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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煜峰诧异地转过脸看着张木,却一时失神,忘记了自己习武本能躲避突然袭击的自然反应,只是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就这样有些犯傻地看着张木。
“做人呐,最重要的就是开心。这点事情没问题的,不用放在心上哈。”张木看着林煜峰被自己提起来的嘴角眯着眼睛笑道。
此时的张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是哪里来的胆子,竟胆敢“调戏”起林煜峰来了。要知道对方可是眼疾手快中的战斗机,分分钟把自己撂倒,摔掉大板牙,还会被林煜峰说的一点儿理也挑不出来。活脱脱的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好例子。
巧的是,张木没有料到,而林煜峰,也没有料到。
“把这件衣服脱下来吧,我帮你补补。”张木收回自己的手,一个胳膊搁在桌子上,一手拖着腮。
“你会补衣服?”林煜峰不可思议的眼神毫不掩饰。
“你不要小瞧我,虽然我算不上贤良淑德,但这种基本技能还是有的。”张木言道。
“怕不是会给整个袖子都缝断了吧。”林煜峰担忧地说着,却十分自然地把外套脱了下来。
“哎呦你要对我有一点信心嘛,衣服破了这种小事情,补上不就好了。”
张木接过林煜峰递过来的衣衫,小心地搭在手里。
看着张木认真的模样,林煜峰胸口的闷气已消下去大半。
其实林煜峰自己也清楚,也突如其来的怒气,是在见到张木和林念岭时轻松谈笑的时候猛然蹿出来的。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张木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更多的是装模作样,全副武装。
清明说的对,自己确实是看见这二人在一起时不开心了。可更让自己生气的,却不是张木和林念岭,而是自己。
林煜峰自诩是个长情钟情之人,相识张木也并有多大的时日,这心里怎得就会因为苏瑾鸢以外的女人再起涟漪。
奈何事实如此,即使心里再不愿意承认。
自己尚且如此,若是苏瑾鸢当真是因为等不了自己而另嫁她人,怕是也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吧。
苏瑾鸢——
自己对于她的执念终还是放不下。
衣裳破了,针线补一补便也好了。
“那心若是破了呢?”林煜峰低垂着眼眸,嗫嚅了一句。
“什么?”张木正在拿手有模有样地比量着破口处的尺寸,听着声音,抬起头就看见林煜峰那怅然若失的样子。
不明所以的张木没心没肺地随口说了句:“心要是破了,就用心去补啊。”
像是突然被幼稚无知的孩童,无意之间一语道破了天机,林煜峰蓦然抬起头看向说话的张木,眼神复杂,似有万千情绪。
张木也说着抬起头,本能地看向林煜峰,嫣然一笑。
阳光透过窗子剪影,撒一抹日晖泼满整个房间,张木天真无邪,孩童般漫不经心的童真模样,配上这光亮,像是照耀了谁的整个世界,温暖却不刺眼。
而林煜峰那错综繁复的情绪,在对上张木的灿烂后,都化成了扬起了嘴角。
“我问个你问题。”张木言道。
“恩。”难得的林煜峰没有挑眉狐疑地看着张木,或者面带讥讽,而是认真地应了一句。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说我有病,还会传染,你为什么没有躲啊。”张木问道。
回想起初次见面的场景,常人若是听到这样的话,正常反应不该是迅速跳上岸马不停蹄地逃跑,换个地方好好洗个澡,再拜拜菩萨求保佑么。而林煜峰充分发挥爱心就算了,还淡定自若,淡定得异常自若。
这日子接触下来,林煜峰可绝不是胸大无脑的肌肉男,善良的离谱得小说女主角,怎得当时就智商下线了?
林煜峰凝视着张木:“我会蠢到像你一样,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吗?”
张木眉心轻拧:“那你还说帮我找大夫……原来也是诓我的么?”
“也不全是。你若愿意,我自然可以帮你。你嘴上那样说,无论你所言是真是假,想必都有自己的理由。你我当时素不相识,我也不曾想多费心思去揣测什么,随你心意罢了。”林煜峰解释道。
“对于陌生人,不该更加提防么?万一……我是你的政敌派来的刺客呢?”张木歪着脑袋继续问道。
看着张木认真的样子,林煜峰停顿了片刻,随之握拳轻压在鼻尖和嘴唇上,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是看了念岭给的书,想太多了吧?”林煜峰又忧愁又无奈地注视着张木,“我虽算不得天下无敌,但一般人要是想近我的身,还是要费些功夫的。”
“堤防的前提,也是要用脑子去判断。而脑子——”林煜峰立起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太阳穴边点了点,“要用在该用的地方。对于那些一看就没有什么脑子的人,还要去脑子去周旋,岂不是在给自己找不自在。”
正细细听着林煜峰的“教诲“,果不其然林煜峰的最后一句,便又是在讥讽自己。张木脸颊一鼓,把手里的衣衫用力罩在了林煜峰的脸上。
“你说谁没脑子?!”
第083章 丧礼()
秋意渐浓,夜色贪凉,月光透过淡淡的薄雾暗淡地洒在大地上,似蒙上了一层晦暗的霜雾。
古人习惯早早地应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然而今天的将军府,却一反常态。
太阳似乎还没有要冒头的迹象,林府上下却早已准备起来了。与其说是起的早,倒不如说是全部都没有睡。
林老夫人端坐在厅堂主位之上,眉毛轻拧,闭着眼睛,只有手指在不停地转动着佛珠,与平日里有缓慢却有节奏不同,此番忽而慢,忽而快,忽而顿下,忽而连跳几个,似乎无论如何理佛,心神都无法安宁。
容姑姑埋头跪在后侧。
林夫人低着头半跪在一旁,眼神呆滞,似有泪滴涌出。慧芳随其后跪着。
张木与林丝莹稍有前后地跪在堂下,低着头。身后是各自贴身侍奉的丫鬟,厅堂外还跪着府内上下大大小小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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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之前。
“大少爷!大少爷不好了!”清明急匆匆地边叫着边往林煜峰的住所跑,慌忙之间竟也连着踉跄了几步,差点栽了几个跟头。
因为并未真正意义上的“同房”,所以即使是深更半夜,张木和林煜峰的穿戴都尚且整齐。
清明虽然比不得香儿稳重,但多年来陪在林煜峰的旁边,即使原本会焦躁,也会慢慢耳濡目染成长着沉淀下来,今次会这般惊慌失措,恐怕事情非同小可,而且这个时辰,只会有一事,牵动林府上下,这么久都是林府心结的事。
林煜峰一听见清明的动静,便立刻起身,张木似也有感应似的,一改往日一倒头就进入死猪的状态,一个鲤鱼打挺地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大少爷……老……老爷他……”清明跑到的时候,林煜峰刚好把房门打开。由于跑的急,清明气息不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话都说不清楚,却也没有功夫去喘息一口。
林煜峰根本没有心气儿却理会清明,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张木看这意思,便也能猜出来个七八分,双手微微拽着裙摆便跟在林煜峰后面跑了起来。
“怕怕怕……是不好了……”清明弓下|身子,双手撑着膝盖,总算是把话汇报完了,稍稍喘了口气,咽了口吐沫,便又跟着两位主子朝林老爷的房间跑去了。
林煜峰和张木赶到的时候,林老夫人和林夫人已经到了,林念岭和林丝莹前后脚也匆忙赶到了。
孙大夫已然收拾好了药箱,似有放弃最后的治疗了。
张木看向卧在床榻上的林老爷,骨瘦如柴,脸颊的皮已经完完全全地贴合在了凹陷的骨骼上,黝黑的皮肤没有一丝光泽,皱纹看起来甚至比林老夫人还要深。
林老爷嘴唇微张,似乎在说着什么,却又好像不是在屋内的众人说。与毫无神采的面容相比,林老爷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微微发亮,但持续了一会儿,便完全黯淡了下去。
很显然,林老爷已经全然没有了意识。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张木虽未亲眼见过亲人以这种方式离世,却也是明白这种医学现象。
林老夫人闭着眼睛,眼角的泪光微微闪烁,紧咬着嘴唇,似乎在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却终究按捺不住。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即使是早有心理准备,即使是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准备,依旧让人难以接受。
林夫人用手捂着嘴,身子微微颤抖着,由慧芳扶着。
林煜峰和林念岭眉头皱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林老爷,一语不发,只是单单从背景,便有无尽的悲伤弥漫开来。
“爹……”林丝莹双手捂着脸庞,眼泪簌簌而下,是屋子里唯一一个忍不住发出声音呼唤的人。
林丝莹这颤抖的声音一唤,没有唤醒林老爷,却唤得其他人更加心疼。
可以忍住不笑的时候,若是有人带头笑了,便再也忍不住了,悲伤的时候,亦是如此,甚至更多。
“二位少爷,热水已准备妥当,请为老爷更衣吧。”老管家站在门前,弓着身子,声音呜咽着对林煜峰和林念岭恳求道。
林老夫人和林夫人虽然在极力克制,却显然已经没有心思顾及其他了,林煜峰此刻便显出长子的气场,对林念岭示意了下,二人和下人一起,把林老爷抬到了后厅。
沐浴用的水是由井里打上,先洗头,再洗身子,之后修剪指甲、胡须,沐浴完之后须得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让死者干干净净地走。
张木不懂这礼节,却也知道心怀肃穆。人生之大事无外乎生死,何况是见到至亲之人离去。林老爷于林老夫人是子,与林夫人是夫,于林煜峰、林念岭、林丝莹是父,一脉均是至亲,一家子的核心成员,就此离世。死者已矣,生者则要承担所有的痛苦。
林老爷一走,整个林府都埋在了压抑的气氛之下。
张木与林丝莹一起跪在屋外等候林老爷沐浴出来。
时间过得很煎熬,却好像又过得很快,林老爷没有撑过半个时辰,便真真正正地走了。
林老夫人坐在椅子上,却还是让人明显感觉到她快要坐不稳了。
林夫人只是默默地半跪在旁边,并未像寻常女子那般撕心裂肺地哭喊,却镇静地让人格外心悸。
内心的苦痛,却还有压在身上的担子,使得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完全发泄出来,大户人家,连真正的感情都难以表达,到底有哪里好。张木低着头,也默默替这原本不相干的众人感到难过。
因为林老爷病重已久,家里的东西早就已经备下了,所以准备之中,倒也不算是仓促。
林府从大门到各个房都已经装饰上白绸,门口大大的白纸灯笼上写着黑黑的“奠”字,随秋风摇曳。
林煜峰、林念岭、张木、林丝莹身着孝服跪在灵堂前,林夫人扶着林老夫人站在棺前。临盖棺之时,林老夫人只看了一眼,既舍不得却又不愿再多看,摆摆手,转身踉跄着走向角落。
定棺之后,林夫人跪在最前,身后是子辈四人,对林老爷的棺木磕头行礼,虽没有市井般大哭大闹,却也少不了的哀鸣。
“大哥!大哥!”正当众人在潜心送走林老爷的时候,灵堂之中突然闯入一陌生的女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奔入灵堂。
“大哥你怎么没有等我来看你一眼就走了啊大哥!大哥你走的冤枉啊……”一四十出头的妇人,着白色素装,一猛子扑到了林老爷的棺木上,一边拍打着棺盖,一边哀嚎。
“呼~呼~……夫人,二姑奶奶脚步太快,我没有跟上……”老管家跟在后面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却依旧没有跟上。看着妇人哭天抢地的模样,站在灵堂门口对林夫人小声禀报道。
林夫人并未出言责怪老管家,亦未对其多说什么,而是站起身,径直往妇人身边小移了几步,低头对来人言道。
“二妹勿要过于伤心,老爷也是到了头,到那边享福去了。”林夫人轻轻擦拭了下眼角。
老管家禀告完见林夫人并未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弓着身子退出了灵堂。
“哼!享福?”听到林夫人的话,妇人的视线倏地从林老爷的棺材板上移开,死死盯住林夫人,像是看到与自己抢食的饿狼,“我大哥驰骋疆场,声名赫赫,身体骨子可是好得不得了!怎得会突然得了这不治之症,驾鹤西去了?!我看就是你早就存着心要祸害我大哥!”
相较于妇人的颜色厉荏,林夫人深吸一口气,忍住呜咽,尽量平和地言道:“老爷病重已久,并非突然殡天,妹妹何处此言?”
“何出此言?”妇人目露凶光,步步逼近林夫人,语气狡黠地言道,“你少在这跟我装好人,你是怎么从一个妾室爬到正室的位置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林夫人眼神未见明显的波澜,却微微掠过些许复杂。
“二妹伤心过度,胡言乱语,也请看在老爷在天之灵的份儿上,有个限度。若有疑问,来日我便与妹妹好生解释就是。”
林夫人回看向妇人言道。
“解释?解释什么?解释你怎么谋害我哥哥的吗?!”妇人咄咄逼人。
“我哥哥好歹也是一代朝臣,怎得丧礼会如此寒酸,连前来吊唁的人都未见几个?!”妇人虽比不得现代接头没有教养的泼妇,但也算是门第之家所出强势泼辣之人。义愤填膺地环视着灵堂里的布置,用手在空气中指指点点,甚是不满。
“老爷生前已有交代,战场上下来的人,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未能死在战场上,而得以荣归已是万幸,不愿劳师动众操持丧礼,府内便按照老爷的意思安排的,只有确实亲近之人方来悼念。”林夫人低着头回应道。
第084章 丧礼(二)()
“哼!”妇人轻蔑地冷哼一声,“我大哥如今已经西去了,你素来巧舌如簧,谁知道你说的有几句是真,有几句是假?!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怕别人知晓,才如此草率地送走我大哥!”
“老爷的意思非只我一人知晓,府内一众皆可作证。”林夫人并未因妇人的亮嗓门而提高自己的音量,只是掷地有声地回答。
“你当我是三岁心智不全的娃娃吗?!大嫂走后,这府内上下哪个佣人不是被你更换了一遍,你自己调||教出来的奴才,哪个不是跟着你一心?!”妇人指着林夫人叫嚣。
林煜峰站起身来,对着妇人躬身行礼,低声言道:“婶婶,无论如何,我爹还躺在这儿,还请婶婶顾忌一些。”
连张木都晓得,长辈们言辞之间,未有晚辈们插嘴的份儿,林煜峰又岂会不知。只是他这婶婶素来是个难缠的主儿,现在直指自己的母亲,又是在自己父亲本该肃穆的丧礼上,林煜峰不得不起身劝得一句。
“哟~”听到林煜峰的说辞,妇人把目光转移到披麻戴孝的林煜峰身上,语气却依旧是满满的讽刺,“峰儿?你现在是翅膀硬了,联合起你娘一起来欺负人了是吧。”
林煜峰袒护自己母亲之心自然是有的,可是更多的是看不得婶婶在这里不合时宜地闹起来。但妇人这样一说,林煜峰却又不能直面跟长辈顶撞起来,怕是惹急了她,更是不好收拾了。
“婶婶,爹爹确是生前交代过,不喜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