有说实话,县榨油厂接连亏损,早就揭不开锅了,拿什么跟兮花厂打价格战?
在仓流县,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被压着打没有丝毫还手之力的战争。
赵呈栋这两天没有太关注这件事情,听田上广这么一说,顿时皱眉道:“你说说,兮花厂目前在全市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赵书记,兮花厂目前在全市大面积的铺货,那个……那个他们甚至无耻到……给经销商那里补贴,让经销商开着车去乡里送油,这简直就是席卷一切啊,这形势是越来越不容乐观了!”田上广说到气愤处,差点破口大骂。
以前兮花厂没有在村里铺货的时候,那还算是他的地盘,现在可谓是最后一块处女地,就这么沦落到人家手中了。
“嗯,困难只是暂时的,你是咱县里的老同志了,我相信你一定不会辜负县委对你的嘱托。”赵呈栋沉吟了一下,接着道:“你放心,不论是我还是马书记,都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厂子垮下去的。我们仓流县,需要一些得力、有才干的人推动地方经济发展,尽管榨油厂形势不好,但是马书记和我都认为,你还是做了一些工作的。我们县里使用干部始终坚持一条原则:决不让能干事的同志吃亏!你有资历,有能力,正是组织上急需的干将啊!”
赵呈栋的话,让电话那头的田上广一下子愣住了。在榨油厂煎熬了这么久,他早就黔驴技穷了,做梦都在想怎么调出榨油厂,到县里哪个局委任职,只是,这调整的路子还没找到,愁得他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那道褶子再也抚不平了!没想到,赵书记居然主动提到了这种事情。
如此一来,那自己岂不是从泥潭中拔出脚来了?
“谢谢赵书记,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哈哈,那个……就麻烦了赵书记您啦。”
挂了田上广的电话,赵呈栋吐了一口气。不过他的心中却更多了一丝抑郁,虽然他觉得田上广给自己汇报的时候可能难度有些夸大,但是不管怎么说,事实却是真实存在的:田上广可能撑不下去啦。
如果自己不管,兮花厂又极力推动的话,三个月之内收购全市的榨油厂,并非只是一句空话。到时候,哪怕他们只是收购一半,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绩。
临下来之前,莫书记可是不希望兮花厂再有什么进步啦!
现在让他烦心的事情,还不只是这一件。这几天,就在他觉得自己已经将乡政府已经完全掌控的时候,却蓦然发现,在很多地方,实际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