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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梁凡安双手离开桌边,放回大腿外侧,其他人才半分解完毕。
待最后一人双手离开桌面五秒后,老师才喊出下个口令。
“安装枪支。”
老师开始在十人背后走动,双眼快速移动,检查每把手枪的安装是否正确。
梁凡安早已准备好,口令刚入耳,双手便如瞬移般按反顺序将手枪装上,手茧抵V型照门,用力朝后,扣下扳机,完成验枪,关上保险,放回桌面,其他九人不过刚装到枪管。
老师还在走来走去,除去瞟了一眼梁凡安外,在其他人身后都是驻足了好几秒,反复察看,方走向下一个。
最后一声扣响停止,室内安静了下来,老师扫视十人面目表情,喊道:“准备射击。”
十人没有着急,缓慢的将右边实弹匣拿起,通过槽孔查点子弹数量,才顶进套筒把,方正的轻放在桌面,带上护耳套,做好准备。
房间宁静了半响,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震慑所有人的耳膜,直达心灵。
“十五发实弹,二十米胸环靶,打开保险,开始射击。”
梁凡安右手握起枪把,左手抵住把底,与右肩部成一条水平直线。
左眼紧闭,右眼微眯,视线从标尺,准星,再到胸环靶的中心十环,大拇指轻轻翘开保险。
双脚一前一后,微蹲,全身肌肉绷紧,蓄势待发。
不知道谁会先开枪,但枪响那一刻,剧烈的轰鸣声将会刺痛耳膜。
随着响起的还有所有年轻,躁动,热血的心脏。
而后将是万鼓齐响乱天地。
第24章 囚笼()
“砰。”
有人先一步开了枪,枪声环绕在枪械训练室内,接连的枪声不绝于耳,似激情如火的交响乐,节奏高昂,如火如荼,深沉低婉。
梁凡安闭耳不闻,聚精会神的眼瞄准星,犹如是座放在空旷土地的雕塑,寂然不动,唯有一人一枪一靶。
这不会是他最后一次开枪,老师所说的两类人,他非常清楚自己是哪类人,并且将来所遇到的危险,可能有枪也没用。
他不会惧怕,从决定走上这条路,就不能再让心中产生恐惧,那会使他懦弱,后退。
只有无所畏惧者,方能获得成功吧。
仿佛听到了父亲在身后的训话,回到童年时,自己顶着鹅毛大雪在屋外蹲着马步。
“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小小年纪,学别人逞强,我教你练武,是叫你和人打架嘛。”
“我没有错。”
“没有错,好,有本事就给我一直蹲着,什么时候想清楚自己错在哪,再进屋吃饭。”
“我没有错,我有自己的决定,有自己的想法。”
“哼,想法?决定?等你十八岁以后再对我说吧。”
可十八岁的冬季,早在八岁时的冬季就已不在。
那时的父亲的目光很复杂,转身的瞬间能注意到他短粗的胡子抖动。
梁凡安的目光慢慢渗出寒意,靶牌逐渐与黑色的影子重叠。
“砰。”
扣下扳机,枪口微抬又落下,火光在瞳孔中闪现,弹道笔直穿透中心十环,破开沙袋,激起灰尘,飘散在空中。
“砰砰砰砰。”
一枪已出,四枪跟随,连成一条火线,似是沿着同样的轨迹,射入同一个位置。
尘土飞扬,弥漫成一大团,靶牌似在似不在,左右两个也收到了牵连,变得漫漶不清。
四周枪声连绵不绝,震动所有人的心脏,但梁凡安只感觉到手中枪身的颤动。
他换了个姿势,右侧身,左手叉腰,右手单持枪,尘土还在空中漫步,不肯落下,又是五声枪响。
“砰砰砰砰砰。”
闪光遁入飞扬的尘土中,退开又聚合,枪口冒火闪速上下跳动,抖动从扳机传到食指上。
老师站在十人背后中间位置,瞟了眼梁凡安,继续将注意力放在其他学员身上。
枪口前的白烟尚未散去,他又换了个姿势,左侧身,右手叉腰,左手持枪。
整个靶牌隐匿在满天尘土里,尘土里的颗粒都能被肉眼捕捉到。
“砰砰砰砰砰。”
最后的枪声宣告着完毕,十五发一发不剩全部射出。
将手枪轻在桌面上,发出沉重的闷响声,双手用力拉伸撑开,又放松下来。
面色平静如水的摘下护耳,枪声还在不断响起。
他眼眸坚毅的望向飘忽的尘土,试图看穿一切,破除迷雾,直指要害。
几秒后,尘土朝四周散落,靶牌渐渐显现,在飘渺虚无中犹如要跳出来。
光电靶上,十环圈已被红色占据,依稀有几个红色恰好在圈线上——那是子弹经过的点。
后方的沙袋被打烂出个大洞,袋里黄沙滑落,进入沟槽。
他抬头瞅向显示器,屏幕十六个格子里,前十五个,共十三个十环,两个九环,最后一格显示共计一百四十八环。
他皱起眉头,不满意写在脸上,可其他人的显示器,总计超一百三十环也才一个,且不过刚超出两环,一百三十二环。
后方坐着的同学们仰望梁凡安的背影,眼里全是大写的服,就连老师也佩服的望向他,全国枪械第一的名头没有半点水分。
可只有梁凡安自己清楚,总是差那么一点,父亲啊,总是差那么一点。
并不是他不能全射准,而是在速度,障碍的高要求中总差那么一点。
差之厘毫,错之千里。
就这么一点点的差别,在真正的枪林弹雨中足以决定很多事。
他闭上双眼,深吸口气,睁开双眼,瞳孔里战意横飞。
“退弹夹。”
老师的口令穿透所有人耳膜。
梁凡安将弹匣卸下放到左边,枪口灼热的温度让人想快点脱手,他却紧紧握牢,忍受热度的侵袭。
就算枪身抖动,就算枪口灼热,就算迷雾重重,也绝不允许失败。
“更换人员。”
所有人关注到光电靶牌上的红点消失,却未察觉到梁凡安满身的杀气。
……………………………………………………………
医院住院部,三人围站在咨询台。
“麻烦,问下上官伟伶在那间房。”
值班护士坐在台内,鼠标,键盘同时操作,听到三人的问话,露出烦躁的表情,想都不用想,说道:“三楼313。”
三人没在意护士的表情,提着水果篮和补品走进电梯,
电梯里只有三人,铁缆上下拉伸声细小却清晰。
“你们知道伟伶是被谁伤到的吗?”汤宵忍不住问道。
提到这个话题,崔成的面容顿时收缩,气愤的说道:“不清楚,要是让我知道了,看我不把他打一顿,装麻袋丢海里去。”
“老崔,别这么说,据我所收到的消息,那人是个会武功的高手,人多都不一定能拦住他。”李浩榕叹了口气说道。
崔成不屑的哼了一声,愤愤的吼道“再快能快的过。。。。”
话没说完,汤宵就立刻打断了他。
“小点声,万一让人听见,指不定要误会什么,我只是问问,你不要过激。”
崔成不以为意的嘁了一声,走出电梯,两人跟在后。
三人寻着门牌号,找到了313号房,崔成带头敲门直接进入。
上官伟伶坐在床上,看着电视,窗外的阴暗与屋内的明亮格格不入。
右肩用医疗器材固定,虚弱的面貌与纯白的墙壁互相衬托,明明是笑容,却显得如此楚楚可怜。
“你们怎么来啦。”伟伶关掉电视机笑问道。
三人快步走到床边,李浩榕将水果篮和补品放下,汤宵满脸愁容,崔成横眉怒目的盯着她的肩部。
“伤的怎么样,重不重,会不会留下毛病。”
上官伟伶笑了笑,表现得很自然,说道:“没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要多久啊,高考前能不能赶回去啊。”汤宵担心的问道。
伟伶摇了摇头,随即说道:“不是很清楚,你们不用担心啦,高考前我会赶回去的,也谢谢你们大晚上还来看我。”
李浩榕拍拍果篮和补品,说道:“这是给你带的东西,记得吃。”
“好。”伟伶点点头,又问道:“最近学院里没发生什么吧。”
她是想知道关于俞婉媛的事,她看到新闻报道的一个案子里有俞婉媛的名字。
汤宵刚想说话,就被崔成抢先道:“听班主任说要重新分班。”
“分班!怎么回事!”伟伶笑着的脸顿时变为诧异。
“对。”
“都快期末了,突然分班,也不知道校方怎么想的。”
分班在晋烨学院可以说是不存在的事,伟伶在学院读书四年,除了她初中转高中那次,极小部分人员变动外,从没听过有重新分班的事。
可现在却突然要分班,且是在高考前半个月,说不奇怪,都是假的。
“听说是院长安排的,以后是男女分班,把男生和女生分成两个区域教学。”李浩榕不在意的说着,将水果篮拆开,拿出香蕉分给众人。
伟伶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瘪了瘪嘴说道:“好吧,这么晚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
“这才刚聊几句,你就要赶我们走啊。”崔成摆出不悦的样子。
“人家要养伤,让她早点休息吧。”汤宵替她解围道。
话完,汤宵扯着两个人衣服往外走,不忘回头说道:“伟伶,你好好休息,我们有空再来找你。”
“哎,哎,别扯着我衣服,伟伶,我们先走啦,照顾好自己。”
李浩榕,崔成不情不愿的被扯着走,出门前,崔成望向伟伶的眼神中带着惋惜。
人一走,房间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伟伶拿起手机,心中摇摆不定,手指搓着手机,冰凉的触感慢慢被消除,变得温热。
又问,很尴尬,不是吗?问了也没用,不是吗?
苦笑了下,伟伶放下手机,按下床头的开关,黑暗霎时间吞噬了房间,外面的乌云打着闪电,轰鸣声震痛耳膜。
房间一闪一灭,狂风卷起窗帘摆动,是暴风雨的前奏。
风儿吹的凉飕飕,她懒得起身关窗,艰难的使自己躺下,锁骨的裂痛她已习惯,不像刚开始那样疼得呲牙。
紧紧捂住被子,紧紧闭上双眼,紧紧缩成一团。
风停后,或许没有星月,或许没有夏鸣,或许没有静夜,而雨水会覆盖一切,笼罩万物。
金丝雀或许能逃出金漆木雕的笼子,但天地硕大无边,早已习惯牢笼里的生活,它又该何去何从。
嘴里忍不住哼起歌,声音小的只有自己能听见。
她并不喜欢这首歌,只是因为歌能唱出她的所想,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深陷其中。
我是被你囚禁的鸟。
已经忘了天有多高。
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
我不知还有谁能依靠。
。。。。。。。。
金丝雀永远也逃不出上锁的笼。
唱着,唱着,紧闭的双眼终究压不住眼泪,就算再怎么用力,再怎么强忍,伤痛还是会泄出。
泪水似在诉说她的不争气,她的懦弱无能,她的逃避不择。
傻得无可厚非,傻得情有可原。
第25章 温唇()
寂寞是种毒药,让人无法选择,只能违心吞下。
自己寂寞吗?不,身边有很多人在保护着自己。
可为何孤独如海啸,势不可挡的扑面而来。
房间里缺少了什么,犹如黑暗少了光。
或许只有你懂得我,我才不会选择逃脱。
心被分为两半,一半独自泪流,一半难舍难离。
窗外的淅沥是泪水,房内的漆黑是难舍。
歌唱不断,泪止不住,她清楚,自己欠的太多还不起,也无法还。
看着天真的自己,在无尽的黑暗中无畏的微笑,等待着互相约定的少年,耳畔隐约听见少年的声音,在远处呼喊自己的名字。
单纯的幻想未来的幸福,渴望美好的结局。
他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却未能成为自己,我成为了自己,却未得到想要的一切。
贪图的太多,太多。
到头来,说不出究竟是谁的错。
明明都已分离,命运又将丝线重连,死死绑在一起,是命中注定,或是刻意为之,愈加不懂不清。
黑暗中似有低喃,嘲笑她的无地自容,嘲笑当初他走时,她的难过悲伤。
好的坏的散落一地,捡起什么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粉碎,再也没有原来模样,再也无法捡起。
她做不到去遵守与他的诺言,因为她无法再用纯真无邪的目光去探查。
在暴雨如注,雷电交错的夜晚,半梦半醒间忽有束光照射在她的脸颊,使她瞬间清醒。
她没有睁开红肿的双眼,鼻间闻到了熟悉的厨房味。
凡哥怎么来了,不是心姐陪护嘛。
双耳仔细聆听。
门轻轻关上声。
鞋子在地板上细微的踩踏声,没有变大。
关窗声。
沙发挤压声。
脱鞋声。
衣服与沙发的摩擦声。
平稳的呼吸声。
孤独感被驱逐,雷电声不再震耳,暴雨声不再吵闹,寒风不再刺骨,黑夜不再可怖。
对于梁凡安为什么会来,伟伶一点都不关心,而是偷偷享受此刻的安宁。
过了会,眼皮悄悄微抬,眯成条缝,抬起头看见了黑暗中躺在沙发上的人影。
雷电闪光,透过窗帘照清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外衣盖住上身,随着呼吸上下起伏,双脚交叉垫在沙发上。
他应该睡着了吧。
伟伶轻咬下唇,脸颊刹那粉红,小心思在作祟。
呼出口气,下定了决心,小心翼翼地忍痛直起身,目光的焦点一直放在沙发上,只要对方有任何动作,她便会快速后躺。
在一瞬间,肩部的疼痛似给她带来快感,让她兴奋异常。
安静等了会,她慢慢掀开被子,将脚放下床。
身着病服的她在黑暗中那么明媚,偷摸的模样异常可人,粉嫩的嘴唇一张一合,懵懂的神情藏着好奇。
她双手下垂,不敢穿鞋,光溜溜的脚丫在冰凉干净的地板上小步移动,外露的肌肤渐渐被冻得通红,稚嫩的犹如要渗出水来。
明明是小步子,却飞快来到沙发前,不管地板有多么寒气透骨,小屁股坐下。
双眼睁大,凭着一闪即逝的电光,直勾勾的望着梁凡安,刀削如画的面容吸引眼球,她嘴角的笑容盖也盖不住。
他的眼珠在眼帘下转动,是在做梦嘛。
耳边剧烈的的心跳是我的嘛。
遇见你怕是花光了所有运气,可你却不属于我,只能是个过客。
你是个过客嘛?
伟伶偏着头,眼眸流溢感伤,用听不见的声音独自说话。
梁凡安似听到她的问话,转了下身子,面向伟伶,双眼跳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
伟伶登时本能的后仰,双手肘部顶住地板,右肩部剧痛传来。
眉头紧皱,闭上眼,倒吸口冷气,苍白的面容让人想摸摸头安慰。
偷偷睁开一只眼瞧看,梁凡安并没醒来,心中的慌张放松了下来,费尽所有力气撑起上身,捂住右锁骨轻轻揉,差点疼出声来。
伟伶气鼓鼓的嘟着嘴巴,瞪着梁凡安,怪他吓得自己一跳,弄得这么疼,感觉肩部都被撕开般。
忽地脑子里飞过个想法,她眼中闪过一抹狡黠,脸红的像个切开的西瓜,水嫩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