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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城门外的投石车忽的响起咯吱咯吱的巨响,接着大地蓦然震动了一下,一颗巨大的石头,旋转着飞了过来。
轰隆隆!
咚!
巨大的石头砸在城墙上,坚硬的城墙在这一击之下轰然倒塌,露出一个大洞来。
我的娘啊!
曹参军在剧烈颤抖的城墙上抱住一杆旗勉强站稳,“快护住那洞!快去砌墙!”
他的声音大。
然而城外投石车又一次咯吱咯吱响起来
这东西,竟然可以连续发射吗?
曹参军退了一步,再抬头看时,数不清的巨石已经从远处飞了过来。
竟然,那庞然大物如同怪兽般的投石车,竟然不止一辆!
京城长安。
振军大将军王羌今日下了早朝回到府中,觉得府里的气氛似乎不太一样。
他是个粗犷的汉子,平日里倒不太注意什么。不过除了自己的贴身侍卫,府内竟然有了很多的生面孔。
“怎么换了这么多人!”他解下来披风露出内里红色的官服,再脱去最外层板板整整的外衣,问了一声。
“是内府给换的,”侍卫恭谨回答,“因为最近局势紧张,长安城在查奸细。内府便送来了些可靠的,防止将军您府内不安。”
内府竟然连将军府都管起来了吗?
听说皇帝把内府丢给了梁王管,果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啊,动作还挺快。
王羌点了点头,又问一旁侍立的婢女,“夫人呢?”
那婢女垂头答道:“夫人在后院看舞听曲子呢。”
王羌立刻面露不悦站了起来,“都什么时候来,还敢听曲子。如果被皇帝陛下知道了,不得责问咱们不顾国危,耽于娱乐吗?”
他说完便阔步朝后院走去。
身后的婢女和侍卫远远跟着,脸上渐渐担忧起来。
的确是她们大意了。
可是那些舞女因为是得了惊鸿舞宴魁首的舞女,又由庆安郡主府亲自送来,夫人觉得推辞不受不太好。
而收下了一直不用,也不太好。
这才趁着今日将军早朝,看舞听曲子的。没想到差点惹了祸端,幸好将军回来的早。
王羌上前几步,走到了府中听曲子的水榭旁。
长长的木栅栏上空无一人,水榭内隐隐有舞女的身影。王羌忽然停了下来。
他也算打过几年仗的。
虽然算不上战功赫赫,但是也是真的在死人堆里走过几遭。
之所以活了下来,除了的确有些本事,也来自对危险的提防。
那提防是骨子里带着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
如今他站在水榭外,听着里面浅吟低唱,看着打开的窗棂里透出的舞女曼妙的身姿。
忽的举得危险,危险得纵使是他,也不能接近。
“夫人的确在里面吗?”他回头问身后的婢女。
“是的。”婢女垂着头,“夫人带着二小姐和少爷,一早便去了。奴婢这就去请夫人出来。”
“不必了!”王羌一把按住要上前的婢女,“你们回去吧,天色还早,我陪夫人听听曲子。”
刚才还说这样会被陛下责怪呢?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婢女面露不解,还是老爷走到这里,听着曲子也不错,所以
她退后一步,看王羌一步一步朝着水榭走去。
是习惯吗?他一只手按着腰间的刀。
第284章 歌姬()
水榭的木门被王羌推开,内外气流交汇,吹得他的衣衫在风中翻飞。
木门正对着一面巨大的铜镜,这铜镜是专门为这时常举办歌舞宴会的水榭而做。每日里舞姬广袖飘飘,柔腰曼舞,影子就投在这铜镜上,分外美妙。
如今王羌能看到,铜镜上除了自己的影子,还有四位舞姬。她们正伴着乐曲,轻轻旋转着身子。眉目含笑,动作柔软。
手拿横笛吹奏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神情恭肃的乐师。见王羌进来,她停了曲子,缓缓站起来,施礼问候。
王羌神情冷淡,“我的夫人和孩子,去哪里了?”
不错,水榭内歌舞正兴,却没有半个主人在场。与其说是表演,这更像是群鸦的欢宴。
那乐师神情含笑,一礼毕,笑了笑道:“将军放心,夫人和少爷小姐都安好。只是眼下您见不到罢了。”
水榭内忽的起了一阵飓风,舞姬动作未停,只看到什么东西一晃,王羌已经一手持刀,砍断了一名舞姬的胳膊。
断掉的胳膊在空中甩出去,打在窗棂上,啪的一声。接着那胳膊掉落下来,与此同时,空中才溅起一股鲜血。
断臂之痛,那舞姬竟然没有喊叫出声。她只是咬着嘴唇跪坐下去,抱住身子额头抵地,想要以此消弭疼痛。
跟她一起跳舞的一人,已经停下来用身上的披纱为她包裹伤口。
她的眼中没有同情或者震惊,似乎这样的事情司空寻常。
而王羌手里的刀,已经抵在乐师的锁骨上。
“你们是什么人?”他声音寒冷,“速速把本帅的夫人孩子交出,不然定叫你们碎尸万段。”
那乐师微微敛眉,脸上看不出悲喜,一双流光潋滟的妙目看定王羌,“夫人和少爷目前很安全,我们几个姐妹不过是想请将军做件事情,没有别的恶意。”
王羌手里的刀向前半寸。
乐师不躲不闪,献血顺着刀刃上的引血槽流下来,渐渐染红了她的胸前。
“没有人能要挟本帅做事!”他声音冷淡,眉头紧锁,脸上虽然有淡淡的担忧,但是目光却分外坚决。
“怎么是我们要挟呢?”乐师淡淡地笑了起来。她生的好看,此时两颊微红,别有一番妖邪之美。
王羌的刀刃又向前一分。
乐师支撑不住,膝盖发软,跪坐下来。
她忍着疼痛,探手进袖袋内寻找着什么。
“不如将军杀了小女。”她犹自道,“即便将军杀了我们,找到了被我们藏起来的将军夫人,可知她身上中的毒,除我们外无人可解?”
她说着,笑嘻嘻托起一个小瓷瓶。
“将军人在军营,肯定听说过,难为过太祖皇帝的前朝毒药。”
太祖皇帝征战南北,难为过他的毒药,只有一种。
王羌的脸渐渐白了几分。
那是一种沾染伤口便入侵肺腑的毒药,曾累害得太祖皇帝在三个月内兵马折损过半。那种毒药奇诡恐怖,不是已经被销毁了吗?
“你不可能有那种药。”王羌心内震惊,但是神情依旧平淡。只是手上的刀,不再前进一分。
“将军想闻一闻吗?”乐师一只手抚上刀口,一只手把那瓷瓶托近王羌几分。
王羌的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分。
乐师低下头,用牙咬开瓶塞,接着把那小小的瓷瓶移动到刀口上方,看着王羌一笑。
“你要做什么?”他问道。
“要将军看看,小女有没有说谎。”她说着,那白色的粉末就慢慢洒下来,浸透了伤口。
血遇到这粉末,流得倒是慢了几分。
王羌的手一抖,没有说话。
“此毒七日后毒发,浑身瘙痒肿胀,毒发三日后死。将军可以留小女暂且活着,来看一看毒发的症状,是不是那一种绝世毒药。”
啪的一声,王羌手里的刀掉落在地上。
“不用等七日,”他冷冷道,“明日本帅便会请医师问脉。”
他说完站起来,大跨步朝外走去。到得门口,又冷冷道,“你们到底,是要我做什么?”
那乐师看着王羌跪下来,头深深低着,神态恭谨非常。
“我们想请将军随辅国公出征征讨肃王李律。”
随辅国公出征征讨肃王。
就在今日早朝上,王羌还跟主战派的朝臣吵成一片。他认为应该派出大臣,去地方阵营劝说肃王。毕竟太后尚在兴庆宫中,太后一笔书信,肃王不会愿意落个不孝的名声。
这样就算他以后得到天下,也会被百姓们嗤笑。
子子孙孙背负骂名。
可是辅国公是主战的。
他在朝堂气得甚至吐了血,扬言要亲自出征,教训这个曾经的弟子。
辅国公交归兵权多年,如果真要亲自引兵打仗,按照他的身份地位,皇帝陛下肯定会给他个行军大元帅做。
而自己这个从二品的震军大将军,必定随行左右。
王羌皱起眉头。
是谁,需要他随行辅国公左右呢?肯定不是辅国公本人。
而这些歌姬——
王羌心中忽然响起惊雷。他猛然转过身去,冷然道:“你们是梁王的人。”
那乐师看着王羌,深深俯首道:“梁王是陛下的人。”
陛下?
王羌的脸色铁青了几分。
他一步一颤抖,走出水榭很远,神识似乎还没有归位。
这舞姬,不只自己府邸有吧。
那时候梁王送舞姬,除了太子和辅国公府没有要,他记得朝中权贵多数笑纳了。
王羌抬头看了看京城的天空。
灰蒙蒙的一片。
偶尔有寒鸦飞过。
刑部大牢。
魏青崖的脸上带了些伤。
那是第一日住进来的路上,被狱卒嫌弃走的慢,挥动鞭子打的。
那时候他没有闪躲,就任这一鞭子下来。宋都护看他被打,险些抄起兵器跟刑部狱卒械斗。
好在被他劝了。
因为这件事,刑部老爷们交代下来,对肃王府被关进来的人,暂时不可动刑。
毕竟肃王是否真的反叛还未确定,这个时候贸然动刑,也没有什么好审问的。
可是今日一大早,外面脚步声响,隐隐传来兵卒的声音。
魏青崖一颗悬着的心,再也落不下去了。
已破四城!
那些人好快的速度!
第285章 审讯()
“魏青崖?”黑脸膛走路有些内八字的狱卒靠过来,手里的钥匙响动着好听的声音,看向魏青崖问了一句。
“小人正是。”纵使面对的是刑部狱卒,魏青崖也规规矩矩,施了一礼。
“走吧!有大人物要见你!”兴许没有想到肃王殿下的座上宾对自己如此客气,那狱卒的态度也不由得好了很多。
一路上狱卒走的不快,时不时冲着各个牢房里的囚徒吆喝几句,显显自己的威风。
魏青崖仍旧穿着来时的衣服,是一件半新不旧簇金丝天青长袍,边上还绣了几片银杏叶子。一路行来,他觉得才两天而已,竟然已经冷了不少。
弯弯绕绕的跨过好几级台阶,又走过两个暗房,终于到了地面。才看见天色,又被引着穿过一个角门,到了两间打通的屋子里。
这倒不像审讯用的屋子,像是会客用的。
狱卒把他放进去,便掩上门走了出去。魏青崖抬起头,见这个房间陈设简单。窄窄的案子前坐着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案子两旁站着两个侍卫。见他进来,一个侍卫上前一步,一脚把他踹得跪了下来。
魏青崖哪里经受过这个,踉跄两下跪下来以后,觉得整个膝盖都是疼的。
那桌案后的男子抬起头来。
魏青崖心上一惊,脸上却露出些疑惑的神情,装作不认识他。
“你识得本王吗?”梁王微微笑了笑,看起来温和有礼。跟他手下侍卫的粗暴形成鲜明的对比。
“小民不认识。”魏青崖老老实实答道。
“李烽,是我的本名。”梁王继续温和道。
这京城里姓李名烽的,只有一个。魏青崖觉得再装下去也没有意思了,忙埋首道:“原来是梁王殿下。小民叩见梁王殿下。”
梁王几分随意地挥了挥手,对着魏青崖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站起来说话。“魏公子祖籍叶城?”
“是。”魏青崖简短回答,身子却没有动。他隐隐觉得,说不定还会被踢一脚。与其再被踢趴下,不如现在不站起来。
“来京城是做生意的?”梁王继续问道。
“梁王殿下明察。”魏青崖回答道。
梁王的十个手指头痉挛般交握了一下,才抬头看了一眼魏青崖。虽然神情温和,目光里却露出些凌厉来。
“那么本王有些好奇,魏公子做生意怎么做到肃王府里去了呢?据本王所知,魏公子在肃王离开后,一直掌管肃王府印玺。你能不能告诉本王,你为肃王谋何事呢?”
魏青崖神情恭肃,淡淡道:“禀殿下,肃王有意在京郊买地置产,让小人帮忙参详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梁王重重地点了点头,眉头舒展开来,“想必是因为婚期临近,要在城外置办别居吧。”
魏青崖神情微微一怔,还是点头道:“正是。”
“可是,”梁王又有一丝疑惑浮现在眉心,“本王听说,你签批的很多文书,都是送去了西北,送去了敦煌啊!”
他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似乎疑惑不解,又似乎几分委屈,“送去敦煌哪里,写了些什么,你可以告诉本王吗?律弟的事情真是让本王束手无策,想着帮帮他,却是无能为力啊。”
魏青崖迎上他的目光,脸上几分坦荡。
“回禀梁王殿下,小人没有见过您说的文书。”
“大胆!”梁王身边的侍卫忽的喝骂一声,其中一个道:“王爷抬举你,才跟你讲了这许多。你想试试刑部的刑具吗?”
“混蛋!”梁王看着那侍卫忽的道,“怎么跟魏公子说话呢?魏公子身子单薄,怎么能受得了刑部的刑具?”
魏青崖心中微怵,抬眼看向梁王。
梁王也正在看着他,脸上几分温和,淡淡道:“刑部的刑具实在太可怕,就拖出去给魏公子二十个板子提醒一下便好。希望魏公子受些皮肉之苦,回来的时候能想起来些事情。本王虽然繁忙,还是愿意等一下的。”
不等魏青崖自己站起来,他的胳膊一紧,两个侍卫已经伸手抓住他,把他拖了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挨板子。
魏青崖生来胎里带了些隐疾,父母对他虽然严苛,却从来没有责之以皮肉。
这一次竟然挨板子了。
被打第一下时,他觉得只是闷疼一些。第二下,疼中带着些微麻。第三下,正打在前两下的伤口处,饶是魏青崖是铮铮男儿,也低吟了一声,差点叫出来。
二十个板子打完,他是彻底需要被托着丢进室内了。
他伏在地上没有吱声,心想着只要不把他打死,他是如何也不肯说那些机密之事的。
可是梁王竟然似乎不再问了,室内传来低沉的声音。旋即一个魏青崖非常熟悉的声音,正低低道:“殿下最好还是去一趟,免得被疑有它。”
魏青崖脸上一惊,然而仍旧没有抬起头。
梁王的声音又传来,“让你费心跑了一趟,那本王就过去一下吧。”说着站了起来。
红色的衣袍晃荡到魏青崖身边,轻轻一顿,又往前走去。
“今日就到这里,你好好想想,明日本王再来。”
梁王大步走了出去,他的侍卫也跟着他,快速跟出去。
侍卫身后,蓝绿色的官袍在魏青崖身边一晃,一个人低头蹲了下来。他伸出手来,轻轻握了一下魏青崖的手。
光滑的,陶瓷质地的小瓶子滑落在魏青崖手中。
“苏大人,快走吧!”一个侍卫回头唤道。
苏方回忙理了理衣襟,“这人不会死了吧?”他问了一声。
“怎么会那么容易死。”侍卫冷冷道,转过身来似乎在等着苏方回。苏方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