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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她有些闷闷地问了句:“顾七,我们现在算是盟友了吗?”
“嗯。”他抬起袖口,帮她擦了擦额头上溢出的丝丝汗珠,没头没脑的说了句:“青菡,我叫轩辕璟。”
“我知道。”
“我怕你不知道。”
他们沿着寒潭的下游一路朝前,走到天色昏暗还未走到尽头,二人便以天为盖地为庐,沉沉睡了去。
澹青菡大病初愈,又背了轩辕璟一路,才挨着地便沉沉睡了去。
轩辕璟倒是精神奕奕,坐在她身边,凝望山谷四周袅袅轻烟缭绕,一线天的苍穹之上繁星璀璨,他随手捡了片叶子至于唇边,缓缓吹奏了起来。
曲子如高山流水,忽近忽远,温柔缱绻,似在奏着最动人的乐章。
澹青菡伴随着这曲子,睡得异常酣甜。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悠悠转醒,却见轩辕璟正断断续续地吹奏着小曲。
“你怎么不睡?”澹青菡缓缓爬坐了起来,在黑夜中凝着他的面容,只觉认识他这么些天来,头一回见他身上有这样悲伤的气息。
“回忆了一些事,睡不着。我吵醒你了?”轩辕璟把玩着手中那枚青翠的绿叶。
“这什么什么曲,很好听。”
“缨绯曲。”
“缨绯?”
“嗯,一个女孩的名字。”
“你喜欢的女孩?”
轩辕璟垂首,凝着绿叶半晌都未说话,澹青菡正欲说话,却见他猛然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曾经喜欢的女孩。”
澹青菡被他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你现在喜欢的不会是我吧?”
轩辕璟被她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见过直接的,没见过你这么直接的。”
澹青菡干笑几声:“患难见真情嘛,我懂。”
轩辕璟又问:“那你呢?”
澹青菡明白他的问题,只是浅浅一笑:“到如今,我依然喜欢他。”
在山谷内找寻了三日,终于找到了出山谷的路,但他们爬上山还是费了好大一番气力,期间澹青菡与轩辕璟的手与脚皆因攀爬时被锋利的枝叶划伤,尖锐的碎石沾染着他们的鲜血,血迹斑斑。
不过所幸的是,二人都有功夫,有惊无险,总算顺利到达顶端。
出了山谷,他们一路走走停停的询问,才知道此处是青州城西的小荒村,他们身上没有钱粮,已饿的直不起腰来。
于是,他们做了一件连自己都为之不齿的事,在这个荒村里,偷了一家农舍里妇人刚出炉的烧饼填肚子。
二人如饿狼般躲在后屋狼吞虎咽,吃到一半,突然被人惊觉,妇人拿着棍子朝他们挥了过去,口中大喊:“孩子他爹快来,家里进偷吃贼了!”
他们一见被人发觉,第一反应便是做贼心虚的逃跑,手中还紧紧抱着吃剩下的烧饼。
很快,二人便摆脱了那妇人的追赶,待觉得安全处他们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他们恨有默契的相视一望,同时笑出了声。
以至于很多年后,澹青菡与轩辕璟之间都用这一次的事件互相损彼此。
青州城遍布着段韶的手下,澹青菡和轩辕璟自然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涉足青州城,只有在深夜秘密潜入城内。
这一路上,他们也在仔细分析着段韶是奉了谁的命令劫杀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奉了楚亲王之令前来。
说起这事,轩辕璟便是一阵愤怒,“想他段韶当年一个穷酸进士,若非得到太子的赏识,怎能一步登天,当年还亲自为他向姚明轩提亲。哪知太子才被圈禁,他便倒戈相向、”
澹青菡干笑几声,当年那个干净纯澈的少年,那个肯为了爱人之死不惜退婚,即便是得罪堂堂征西大将军也在所不惜的气魄,她也还是有几分钦佩的。
可如今看来,都成成了一场笑话。
此时此刻的他们悄悄溜入了两江总督夏炎的府邸内,轩辕璟告诉她,他与夏炎的交情不错,他们躲入夏炎的府中最为安全。
果然,进入夏炎府上之后,表明身份后却没有见到夏炎,倒是见到了夏炎的嫡女夏缨绯。
缨绯曲。
澹青菡在心中默默重复了一遍,当即已明白原来这个夏缨绯便是轩辕璟喜欢的女子。
夏缨绯一袭紫色碎花襦裙款款而来,身形纤瘦高挑,气质卓绝。待走近,她的容貌果真未让人失望,她的美是一种夺魄勾人的艳丽,尤其是眉心一颗美人痣,即便是用倾国倾城形容其也不为过。
澹青菡一边暗叹这夏缨绯的美貌,同时也佩服这轩辕璟不俗的眼光,这样的绝色佳人只怕没有几个人能抗拒的了诱惑吧。
“璟哥哥。”夏缨绯的声音娇柔,嘴角的笑容愈显她那张扬的美。
“夏大人呢?”轩辕璟对夏缨绯的笑容有几分回避。
“爹不会见你的。”夏缨绯眉宇间有几分复杂的神色,“他让我转告你,念在多年相交,赶紧离开青州,段韶正在四处缉拿你,还有你身后这位朋友。”
澹青菡见夏缨绯朝自己望了过来,不由微微垂了头,想借着夜色掩饰一点自己的面容。幸好来夏府时自己留了个心眼,女扮男装进府,这样也可稍微掩藏一点自己的身份。
“段韶?”轩辕璟嗤鼻一笑。
“你还不知道吧,我的胞妹夏婧语就要和段韶成亲了。”夏缨绯淡淡地解释。
“我明白了。”轩辕璟了然,转身就要走,夏缨绯却上前一步,喊住了他:“璟哥哥,太子大势已去,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再与楚亲王斗了,我不想今后夏家与你为敌。”
“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缨绯你的口中说出来的。”轩辕璟凌厉地看着她,瞳中隐约藏着几分冰冷。
夏缨绯的目光依旧淡然,镇定的迎视着他目光中的冰冷:“豫州之乱明显牵连了楚亲王,可皇上明知他有罪却宽恕了他,可见皇上心中的皇储人选是楚亲王,太子被废只是早晚。我们若继续与楚亲王为敌,若他登上皇位,我夏家顷刻间覆灭。”
“所以夏炎现在正急急的与我撇清干系,就连见一面都不敢来了。”轩辕璟嗤鼻一笑,“我确实无法干涉夏家的政治立场,但我要告诉夏炎,太子还没有被废,他便有复位的可能,若有朝一日问鼎那紫薇帝坐的是太子,也烦请夏家将来不要后悔今日的抉择。”
说完,他扯着正低头不知想什么的澹青菡大步离去。
夏缨绯没有制止,只是站在原地凝视着他们渐渐消逝的身影,眼中流露一抹嘲讽。
出了夏府,轩辕璟一人走在那漫漫黑夜中,也不说话,只是漫无目的的疾步行走。空寂的街道更显他的苍凉,澹青菡不急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一直保持着几步之遥。
忽然,轩辕璟停住了步伐,回首问道:“世态炎凉,当年的知己挚友,如今的避之唯恐不及。世人都是如此吗?”
“不,只是你遇见了错误的人。”澹青菡摇头。
“锦上添花的人向来很多,可雪中送炭的却没几个,你是大家闺秀,真的愿意来淌这趟浑水吗?也许,会牵连你澹家。”
“我虽然同意帮你们,却不能代表父亲答应站在你这边,但回帝都,我会带你去见一见父亲。”
“若你父亲不同意呢?”
“父亲,会同意的。”澹青菡始终相信,能在姚家灭门后,接下自己这个烫手山芋的男人,必定是个有担当有信仰的人,“征西大将军姚明轩曾是太子近臣,而父亲澹霖受过姚将军恩惠,一直与父亲交情甚好,若湛王殿下此次能主动拉拢,我父亲必然会同意。若是太子不嫌弃父亲官位低”
“你多虑了。况且,户部侍郎这个官位并不低。”轩辕璟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朝澹青菡走近了几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澹霖是不是有个女儿,已到了待嫁的年纪?”
“你想娶?”澹青菡忙问。
“不,太子娶。太子虽然已有二十六,东宫虽已有太子妃,可惟独缺了一位侧妃。”
“你想让我的姐姐当太子侧妃?”
“怎么,嫌弃了?”
“不,只怕我们澹家高攀。”澹青菡自然明白,太子侧妃的品级可比一般王爷的正妃还高。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们现在归帝都见澹大人。”
第20章 我会是更好的选择()
澹青菡带着轩辕璟回到了澹府,澹霖得知其身份后,当即恭敬地迎了他进书房单独相商,澹青菡没有打搅,回到自己的闺房,打算好好泡个澡,再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朝夕一见归来的澹青菡可高兴坏了,赶忙上前迎了她,连连追问这些日子她去了哪儿,她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在青州发生的事。
“二小姐您一定忘记世子爷大婚的事了吧。”朝夕微微一叹,心中不免有些感怀。
澹青菡闭目靠在浴桶中,脸上未见特殊的表情,只道:“这么快就成亲了啊?世子妃长相如何?性格如何?”
朝夕摇头:“没见过,但感觉性格温淳,有大家风范你可知在成亲当日,世子爷一直站在府外等你,误了吉时未拜堂,这位世子妃不仅未发怒,还安静地站在喜堂内等着世子爷。”
“凌玄素好福气。”澹青菡微微一笑。
“听说您带了湛王来见大人?湛王可是太子的人”
“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澹青菡睁开了眼,紧盯着朝夕道:“若不出意外,澹府今后会支持太子。”
朝夕闻言,脸上尽是震惊:“太子?二小姐糊涂了吗?太子被圈禁,被废是迟早的,我们何故要搭上一府荣耀去支持太子?”
“可太子还没有被废不是吗?”
“可谁都看的出来,皇上是向着楚亲王的?你不知,当年明贵妃生下楚亲王时,皇上就有意要立楚亲王为太子,无奈群臣反对,执意坚守立嫡长子的规矩才让皇上就此作罢。如今太子犯了大错,正是个更换太子的好时机,皇上怎会放过!”
“可楚亲王这一次在豫州暴乱这事上也犯了大错,这个大错足以让皇上重新审视楚亲王是否有那个资格继承太子之位。”
朝夕仍旧是不能理解,“澹府一直和裕王府的关系匪浅,我们若支持太子,就要与裕王府为敌啊,你可考虑清楚了?”
澹青菡的目光中迸发着一抹锐利的光芒,“我自然是深思熟虑过的,并且相信,太子一定不会被废。”说着,便认真地凝望着朝夕的面容,一字一句地说:“我知道你在裕王府多年,对裕王府有了些感情,可今后我必然会倾其所有去帮助太子,对付楚亲王。是留在澹府,还是回到凌玄素身边,你自己抉择。”
“澹大人对我有大恩,你明知我不可能离开澹府的。可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一趟去了青州为何让你有这样大的转变。”朝夕深觉澹青菡在青州必然遇到了什么事。
“因为我查到,姚家灭门案是楚亲王做的,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种种迹象已表明了这个事实。我唯有与太子结盟,才能与楚亲王对抗。”说到这里,澹青菡脑海中浮现出四年前那抹身影,想起他亲自开口向父亲求亲之事,心中忽而泛起一阵阵疼痛。
也许,不论时隔多少年,他们之间终究隔着那道永远无法越过的鸿沟。
沐浴过后,澹青菡便沉沉的睡了去,一觉醒来已是傍晚,她惊觉着从床榻上翻身而起,一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边朝屋外走去,一开门便见守候在门外的朝夕。
“二小姐你醒了,方才湛王来看你,听说你在睡便没有惊扰。他让我带话给你,三日后东宫晚宴,您务必要来。”
“东宫?太子不是被圈禁着吗?东宫能随意出入?”
“这就不知。”此时的朝夕容色澹澹,却充满着坚韧,“二小姐,我想好了,我这条贱命是澹大人救得,若是澹大人也意在与太子结盟,那我朝夕必然跟随。”
澹青菡见她如此坚定,可见她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于是浅浅一笑,上前一步握着她的手道:“朝夕,谢谢你。”
二人相视而笑,一边闲聊着青州曾发生的事,一边去找了澹霖。
此时的澹霖正在书房内与冯氏和澹青芜说着什么,冯氏脸色很难看,澹青芜倒是垂首默不作声。
“老爷,为何要铤而走险去支持一个被废了的太子?你可知我澹家若行差一步,将会覆灭。太子侧妃这个名号看似风光,可那是走在剑锋上的风光。”
“妇道人家懂什么?”澹霖一拂袖,“太子一天没被废,谁也不敢打包票说楚亲王必然能够继承大统,更何况如今湛王亲自来提亲,可见对我们澹家的重视,青芜嫁给太子绝对不会被人看轻了去。还有,皇后娘家势力虽不如律家鼎盛,可太子当了二十年的太子,这些年多少忠诚于他的门生,哪有那么轻易说倒就倒的。”
“可是老爷,我们与裕王”
“从世子爷不愿娶青芜那一次事件来看,裕王府根本不重视我们,如今太子有难,若我澹家雪中送炭,那便是功臣。相反,楚亲王风头正盛,多少达官显贵想锦上添花,楚亲王又能记住哪一个?”
冯氏被澹霖的话逼出了泪水,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不懂什么朝堂政治,只是觉得与太子结盟这一计策不可行,便转头问澹青芜:“青芜,你怎么说?”
澹青芜被突然点名,一时有些怔愣,更不知该如何作答,便道:“青芜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正当此时,澹青菡敲了书房的门,澹霖见她来的正好,即刻迎了她进来,朝夕则将大门紧闭,在外守候。
澹青菡一进门便瞧见冯氏眼角挂着的泪水,便问:“父亲与母亲在谈太子的事?”
“为父已经与湛王谈好,三日后去东宫赴宴。”澹霖的话语果断且不容抗拒,看来已打定了主意要去赴宴。
“可太子被圈禁,我们如何进得了东宫?”
“三日后,皇后娘娘会请皇上到东宫赴宴。这些日子皇后因太子被圈禁之事一病不起,皇上对皇后也心有愧疚,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只要皇上去了东宫,皇后便会提起纳青芜为侧妃的事。”澹霖缓缓解释道。
“原来如此,太子被圈禁几个月了,皇上再大的气也会消一些,我猜太子是想用三日后的晚宴好好表现一番。”
“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
“那大姐也该好好表现一番了。”澹青菡笑盈盈地上前,看着一脸怔愣的澹青芜,一脸神秘。
“好,那你们都下去好好准备一下,三日后随我赴宴。尤其是青芜,在皇上面前,可不要丢了我澹家的脸。”澹霖挥了挥手,已不愿再与冯氏多谈。
自从太子圈禁后,皇后娘娘一病不起,任是御医开再名贵的药都无法医治,最近几日皇后却突然能自己下床,并亲自到御书房觐见了皇上,声称自己时日无多,只求在有生之日能与皇上和太子三人共聚天伦,也不枉此生。
皇上感念与皇后的多年情分,加之对太子的怒气稍稍减少,这才同意了去东宫再见太子一面。
澹青芜在澹青菡的指点下,早已将面圣要说的话熟记于心,并且编造了一段与太子之间的爱情故事,可想到一切都是谎言,难免心虚,生怕一个失误惹怒皇上,只恐小命堪忧。
三日很快过去,澹霖携了冯氏与青芜青菡一双女儿盛装打扮进了宫,却在进宫途中巧遇裴晟。
“参见裴将军。”澹霖上前行礼。
裴晟乘坐在马车之上,目光扫了眼澹霖一行四人,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