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
“何大师,苏天河一死,苏陆之间的仇怨也该结束?接下来的几年,陆苏两家又有何变化?”无名趁何大师谈兴浓,又追问苏天河的身后事。
“苏家全族隐居,并无任何变故。陆家死的入了祖坟,活着的依然守在村里,已经与世隔绝三年了。不过他们已经不适合生活在这里,你既然来了,就应该给他们一个归宿。”何承天对来历不明的无名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感。
“归宿?”无名愕然。
“不错,我知道他们该去了哪里?却无法送他们进去,而你可以!”何承天目光殷切的望着无名,显然他守护在这里已经太累了,急于将自己解脱出去。
“哎,现在尘埃落定,一切已成定局,陆家的命运已定,家族已落入一个可怕的疾病困扰,陆家的事已有定论。那么苏家的命运又会如何?种下血毒诅咒的又是谁?”无名不由的感慨叹息,喃喃自语着心中依然残留的疑惑。
“是我!”一个尖细稚嫩的声音突然冒出来,躺在床上睡觉的那个小孩不知何时已经坐起来,一双上翻的小眼睛瞪着无名,泛出一丝阴冷的仇恨。
“是你?”无名愕然惊问,一边的何承天也诧异的盯着那个小孩。
“不错,就是我!有陆哲南在,陆家就不会灭绝。苏家欠下的血债就要血还。”一个三岁小孩,居然伶牙俐齿,一脸仇视。
“陆哲南,你叫陆哲南?”陆无名彻底的懵了。
陆哲南?陈哲南?
他的眼前出现了那张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脸,一双空洞茫然的眼神凝视着远方,手里端着一杯血红的酒伫立在窗前。
他居然在七百年前遇到了一个小孩,一个叫陆哲南的小孩。
无名仔细扫了几眼那个小小男孩,苍白的脸,幽幽的眼神,竟然真的与陈哲南又几分相似。
“嘿嘿,娘说了,是通天太佬爷送给我的名字,怎么样?够响亮吧。娘还说了,她的名字也是通天太佬爷送给她的。”小孩毕竟是小孩,看到有人惊讶自己的名字,竟然很得意。
通天老人?又是通天老人?
无名突然间灵光一现,想通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既然李青竹,陆哲南的名字是通天老人取的,那么苏倾城呢?她的名字是不是也来自通天老人?
七百年前,通天老人给他们取了这样的名字。那么七百年后呢?
跟自己的一夜夫妻之缘的苏倾城,她的名字又是谁取得?会不会也是通天老人?
既然他制造了通天棺,可以送自己回到七百年前,那么他自己会不会也躺在里面,被送到了七百年后?
不,他也许可以通过这个通道进入任意一个年代,任何一个地方。
解铃还需系铃人!
倾城说这句话来自那个捏面模的老人,那个幽居在苏家几十年的白发老人。
那么这个老人会不会就是通天老人,会不会就是给倾城取名字的人,也就是将所有人带入他布下的生死迷局中的人。
那么陆家坟里的那个陆大师呢?
他似乎知道的很多,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乡村阴阳师的见识,他身上那种气度也绝非一个土阴阳,他会不会也是通天老人的化身之一?
既然他们都说自己是解铃人,可是为什么自己只是匆匆游荡了一圈,却什么也没有解开?
每一件该发生的事都已发生,每个人不该死的人都已经死了,一路看清楚了每一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却已无力改变什么?
难道是自己在那个环节出了错,将唯一的一次走出死局的机会错过?
错了?又错在了哪里?
第163章 血婴()
“爹,我饿了,要吃肉!”无名正自陷入了深重的思索,小孩子已抓着他的衣襟,不仅叫他爹,还跟他要肉吃。
“啊?这里有白馍!”无名急忙从搭肩戴上取出一个白馍,递了过去。
“嗯——,不吃素,我吃肉!”小孩居然一呲牙,露出了布满血丝的一行雪白牙齿。
“孽障!从今以后,只许吃素,不许地下挖肉吃!”何承天过来一把捏着小孩胳膊,照着头顶狠狠的拍了一掌。
小孩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冷战,眼光突然间清澈起来。
“徒弟陆哲南拜见师傅。”居然乖巧的跪倒在地,给何承天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一边吃去,我跟你爹还有事要谈。”何承天狠狠瞪了他一眼,将陆无名手里的馒头接过来塞给了小孩。
“嘿嘿,我不吃素,我吃肉去了。”小孩居然做了一个恶毒的鬼脸,翻了一个跟头,从窗户上爬了出去,眨眼就消失了。
“何大师,这小孩。。。。。。”无名惊异的看着何承天。
“血婴,他就是传说中的血婴!明知他长大以后是一个祸害,可是他毕竟是文亭跟青竹的孩子,你忍心除掉他么?
不过,他已经走了,沿着文亭走过的那条路走了,有了他,江南苏家的人又要倒霉了。苏天河死了,依然化解不了青竹心中的怨气,因为苏倾城依然活着,苏家的人依然活着。”何承天眼里露出一丝无奈,一丝凄然。
“血婴?”无名愣住了,他想起了苏家院里的那簇花——血婴花。
“女子带孕而亡,死而不僵,蜕变为墓虎,落下婴儿,七日内取出,虽身有墓虎血液,但有人性,归为人族;若七日后方才取出,依然子母同棺,婴儿受阴湿之气侵染,身上血气渐渐消退,必须吸血方可活命,已近于墓虎。
一旦等婴儿生出牙齿,便已化为血婴,血液污浊,百毒不侵;夜间跟随其母吸取人血,吞噬人肉,虽有人形,却无人性。
有他前去搅闹,这下苏家有难了。”何承天禁不住一声长叹。
“那。。。那这该如何破解?”无名关切的追问,如果能够解除毒血咒,倾城就可以不死,他这趟也算没有白来。
“杀了那个孩子,你能做到么?”何承天露出一丝苦笑。
无名默然低头,默默无语,他承认他做不到。
“陆家沾染墓虎殃气,苏家承受血毒诅咒,一切都已成定局,此事已无解。只能听天由命。”何承天抬起头,望着远处渐渐西沉的一轮红日。
“那我们又该做些什么?”无名也陷入了沉重的气氛。
“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如果两天内不安顿好一切,被封的青竹就出破棺而出,再次侵扰四周乡邻。这一次的威力远远超出上次,带来的灾难也远远超出上次。
以我的法力根本无法压制,朝廷必然会调动更多的军队,派出更强的风水高手,最终的结果只能是玉石俱焚。
陆家残留的那些人,也会全部湮灭在这一场灾难,你也会永远的消失,因为一旦陆家绝种,就不会有陆家的延续,当然也就不会有你。”何承天语气更加凝重。
“原来你已知道我来自哪里?”无名目光凝视何承天。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身上流着陆家的血液,还有你跟通天老人一定大有渊源,你是他选的解铃人,可惜你出了错,没有解开这个死局。”何承天目光幽深的凝视无名。
“既然通天老人布下这个死局,为何又要解开?”无名期待着何承天的答案。
“也许他已经累了,已经老了,终于看开了一切。心中的仇恨在岁月的消磨下渐渐淡薄,开始后悔自己布下的死局,开始后悔让那么多无辜的人死。
也许他只是一个活的太久,太寂寞,为自己找一点事做,为自己无趣的漫长人生增加一点乐趣。”何承天显然对自己的师傅有点不屑,为了一己之私而剥夺无数人的生命,实在不是大师所为。
他知道李通天根本不是一个大师,只是一个机缘巧合,撞上一段奇缘的石匠,一个没有读过诗书的石匠。
有些人就算他学尽天下奇术,号称专业大师,但他骨子里却是一个小人,一个看不透世事大局的小人,为一己之私而不择手段的小人。
出身七百年后的无名反而对李通天的所作所为,反应不如何承天激烈,因为在他所在的时代,这样的大师比比皆是,他已经见怪不怪。
“所以我们必须将李青竹尽快下葬,将陆家的残余者送入那间石屋,那间石屋下的地洞,让他们永远封闭在那里。然后你一直守护着他们,不让他们出来,也绝不允许别人进入。”无名已经明白何承天的意思,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让我一辈子守护?”这一次,反而轮到何承天惊讶。
“不止是你这一辈子,是何家世世代代都要守护下去。”无名郑重的看着何承天。
“我懂了,因为我也是局中人,无法逃离的局中人,这个局不解,我和我的后人就要一直守着陆家坟,守着那间石屋,守着陆家残余的几百生命。
他让我拿到了这把剑,也就拿到了一份责任,一份无法摆脱的责任。”何承天一声叹息,显然他已无法摆脱守护陆家残余生命的责任。
“我们还要立约为证,陆文亭跟何承天签下的契约。”无名从搭肩袋子里摸出一张雪白羊皮,曾经写满文字的羊皮,现在已是一张白皮。
何承天接过了羊皮,拿起一只粗笔,蘸了平时画符朱砂,草草写了一份契约,承诺守护陆家坟,陆家人的契约。
落款签了自己的名字,交给了陆无名。
无名接过笔,也工工整整的写了三个字“陆文亭”。
何承天愣愣的看着他走笔,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因为这三个字分明就是陆文亭的笔迹,而落笔的人却已不是陆文亭。
无名将契约放入了自己的袋子,整个人也渐渐恍惚起来。
明明自己就是陆无名,可是就在他落笔一刻,仿佛又化身为另外一个人,走笔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牵制着自己的意识,落在了那只走动的笔尖。
自己究竟是谁?
是陆文亭,还是陆无名!
这一刻,他又开始恍惚起来。
第164章 千里送尸()
坟茔层层环绕,石碑林立。
夕阳西下,将石碑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也将伫立在石碑林中的两个孤直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一个坑,坑里已并肩落下两具棺材,一具已上了封印的棺材,里面的人自然就是李青竹。
另一具棺材,是一具敞开的棺材,一具张着嘴等待着有人躺进去的棺材。它等待的人不是别人,就在伫立一边的无名。
何承天已经跟无名解释的很明白很清楚,被无名冒然揭开棺盖的李青竹已经发生了尸变,她积聚多年的怨气已经随着揭开的棺盖彻底的释放。
何承天只是暂时封住了她的变化,三日内如果不能入土为安,她就会彻底尸变,成为一具危害四方的行尸走肉,一具足以让周围百里之地彻底荒芜的行尸走肉,害人者必为人所害,她招惹来的报复,也足以让陆家彻底走上湮灭。
而让她入土为安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她与丈夫合葬,生曾同床,死亦同穴。
只有夫妻合葬,才能化解丈夫背叛带给她的伤害,才能清洗一纸休书带给她的屈辱,才能化解开她多年浮尸野外积聚的怨气。
今天已是第三天,已是日落时分。
如果日落前不能填埋这个坑,她就会从棺材里爬出来,成为一具肆孽四方的行尸走肉,一只死而不僵的墓虎,一只利爪抓心的白虎。
陆家前人做的孽,作为陆家唯一的后人,必须要替前人偿还。
无名已缓缓接近坑边,飞身落入了那具敞开的棺材。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死,选择了替陆文亭葬身,替陆文亭赎罪,给含冤而死的李青竹一个交代,让她彻底的心安,彻底的化解她心中积聚的怨气。
“兄弟,可否告知我你的名字?”何承天见无名入棺,竟然生出了一丝依依惜别的情绪。
“我叫无名!”
“无名?嗯,我会记得你!保重!”何承天双手抱拳,眼角居然有一点湿润。
他们相遇相识相交不过三天,却结下了一种难以割舍的情谊,因为他们本就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重义气讲感情有担当的一类人。
无名回头凝视何承天片刻,缓缓躺了下去,直挺躺进了棺材,双手轻轻一拖,将棺材盖缓缓的合上,他那张宁静安详的脸渐渐湮灭在棺盖得阴影之中。。。。。。
何承天缓缓拔出那把天河神剑,电光一闪,已在并排立在大坑边的两座石碑上刻画了一道道神奇的图案。
这两座石碑曾经伫立在两具棺材的上方,现在它们脚下已经挖出一个坑,即将生出一对并排而立的新坟,它们已经失去了标志意义,也应该落入坑内,陪伴着它们的主人。
何承天轻轻一推,李青竹棺材头顶那块石碑缓缓滑入了坑内,不偏不倚正好镇压在她的头顶。然后是另一块石碑,也被何承天退入坑内,镇压在无名的头顶上。
何承天开始填土,用手中的神剑填土。
剑光闪,尘沙飞扬。
一轮圆月初升,月光倾洒,照在两个并排而立的新坟。
夜风起,吹起了一阵泥土的味道,也吹起了一场延续七百年的沧桑。
棺材盖缓缓合拢的一瞬,被无尽的黑暗淹没的一瞬。
躺在棺材中的无名突然间灵光一现,恍惚中面前出现了一张脸,那是一张梨花带雨的脸,一张朝思暮想的脸!
“文亭,文亭!”耳边居然恍惚起那个熟悉的声音,那是一个温柔无限,魂牵梦绕的声音。
棺材缓缓合拢,那张脸也被缓缓隔断,那种依依不舍的哭泣也被缓缓隔断,他的世界顿时一片黑暗。
恍惚中他躺的棺材开始移动,似乎被抬上了一辆车,开始在路上颠簸,无尽的颠簸。
他已被送上路,送上了一条回归的路。
恍惚中棺材也变得透明,他恍惚中看到了满头的星星,还有一轮明月。。。。。。
那是一辆四轮的马车,一辆四匹快马拉动的马车,棺材被搁在封闭的车篷里,车顶开了一扇窗,一扇可以仰望天空的窗,车在飞驰,棺材一路颠簸。
车轮滚滚,奔马萧萧,却无法淹没几名车夫的窃窃私语。。。。。。
“苏总管,我们这是要到哪里?”一名车夫小心翼翼的问。
“当然是送新姑爷回家,回塞外云州,这可是他临终的遗愿。”声音很熟悉,这不是苏童的声音么?
“几千里路送一具棺材,里面还有一个死人,真是倒霉。”另一名车夫已开始抱怨。
“倒霉?嘿嘿,有时候倒霉的人也许会有飞来之横财。”苏童一声得意的奸笑,似乎在暗示什么。
“横财?”两名车夫异口同声的惊呼。
“倾城小姐,果然是痴心女子,不但归还了那块救命的护身神玉,还为陆郎穿了一件贴身的金衣,金丝编织的金衣。
这两件宝贝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好货色,做人总不能一辈子都做下人,是不是?”苏童的话已挑明,充满了煽动性。
“怪不得苏总管要坚持亲自护送,苏总管做人做事总是高人一筹。”两名车夫交口称赞,显然已被苏童的话打动。
“二位只顾驾车,我这就进去办事,事成之后,我拿玉坠,那件金衣就归二位,如何?”苏童不等两名车夫表态,已拉开车厢,钻了进来。
“好!一切都听苏总管吩咐。”两名车夫连连点头表态,却发现苏童早已经进去办事了。
车依旧在飞驰,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