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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女将军女王爷从来只出现在戏文里()
兵部;与吏;户;礼;刑;工;共同组成六部。兵部;掌武选、地图、车马、甲械之政。其属有四:一曰兵部;二曰职方;三曰驾部;四曰库部。其中;兵部主事四人;职方主事二人;驾部主事二人;库部主事二人。
而这位刘岩庭;就是掌管库部的主事之一。
袁公曾经说过;陛下派他们来;是要查账;查洪武二十八年起;至今三年间的账册。一般人以为;掌管账册的不应该是户部吗?那怎么反而来主军事武力的兵部查账?
这里就不得不提那件让朝堂两大行政部门相互指责;互相推诿的事件了。
洪武二十八年秋;大历洪武皇帝亲派镇国大将军坐镇西北边疆;素来有大军起行;粮草先行的说法。镇国大将军苏老将军带着兵马赶赴西北大荒的时候;由户部发军粮银等辎重;发往兵部;再由兵部将这些辎重发往西北大荒;以供西北大荒驻军所用。
由户部发银兵部;再由兵部发银西北;一个季度向西北大荒发一次辎重。这样的模式一直持续到如今。洪武二十八年冬至洪武二十九年秋;一直也没出现问题。直到洪武二十九年冬天;在西北扎营的驻军收到的辎重减少。作为带兵的苏老将军自然要写信问一问兵部尚书。
马文唐只说户部所发辎重都已经发往了西北边上。又对苏老将军好言相劝;说是今年税赋收得如何如何;不如往年;又说户部也是节衣缩食。
苏老将军想了想;反正所发辎重虽然比往年少;但也足够将士们所用。倒也就轻拿轻放;不在这事情上难为马尚书和户部了。
但这之后。每一次送来的辎重越来越少;到了今年;已经快要扛不住战士们日常所需。苏老将军这一回发了狠。一纸密奏绕开尚书省;直接到了洪武皇帝的龙案上。
这一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洪武皇帝传了兵部尚书马文唐和户部尚书屈仲达相问。结果这二人都说自己无辜;一个说所有辎重皆按往例交到兵部手里;一个说臣没拿到那些数目的辎重;户部给了多少;臣如数发往西北大荒。
这可把英明神武的洪武皇帝给气得头顶冒烟儿。事情到了这里;按说;就该派了人去查。可是。这种涉及国家两个重要部门的案件;让与户部和兵部同等级的刑部去查;显然不妥当。但让大理寺去查;查不出问题来还好。一旦查出问题来;那他这个英明神武的皇帝丢脸是小事;这件事怕是就要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了。
怎么办?
好办!
皇帝似笑非笑看着面前两个面诚心异的大臣;心道;你两哥儿不就是算准了。就算事发;老子也无从查起吗?老子不派刑部;不派大理寺;老子派两个娃娃去你们那儿查账去。
老皇帝是本着;能查出虚账。找到罪证最好不过;查不出来;能恶心恶心这两个找死的家伙也好。
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老皇帝现在不想无缘无故动杀戒;想要堂堂正正拿下这两个找死的臣子。但若是实在找不出证据;那也没关系;老皇帝不是还有“秘密手段”吗?
但其实仔细想想;老皇帝何尝不是抱着侥幸心理;希望这二人不全是在他眼底耍花招的?老皇帝私心里希望;这二人之中;至少有一个是真心真意为他做事;本本分分当好朝廷的这个官的!
也正因为如此;老皇帝才选了赵伯阳和苏白芷这两个没有官职的小娃娃去查账;企图能够发生奇迹;让这两个小娃娃真的找到一方罪证。那样;至少能够证明户部和兵部;其中之一是干净的;至少是在这件事情上。
这些弯弯道道;思虑万千做的决定;只有皇帝自己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除了皇帝本人;现在;又多了一个人。
……
夜深了;苏白芷坐在袁公屋子里一张靠椅上;静静听完袁公讲述的事情来由;垂着眼皮陷入了沉思。
她和赵伯阳这厮办皇差;来兵部查账;原来还有这么一番因果啊。再一想;之前老皇帝让查账时候;眼底闪过的一丝矛盾犹豫;也就想明白了。
至于老皇帝为什么要这么神秘兮兮;急匆匆吩咐了她和赵伯阳来兵部查账;又临时下了圣旨给兵部尚书马文唐。也就可以理解了。……不低调查账;难道要搞得全天下人都知道;户部和兵部不和;皇帝要收拾两个部?……真要这么干了;那他娘才是天下第一大笑柄呢!
“哎……这一次你二人只管尽人事听天命吧;”袁公端了扫了一眼苏白芷;忽然道:“听伯阳说;今天那个库部主事刘岩军带着你俩在兵部到处转悠?”
“不是刘岩军;是刘岩庭。”苏白芷淡淡提醒。一旁的赵伯阳鼻子中哼出一声不以为然:“苏大小姐字字计较;有意思吗?”
苏白芷表情淡淡;斜目扫了一眼那个翻白眼儿的家伙;收回视线;就目不斜视平静淡然地说了一句:“我记性好。”
这句话又惹来赵伯阳一阵不以为然的讪笑。
袁公看了明显不对盘的二人一眼;蹙了蹙眉;也不知道是嫌苏白芷太看重那些不重要的细节;还是厌恶赵伯阳那样轻浮的举止。
但显然;在赵伯阳看来;袁公定然是嫌弃苏白芷了。
心里就更加冷笑;但是却连忙站起身来;冲着上座的袁公恭恭敬敬地弯腰拜了拜;面上肃穆正色道:“老师放心;伯阳虽不才;但一定竭尽所能;找出罪证来!”
与赵伯阳肃然表态不同;苏白芷若无其事坐在椅子上;没有什么举动。
“赵世子表了态;你没什么要说的吗?”袁公扭头看她;惊奇不已地问道:“至少也说说这之后;你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当然是做能让皇帝给她亲娘分封诰命的事情了。
嘴上却说:“抱着尽人事听天命的态度;做陛下让我做的事情。”
袁公心里咯噔一响。再去看这少女面庞不甚出彩;生的比张阿狗家的大闺女还要不起眼。张阿狗是他家前院里喂马的老人……哎;可惜一颗九窍都开的玲珑心。生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子身上啊。
袁公端起茶;又旧话重提:“刘岩庭今日带着你们瞎晃悠。就是不让你们今天去查账;原因是什么;你们懂吧?”
……当然懂;刘岩庭做不了主;所以不肯让他们今天动手查账的肯定不是他;那个人只能是马文唐。
“我猜;咱们这里热闹。马大人那里更热闹呢。”苏白芷“嘿嘿”一笑;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个只有袁公看得懂的怪异表情;说道:“袁公。我要回屋香香地洗个澡;明天开始;可就没有这样舒心洗澡的机会了。”
赵伯阳在一旁听得脸色羞红;……好好的姑娘家;还没及聘。怎么就一口一个“洗澡”的挂在嘴边;不知羞耻!
袁公老脸上也有可疑的红霞;尴尬地挥了挥手:“走吧走吧;都走吧。回去好好睡个饱觉。明早一定要吃饱;吃撑了最好。”说着就把人往屋外赶。
等到那道瘦削的身影消失在夜雾中。袁公又一次叹息:“可惜了;可惜了啊;这等聪慧;怎不是生在好儿郎身上?一个女子能做什么;能做什么哟……”女王爷女将军从来只出现在戏文里啊。
袁公苍老却挺拔的身子;摇着头转身进了屋子。
“吱嘎”……门关上;四野安静。
……
翌日
“饿死鬼投胎吗?女孩子家家吃相比粗野的汉子还难看。”赵伯阳厌恶地瞥了一眼对面横扫千军之势;席卷整个席面上食物的苏白芷;他都羞于与她同桌而食。若不是说有公务在身;也没那么多讲究;他还真的不想和她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丢不丢人啊……四周两个伺候用餐的婢女;听说是从马尚书家里借用来的。公门里可没有这么水滴滴的女子。两个婢女;一个自称荼语;一个叫做荼露。这两个姐妹也被苏白芷的吃相吓着了。
张口结舌的表情;看在赵伯阳的眼里;就更觉得丢人现眼了。
苏白芷却淡淡扫了他一眼;说:“你不吃的话;会后悔的。”
后悔?……有什么可以后悔的?笑话!不就是一桌子八样头的早食?他平日吃的都比这个好。
苏白芷没有理会赵伯阳眼底的鄙夷。吃完了;淡淡放下筷子;阿蛮体贴地给她送上帕子。
“吃完了?那走吧;该干正事了。”赵伯阳抢了先站起身子;径自往刘岩庭的办公处走去。
苏白芷站起身;吩咐了一声:“我们也走吧。”阿蛮和被苏白芷带来的侍卫张崎就跟着苏白芷;跟在赵伯阳的身后。说来;赵伯阳也带了两个小厮;一个叫做冬诛;一个叫做冬屠。一个诛;一个屠;也不知给他二人取名的人;抱着怎样心思。
这之后;刘岩庭客客气气将他二人领导一个小院子里;“怕扰了二位做事;马大人另辟了这间小院子给二位使用。你们看;是分开办事;还是呆在一间屋子里?”
“分开!”
“一起吧。”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者是赵伯阳;后者是苏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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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对策()
四下里静悄悄;唯有梭梭拉拉的翻书声;伴随着霹雳啪嗒的打珠声;源源不竭地回荡在这间勉强算得上宽敞的书房里。
苏白芷不动如山;手中捧着一杯阿蛮递过来的酸梅汤;浅浅啜一口;好不沁凉。
“再来一杯。”淡淡的女音破坏了此刻的安宁;隔着一叠叠堆积在矮案上的蓝面账册;那边从进屋开始;就忙乎不停;左手翻账册;右手打算珠的赵伯阳额鬓青筋绷了绷;面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啪”地一声;将手头一本刚刚算好的账册;重重地拍在桌案上。
他扭头怒不可谒地瞪向苏白芷;“我已经算好一本账册!苏白芷;你别告诉我;心算无敌的你;到现在一本都没动手算!”指责的目光流连在苏白芷双手间;阿蛮重新添满酸梅汤的粉瓷杯上;又扫向她面前空空如也的桌案。
分明是不言而喻了。
“嗯;我还没开工。这不正等你算好;才好开工吗?”苏白芷当着赵伯阳的面;又啜了一口酸梅汤;酸梅汤的美味和清亮入了喉;她满足地眯了眼;驱走了那一丝炎热;才又淡淡道:“烦劳赵副主审官动作快一些。叫我好等了。”
赵伯阳不可置信地盯着对面的女子脸上;她的脸皮怎么可以这么厚?这种话也能说的理所当然!
咬牙切齿一阵;赵伯阳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试图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后。他万般隐忍地朝着苏白芷拱了拱手;说道:
“如今陛下用我二人;陛下对我二人报以厚望;先前进屋时;我已数过这些账册;从洪武二十八年起至今三年;兵部每一笔开支都有记载。这里所有账册加起来;共有六十八本。所有账册看完;凭我一人之力。就算日以继日;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花费五六日之久。”说到此。他深深望了一眼苏白芷;又道:
“不管我二人之间有何间隙;希望你我二人能够暂时摒弃前嫌;精诚合作。务必不辜负陛下所托。你也别忘了;明面上;你是主审官;我是副主审官。”
苏白芷的嘴角一直挂着相得益彰的笑容。她敛眉浅笑;嘴角那笑容平添几分讽刺……是啊;她是主审官;赵伯阳是副主审官。皇帝老儿忒的不公平啊。把她放在明面上;却对他人寄予厚望。
这样下来;查出什么猫腻来;捡便宜的是赵伯阳。查不出所以然来;承担罪责的就是她。合着好处都是别人的。担待罪名的事情;都要落在她头上吗?
赵伯阳见她一面高深莫测的笑着;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但苏白芷刚才推断出的;他怎么会不明白?就算罪责不用他背负;他也想在陛下心里落个好。这对他将来仕途;有益无害。
就为了这个;也要勉强自己忍辱负重;和面前这个讨人厌的小贱人联手合作!
就在赵伯阳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那少女凉凉开了口:“这样吧;我还是与赵世子分开办公吧。我有一个怪癖;做事的时候听不得闲杂之声。”这话算是解释了她先前怎么干坐着不动手。
赵伯阳闻言;心里更是鄙夷:到底是女人家;做大事的人;就算是在最最吵闹的市井之间读书;也仿若身临寂静幽谷;不为外界所打扰。
心里看不上苏白芷;面上绝对不是这么回事儿。这点做人的道理;赵伯阳还是知道的。只听他说;“那也行。”目光就扫到横亘在二人之间的矮桌上;“你看;这左边两堆算你的;怎么样?”
苏白芷的目光就随意地扫了赵伯阳手指指着的那两堆账册。只见那两堆账册蓝皮面灰旧;一坨下来;都蒙了一层灰尘。心下明白;这两堆账册;怕是最早时候;也就是洪武二十八年的账册了。
皇帝老儿要查账;而据袁公所说;洪武二十八年;还没发现克扣军饷的情况。问题是出在后两年里的。……心下对于赵伯阳的小心眼儿;明明白白;看的十分透彻。
苏白芷没说话;只是抬头又看了赵伯阳一眼。
都说做贼心虚;苏白芷那一眼不带任何情感;可看在赵伯阳的眼里;就有什么了。无端生出恼怒来;太阳穴一突一突地咬字咬得极重:“我这是好心!怕你一个女孩子太忙太累。就算你心算极好;用多了;也极容易头疼脑热;晕晕乎乎;极为耗费心神的。”
“我明白。”苏白芷淡淡点头;“赵世子是为我好;我明白的。不用解释了。”叫上阿蛮和张崎;“捧上那两堆账册;随我来吧。”
等到苏白芷走后;赵伯阳冷眼欢笑:“任你心算天下第一;还不是要为我徒做嫁衣?”
……
“咦?苏小姐这是?”出了书房;果然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啊;是刘主事啊。”苏白芷腼腆一笑;煞有介事地指了指书房:“我原先想着两人一起共事;会更快一些。后来才发现;到底是男女有别;有些事情做来十分不便。正好遇上刘主事;能给我再安排个清净的地儿吗?”
来人正是库部主事刘岩庭;任谁面对个面带腼腆的少女;也不便再多问。至于是什么事情不方便;不用苏白芷多说;人精的刘岩庭只要稍看少女说这话时候;两颊绯红;还能猜不出来吗?
“苏小姐随我来吧。”
他前脚刚动;后面重重地“啊”了一声。刘岩庭只好又转过身来;带着不解问道:“小姐又怎么了?”
“那个;那个……”
刘岩庭见苏白芷眼神虚晃;面有愧红;安慰道:“苏小姐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勉强算来;我还算得上是你叔伯辈的;镇国大将军的威武;在这军中;可不是盖的。”
“那……;那……那劳烦刘叔给我准备一间带卧床的屋子吧。”苏白芷从善如流;飞快说完。眼神就腼腆起来。
刘岩庭恍然;顿时明白了;眼前这少女怎么会这么难以启齿。
他一楞。忙拍了下额头;笑着说:“是你刘叔思虑不周。娇滴滴的小姑娘。怎么能够睡通铺。行!这点儿小事;你刘叔替你处理得妥妥当当。”
刘岩庭果然没有食言;不多时;真的就把她领到这院子里一间清雅的卧房里。
“苏小姐;你看这间屋子;充当书房;可满意?”
“满意。满意极了!”
刘岩庭就看到苏白芷的眼神顿时清亮起来;心里冷笑一声: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