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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徽只是摇头:“我已经在他身上栽了无数次,我不想再让自己重蹈覆辙了。”
“那么,你告诉阿娘,你是害怕受伤害,还是根本一点都不再喜欢他了?”
灵徽的头垂的更低,眼泪一连串的往下掉:“我不喜欢他了。”
阿娘沉沉叹了一声,阿徽实在是性子太固执了,人活一辈子,却终究还是要活的糊涂一点好,事事都搞明白了,反而会更痛苦。
这世上,多少人不懂这个简单至极的道理?
“阿徽,等我死了,你把我葬在阿寻的墓旁边,守过了七七四十九日,你就带着念希离开这里。”
“我不走,阿娘不会死的,阿娘还要看着念希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呢。”
灵徽再忍不住,扑在阿娘膝上哭了起来。
阿娘也掉眼泪,她又怎么会不难受呢?
可是要她用道义和恩情捆绑着阿徽一辈子,她却又做不到。
她不认识几个字,可却知道做人的道理,阿徽还太年轻,念希,也不能在这样落后的环境里长大,寨子里连一个念大学的后生都没出过,念希这样乖巧聪明,该跟着他爸爸去大城市好好读书,到时候啊,她和阿寻在地底下知道了,心中也是欢喜的。
“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念希,念希要去读大学的,在这里,耽误了她了。”
灵徽只是摇头。
阿娘却说道:“阿徽,这是阿娘临终前的遗愿,如果你不听阿娘的,阿娘就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灵徽只觉心如刀绞,她知道阿娘是为了她和念希好,可是她心里的痛和伤痕,又有谁在乎?
是啊,日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照旧过的好,她也知道林漠以后一定会对她和念希都好。
可她不想做一个明白的傻子。
念希到了晚上才回来,林漠给她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她拿不住,林漠身上也挂满了,还要程磊在后面帮忙提了很多。
念希高兴的小脸通红,见到灵徽就扑上去抱着她撒娇,给她看自己挑选的送她的礼物。
灵徽原想责备她的,却到底还是说不出口。
她给程磊道了谢,依旧没有和林漠说话。
程磊先离开了,林漠却站在屋子里的灯光下轻轻说了一句:“我明天要走了。”
灵徽还没什么回应,念希却一下呆住了,转而就哭起来:“不要阿漠走,不要!”
她抓着林漠的衣袖不肯放开,林漠怎么能舍得她?可却又不得不走。
他不想她为难,也不想纠缠不休,他给她时间,无论在上海也好,在她身边也好,或者天涯海角一样的远,都无所谓,他等着她就好。
“念希不许胡闹!”
灵徽想要把念希拉过来,念希却不肯让灵徽拉她:“阿徽不好,阿徽要赶阿漠走,念希不喜欢阿徽了!”
灵徽瞧着女儿任性的样子,不由得又要动气,林漠却把念希抱了起来:“念希不该这样说妈妈,快给妈妈道歉。”
念希红着眼睛偷瞄灵徽,却瘪了嘴不肯道歉。
她这样执拗起来的样子,真的和林漠一模一样。
灵徽心里又是气又是酸,一下没忍住,竟是红了眼眶。
念希看到妈妈要哭,当下就后悔了,“妈妈,对不起,念希错了”
灵徽也不伸手抱她,只是低着头掉眼泪,她实在看不得林漠抱着念希的样子,如果女儿生的不那么像林漠,她想必也不会这样难受。
“念希以后不可以惹妈妈生气,妈妈很辛苦知道吗?以后,念希要好好照顾妈妈,听妈妈的话”
“可是阿漠你走了还回来吗?”
“如果妈妈高兴了,我就回来。”
念希立刻就往灵徽怀里扑,肉嘟嘟的小脸去蹭她的脸:“妈妈不哭,妈妈你笑一笑,你高兴了,阿漠还会回来的,念希会很乖。”
灵徽抱着她轻轻拍了拍:“去找阿奶去。”
念希立刻点头,一个人扶着楼梯就蹬蹬蹬的上去了。
灵徽看着女儿上楼,这才擦了擦眼泪,刚欲开口说什么,林漠却一伸手抱住了她。
灵徽想要推开,可手指在触到他冰凉僵硬的右臂时,到底还是心头一酸。
他那么骄傲的人,废了右手,从今以后握抢都没可能了
“灵徽,我知道我说出来你也许不会相信了,可我还是想告诉你,遇到你之前,我这辈子没有爱过任何女人。”
灵徽微微的颤了一下,她不想再和他纠缠不清的,可却没能控制住的就问出了口:“林先生是忘记了林四小姐吗?”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不是养父提出那个要求,我一辈子,都不会动那样的念头,我想娶的人,叫程灵徽,她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不是什么替身,也不是什么一时兴起。”
“可是在你的心里,她还是比我重要,比那个孩子重要,甚至,比念希还要重要,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如果可以从新选择,你还是会选择林四小姐,你还是会舍弃我们母子的,对不对?”
灵徽将他轻轻的推开:“林漠,什么都不要说了,过去的事,已经永远的过去了,我不想回忆从前,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了,你回去上海,就不要再回来了,小孩子忘性很大,念希很快,就会忘记你的”
就像她已经很少再提起阿寻爸爸了一样。
有一天,她也会把你忘记。
“我放弃了你和孩子一次,却再不会放弃第二次,灵徽,我说了我会等着你,就会等着你,我不信我等一辈子也等不到。”
他瘦削的脸,坚毅的眉眼,就在她眼前最近的距离处,她很想让自己心软,相信,答应,可她的心底最深处,再也没有了一丁点的涟漪。
“林先生,您请回吧。”
她下了逐客令,林漠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灵徽看着他的身影融在夜色里,然后,一点点的消失了,她感觉到脸上有些微微的凉,伸手摸了一下,却摸到了一片冰凉的水痕。
林漠第二日真的离开了,念希醒来,等了一天,知道他真的走了,又哭了一场,晚饭也不肯吃。
灵徽看着女儿这般,又是心疼又是生气,念希睡到半夜,还抽噎了几声。
灵徽扭头从窗子那里看到外面的月亮,又大又圆,已经是七月了,上海,这个时候应该很热吧。
林漠回去上海的时候,上海的上流圈子里,一场风波也才堪堪平息。
陈忠谦的太太知晓了梁冰的存在,腾时间闹的满世界大乱,听说陈忠谦当即就被陈太太抓的一脸红,连夜就躲到了国外去。
他溜之大吉,却苦了梁冰。
陈太太纠结了一帮子的七大姑八大姨,直接闹上门去,梁冰还住在陈忠谦送的别墅里养伤,陈太太更是恨的红了眼,将别墅砸了个稀巴烂不说,梁冰也被那一群泼妇一样的女人抓的一身伤痕,头发也扯掉了几缕。
最惨的是,她连这别墅也住不得了,陈忠谦给她的时候是怪大方,可这别墅,写的还是陈太太的名字呢。
梁冰被赶出去时,身无分文,还是梁太太当了自己的首饰,母女两人才暂时在酒店里安了身。
可陈太太却并不罢休,日日雇了混混去闹事,梁冰住不下去,只得又搬走。
梁太太本来想带着梁冰回去山东老家,可梁孝恒却让人带了话来,族里知道了梁冰做的事,也不许她们回去丢人现眼了。
酷暑的七月,梁冰和母亲挤在鄙陋的民房里,闷热,酸臭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她整夜整夜的失眠,整个人暴瘦苍老到难以入目。
陈忠谦回国之后,再没找过她,他给梁冰的卡也早被冻结了。
梁冰坐在破了一个洞的凉席上,怔仲望着窗子外的月光。
她曾经以为死是最重的折磨,可如今方才知道,让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去受她从未受过的罪,过她无法想象的贫贱生活,这才是对她最重的折磨。
梁冰将抽屉里梁太太的药全都倒出来,胡乱吞下肚子中去的时候,她闭上眼想到的那个人,依旧是林漠。
如果当初,她没有遇到他,该有多好?
可这世上,从来都不会有如果,剧痛袭来,她蜷缩在冰凉的洗手间里,挣扎,扭动,手指在水泥地面抓出一道道的血痕,到最后,她没了力气,眼睛里也淌出血来。
她想,她是真的要死了,不然,她怎么会看到林漠呢?
他站在树下,风姿绰约,白衣黑裤,清秀温润,她一眼看过去,就此沉沦。
那时候的梁冰缓缓走过去,年轻骄傲的少女桀骜的抬了下颌:“你是谁?你也是林伯父的孩子吗?”
他对她淡淡一笑,只是回了四个字:“我是林漠。”
我是林漠,只有四个字,却转折了她的一生。
梁冰伏在冰凉的水泥地上,最后一丝呼吸凝滞,她磨的出血的指尖在地板上抽搐了几下,渐渐不再动了。
第423章 他回上海了2()
一直到早晨,梁太太方才发现她。
可那时候,梁冰的尸体都僵硬了。
陈忠谦听说这事的时候,没有露面,却让人送了一笔钱过来。
梁孝恒让下属去筹备了简单的丧事,梁冰小小的墓地,就在梁自庸墓穴旁边不远处。
梁太太又回去了法国,带着陈忠谦的那一笔钱,带着梁孝恒给她的一纸房契。
那个在梁自庸面前唯唯诺诺了一辈子的女人,带着苍老的一张脸和花白的头发回去了法国,那个她婚后大半时间都待在那里的国度。
没有人再去关注她的未来会怎样,或许,在某一个清晨或者黄昏,她会悄无声息的死去。
直到腐烂,她的尸体才会被人发现。
转身那一刻,她的眼睛里有浑浊的泪水落下来,如果当初,她以死相逼,不让梁冰回来,至少如今,她还会有个女儿陪在身边吧。
梁孝恒彻底的整顿了沉疴累累的梁氏。
将那些吸血鬼一样的梁家旁枝,尽数逐出了公司。
而林漠,也重新回答了人前,林梁两家握手言和,新的合作计划,已经在绸缪之中。
这些繁琐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林漠亲自去国外接回了他和灵徽的儿子。
小家伙已经五岁了,虽然有些瘦小,可看起来,和正常的孩子,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林漠给他取了一个英文名字,中文名字,是要留着灵徽给他起的。
“eric,你想不想见你妈妈?”
林漠带着五岁的宝宝下飞机的时候,轻声询问了他一句。
小小的孩子,被林漠握在掌心里的手指微微一颤,却并未先开口回答,反而先看了自己爸爸一眼。
他已经五岁,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小孩子,他察觉了自己的家庭和其他孩子的不一样,他的心已经敏感至极。
“daddy,可以吗?”
林漠感觉都他的紧张和期待,可却更为他此刻的勉力克制而心酸。
他不说自己想不想,却问他可不可以,他是害怕,他会让自己为难。
林漠把他抱了起来:“当然可以,你妈妈,她很想你。”
eric很少听到别人说起自己的妈妈,爸爸也很少对他提起,他不问,可心里却也难过过很多次的。
他以为是自己太差太笨,所以妈妈才不喜欢他。
而这一次,是他第一次从爸爸的口中听说,他的妈妈也很想他。
“你还有一个小妹妹,她应该是比你小快两岁的样子”
“真的吗?小妹妹是什么样子的?很可爱吗?”
“很可爱!”
“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妈妈和妹妹?”
“你妈妈她,还在生爸爸的气,她不太想见到我。”
eric立刻有些难过的抱住了林漠:“爸爸,你一定很伤心吧?”
就像是他在幼稚园喜欢的女孩儿,却并不喜欢他一样的感觉。
“爸爸很伤心,爸爸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daddy,那我可以帮你吗?”
“你想怎么帮我?”
“我会劝妈妈的,我会告诉妈妈,爸爸他很好很好,让妈妈不要再生气了,爸爸很爱妈妈。”
“可是你妈妈现在不相信爸爸了。”
“那你就去努力争取啊,你让妈妈看到你的真心啊。”
小小的eric歪着头,却说的十分认真。
林漠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触动了,是啊,知道症结在哪里,那就努力的去解决啊。
一直这样等,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儿子和女儿都成婚,等到自己成了老头子吗?
“只要争取就可以了吗?”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就不可以呢?”
eric漂亮的大眼眨巴了几下,“就像我在美国的时候,约翰他们都说我太瘦小,不可以和他们一起去踢球,可我偏偏不信,我每天都去球场,后来,教练也说我可以上场了!daddy,你为什么不去试一试呢??”
林漠第二日就带着eric去了云南。
赶到那个漂亮小镇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
eric从未曾见过这样迷人的地方,那一路,他的眼睛都不够看了。
“你喜欢在这里吗?”
“喜欢!”
“妈妈和妹妹,就住在这里呢。”
eric已经急不可耐,“我们还要多久?”
“就要到了,看到那一栋小竹楼了吗?”
林漠指给儿子看:“妈妈就住在那里。”
“竹子也可以盖成楼房吗?”
eric吃惊不已,林漠就笑了起来:“这世界,没有什么不可能,不是吗?”
踏着最后的一道夕阳,林漠抱着儿子,正走进了那一栋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小院。
念希在院子的桌子上趴着画画,灵徽和小阿姨在准备晚饭的菜肴。
听到门响的时候,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过去。
林漠和天使一样的eric就站在那里,身后是血红的夕阳,映照的他们周身都红通通的,逆着光,看不太清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可谁都知道,他们笑的很灿烂。
“阿漠!”
念希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蹬蹬蹬的跑到林漠的身边去,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黑葡萄一样的大眼却去看eric,小小的孩子,有些生气,鼓了嘴,瞪着林漠怀里的eric。
“你是谁!”
eric从没见过这样可爱的小姑娘,笑的更灿烂起来,故意学着她的样子逗她:“你是谁!”
“我叫念希!阿漠,阿漠他是我的!”
念希跺了跺小脚,更紧的抓住林漠的衬衫。
林漠弯下腰,把eric放在地上,又抱起了念希,念希立刻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脖子,还有些得意洋洋的看了eric一眼。
“我叫eric,额阿漠啊,他是我daddy!”
“什么?”
念希吃惊的睁大了双眼:“阿漠是你爸爸!”
“对啊。”
“念希立刻就要从林漠的怀里挣出来,林漠怕她掉下来,赶紧抱紧了她:“怎么了?”
“骗子!”
念希生气了,眼睛也红了起来,小胳膊使劲的推着林漠,再不肯和他说话。
林漠哭笑不得:“念希,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是骗子了?”
念希难过的不行,扭过头去看妈妈。
可妈妈呆呆的坐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一定也是伤心的狠了。
念希哭了出来,小阿姨说,阿漠是喜欢妈妈,要追求妈妈的。
她不懂太多,只是知道,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