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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浮现了那株花,他的鼻翼下意识的嗅了一下,居然感觉到了花香,那熟悉的花香,城墙可以隔断他们的路,却割不断飘浮的花香,带着生命味道的花香。
“陆兄弟,城门已关闭,看来我们要露宿野外了,不过,这夜风来的急,卷着一天乱云,今夜一定有暴雨,初春时节,正是春雷滚滚之时,露宿暴雨闪电之下的野外,恐怕不太合适,我们还是找个人家歇息。
至于血婴之事,只好等到明日进城再作计较。”何承天似乎已看出无名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过客,他前来对付血婴,并不是简单的为民除害,而是怀着某种隐藏很深的目的。他突然有了一种置身事外的想法,立刻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
“那边已亮起一盏灯火,应该是一处人家,我们过去借宿一晚。”无名见何承天如此说,也不好勉强,目光扫过,落在了远离官道的一处灯光,幽暗飘忽的灯光。
风渐渐阴冷,夹带着料峭的春寒。
云压得很低,天色很快就暗黑下来,那盏灯火也格外的明亮起来。
二人加急脚步,踩着一地荒草而行,那盏灯光看似很近,走起来却并不近,直到夜色完全暗黑下来,他们才看清那盏灯火。
那并不是一处人家的灯光,而是一盏孤灯,挂着荒野中一个孤树上的一盏孤灯。
那颗树不但是一个孤树,也是一颗枯树,一支横出的枯干上挂着一盏孤灯,随夜风摇摇晃晃的孤灯。
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在这里挂起一盏灯,难道是在指引他们两个远道而来的夜行人?
阴暗中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立刻紧张起来。
陆无名感觉背后一股寒气,全身的神经立刻崩紧了,目光努力在四周的黑暗中搜索,鼻子配合着深深嗅了几下。
“陆兄弟,你看!”姜还是老的辣,何承天已发现了一处诡异。
就在他们脚下不远,丢弃着一个锦盒,一个翻开的锦盒,四周散落了一堆衣物,一个三四岁小孩子的衣物。
“这应该就是那个被牵走的小孩的衣物,这个锦盒应该就是盛殓那夭折孩子的。看样子这孩子应该夭折不超过三天,躯体还是新鲜的,魂还没有离去,还可以入血婴之肥。”无名一边翻衣物,一边分析道,对于血婴之事,无名的见识似乎要比何大师多一点。
“不好,陆兄弟,我们中计了。鬼婆婆带走了夭折孩子的尸体,却挂了一盏孤灯,她是在吸引我们到这里,她早已知道我们的行踪,今天遭遇的一切都是她设下的局。”何承天一声惊呼,现出一丝慌乱。
“她不过是在吓唬我们,想让我们知难而退,有你背后的天河神剑在,又何惧这些邪魔鬼道?”无名此刻却一直很冷静,冷静的反而让何承天有点不安。
“天河神剑?镇压一下游魂野鬼,也许还有点神威,对付血婴,恐怕未必有什么用处。连它主人苏天河当年仗剑除魔之时,都死在了李青竹之手。这血婴似乎比她的母亲更厉害几倍,而他的背后又有一个神鬼远避的七阿婆。。。。。。
陆兄弟,这血婴如此暗示我们,似乎是看在当年你放他出来的恩情,如果我们执意为难他,恐怕真的要对我们下手了。”何承天显然已心生怯意,不愿再继续冒险。
“嘿嘿,何大师,我们走到这里,已没有了退路。我们已入了局,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你看,这盏灯并不只是指引我们,应该是在指引更多的阴灵,它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阴灯!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应该就是临安府的弃婴露葬之地,不满七岁夭折,灵魂没有完整的小孩死后,应该全部丢弃在这里。大师,随我来!”陆无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似乎已经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在无名指引下,绕着那盏灯转了一圈,以这颗枯树为中心,居然十步八步就有一堆小孩衣物,而且看得出都是最近才遗弃的。
“啊,这么多新夭折的孩童,这。。。。。。这太。。。。。。太。。。。。。”何大师触目惊心,不禁对血婴的作为生出了一丝愤怒,无法抑制的愤怒。
第228章 婴灵阵()
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
阴暗的夜色里隐约有哭声,幽咽凄怨的哭声,断断续续,飘飘忽忽,起初只是一个哭声,很快就蔓延成一片哭声。
何承天面色凝重,破例从背上取下了天河神剑,紧紧握着剑柄,已做好了蓄势拔剑的姿势。
旁边的无名一把按住了他拔剑的手,示意何承天退后,两个退在了那颗枯树下,无名靠在那颗枯树缓缓蹲了下来,何承天见他如此,也跟着蹲在了无名身边。
就在他们蹲下一刻,他们的脸色顿时泛起一层惨绿,眼神里弥漫起一层浓浓的恐怖。
他们站在太高,看不清四周的黑暗,他们蹲下身体,方才发现黑暗中一对对绿油油的光点,正缓缓朝他们包围过来。
前面的绿光渐渐靠近,进入枯枝阴灯的光晕笼罩,露出了一个个形体的轮廓。
小孩,居然是目光痴痴的小孩!
只有蹲下来才可以看到他们平视前方的目光,痴痴的平视着前方的目光。
何承天此刻才悟出无名的用意,他不让自己出手,因为他们面对的是一群孩童,一群魂无所依的可怜孩童。
面对一群孩童,无论他们是人是鬼,他的天河神剑又怎能随便出手?
他们只是一群夭折的孩童躯壳,依然残留着一丝魂魄的孩童,被某种力量驱使的孩童,一旦神剑破体,他们将永世不得超生。
这一刻,陆何二人已清楚的看清了最前面的孩童,一个个眼睛挂着泪水的孩童,呜呜的哭声正是他们发出的,虽然他们的嘴巴没有动,如泣如诉的哭声却从他们的嘴巴游荡而出,一声声划破了死寂的浓黑夜色。
就在他们接近光晕一刻,缓缓飘移的脚步竟然停止在光晕之外,目光痴痴的望着那盏阴灯,立在黑暗阴影里呜呜咽咽的哭泣着。。。。。。
围上来的孩童越来越多,一圈圈的扩展而开来,一双双幽幽的绿光越聚越多,隐约模糊在深暗的夜色。
黑云压顶而下,伴随着阵阵阴风扑面,将那一盏阴灯的光晕越压越小,树下的何承天,陆无名的呼吸也被压抑着越来越急促。。。。。。
何承天的手再次紧紧握住了剑柄,陆无名的双手也崩成了两道利爪,两个人不得不都闭上了眼睛,因为他不愿再面对那一张张可怜的孩童面孔,留着眼泪,可怜巴巴的面孔。
但他们的耳朵却无法封闭,被那种幽幽怨怨的哭声纠缠着,痛苦的纠缠着。
声声入耳,声声入骨,侵蚀着他们早已凌乱的心。
怎么办?怎么办?
身陷围困的何陆二人面面相觑,却无计可施。
最初一刻,他们因为恻隐之心,不忍向这些孩童出手,现在他们却在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冒然出手,黑暗中成千上万的孩童,凭他们的法力又能够降服多少?
“这是婴灵阵,这盏阴灯吸引万千婴灵聚集,我们已被困死在阴灯之下。”身处困境的无名,脑袋灵光一现,恍惚中喃喃说道,他之前根本没有听说过婴灵阵,却在关键一刻随口说出了婴灵阵三个字。
“那我们熄灭阴灯,婴灵失去指引,是不是就会散去?”何承天立刻想到了一个破解之法。
“不可,一旦它们失去指引,结果只有一个字:乱!”无名立刻制止了何承天的想法,一群失去指引的婴魂,一旦乱起来,会是怎么的结果?
想到这个“乱”字的后果,何承天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咳咳咳!”就在二人无计可施一刻,树背后居然传来一阵咳嗽,剧烈的咳嗽。
一个漆黑的人影从树下站了起来,一身漆黑的斗篷从头包到脚,整个人影都隐藏在里面,仿佛一只巨大的蝙蝠。
黑影颤抖着脚步,转到了那盏灯前面,漆黑的斗篷里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轻轻一捏,那盏灯已被他提起。。。。。。
“咳咳咳!”那只斗篷随着咳嗽,在灯影里颤抖着缓缓而去,提着那盏灯缓缓朝临安府城而去。
挡在灯光前面的婴灵纷纷避让,那个斗篷驾着那盏灯渐渐远去,那一群围绕灯光的婴灵,汇成一道婴流,熙熙攘攘的跟着那盏灯渐渐远去,黑压压无边无际,足足流动了半个时辰才从他们眼前消失。
直到斗篷远去,灯光远去,婴灵的哭声渐渐微弱。
陆何二人方才缓过劲来,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两位除妖壮士尴尬的站起身。
有人一直蹲在那颗枯树背后,他们居然没有发现,是他们的注意完全被婴灵阵吸引,还是蹲在树后的人太高深?
从压抑气氛缓过劲的陆无名,何承天,相视苦笑,心照不宣,不禁暗叫惭愧。
原来破解婴灵阵的法门如此简单,他们却没有想到;他们一直在想着如何拼杀,如何突破,却没有想得其中的窍门:疏导。
只要他们提着灯朝前走,那股婴流就会一直跟着他们走下去,这样不停的走,不停的走,只要让他们动起来,他们的怨气就会被转移,走到天亮一刻,他们就会各自散去。
躲在树后的那一位神秘斗篷人是谁?他躲在漆黑的斗篷里,根本看不清。
至于他为何要帮助他们解围,现在除了那个消失的斗篷人,恐怕没有人能够回答他们。
阴风急,黑云压顶。
一道霹雳划破夜空,整个临安府的城池在霹雳一刻,闪出了一个完整的轮廓。
轰隆隆!
一道闷雷仿佛就在头顶炸开,震得二人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荒野之中。
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疾风暴雨,电闪雷鸣,阴风卷着急雨,扑啦啦的抽打在缩在枯树下的两位捉妖人。
他们依然沉浸在刚才那一记闷雷的余威之下,目光依然痴痴的望着那一记闷雷击落的地方。
就在闪电划过一刻,他们分明看到了那个斗篷人,那个提着那盏阴灯的斗篷人,那一道闪电分明是落在了他身上,那一盏渐渐模糊的灯火应声而灭。
两具躯壳不停的在雷雨中颤栗着,假如那个人不提走那盏灯,假如那盏灯依然挂着这颗枯树上。
那道闪电会不会劈在这颗枯枝上?他们两个会不会已被劈成两截木炭?
没有人能回答他们,只有阴冷的雨水不停的扑打着他们的脸,苍白僵硬的脸!
第229章 斗篷人()
骤雨歇,阴云散!
一弯月如钩,晴空如洗!
这一阵雷雨来的急,去的更快,眨眼间已是一片晴朗星空,月色照荒野。
陆何二人衣衫湿透,夜风一吹,寒气入骨,全身不停的打着寒战。
“走,进城!”无名突然冒了一句,抬步直奔远远的城墙轮廓,何承天犹豫一下,立刻快步跟了上去。
荒郊野外,前不着村,后不着点,衣衫尽湿,又无干材生火,这样一身淋湿在野外扛一晚,就算是一身铁骨也未必能够撑得住。
两个人快步如飞,身上热血流转,方才缓解了几分刺骨寒意。
他们走的路,是通往城池的路,也是那一群婴灵追随那一盏灯火的路。
朦胧月色下,前面一条雪白的路,直直的延伸着。
等无名看清那条雪白的路,背后一阵寒气,双腿居然有一些失控,脚步竟然在颤抖,不停的颤抖。
那根本不是一条人走的路,而是一条森森白骨堆积而成的路。而且都是童骨,一具具完整瘫倒的童骨。
刚刚围困着他们的那一片黑压压的孩童身影,原来都是遗弃荒野,早已风化腐蚀成一具具孩童白骨。
能够利用一盏阴灯,能够指引调动这一片荒野上,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遗留下来的夭折孩童,围成一座婴灵大阵,这个七阿婆果然一副好手段。
她七百年前就在临安府卖离魂锁,七百年后还在四处游荡卖离魂锁,究竟是人,还是鬼?
鬼无形无态,她却有血有肉,可以行走人间,虽有几分鬼气,却不是鬼。
如果她是人,人有生老病死,怎么会七百年长存?
难道她也像陆家坟地下的那些陆家后裔,是半人半鬼的墓虎?
也不对,就算是那些墓虎,也有生死,只不过不是正常的老死,而是不正常的腐灭,躯壳会在岁月延伸中一点点剥落。
难道她跟自己一样,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是通过轮回通道回到了过去,专程前来保护血婴?
可是这个时代的大师何承天,也知道她,也知道关于她的一切故事。
显然她也属于这个时代,曾经生活在这个时代,并不是一个像无名一样的外来暂住人口。
对于这个七阿婆,无名想破了头,也想不通,更让他不解的是,她为何要维护血婴,似乎在不惜一切代价阻止陆无名,彻底撕破那张隐居阴阳界的老脸,将她的身份彻底暴露出来,她已不是那个卖玉的可怜老婆婆。
这个阴魂不散的七阿婆,在七百年后的世界,已经与陆无名的生命纠缠在一起,如今在七百年前邂逅,依然是摆不脱的纠缠。
她究竟是谁?不停纠缠的目的又是什么?在这样的一场七百年轮回之局之中,她究竟是怎么的一个角色?
。。。。。。
一路思索,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走到了那条森森白骨路的尽头。
“陆兄弟,你看!”就在无名冥思苦想,茫无头绪之时,身边的何承天打破了他的思绪。
无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呆如木鸡。
白骨尽头居然立着一颗枯树,一颗焦黑的枯树,一支焦黑的枝干上,一只烧残的灯笼骨架依然挂在上面,在夜风中摇曳着。
这不是他们刚刚栖身其下的那颗树么?还有那个延伸的枯枝,还有那盏摇曳的灯火?
显然这颗树,这颗枯枝,这盏灯火,都已经被雷劈过,一击之下,已被烧成了黑乎乎的黑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刚才明明是一个黑斗篷提着灯笼吸引了万千婴灵,被一道闪电劈中,怎么闪电劈中会是一颗树?
这棵被雷劈过的焦黑树干,怎么会是那棵挂着灯笼的树干?
它刚才明明还在原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树怎么会行走,怎么会咳嗽,那分明是一个人,一个躲在漆黑斗篷里的一个人。
对了,这一定是另外一颗树,一颗一摸一样的树,那个斗篷人将灯笼挂在这颗树上。
无名下意识的猛然转身,朝着他们刚才栖身的那颗枯树看过去,想到证实自己的推断。
月色照荒野,茫茫无际,一片荒芜连接,除了一地荒草,根本没有一根高木,别说是树,
就连一丛灌木都没有。
“陆兄弟,我已经搜索一遍,那颗树已经走了,披着斗篷走了。”何大师喃喃的说着,目光里透出一层深深的忧虑。
“那颗树披着斗篷走了?”无名愕然,嘴里喃喃自语。
“嗯,那不是树,是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帮我们摆脱婴灵围困的那个人。”何承天目光望着无边无际的荒野,惊讶之中带了一丝感激。
陆无名没有答话,默默低头而行,何承天也默默跟了上来。
不管是那个斗篷人转移了那颗树的位置,还是转移了他们两个人的位置,反正他们已经脱离了困境,可以去干他们要干的事。
七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