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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五爷现在找我上药,简直就是自掘坟墓。白楚恒都放过我了,胡五爷还敢来麻烦我,真是活够了!
胡五爷狐狸耳朵垂着,猩红的小眼睛可怜巴巴看着我,“小娘子,爷需要上药……”
到底胡五爷是为了我才受伤的。
我从白楚恒身上下来,劝他先去洗澡,毕竟他身上也有伤,我去给胡五爷上了药就上楼。
白楚恒倒没再说什么,只是在经过胡五爷的时候,眼眸低垂,清冷道,“不如我帮你!”
胡五爷吓得身体一颤,直接从地上跳到了我怀里,看着白楚恒,“爷好了!爷不用上药了!小娘子,爷是来给你道晚安的。”
他这一跳,已经结痂的伤又渗出血来。
白楚恒扫了一眼胡五爷的伤口,让我将胡五爷放下,随他上楼。
胡五爷人形的时候伤在后腰,现在化成了狐狸,伤就在屁股那一块。伤口血渗出来,把白色的皮毛黏成一块一块的。加上他在我怀里微微发抖的样子,我同情心一下子泛滥了,抱着胡五爷往书房跑。
“我帮胡五爷上了药,马上上楼!”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怂的没敢看白楚恒的脸。
到了书房。
胡五爷心里松了口,开始骂,白楚恒越来越变态,大男子主。义,一点不温柔。说着说着,胡五爷就开始撩我,说我跟他在一起才更配,他比白楚恒温柔,比白楚恒帅,更重要的是比白楚恒床上功夫好!
听到胡五爷夸他自己帅,我第一反应是嗤之以鼻,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白楚恒才是最帅的。
反驳的话刚想说出口,我脑子里猛然闪现出跟贺斯博打斗时,胡五爷本体的模样,妖冶的动人心魂,美得只看一眼,模样就深深的烙印在了脑海里。那张脸太熟悉了,比看着白楚恒更有一种亲切感,仿佛我的枕边人不该是白楚恒,而是这只妖冶不可方物的狐妖。
我心猛地一颤,惊讶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肯定跟前世的记忆有关吧。但我已经答应白楚恒再也不问了……
我拿着药箱纠结的时候,被放在桌子上的胡五爷,哇的叫了一声,带着哭腔道,“小娘子,怎么办……”
我吓了一跳,赶忙问他怎么了?
伤口是被贺斯博挖出来的一个血窟窿,看着很严重似的,但此时伤口已经不淌血了,这样的伤,不会致命,我也没放在心上,现在胡五爷突然这样,我以为这伤还藏着什么玄机,生怕他有生命危险,赶忙走过去,紧张的看着胡五爷。
胡五爷抬起狐狸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爷伤在腰了!小娘子,你一定要给爷上最好的药,爷的雄风不能受影响!贺家小子太阴险了,竟然伤爷的腰……”
我担心他有生命危险,他却给我说这些玩意儿!我还是冒着得罪白楚恒的风险,来给他上药的!我突然有一种想把胡五爷身上的伤弄得更严重的冲动!
我阴险的笑了一下,“胡五爷,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上最好的药!”
胡五爷的不正经,成功将我的注意力从对千年前事情的纠结上转移开。
胡五爷看着我的笑,吓得身体一抖,不自觉的向后退,“小娘子,爷保持雄风都是为了你啊,以后那只僵尸走了,你下半辈子的幸福都在爷身上呢!”
我拿着绷带,直接把胡五爷包成了狐狸木乃伊,连嘴都给他封住了。
胡五爷呜呜呜叫着,狐狸眼看着我滴溜溜的转,像是在求饶。
“好好休息!”我对着胡五爷奸笑一下,跑楼上去找白楚恒了。
我进房间的时候,白楚恒已经洗完澡了,正在烧画像,是白双的。
我凑过去,从背后抱住白楚恒,将脸贴在他后背上,他挺拔的脊背让我觉得踏实,但想到独自面对贺斯博时的无助,我心底不由涌上一股不安,“楚恒,我想变强。”
“你已经很强了。”白楚恒翻过身来,将我拥在他怀里,大手滑到我的小腹,清冷的鬼气从他的指尖流出。
他在给孩子渡鬼气。
我昂头看他,他眼眸低垂,长而密的睫毛像蝴蝶的轻翼,让人忍不住想覆手上去碰一下。他垂眸看着我的小腹,眼底闪烁点点星光,他对这个孩子的珍视,我感受得到。
“现在还不够,我想有能力,保护我们的孩子。”
“一切有我。”
白楚恒横抱起我,将我放在床上,“你照顾好他就好,其他一切有我在。”
我在白楚恒怀里撒娇,说他是不是怕我变得比他还要强,所以才什么都不教我。
白楚恒微微一怔,躺下不理我了。
我看他的反应觉得很奇怪啊,爬到他身上,“不会被我猜对了吧?我前世比你还要厉害吗?”
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我说过再也不问前世事情的,可白楚恒对我好点,我就恃宠而骄,什么都忘了。
白楚恒俊眉微挑,“本想看在你怀孕的份上放过你,可现在看来,你很精神,完全不需要我的额外照顾。”
说着,他翻身将我压在他身下。
我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小声求饶,“我怀孕了……”
“我会温柔的。”白楚恒把温柔两个字咬得很重,让我浑身不自觉打了个寒战。
他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样子,唇角坏笑晕开,分开我的双腿,沉身而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床上一片平坦,白楚恒已经不在了。
我穿上衣服下楼,郞琪坐在沙发里一脸的郁闷。瞧见我下来,狠狠的给我了一记白眼。
我赔着讨好的笑凑过去,“琪琪,昨天我也是身不由己。这是苏洛自己的决定,他想陪着你,他是爱你的。”
“爱我?!”郞琪声音徒然拔高,脸涨得通红。她想站起来,但双腿一软又跌坐在了沙发里。
苏洛干的?!
我咕噜一声吞了吞口水,到嘴边说苏洛怎么好的话都随着口水吞到了肚子里。
郞琪见我不说话了,开始骂苏洛,说苏洛完全不顾她怀孕的辛苦,昨晚……
我想听的是昨晚后面的内容,郞琪脸一红不说了。
她不说我也不敢问,便扯开话题,问白楚恒和苏洛去哪了?
“有一个什么政要会议,苏洛要去找顾博做锁魂结的法事,今天要把工作都交代完。两人一早就走了。”
郞琪跟我说话的时候,胡五爷从楼上走了下来,他身上的伤已经自愈了,只是伤口上的毛还没长出来,光秃秃的一块,屁股那里露着粉色的肉。胡五爷嫌难看,把七条尾巴都在外面露着,白绒绒的一团,遮住那一块秃毛。胡五爷背后,黏着一只白色的刺猬,跟着胡五爷一起下楼。
“胡五爷,你养宠物了?”
白刺猬只有巴掌大小,尖细的小脸,黑豆一样的小眼睛滴溜溜转着盯着我,样子可爱极了。
“他是惜白!”胡五爷甩了甩,想把惜白从他背上赶下来。
惜白张开嘴,死死咬住胡五爷背上的皮毛,胡五爷疼得叫了一嗓子,赶忙求饶,也不敢再甩了。
郞琪好奇惜白带着苏洛的天魂去了哪,走过来问,“现在胡五爷在这了,你可以说了吧,这段时间,你跟苏洛的天魂去哪了?”
我微惊,“昨晚你没问苏洛?”
“昨晚……”郞琪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的道,“昨晚……我睡着了!”
胡五爷跳到我怀里,“不是睡着了,是没空闲时间问吧!苏洛是不是腰力更好了?”
郞琪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羞愤难当,握起拳头要打胡五爷。
“敢做还不让说啊!”胡五爷嘴欠,一个劲儿的撩郞琪。
他俩真能打起来,我赶忙在中间拦着,问惜白,“你们到底去哪了?”
第178章 :噩梦()
惜白从胡五爷身上跳下来,幻化人形,一袭白衣,玉树临风,像是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翩翩美少年。银色长发垂至腰际,皮肤白皙通透。身为男子却比女孩长得还要好看。
我不由向后退了几步,我这张老脸,离这种小鲜肉越远越好,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郞琪也跟着我后退了些,大眼睛盯着惜白稚嫩的脸,手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估计想的跟我一样。
“慕白哥哥,我可以说吗?”惜白一脸单纯的看着胡五爷。
这么纯洁的孩子,跟胡五爷这个老流氓待在一起,让我有种犯罪的感觉。让惜白回仙家住的堂口,或者把他送去黄永生那里都可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总之不能跟胡五爷待一块!
胡五爷一直想隐瞒我千年前的事情,惜白单纯,口无遮拦,应该什么都会说出来。
我担忧的看着怀里的胡五爷,他不一定会让惜白把事情全部告诉我们的。
胡五爷狐狸眼微眯,笑眯眯的看着我,似是看穿到了我心思,对着惜白道,“什么都可以说!”
我微诧,难道胡五爷不想再隐瞒下去了?
惜白听话的点头,“我跟苏大哥是被楚姐姐带走了,那些坏人杀了敬白,楚姐姐问我要不要跟她走,我说好。苏大哥说不能跟楚姐姐走,那些坏人就把苏大哥魂魄打散了,我废了好大力才抓到他的天魂。在楚姐姐那里待得无聊,苏大哥说可以带我找慕白哥哥,我就回来了。”
这叫带走么!该是惜白强行抓了苏洛的天魂一起去的吧!
郞琪暗暗握紧了拳头。
我握住郞琪的拳头,小声道,“冷静!”
惜白是仙,就算心智不成熟,但实力还是在这里摆着的。
郞琪心里也明白,长吁了几口气,问惜白,楚姐姐是谁?
我也好奇,闯入古墓的是贺斯博,难道贺斯博又有新的帮手?
惜白大眼睛眨眨,理所当然的道,“楚姐姐就是楚姐姐呀,不是谁!”
我终于明白胡五爷为什么这么放心惜白跟我们讲了,因为惜白根本说不出什么!
我低头看向胡五爷,又问了一遍楚姐姐是谁?
惜白一直跟着敬白,他认识的人都是当年跟白家有关系的人。这个人胡五爷也应该认识。
胡五爷抬起狐狸爪放在我胸前,魅惑道,“让爷吸血,爷什么都告诉你!”
“滚蛋!”我骂了一句,甩手将胡五爷扔到了沙发里。
胡五爷被摔得哎呦一声,说我孕期反应,脾气暴躁。
“你怀孕了!”郞琪惊了一声,“幸好贺斯博没真对你做什么!话说回来,贺斯博现在那么厉害了么?”
我点头。不提贺斯博还好,一提他就闹心,我把子尤的事情跟郞琪讲了一遍,惹的郞琪大骂贺斯博人渣!
吃过午饭,惜白吵吵着无聊,让胡五爷带他出去玩。
一只白狐狸带一只白刺猬出去,太引人注目了,但幻化人形,惜白的古代装束又太扎眼。
苏洛和白楚恒的衣服,他都穿不了,发型也该剪一剪。
胡五爷想了想道,“惜白,爷带你去逛街。”
胡五爷化作人形,将刺猬的惜白装在兜里,叮嘱我跟郞琪别出去,别墅有白楚恒布得法阵,而且国卿后苑住的都是达官显贵,贺家和阴阳家都不敢明着对这里动手。只要我俩不出去就是安全的。
关上房门。
郞琪说胡五爷太大惊小怪了,胆子越来越小。
有了巨蟒那一次的教训,我觉得小心点还是好的。劝郞琪忍一段时间,等孩子出生了,还不是想去哪里都可以!
我俩待在家里闲磕牙的时候,门钉突然响了。
苏洛他们回来,是不可能按门铃的。
我拉着郞琪没让她去开门,郞琪隔着门问了一声,“谁啊?”
“苏太太,您的包裹。”
我从猫眼里看出去,门外站着的是一个武警打扮的男人,是小区站岗的武警装扮。
“你都成惊弓之鸟了!我网购了两件小孩的衣服。”
郞琪打开。房门,武警打扮的男人将包裹递给郞琪之后就走了,很稀松平常的样子。
我摇摇头,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过于紧张了。
郞琪买了一男一女两件小孩的衣服。她说不知道孩子是男女,干脆男女衣服都备着。
女孩是当下流行的公主裙。而男孩却是红色绸缎的古装小袍子,摸上去丝滑柔软,也不知是什么面料的,盛夏的天气料子入手凉凉的,很是舒服。小袍子上面刺绣做工十分细致,绣的长寿花图案栩栩如生,寓意也好。
我拿着小男孩的袍子,问郞琪这件哪里买的,这么好的料子,网上也有卖的?
郞琪得意的告诉我这是她淘来的,我喜欢的话,她再给我买几件。
我的确很喜欢这件衣服的做工和面料,针脚细致,刺绣精良,更像是手缝出来的,而不是机器。
“小晴,一孕傻三年,你傻的可不轻!现在哪还有手缝的衣服!”郞琪见我挺喜欢这件小男孩的衣服,就说送给我了。
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关系,下午的时候,我变得特别的困,跟郞琪说了一声,便拿着小衣服回楼上睡觉了。
刚躺在床上,我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一阵杂乱的声音。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太阳已经落山了,余晖将整片天空都染成了如血的红。身下软软的,混合着血腥气味的草香扑鼻。我从地上爬起来,被眼前景象吓得险些叫出声来!
不远处,背对我站着一个男人,一袭赤红长袍,宽肩窄腰,腰系白玉带,后腰别着一只玉毛笔。身姿修长挺拔,如墨的黑发没有挽起,随风在空中肆意飞舞。他的头发是纯色的黑,连残阳都无法给他的发镀上颜色,正是这样浓重的黑,越发衬显出他一袭红袍,红得刺目妖冶。
男人手里提着一把剑,傲然站立于如血的残阳里。剑锋染血,鲜血顺着剑锋不断的滴在泥土里。男人身前是尸体堆成的小山,人们脸上还保持着死前惊恐的表情。
我注意看了一下身处的环境,这是一个小村子,坐落在半山腰,房屋都是简单的木板搭建的,该是一个隐在山里的小山村。再看那些尸体,他们穿的都是粗布麻衣,被血染过的皮肤黝黑,应该是这座山村里生活的山民。
这个背影我并不陌生,是胡五爷!但此时他再不是我在地狱看到的战神,而更像是一个杀人狂魔!
我害怕的向后退了退。
胡五爷察觉到我醒了,微微侧身看向我,山边残阳在他身后形成一个巨大圆盘。他站在一片血色之中,微蹙着眉头,神情悲伤,猩红色眸子含着一层水雾,泪珠从他脸颊悄无声息的滚落,滴在他脚边的青草上,炸开。
我心头一紧,悲伤被传染了似的。我忍住大哭的冲动,心疼又畏惧的看着他,“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胡五爷看着我,该是妖冶无双的狐狸眼,此时却闪着悲悯的光。许久,他才开口“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我哭吼道,心尖都跟着疼,疼得我眼泪控制不住的向下滚。
“是我杀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了让你活着。”
“弑杀成魔,你会因为这个成不了仙的!”
“我自愿的!”
“你喜欢我吗?”话一问出口,我就慌了,我大喊,“我不想知道答案,求求你不要告诉我。”
胡五爷唇角扬起一抹笑,笑得有些凄凉,“娘子,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的!”我脱口而出,唯有这个问题,我不想,更不敢听他的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