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侍卫抬手拎起她手里的桶,“你不要出去,我去倒。”
仆妇忙不迭地点头,退开一步。那侍卫提起小桶,拉开角门便跑出去。原本在他身旁提着弩弓的侍卫发现她并没有离开,看着仆妇道:“还有事吗?”
仆妇忙低下头,“这门框,该擦了。”
侍卫哦了一声,给仆妇让了让。仆妇手里果然拿着一块毛巾,小心翼翼擦了擦门框。
这也没什么好看的,侍卫扭头看向庭院。
就在这一瞬间,仆妇弯下身去,手里拿着个小圆球往外面一滚,便自然而然站了起来。
“擦干净了?”那侍卫看着她道。
“干净了干净了。”仆妇说着,脸上露出些笑容,又去打扫别的地方了。
肃王府角门前,一个年老的汉子正慢悠悠经过。
“一边去一边去!这是王府府邸,闲杂人等不可靠近。”护卫驱赶着他。
“好咧好咧。”汉子走不快,时不时弯下腰去,把鞋带绑紧了,才又直起身走开。
终于,他的手,抓住了那个黑色的小铁球。
半个时辰后,熙熙攘攘的闹市中一人一边饮茶,一边抬头道:“怎么说?”
“说肃王爷与林氏于亭内共度中秋,抱佳人而回。”打开铁球内小小信笺的慕先生神情沉沉,“行不行啊你,这都安排进去的什么人!这种事情,需要冒风险报出来吗?”
“当然需要。”他身前坐着的正是在汴州曾跟司马伦密谋的聂保。
“本人选人,错过吗?”聂保神情得意,就说那姓苏的小子,最近不是帮着做了很多要命的玩意吗?”
“那你说说,”慕先生沉吟片刻把那信笺丢给聂保,“这肃王爷跟佳人幽会的消息,有什么用。”
“有啊,”聂保嘴角含笑,“咱们之前一直怀疑在汴州见过司马伦的那位是肃王,这不就验证了吗?若没有汴州城肃王带林家大小姐相处数日,这怎么便一拍即合了呢!”
“不是太后授意的吗?”慕先生抱着茶盏,疑惑道。
“这便是慕先生你不懂男女情爱了。太后以往可授意了不少,肃王爷哪个看上了。再说了,太后看上林钰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她和肃王爷长街漫步引来闲言碎语。而那长街漫步,不还是肃王一回来,便眼巴巴去了金楼,把林大小姐拉去的吗?”聂保分析的头头是道,慕先生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所以”
“所以正如你我所料,这文安县主,目前便是咱们这位肃王爷最大的软肋了。”聂保神情含笑,洋洋自得。
慕先生脸上不由得也有了亮光,“主人知道吗?”
“当然,什么能瞒的了咱们主人。”
“不过,”聂保旋即又道,“咱们也用不着在林大小姐身上盘算,西北那边,不是快要功成了吗?”
“正是!”慕先生闻言哈哈笑了起来。
“叶城呢?”
“好着呢。”
好着就好。
好慢啊。
真是好慢。
筹谋多年,自己像井中的耗子,不能见于人前。
明明自己才学不差张良,却无法立于朝堂辅佐君王。
不过快了,就快了。箭已发出,不日便到京城。
到时候紫红色的官袍,有自己的一件。
“王爷”宋都护站在殿外,小声唤了一声。殿门关着,如果是以前,自己唤一声便进去了。可如今形势不同,里面住了人了。
殿内的肃王把林钰身前的帐子放下来,缓缓走了出去。
“怎么了?”他神情里带着些喜悦,这喜悦让宋都护要禀报的事情哑在嗓子里,一时间难以开口。
毕竟别人高兴的时候,是不适合说不开心的事的。
“说。”肃王抬头看了看他,在暮色里几分不耐。
“今日放出去消息的,已经找到五个人。”宋都护道。
今日午饭过后,肃王说会有府里的奴仆往外递消息。宋都护协侍卫统领盯了一个下午,黄天不负,终于给他查了出来。
“打草惊蛇了吗?”肃王笑了笑,似乎心情完全没有被影响。
“没有,”宋都护眼中一抹狠色,“只是没有想到有这么多。”
“不要管他们,”他往夜色里看了一眼,“只是这些日子的饮食务必要十分小心。对方有擅长制毒的人,别咱们还什么也没有做呢,毒发身亡了。”
“他们敢吗?”宋都护神情一阵紧张。
“也许不敢,”肃王淡淡道,“不过逼急了,会怎么做就不知道了。”
他说完这话,便又转身回殿去。宋都护在原地呆怔片刻,才转身无奈地离去了。
这个女子自从来了王府,肃王夜里就没有离开过那个寝殿。
他想问问为什么不找婢女照顾,想了想还是觉得以肃王的脾性,是不允许他问出这句话的。他刚刚见到娇妻小儿,可不愿意死那么快。
可是眼下情势紧张,对方已经露出了马脚,离彻底撕破脸也不远了。这种时候,沉迷于男女情爱,不是不要命吗?
宋都护叹着气,想了想,还是决定今晚上就宿在王府吧。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第260章 筹谋()
京城魏府的茶室里,魏青崖神情紧张地打开一张信笺。旁边的苏方回正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低头嗅了嗅,才喝了一口。
“怎么,怕有毒吗?”虽然在看信,魏青崖还是打趣了一声,“我这里,你还不放心。”
苏方回神态自若,“你自己家的人,便是用毒的高手。难道你还不知道,茶水最能遮住毒草气息吗。”
魏青崖自己家的人。
苏方回说的是魏氏当家主母魏夫人。
在河南道时,他曾经差点死在她手里,还是林钰去周旋来了解药。也是那个时候,魏青崖才知道自己这个嫡母的不简单。
此时又提起,他神情间有些尴尬。
“那件事,我还未向苏大人道过歉。”他声音诚恳道。
“不用道歉,”苏方回抬起头,“其实我很奇怪,后来我暗地里查过,市面上的盐价并没有明显的波动。魏少爷有空了不想了解一下,魏氏开采的那些私盐,都去了哪里吗?”
魏青崖的脸微微红了红。
自离开叶城,他所查甚多。魏氏开采私盐的走向他也查过,一无所获。
没想到没有什么信使密探的苏方回,也留意到了这件事。
看他思索,苏方回只是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林小姐信里说些什么。”
魏青崖微微一怔,“苏大人怎么知道我看的是林小姐的信?”
苏方回嘴角一抹笑容,“小弟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字迹。说来也是意外,肃王竟然允许她写信。”
他的脸上一抹嘲讽的笑。
“从洛阳、汴州,再到这里,李律是要死缠烂打了。”
听他这么说,魏青崖的脸上些微不安,“是凑巧吧。”
“也许吧,”苏方回的视线看向被魏青崖放进怀里的信,“说了什么?”
“说目前形势紧张,为不惹皇室震怒,答应了肃王的求婚。”魏青崖一口气说了出来,心中如搁上了一块石头。
“哈,”苏方回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倒不似他寻常时候的警惕阴沉,“还是这么不吃亏。”
他的神情让魏青崖几分意外,“这不是吃亏吗?”
“吃什么?肯定是假的。肃王想留在京城谋事,大小姐想借肃王之名谋利嘛。”
魏青崖松了一口气,“信上也说是权宜之计,但是你这么笃定是假的,倒是让我有些诧异了。”
苏方回喝了一口水,没有吭声。
“她的伤怎么样了?”苏方回接着问道。
“还有余毒,留了墨大夫在肃王府。”
“这便好。”苏方回轻松地笑了笑,完全不似他那般神情沉沉。
“我以为,”魏青崖想了想,或许是苏方回的态度让他心中有些憋闷,他还是问了出来,“我以为你对林小姐——”
“没有的事。”苏方回果断道,“从一开始,大小姐便同我讲好了,一切都是利用。他利用我,我利用她,彼此助力,到京城赚富人的钱。”
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吗?
这件事魏青崖倒是不知道。
他神情含笑,问了一句,“可是林氏如今不仅仅赚到了富人的钱,连皇室的钱都赚到了。她还这么辛苦,为的什么呢?”
苏方回的身子往后靠了靠,“为的是弄明白司马伦背后的人是谁。她就是这样的性子,寻根究底、不畏前路。不过有时候,”苏方回神情一黯,“又觉得她为的事情更多。不过在我看来,先弄明白这一件吧。”
魏青崖点了点头,“司马伦背后的人,不仅仅是庆安郡主府和怡贵妃。这个,我也在查。”
“仅仅查出来有什么用。”苏方回站起来取下衣架上的外袍,“林氏的事情,就不劳烦魏氏操心了。”
他声音里疏离,脸上却含着笑,“万一人都死了,可是不好。总要有个人,护着她,不是吗?”
总要有个人护着她,是说自己吗?
魏青崖心胸之中一股暖流涌上来,他嗫嚅了一句自己都听不明白的话,就要再讲,苏方回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原来
他为她殚精竭虑做出那么美的丝绸,为她一起来到京城,为她忍受世人冷眼污蔑甘做卖主求荣的恶人,只是为了到了最后,有一个他信得过的人陪着她吗?
魏青崖闻着满室的茶香,忽的说不出话来。
“你的信,”肃王李律抬手递给林钰一封信,“回的还蛮快。”
林钰蹙眉道:“这一封是轻盈写的,家信。”
“哦,”李律点了点头,“二小姐如果不放心,可以住过来。不用这么写信,还要劳你勉力站着回复。”
林钰似没听到般,手撑着床沿站了起来。
“有墨吗?上次你磨的,我用完了。”
肃王眉头皱起来,“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这么一封一封的写,难道让本王变成随侍书童吗?”
林钰难得抿了抿嘴,“说了让你唤人进来伺候的,你怕这怕那,连自己府里的人都不信,我有什么办法。”
李律听着她说话,已经重重的把砚台放在桌边,抬手加了些水,磨了起来。
他觉得这会儿如果有人进来,肯定以为自己见鬼了。
林钰已经缓缓走了过来,靠在桌案前,铺开了一张纸笺。
“不要偷看哦。”她一本正经地提醒了李律一句,李律竖眉转过头去。
“信使可靠吗?”他问道,“你这么一日几封的写,万一被劫怎么办。”
“绝对好用。”她神情自得,“是青崖的人。”
“青崖。”肃王重重点了点头,“这小少爷在刺探消息这一面,实在是厉害。”
林钰也点了点头,继而低头自顾自写了起来。
有太多事情需要筹划了。
根据魏青崖传来的消息,她已经知道挟持林轻盈和芳桐的事情是韩言秀帮助二皇子做下的。而后来那么多的刺客,则是怡贵妃的安排。
怡贵妃深居内宫,是谁给了她这么多人调派,魏青崖没有查出来。
那是芳桐的仇人。
是她的仇人。
若藏在泥沙后面的那个人不出来,她林钰便要逼着他出来。
真相是什么,真相是她必须要知道的。
而相比之下,其余的事情便不重要了。
跟肃王假行婚配,又有什么关系。
她重生一世,不是为了找个好夫婿。
第261章 抓贼()
“他怎么说?”庆安郡主正低着头,往一双素手上擦玫瑰花露。一抬头看见慕先生开门进来,她随意道。
慕先生皱着眉头,把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宣纸放在庆安郡主面前,叹了口气,“没有答应。”
“没有答应?”庆安郡主把陶瓷小盏放在桌案上,一脸的难以置信,“他要求什么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慕先生躬着身子,“他只是看了看,便放在一边,推说有事,出去了。”
庆安郡主眉头紧缩,“这你还不明白吗?不见兔子不撒鹰,是嫌咱们最近没有承诺给他什么,又让他做了不少事情。”
“这也太贪了!已经位列朝堂,他还想要什么?不过——”慕先生旋即又道,“也的确是做了不少事情。刺杀司马伦和司马伦夫人,都是他做的。后来的一些利器,也做的不错。这位工部员外郎,恐怕是嫌弃咱们了。”
“那倒是不会。”庆安郡主的眉头微微舒展,手指轻轻划过桌面上的纸张,“这不正说明他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吗?小人用起来,远比嘴上冠冕堂皇,手上无技可用的人好。再说了,咱们差使别人做事情,总要给点好处。你去问问,他要什么。”
慕先生应了声是,便小步退出了了。
郡主府的侍女看他从庆安郡主赏菊花的亭子里出来,如同没有看到他一般没有吱声。
慕先生的头低得更厉害些,急匆匆往苏府的方向而去。
说是苏府,其实宅院小小的。前庭会客,中庭居住,后庭是些仆妇的居所。慕先生怀里仍然抱着那张叠起来的宣纸,心里有些担心,这一次,他会不会拒绝呢。
眼看他已经到了苏府后墙,转过一条巷子就到正门。斜刺里忽的一个声音道:“站住!”
慕先生后背一僵,又加快走了几步。
啪的一声,一根长鞭从后面斜斜扫过他的风帽,把帽子带飞在空中。
“再走一步,下一次就是你的脖子。”那声音又响亮又清冷,让人心中惧意丛生。
他认得这个声音。
辅国公府世子爷,京城纨绔小霸王。
慕先生只得停下来,低着头一动不动。
身后的声音传来,“我就说带你出来找找,一定能找到那贼。你看,这便找到了不是?”
接着一个娇憨的小姑娘道:“是不是啊,你别认错了,平白冤枉了别人。”
“切!别看不起人。”崔泽说着,已经走到了慕先生的面前。
“你昨晚在辅国公府偷的东西,销赃了没有?”他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慕先生的肩膀,“今日里还敢来此处闲逛,想必以为大弘没有王法了吗?”
慕先生抬起头来,想让他看清楚自己端端正正的一张脸,并不是鸡鸣狗盗之徒。
“你看,”崔泽身边的小姑娘吓得退了一步,“人家才不怕你呢。”
这小姑娘慕先生也知道,是文安县主的妹妹。听说她被吓得差点疯了,竟然这么快就好了吗。
这两个人,跑来跑去作弄人吗?
慕先生抬起胳膊拱了拱手,“这位小少爷想必认错了,小人刚到京城,不曾做下偷盗之事。”
“你还想抵赖吗?”崔泽大怒,“你敢不敢让小爷我搜搜身!昨夜我辅国公府糟了贼,被盗走一张鲁恭王的走鸟图,是不是还藏在你身上?”
鲁恭王有没有画过走鸟图,饶是慕先生自认为学识不错,也不太清楚。不过他却清清楚楚知道,自己怀里的确有一副图。
慕先生又深深鞠上一躬,“小人实在没有做过盗贼。”
“没有?那你昨晚在哪里,可有人证?”崔泽收了鞭子,在手心敲得梆梆响。
他身边的小姑娘瞪着大眼睛,几分厌恶地看着慕先生。
“不要拒不认账,要不然你带我们去你家,咱们搜了都没有,便放了你怎样?”她提议道。
“这也太便宜做贼的了。”崔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