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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嫌弃,我来执笔,少夫人看后在上面赏几个字赐予香儿可好?”
“香儿聪明伶俐,事事考虑周全,我自然无话可说。”张木坐在桌子边的圆角凳子上,对香儿莞尔一笑。
“谢少夫人赏,香儿这就去为少夫人取文房四宝来。”香儿一鞠躬,起身高兴地出门去了。
许是牵涉到生死,即使张木已经明确对香儿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香儿却也丝毫不敢懈怠,所以这脚步倒是也快。张木只觉得还没有缓过神来,香儿便捧着书房拿来的文房四宝回到了房里。当然,作为一名合格的贴身婢女,香儿忙碌之余,也不忘给张木端来沏好的新茶。
“这么快?你不去参加奥运会真是可惜了。”看着香儿把新沏好的茶水放在自己面前,又到偏厅的案台上布置好文房四宝,张木打趣地说道。
“奥……运会?”香儿轻捻着袖口研磨,听到张木的话,好奇地问道。
“哦,没什么,我道听途说的一个比赛,就跟……”张木略微思考了一下,继续说道,“就跟大宋搞得蹴鞠比赛差不多,只不过是有些其他的比赛形式,比如,一群人在一起比比谁的脚步快。”
“这香儿倒没听说过,不过听少夫人这般描绘,倒也觉得新鲜。”香儿笑道。
张木随之附和一笑。
废话,我要是放开了膀子跟你说我以前的生活,保证样样你都觉得新鲜。
“不过,话说回来,少夫人您是哪里的人呐?”香儿拿起狼毫的毛笔,沾了沾墨汁,准备起笔写文,随口问了张木一句。
第031章 契约()
我是哪里的人?大宋的国土面积和这时候的城市划分我也不太清楚。更何况,现代文明跟这时候相比,有些民俗可能还没形成,有些民俗可能已经消亡,我也是不知道的。
若是贸贸然说出自己是哪里人,香儿问起民俗的事情,我倒也无法招架了,反而惹得一身是非。
香儿停下笔,抬头看着张木眉头微蹙,满心思索的样子,以为对方是在揣度着什么,连忙解释道:“少夫人勿要多心,香儿本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既然以后少夫人与香儿要互相照拂,香儿觉得还是要彼此多了解一些才好。若是日后有个什么状况,也好心知肚明,便于应付。”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以香儿现在的身份,既然读过兵法和史书的话,当真是读书不少。虽然分析得很有道理,但人非神仙,孰能事事神机妙算?我的出现,便是常人如何也猜不出来的意外。
“我自幼孤苦,从记事开始,便为了生计四处漂泊,早已不记得自己出生何处,只当是以天为盖地为庐,四海为家了。”张木淡然地答道。
“如此……少夫人也昔年也着实过得辛苦。虽然香儿自小被家里卖到江家为婢,但小姐和老爷待我当真是极好的。为人之下的日子不好过,但总也有吃有喝有住,不必四处漂泊。而后慢慢熬出头,虽然还要时时警惕,但日子倒也过得顺溜了许多。”
听得张木这么说,香儿只觉得张木确实如她说言,与自己同病相怜。她自己一个人在这世道上闯荡,也实属不易。也怪不得她能思绪如此敏捷,这几天来处事虽有风险,却能步步化险为夷。若有不明白的,稍稍提点,便能立刻明白缘由,还能帮衬着怨说。若非如此,恐怕早就露馅了。
“少夫人莫怪香儿冒犯,可否告知少夫人芳名?”香儿问道。
“张木。”张木答道,“弓长张,十人木。”
香儿低头轻笑一声,被张木听见,反问了一句:“你笑什么?”
唉,都怪那个破算命瞎子,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还学别人给起什么名字,害得自己现在连穿越回古代都要被个丫鬟笑话。
“这名儿虽然简单,但俗话不是说,贱名好养活么。何况这可是我们那儿一带算命圣手赐给我的好名字,一般人还没得这份好缘分呢。”张木不愿意失脸面,强言解释道。
“少夫人误会了,香儿不是这个意思。”香儿解释道,“只是觉得少夫人名字里就一个字,却是和林府的林姓息息相关的,说不定也是一桩妙缘呢。”
妙缘?木?林?我五行缺木?呵呵,所以说我如今遭此境地,也算是那个算命瞎子歪打正着了么……如果真是如此,那我留在这补缺了我那命里缺着的木,不是就可以发家致富,坐享其成了?真是呵呵呵呵我呵呵……
香儿说着已经完成笔墨,将毛笔搁置在旁边,拿起自己书写完的纸张,走向张木,“好在如今,香儿和少夫人能在林府,相互照应,跟以前相比,倒算得上是好日子了。”
“你我能结识一场,也是缘分。只是你当初那药给我下的,叫我身子甚是不爽,也算是欠着我一份情了。”张木说笑间接过香儿写好的“契约书”,低头大致扫了一眼。
张木没有学过书法,不懂得欣赏笔触的精妙,只觉得字字娟秀,甚是好看。素来听闻字如其人,若真是凭字来看,必然猜不出只是个卑贱的丫头所书。
只是这字美则美矣,写在这格子上,细小入微,密密麻麻一片,又难免有连笔。当日在宝华寺张木看得那签文,也只是因为字少又好认,现在这篇一多起来,一边看,一边猜,难免头疼。
“少夫人对香儿有大恩,香儿何止是欠少夫人一份情。少夫人对香儿的恩惠,香儿怕是万死也不得以报的。”香儿毕恭毕敬地说道。
“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这青天白日的,也不怕犯着忌讳。”张木嗔怪一句,把纸递回香儿手中,言道,“我看着头痛,生性又懒,反正这房里也无其他人,你念与我听吧。”
香儿微微一怔,似乎猜到了张木并不认识字,或者说不认识很多字。
“是,少夫人。”香儿轻笑着接过纸张,对张木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念道,“民女张木,今日与江家陪嫁丫头香儿,缔结下此份契约。从今日起,以江家大小姐——江映雪身份替嫁入林府,与香儿相互扶持,共同照看好林府和江家。张木完全知道此事的后果,且留在林府完全出于自愿,并非受香儿或其他任何人之胁迫。若日后徒生变故,愿意同香儿共担罪责,立此字据为证。”
听起来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张木又拿过契约书,按照刚才香儿念的内容,套进字里对了一遍,确实无误,于是对香儿点了点头:“便就如此吧。”
香儿一脸着急地笑道:“如果少夫人再无异议,可否在此处签个名字?也好证明,这契约并不是香儿的一厢情愿呢……”
张木看着香儿迟疑道:“只是……你也知我出身清贫,所以,并不会写字。”
香儿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左顾右盼地琢磨着该怎么办,只一转念,便心生一计,试探性地问道:“起笔写字之事也非朝夕所能练成,若是少夫人愿意帮香儿,香儿……香儿斗胆试问,少夫人可否借手指一用?”
手指?张木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想起古时候的卖身契,房产地契,包括牢房里的证词,都是需要按指印的,哪怕是现在重要的合同,除了本尊的签名,还需要指纹。
“只是这里也没有朱砂啊?”张木问道。
“只要少夫人愿意,这倒简单。”香儿胸有成竹地说道。
“哦?你要再去跑一趟?”
香儿对着张木摇摇头,言道:“香儿这会儿子频繁出入少夫人的房间,旁人见了未免非议少夫人在屋里做什么,就算是议论少夫人恃宠生娇,任性妄为,对少夫人日后的名誉亦是有损。何况此事可迎刃而解,无需朱砂。”
张木瞪圆了眼睛,满心疑问地看着香儿,不知她准备用何物代替朱砂刻印指纹。这屋子里……莫非用胭脂或者是唇纸?
张木正满腹疑虑地揣度着,只见香儿已气定神闲地抬起手,自己在食指上咬了一下,皮破血现,鲜红的颜色立刻从伤口处渗出。
“你这是在什么?!”张木心惊地站起身来,慌忙拉过香儿咬破的那只手,怜爱不忍地责怪道。
“这鲜血代替朱砂是最好的了,只是少夫人金贵之体怎可损伤。香儿乃一介女仆,受点皮肉之苦又要何妨,更何况这种小伤,从小到大都惯了的,少夫人不必担心。”香儿满颜欢笑,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她真的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胡闹!若是不经意弄伤的也就罢了,怎么能为了这种事情随随便便让自己放血?”张木对香儿这种不珍惜身体的行为痛心疾首,怒喝道,“你是读过书的人,怎么能不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损伤’的道理?!”
香儿一屈膝,鞠躬说道:“香儿谢少夫人关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所损伤’,但若是为自己生命之事操持,我想即便是爹娘知道了,也不会责怪香儿的不孝。”
看着香儿满含期盼的眼神,张木连忙答允道:“你说什么我便应什么就是。只是有一条,今后再勿要因为这种事情随随便便伤着自己了。否则我必重重罚你,”
“是。”香儿点头应道。
第032章 思家()
香儿把手指上的血涂到张木的手指上,张木只觉得那咸腥味透过皮肤,经过血液迅速传到了自己的身体里,粘腻异常。
张木丝毫不敢再拖延,用力地按在了香儿书写好的契约书上。
若只是为了替代朱砂,就会如自己所说,用胭脂什么的替代一下即可。大不了真的出去再跑一趟,这府里的人要说什么便叫他们说去,到时候再想个幌子挡过去便是。这年头真理由不好找,假借口遍地都是。
香儿此举,无非是想用她自己的血来警醒我,此事对于她而言,有多么重要,大有鱼死网破的架势。这古代人的性子还真是刚烈,打架不怕有权的,不怕有钱的,就怕那不要命的。
“谢少夫人赏。”香儿捧着张木按上血手印的契约书又一次跪在了张木面前。
“这怎么又跪下了呢……我真是受不了你……”张木连忙弓下身子想拉香儿起来。
“少夫人对于香儿来说,便是那在世的活菩萨,香儿不跪下谢恩,唯恐坐立不安,难报少夫人恩德。”香儿喜不自胜地说道。
“若真要报恩,你便今后都得听我的,一心一意地‘服侍’我,知道吗?”张木直起身子,摆出主人的架势。
“那是自然的,香儿今后必为少夫人效犬马之劳。”香儿目光灼灼地对张木承诺道。
“好,那我现在就命你,以后不许随随便便地就给我跪下。若是非要行礼,行寻常礼节便可。若是四下无人,你自可不必拘礼。”张木弯下身子,放低了声音,“反正你知道,你我本就是一样的,哪里受得起你这天天拜啊拜,这可是要折我福禄寿的。”
“是是是。”香儿知道张木在打趣自己,笑着连连点头应着。
“那怎么还光说不做啊?少夫人的话不好使是不是?”张木叉着腰佯装生气,轻轻地拍了下桌子,清了清嗓子,对香儿喝道,“咳咳,你这样,是到底想让去去反当今的圣上,谋权篡位啊,还是要咒我早点死啊。”
香儿“扑哧”一声笑出了声音,知道张木这是在学那日,在老夫人面前请安的时候,老夫人的样子,只不过张木虽然看似生气,但却俏皮可爱,让人忍俊不禁。
香儿起身,张木拉着香儿的手,看着那并不显眼的伤口,却还在往外渗着血。
“现在,你我彻彻底底地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你尽可对我安心了吧。”张木郑重其事地对香儿说道,“从今以后,你我也算是顶着杀头的大罪小心翼翼地活着,虽然称不上步步惊心,但也要时时谨慎。你我命悬一脉,所以更得互相帮衬着,方能苟活于世。我为人时而谨慎,时而又会忘本,需得你在身旁,保持清醒,不忘提醒我才好。”
“少夫人放心,香儿必不辱使命。”香儿应道。
“就像你这伤口,于全身来看,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却也能让你体内的鲜血潺潺流出。虽然这血也只有一点,但你若不闻不问,任其发展,日后发炎,溃烂都是有可能的,那势必会伤及全身。所以你我之间,勿要有任何嫌隙,方能保得万一。”
“香儿都记住了。”香儿语气坚定地答道。
张木轻笑一声:“你也尽管放心,你好好保着我,我也定会好好地保着你。”
“嗯。”香儿点点头。
张木松开香儿,一脸轻松地吩咐道:“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处理下你的小伤口。我看林府也挺大的,势必不缺这些小的外敷药。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是我应允的,想来他们也不会因为这点小事为难克扣咱们。”
“少夫人若没有旁的事情吩咐,香儿便先告退了。”
张木如释重负地坐回凳子上。香儿小心翼翼地把契约书叠好,牢牢地塞进袖子里。又起身去收拾笔墨纸砚。
“那字据可要万分小心。”张木又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
香儿屈膝行礼,小声对张木言道:“少夫人大可放心。此事亦是关乎香儿的生死,香儿虽然不是步步妥帖的人,但这点儿心思还是有的。必好好藏匿好这字据。书在人在,香儿知道分寸。”
香儿端着文房四宝走出了张木的厢房,一下午的提心吊胆,此时此刻才能长舒出来一口气,心才安安稳稳地回到了肚子里。
而与此同时,目送香儿离开之后,张木也一时垮了下来,瘫软地趴在桌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跟这些古人说话真是累死了。以后每天都要这么挺胸抬头文绉绉地端着,恐怕我和香儿还没来得及暴露,我就先累死了。
张木拿起桌子中间的茶杯,倒出来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又连忙倒出来一杯,轻吹一口又豪爽地干得一滴不剩。
方才与香儿语重心长的一番探讨,费时费力费脑子。这还不是正经的什么宅斗宫斗,自己都觉得疲惫不堪,心力交瘁了。希望以后可别有电视剧和小说里那样死脑细胞的场面,要不然自己绝对是第一个当炮灰领便当的。
多喝几杯水,缓解缓解自己的口渴,也缓解缓解自己的心悸。幸亏林煜峰是个男人,即使看不上自己,也不会对自己精于算计。而现如今香儿也算是跟自己拉帮结派,成了友好的姐妹淘。最接近自己身边的两个人,总算是可以放心一些。
这林府虽然老夫人对自己颇有怨念,三小姐也时不时给自己使使绊子,但终归不是什么刁滑之人,恐怕自己的性命也暂时无虞。
张木起身朝床榻走去,一个抛物线砸在了床上。暗暗庆幸自己穿越到了这里,也暗暗庆幸自己中午吃得多,才有这番力气和心思去和香儿较这么一次真。
吃饱喝足,心事已了,张木放松之余,全然没了防备,竟然不自觉地睡着了。
睡梦中,张木觉得过了好长好长的时间,走在长长的隧道里,看着周围失态变迁,却怎么也走不到尽头。遥遥望着远方,却怎么也望不到自己原来所在的那个城,原来所住的那个家,原来所识的那些人。
爸,妈,你们过得还好吗?是不是以为我失踪了,在疯狂地满世界找我呢?如果我真的回不去,是不是真的就只能让你们望眼欲穿地盼着,直到失踪的法定时间到了,自动宣布失踪人死亡,还是到了那一天,你们仍然不会死心,殷切地盼着我回去呢?
我感觉离你们那么近,却又好像那么远。以前觉得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