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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明浅浅含了笑意,“富贵险中求,古来如此。”颜熙轻轻一嗤,“本宫最欣赏你心思坦白。”
想了想又问道:“丽嫔的胎究竟是何缘由?”
景明恭首答道:“丽嫔娘娘的胎已经四个月,明显是过了最危险的时候,依微臣之见,而能致四个月的胎小产,麝香的分量决不止淡单单是香炉里的香那么简单!只怕……”
颜熙抬眸瞅着她:“你是说丽嫔这一胎早早就被人动了手脚,她却根本不自知!”
景明颔首道:“娘娘之前一直闭门谢客,连晨昏定省都免了,只怕她们是寻不到机会才会出此下策,若是依着丽嫔每日摄入麝香的分量,这胎儿根本就是死胎无疑,只是……”
“只是碰上谁,谁倒霉就要戴上这谋害龙嗣的罪名!”颜熙手中赤金护甲冷冷划过紫檀桌面。
景明低首道:“娘娘乃是吉人自有天相!”
颜熙冷哼一声:“丽嫔如此哭笑啼闹皆是戏,平白做了他人衣!”
一连两日,赵煜纵容千般着急,无奈颜熙却始终是避而不见。
向晚时分静贵人和淑贵人来看望颜熙,闲来无事,就与静贵人执了棋子黑白相对。
北窗下凉风如玉,吹起殿中湘妃竹帘青青,传来莲台下瓣瓣荷香清远。
远处数声蝉音,稍噪复静,颜熙执了白子沉吟不决,揉着额头道:“如今有身孕已经两个月了,不知为何,此次总觉得特别烦躁难言,神思昏聩。”
静贵人一袭玉白绡衣,清雅宜人,“姐姐有孕以来接二连三受了许多委屈,难免分心伤神,损了元气。”
淑贵人眉心微蹙,“姐姐可知道姜氏身边那位伺香小宫女死了?”
颜熙随手落了一子,问:“怎么死的?”
“皇上下旨用了重刑,那宫女说是丽嫔平时苛待她,与夏荷两人对她动辄打骂呵斥,她才发了狠下麝香害丽嫔。”
“那是胡话!”颜熙一嗤,“我本宫还是那句话,小小宫女,哪里来这样贵重的麝香?又是谁给了她这样的胆子?敢谋害有孕的嫔妃,她真的活腻了么?”
“皇上也是不信,再审时更用了重刑要问谁指使的,连钻手指的竹签子也扎断了好几根。那小宫女熬不过刑,咬舌自尽了。结果再查下去,在和一同入宫的贵人陈氏那里找到了一模一样的麝香,陈氏一向对丽嫔的骄纵得宠最有怨言,家中本也有些财势,内务府的人便抓了她去应差事。”
第三百七十二章:深夜拜见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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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贵人心软,不觉微露悯色。
颜熙低首弹一弹指甲,“妹妹也不相信是陈氏做的么?”
“以假乱真,混淆黑白,素来是宫中之人最擅长的。”
“可怜了陈氏,一进慎刑司的刑房,便是出来也成个废人了。”她眸中深显不忍之色,悄悄靠近颜熙,“我心里揣测了半日,丽嫔乃是太后亲自选中的……”
颜熙怡然一笑,赞道:“妹妹素来聪明。”
静贵人面色一变,指尖一松,一枚黑子便乍然落了下去。
颜熙一笑,“妹妹错子儿了。”
她郁然一叹,“入宫这些日子嫔妾冷眼旁观,总以为自己是猜错了。”
“妹妹耳聪目明,心思细腻,必定不会只凭猜的。所以妹妹顾得好自己!”
她轻叹一声,“得娘娘指点也是嫔妾的福气了!”
淑贵人托腮良久,转了话头道:“娘娘还不肯理皇上么?午后去铭心殿请安,皇上那儿愁眉苦脸得很,其实这些事也怪不得皇上。”
“是怪不得皇上,可人在其中,自己亲临了这些事,做不到不怪皇上。”颜熙莞尔一笑,“妹妹别舍不得,一纵一收,我自有分寸。本宫与皇上这些年的情分,彼此心中都了解!”
目送了静贵人和淑贵人回去,颜熙拾起一把团扇轻摇,道:“柳阑,陪我去给皇后请安吧。”柳阑望一望星子明亮的夜色,笑道:“娘娘勿要劳动了,这个时辰皇后怕是已经睡下了呢。”
“你以为她会睡得着么?”颜熙凝望夜色下重重殿宇宫阙,轻声喟叹。
至钟萃宫时依旧有灯光数点自昭内殿的窗格漏出,仿佛不经意漏出的一星半点心思,让人探寻。
迎出来的是皇后的陪嫁丫头玉燕,她扬眉惊诧,“是贵妃娘娘,这么晚了。”
颜熙一笑,“皇后娘娘不也还没睡么?夏夜热得难熬,本宫来陪娘娘说说话。”
玉燕知道颜熙是有身子的人,并不敢拦,只得毕恭毕敬引了颜熙进去,一路仔细为颜熙看路,生怕颜熙借机在钟萃宫生出什么事故来。
钟萃宫大气开阔,南北长窗对开,凉风徐来,纱幔轻拂,清凉飘逸宛如仙境。
皇后穿着家常香色衣裳在北窗下纳凉,她面朝里倚在紫檀木折枝梅花贵妃榻上,小宫女一壁为她打扇,一壁喁喁向她低语着什么。
闻得颜熙来,皇后尚未转身,林姑姑一惊,急忙起身来向颜熙行礼问安。
颜熙吩咐了林姑姑起来,笑道:“连着两日见了林姑姑,才晓得什么叫前倨后恭,判若两人。”林姑姑略略尴尬,旋即一笑,不卑不亢,“奴婢也是对什么人做什么事,那日贵妃身在嫌隙之中,奴婢也身不由己,还望贵妃宽宏大量不与奴婢计较。”
她恭恭敬敬扶着皇后坐起来,皇后也不看她,只缓缓拢着头发向颜熙道:“对什么人做什么事说什么话,姐姐言传身教也教了梨儿不少,难得有机会,本宫也该教导下人学以致用,才不枉姐姐素日的垂范。”
第三百七十三章:得意与失意()
“皇后娘娘客气了。”颜熙盈盈笑,“林姑姑自幼每日伺候在皇后身边,自然受皇后耳濡目染最多,怎会有臣妾的教益,臣妾不敢妄自居功。”
即便是夜来独自纳凉,皇后也是服饰整齐,头上虽未用任何钗环,却依旧把一个最简单的平髻梳得油光水滑,纹丝不乱。
皇后的目光徐徐打量着颜熙的小腹,“姐姐有身孕了,怎么还深夜出来走动,小心身子为上。”
“有劳皇后关心,臣妾想起有身孕后还未向皇后请安,所以即便夜深露重也要赶来。皇后是中宫之主,臣妾不能失了礼数叫宫中嫔妃群起效仿。”颜熙平视皇后,浅浅笑道:“何况自选秀以来皇后自损两员大将,臣妾也怕皇后心痛到难以入眠,所以特来安慰。”
皇后半倚在榻上,靠着一个塞满了菊叶和粟米的蚕丝靠垫,微微一动,便有“沙沙”的声响。
她温然微笑,“贵妃说话越来越有禅机,大约是心机深沉之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本宫竟不明白。可别是淑妃有了身孕欢喜得说胡话了。”
“皇后娘娘圣明。既然皇后要把臣妾的话当作胡话来听,臣妾就当是说胡话给皇后听罢了。”颜熙拣了玛瑙盘中剥好的石榴子吃了几颗,“选秀之前,皇后娘娘一定费尽心机才和太后找到这位妩媚娇纵的丽美人,而入宫之后几番与太后巧妙安排步步为营,臣妾实在是自愧不如的。”
“姐姐客气了。本宫也自愧没有姐姐这般机巧百变,又福泽深厚。那日丽嫔滑胎姐姐如何在皇上面前将此事与自己推脱得一干二净,本宫亲眼目睹,姐姐的巧舌如簧果然是有当年颜相的风范!”
“皇后能这样想就是嫔妾的福气了,原来嫔妾巧舌如簧可以安慰娘娘,也无需娘娘为丽嫔失子一事费尽心思。只是折损了娘娘和太后千辛万苦寻来的丽嫔妹妹,臣妾也万幸没有被奸人暗算,思来想去,除了感谢皇后福泽庇佑之外竟是无人可谢。倒也为娘娘心疼,这笔买卖,只怕是娘娘亏损了呢。”
皇后淡然一笑,理一理衣襟上攒珠流苏,“本宫不是生意人,不懂得做买卖,所以也不知何谓亏损何谓赚取。只是姐姐应该明白,做人做事不要因一时之事得意万分,宫中之事恰如天气万变。譬如昨夜一场风雨,侥幸云开月明,只是并非****都有如此好天气,如此好运气。就像当年姐姐的母家,不也是满门遭屠!”
颜熙不不怒反笑,盈盈掬一礼,“皇后教导的是,所以不见皇后一面,嫔妾又如何心安好睡呢。恰如娘娘所言,来日方长。那么臣妾今日先告退,以后再来向娘娘请安。”颜熙福了一福,欠身离去。
才走几步,忽然听得身后沉沉一句,——“颜贵妃”。
那声音极冷毒,似有无限怨恨,全凝在这三个字上。
虽然是夏夜,颜熙仍被这语气中的森冷激得一个激灵,明知她未必是唤自己,却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踌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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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真相早晚讨回来()
萧梨儿的笑影如同锋锐的剑气寒气煞人,一字一字道:“这么多年,你们颜家终究只剩下一个颜贵妃而已!”
颜熙纹丝不动,只垂下眼睑看着裙脚上密密匝匝的团花刺绣,那么密的针脚,直缠得心也透不过气来,一丝一线的勒上去,勒到心底麻木,麻木得泛起凉意。
她骤然转身,忽地抬起头逼视着皇后,嘴角凝聚成一个无比甜美柔和的笑颜,缓缓道:“我知道。”
萧梨儿微微冷笑:“你果然知道。”
“当年,向建王出卖我颜家的可不就是当年我父亲的挚交,如今的萧丞相!”
颜熙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在这个花香熏然的庭院里让皇后听清她的一字一句。
皇后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强自镇定道:“你竟敢红口白牙的诬陷当朝丞相!”
“当朝丞相?天下之母又如何?宫里所有的女人都在斗,拿心计斗拿时间斗拿家族斗,甚至拿命斗,只要入了这后宫谁也不例外。你以为你父亲当年所做的事瞒得了皇上,也能瞒得了所有人,苍天可见,你们的罪孽本宫迟早会讨回来!”颜熙嘴角凄微的笑凝结得僵硬,像开在雪山下冰冷的花朵,而绣袍下的护甲早已经深深嵌进掌心里。
皇后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尽了,身子一软,重重跌坐在座上。
颜熙目光中如同凝结了寒霜冰雪,仿佛要把萧梨儿整个人都冻住。
她们,整个大宁后宫最显赫的两个女人,就这样对视着。
许久,萧梨儿戚然一笑,轻轻颔首,手腕上一串素金绞丝镯子在月光下闪烁清冷寒意,她微露倦怠之色,复又睡下,背对着颜熙,“本宫也要歇息了,不睡好每夜的觉,哪有精神****看姐姐的如花笑靥呢。”
连着数日,赵煜连连赏下无数奇珍异宝,又一日七八回地遣了荣禄来问颜熙安好。
颜熙只淡淡应对,也不甚理睬他。
累得荣禄捶着腰向颜熙打躬作揖,“娘娘就当是心疼奴才吧!奴才还有旁的差事,这一日七八回地被皇上当磨心使,奴才自个儿这身子也受不了了。”
颜熙舀了燕窝慢慢吃完,方道:“这话,你自己回皇上去。本宫也不乐意一日七八回的见你这愁眉苦脸。”
“奴才哪里敢呢!”荣禄讨饶道:“娘娘避着皇上不肯见,皇上每回见了奴才都要问上许多话来。”
“那你便去回皇上,不必费心赏下那么多东西来,本宫都不喜欢,全退回去吧。”
荣禄苦着脸道:“那可更不成了,皇上瞧奴才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定要杀了奴才呢。”
颜熙“扑哧”笑出声,“回皇上就说本宫都好,让皇上不必挂念!”
夜渐渐深了,傍晚下过了雨,晚上倒放了晴,半弯月亮挂在天际,朦朦胧胧,仿佛笼了一层如乳如烟的薄雾。
后堂里没有点灯,淡淡月华透过半透明的烟霞色窗纱筛进来,浅浅的明色与暗色洒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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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五章:久违的时光静好()
《凤临天下:盛宠皇妃》来源:
庭院中几本初开的海棠花在月光下影影绰绰,窗下一本千叶姚黄牡丹吐露袅袅香气,透过窗纱盈满屋子。
五月时节,人间芳菲,连在深夜也不逊色。颜熙扶着柳阑的手缓缓走出殿外,立在海棠花下,整个人恰似融进了花海中。
脚步踏在落花上,熟悉的龙涎香气味淡雅绵长。
有若有若无的叹息,一缕稔熟的嗓音,道:“颜儿?”
这样熟悉而亲昵的称呼,叫人一不留意,以为自己还身在北漠的肃王府中,万千宠爱,浓情蜜意。
喉咙口便有些哽咽,鼻翼微动似被什么堵住了,一丝哭音连自己也难压抑,只是背对着他,却不肯转过去。
清瘦的双肩微微颤抖,赵煜再难抑制心中的疼惜,一步抢到她身边,自背后环住她:“颜儿,你真的都不看我一眼,你不愿再见我了么?”
颜熙的身子硬生生被他扳过来,眼中的泪盈盈于睫,将落未落,惹人心生怜爱的。
颜熙迅速低头不肯再抬起来,他握住她的手,语气心疼道:“手这么冷,你怀着我们的孩子,叫你受委屈了!”
颜熙低语:“皇上不相信颜儿,颜儿还有何颜面见皇上!”
颜熙转身欲走,却被他一把拉回了怀里。
他怀里,清苦的杜若气息温暖她的心!
明霄殿的寝殿内,红罗斗帐、绡金卷羽华贵艳丽,濯然生辉。
西窗下依旧一对红烛高烧,灿如星火。
用的是特制紫铜雕青鸾翔飞云的烛台,烛火点的久了,那冰冷的铜器上积满了珊瑚垂泪的烛泪,红得触目。
窗外一丝风声也无,天地的静默间,唯听见有落花时漱漱的声音,轻而生脆。
他的唇是干热的,急促的吻着,身体也急迫,颜熙不由也呼吸渐渐乱了,赵煜终究只控制住了,伸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颜儿,这个梦我做了多久?”
颜熙歪了歪头轻轻靠近他的肩膀,伸手覆在他的手上:“我们都做了好久!而今,终于他来了!”
五月初正是海棠初开的时节,因着有了近两月的身孕,颜熙身体越发慵懒,成日憩于榻上,或坐或眠以打发漫长的悠闲时光。
赵煜无事就来和她做伴,或是谈些有趣的事,或是陪着她安静读书。
为着太医的叮嘱,即使留宿在明霄殿却也并不近身。
金玉绫罗各色玩器却是流水介不断地送到明霄殿,李继常常玩笑:“皇上的东西再赏下来,别说咱们奴才搬得手软,就是宫里也放不下了。”颜熙只拣出特别喜爱的几样留着赏玩,其他的索性赏给静贵人她们。
是日,天气晴朗明丽,颜熙新洗了头发还未干,随意挽一个松松的髻,只用一对寸许长的紫水晶新月发钗。
随即命人把贵妃榻搬至堂后海棠树下,斜坐着绣一件婴儿所穿的肚兜,赤石榴红线杏子黄的底色,绣出百子百福花样,一针一线尽是她初为人母的欢悦和对这个孩子的殷殷之情。
第三百七十六章:偷得浮生半日闲()
绣了几针,不自觉地嘴角噙一抹愉悦安心的微笑……
不觉绣的乏了,举目见海棠花盛开如轻盈的云朵,深深浅浅的花朵或疏或密地簇于枝条之上,姿态千妍百丽,映着身上华丽的嫣红罗裙,红红白白地异常瑰丽夺目。
有风吹过花瓣便似片片彩帛飘飘而下,拂面生香,落在衣上,像积了一层的洁净霜雪。
有了这个小小的未成形的孩子在腹中,颜熙内心欢悦柔软,连穿衣的色泽也选的鲜艳。
从前的她,因着家门之殇,已经喜欢清淡雅致的颜色,如今却喜欢纯粹的红色,那样不掩饰的快乐。
质地轻柔的罗裙长长地曳地自贵妃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