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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利可汗脸色阴沉的可怕,劈手砸了手里的酒壶,他又想起了这场胜利唯一的遗憾,他没能得到那个女人。
再大的喜悦,都因为这一点,少了甘美。
“可汗,你要什么美人,我都献给你。我就那三个儿子,求你用那煞神的王妃将我的儿子换回来吧。”左山瞻王以为突利可汗舍不得,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哭嚎。
“本汗没有。”突利可汗恶狠狠的说:“本汗也在找那个女人。”
第二日,左山瞻王收到了三个儿子的头颅,当场就晕了过去。
北狄留在草原上的王帐接连被屠,那个煞神,只留一句话,拿他的王妃来换。
北狄八部首领心焦如焚,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看着突利的眼神越来越不善。突利也焦头烂额,贺铮寒这打法分明就是他们狄人的作风,凶悍如狼、残虐无道。
他根本不在乎他们这些攻陷的城池里如何的肆虐,他会用同样的手段在草原上施展。
他什么都不要,只要他的王妃。
这一刻,嗜血残忍的突利都感觉到悚然。
“他疯了!”
第121章 搜山()
贺铮寒真的要疯了。
“王爷,王妃不在狄人手里。”
为了迫北狄交回王妃,那么多北狄八部贵族的家眷都被他们掳了过去,一封封带着血肉的书信寄了过去,可是,没有,还是没有王妃的下落。
“突利的家眷抓到了吗?”
贺铮寒双手迸出一条条青筋,整个人紧绷的像是一柄拉到了极致的弓弦,随时都要崩断。
“在王庭的营帐里,只抓到他的姬妾,他的子嗣躲在旁处,不在这里。”
“杀了。”
他黢黑的眼眸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这么些天的杀戮、逼迫,他不得不相信,他的阿桐不在突利手上。
“准备干粮,回凉州。”
他在草原上连番肆虐,北狄八部的老巢都被他掀了,凉州、甘州、肃州等城里的狄人,早已红了眼,不顾突利的反对,带着人杀了回来。
北疆四座城池,突利屠了三座,独独留下沙州。他们向往着中原膏腴之地的繁华,却又惧怕着这繁华蚀了他们的战意。
突利没有住进富丽堂皇的府邸,而是将好好的房屋拆毁,在这大片的空地上,按照他们北狄人的习俗,搭起来一座又一座高大的帐篷。
他们狄人是从大漠深处杀出来的,他们生存环境恶劣,要想活命必须杀戮。他们和汉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他们只信奉强者为尊。
可是,突利摔了手里的酒坛,绿眸里神色复杂,他终于重现了先祖的荣光,打下了汉人的城池,却发现这不是终点,反而是他又一重野心的开始。
“可汗,不喜这美酒吗?”
姚檀款款走到他身旁,面对着这粗蛮高大的过分的蛮夷,她盈盈带笑,和两旁瑟瑟发抖的女子形成鲜明的对比。
突利的思绪被打断,眯着绿眸看着走过来的女人,下腹升起火,眼中却冰冷。这个女人冶艳妩媚,可这种女人,他王帐里多了,并不能吸引他。
“嘶拉。”
衣料被撕裂的声音想起,突利宽大的掌中多了一幅艳红的裂帛,含着酒意的绿眸盈着恶意。
姚檀眼中微不可见的划过一道暗芒,脸上的笑容没少一分,浑不在意上衫破裂,露出了半边雪白的胸脯。
“本汗不喜欢你穿成这样。”突利忽的捏住她的下巴,他用的力气极大,硬生生将她拽在地上,“你们汉人的绸缎,还是做成你们汉人的衣裳。”
姚檀身上穿了一身北狄贵女的服饰,用的料子却是来自江南的纱绫,脆弱飘逸。她自从带着蓟州兵马投了突利,穿着打扮都按照狄人女人装扮。
现在,被突利如此轻蔑的对待,背部擦着地面,怕是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两旁本是沙州高门闺秀,却被这些野蛮的蛮夷掳来羞辱的女子,即便怕的瑟瑟发抖,望着姚檀的眼神解恨极了。
姚檀还是笑着,“大汗不喜欢,妾身也不喜欢。”
她不惊不惧,眼神媚软,突利冷冷看了她片刻,忽的放开了捏着她下巴的手,“你敢嫌弃本汗族人的服饰?”
他的眼神冰冷刺骨,姚檀要是敢说一个是字,她纤细的脖颈马上就会被人拧断。
“大汗,你别吓妾身。”姚檀媚笑着偎进他怀里,红唇微启,像是毒蛇吐出蛇信,“妾身之所以不喜穿着这身衣裳,是因为妾身觉得这样是辱没了大汗。以大汗这种雄伟男子,不止一统大漠草原,这中原万里沃土,也应臣服在大汗的铁蹄之下。”
突利变了脸色,姚檀笑了,偎得越来越紧,“这万里江山,也要奉大汗为主。妾身这般中原女子,自然是要身着江南绫绸,在您身下婉转。。。。。。”
“大汗。。。。。。”
姚檀倒在厚厚的羊毛毯子上,身上一沉,突利沉重的身子压了上去。
“你竟然知道本汗最想要的东西。”突利重重的压着她,绿眸狂乱,他本以为这不过是个凭着身体取悦男人的玩物,和他帐子里的那些女人一样,没想到,她知道他心里这隐秘的野望
“到底是她的妹妹。”
姚檀身子一僵,长长的指甲掐进羊毛毯子里,姚桐那个贱人何德何能,将贺铮寒迷得神魂颠倒,为了她,发了疯。
这个粗鲁的蛮夷,在这种时候,还要说这种话。明明从小到大,都是她将那个贱人踩在脚下的。
姚檀极为自负,这些年却屡屡在姚桐手上吃尽苦头,她恨得要死。然而,这种时候,她还得笑脸迎着突利,媚笑着迎上去。
她听说了贺铮寒这些日子的疯狂,知道自己若是落到了他手上,能干干净净死了就是最好的结局。
只有死死的缠住突利,她才有一条活路。
身子被撞击的发疼,她知道这里还有很多人,那些女人一定用着鄙夷不屑的眼神看她,可她不在乎,她要活着,要高高在上的活着。
至于姚桐,她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亲眼看着她去死。
北狄大军一部随着八部贵族回了草原,另一部集中守在了沙州,突利野心膨胀,那些被他屠戮一空的城池,反正没了可搜刮的金银,他干脆利落的放弃。
断壁残垣、满目疮痍,累累血斑火焚,都在昭示着这座城遭受过什么。
贺铮寒站在城门前,深黑的眸子沉痛至极,呼啸的北方像是无数惨死的冤魂在哭泣,高大的身子晃了晃,险险摔在地上。
“阿桐,阿桐。”
他无声的喃喃,牙床紧咬,咬出的鲜血顺着唇角流出,那时候,她该多么绝望,多么害怕。
“我来迟了。”
杀再多人有什么用,她最恐惧绝望的时候,他没有来救她。
“我不信你。。。。。。”贺铮寒痛到麻木,可他绝不愿相信那个猜测,除非他亲眼见到她的尸体,他绝不肯相信她不在了。
“王爷,有消息了。城破之时,凉州守备带着仅剩的一百多精兵,护在王妃身边。属下找了几个幸存的伤兵,都说王妃一直守在城门上,可是,北狄破城后,突利翻遍了整座城,都没有找到王妃。”
“而且,先批入城的将士,收拢掩埋了一地尸骸,没有发现。。。。。。。”
像是濒死之人遇到了甘霖,贺铮寒枯寂的眸子渐渐有了生机,“她一定还活着!”
是了,他的阿桐那么聪慧,一定还活着。
北狄没有找到她,凉州成了这样,她也一定不在城里。有了希望,贺铮寒的心神终于从杀戮中醒了过来,周围的山峦河流地势,在他脑海里一一浮现。
“搜山!”
第122章 夫君,你摸摸我们的孩子()
阳光透窗而入,清雅女子垂头做着针线,温柔至极,这幅画面将这简陋的石头屋子,衬得光芒万丈。
谢怀远看着看着竟是痴了。
“九爷。”端着熬好的汤药,秦缓忍了又忍,还是轻声唤了声,打破这宁谧的气氛,“她的药好了。”
淡笑渐渐散去,俊美的脸上漫上阴翳,谢怀远动了动,藏在了暗影里,嗓音低低:“进去吧,我站在这里,她看不到。”
秦缓摇了摇头,暗叹造化弄人。
连日给她用宁神丸,的确舒缓了她的神智,终于将她从沉睡的深渊里拽了出来。可或许是曾经的痛苦太深,再加上宁神丸的副作用。
这位靖北郡王贺铮寒的王妃,江左谢九爷的心尖子,醒了过来,却失了一部分魂魄。
“姚。。。。。。夫人,该喝药了。”
秦缓推开门进来,眼前专注的做着婴儿小衣的女人,美得不可思议,这一刻,他甚至觉得她一辈子沉溺在虚幻里也没有关系。
他接连唤了两声。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姚桐慢慢的抬眼,望着他笑了笑,放下手中做了一半的衣衫,那是一件嫩绿色的小小上衫,玲珑可爱,这颜色无论男孩还是女孩都适合。
她接过药,一口一口的喝完,却不说一句话。
秦缓看着她喝完药,洗了手,继续做那件未做完的小小上衫,忍不住说了声:“针线伤眼,夫人莫要做太久。”
直到她终于点了头,秦缓才轻轻的走出去。
“九爷。”秦缓惊了惊,没想到谢怀远还站在原地。
“她什么时候能稳定下来?”
秦缓摇了摇头,“说不准。”
眼见谢怀远脸色不好,秦缓低声说道:“最起码最近这些日子,九爷您不能出现在她面前。”
这位姚夫人的情况,秦缓从来没有遇到过,只是在以前的典籍中看过类似的病症,“她像是忘了以前的事情,不说话,以为孩子还在。她以前没有见过我,脑海里没有我的记忆,我出现在她面前,不会引起她情绪上的波动。”
“但是,九爷,您不一样。凉州城破之时,她最痛苦的时候,见过您。只要一看到你,就会勾起她内心最深处的痛苦,哪怕她现在忘了,那些痛苦也如影随形。”秦缓想到她刚醒来时,他们还不知道她成了这个样子,谢怀远激动紧张的站在她面前。
她像是见了鬼,尖叫恐惧,险些喘不上气,本来已经好转的病情,差点前功尽弃。
谢怀远也想到了那一幕,俊美白皙的脸庞笼上阴云,“她好转之前,我不会出现在她眼前。”
秦缓舒了口气,他也不愿自己费尽力气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再过些日子,等她元气补足了些,就能出山了。”
这大山深处,交通不便,要不是谢怀远未雨绸缪,早先在这里备足了粮食、药品,他们根本没办法撑这么些天。
可就算这样,这里的环境依然不适合养病,更何况养身子的补品匮乏,那位姚夫人不足月小产,要想补足气血元气,没有流水似的补品,是不可能的。
从秦缓这里得到了确信,谢怀远松了口气,只要离开这里,回到江左,再没有人能将她从自己身边带走了。
像是故意折磨自己,贺铮寒不顾一众将领苦劝,坚持住进满目疮痍的凉州城,住进已被焚毁只剩断壁残垣的郡王府。
他坚信他的阿桐还活着,一面上山入地的搜寻,一面用武力逼迫着各方势力,逼迫着他们将他的王妃完整的交还。
“王爷,沈璟求见。”
沈璟从冀州大名府日夜兼程赶过来,入眼的便是这座被夷为平地的凉州城,饶是他再浪荡,悲凉愤怒也充溢心间。
曾经繁华富庶的城池,一夜之间,全都毁了。
“沈少爷,请。”
沈璟收了收心神,跟着来人走了进去。
他在大名府,直面了贺铮寒手下的将领对冀王府的咄咄逼人,然而再有心理准备,真的见到贺铮寒,沈璟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说他疯了。
他就坐在那里,冷寂的眸子乌沉沉,不动不言,却压得人心口发疼。
“沈璟参见王爷。”沈璟勉力定了神,迎着这股子让人心惊胆战的血煞,收起他一贯的浪荡,脸色异常严肃,“沈璟从大名府而来,王爷兵围大名府,太妃受惊过度,病倒了。王妃伤心难耐,也倒了下去。整个冀王府都笼罩在愁云惨淡之中,王爷,冀王府里的人都是您的骨肉血亲,沈璟实在无法看着骨肉相残,亲者痛仇者快。。。。。。”
贺铮寒抬起寂沉沉的眸子,“本王与冀王府之事,何时轮到你置喙?”
沈璟重重跪地,以他的性子,就连继承沈家家业都毫无兴趣,更何况其他。可是,他无声的苦笑了下,谁能想到他沈璟竟然会栽在那个既不是倾城绝色又不聪颖善良的小小女子身上。
“沈璟心仪王爷之妹永福郡主,若无这桩惨事,沈家原择定下月初九的吉日,下聘求娶。”
沉寂的暗眸闪过一丝波动。
永福郡主贺福瑗,冀王夫妇的掌上明珠,也是贺铮寒唯一的嫡妹。
“郡主听说了凉州城的事情,伤心至极,日夜啼哭。”沈璟眨了眨眼,将眼中泪意压下,“郡主和王妃感情深笃,无法接受。。。。。。。”
“够了。”贺铮寒爆喝一声,额角青筋暴跳,若北狄大军进攻之时,冀王府能阻截,若凉州被困之时,冀王府能救援,若天权带人求救之时,冀王府就算不出手,能给他传个信,断不至于到这般境地。
可冀王府做了什么?放任北狄,不闻不问,扣押天权,封闭消息。
骨肉血亲,呵,对他而言,这四个字是彻头彻尾的讽刺。
“王爷,就算您恨透了冀王府,为了您的千秋大业,为了您的一世英名,您务必要三思啊。”冀王府的行事,沈璟也恶心,可他不能看着喜爱的姑娘,夹在父母和长兄之间煎熬。且,他也背负着沈家一门的嘱托,贺铮寒绝不能对冀王府动手,最起码不能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明晃晃的手段。
一旦背负上罔顾人伦的大不孝恶名,他将永远的成为史书口诛笔伐的对象。
贺铮寒面带嘲弄,嘴角的笑冷森森,显然这些话打动不了他。
“王爷,王妃若是知道,她也会劝阻您的。”沈璟大急,“她性情平和,绝不愿看到王爷为了一时痛快,不管不顾。。。。。。”
“沈璟,她待你不薄。”贺铮寒眼眸血红,杀气四溢,“还是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王爷。”沈璟知道不能再隐瞒了,“这些日子您一直寻找王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王妃的下落。。。。。。”
“沈璟或许知道些线索。。。。。。”
“九爷,不好了。”
守在外面的谢家亲卫统领,脚步匆匆的来见谢怀远。
搜山的大军忽然成倍的增加,动静极大,一片一片的包抄而来,看他们的行事,似乎认定了山里有人。
“带人离开!”
谢怀远直觉感到危险,带着手下人匆匆转移。不想,头顶上忽然飞来很多鹰,他们不敢全部射杀了,只能看着这些畜生一遍遍的飞掠,发现了他们的行迹后,桀桀怪叫几声,迅猛的飞走。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直到这一日,在一条狭长的山谷栈道,谢怀远右眼皮剧烈的跳动,他揉了揉眼皮,再睁开,一道道反射着烈日的寒芒,让他彻底惊醒。
“九爷,有埋伏。”
一觉醒来,浑身像散了架似的疼,尤其是腰背,酸疼入骨。姚桐不适的嘟囔了声,慢慢睁开眼睛。
贺铮寒一直守在她床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睁眼醒来,心脏呼吸不畅似的疼痛,紧张的望着她,等着她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