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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洛晗瞧着她迷蒙的模样笑道：“没听说过，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清荷呆怔半天，不解地道：“可是小姐，你看的是墙；不是书！”
钟洛晗也不与她计较，遂问道：“上次我让你找人盯着王妈的事，可有什么进展。”
清荷寻思了一下道：“倒没有，只是有个奇事，王妈被打了三十大板，按理说，双腿也该断了，就算不断也不会那么利索。可是奴才回来发现，王妈腿的已经快好了。小姐你看，这也不过才半个月呀！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呢？”
哦！钟洛晗微微一诧，看来那暗处之人呆不住了，她决定去瞧瞧，看那老刁奴的腿恢复到什么模样了。
清荷掌灯，带着她去了关王妈的柴房。
两人到了后院柴房，见王妈躺在柴草堆里睡的正香。
柴房虽乱，但她睡的地方却整理的很好，她的伤已无大碍，可见清荷说的不假。
清荷提着灯笼走向前，踢了踢熟睡中的王妈：“起来，王婆子，小姐有话问你。”
王妈被她一脚踢醒，醒来刚要大骂，一眼瞅见钟洛晗便忙起身道：“小姐，奴婢知错了，小姐可怜可怜奴婢，再让奴婢回去侍候你吧！”
钟洛晗的脸上泛起一抹冷笑，让她回去侍候，她怕是再被这老刁奴给害了都不知。
清荷踢了踢她的腿道：“王婆子你的腿都不能跑路了，怎么侍候小姐。”
王妈脸色一变，手捂着腿道“别踢！清荷好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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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明贬暗讽 小人之心 （1）（）
“呸！谁是你妹子。”清荷得理不饶人：“王婆子，小姐心善，怕冻到了你了，特地夜间过来看看，你瞅你平日里做的那些破事，能对得起小姐吗？”
王妈闻言，倏地站起身，颤颤微微地走到钟洛晗面道：“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看在我照顾你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吧！”
钟洛晗看着她腿伤尚未好利索，却能肯定她必是得了良药，才能恢复的这般快便道：“王妈你的伤可好些，想来我不在家这几日，定是有人给你送了药来。”
王妈一个哆嗦道：“小姐，奴婢的伤药是夫人遣人送来的，她说看在奴婢尽心尽力照顾小姐五六年的份上，便让老爷给开了药方。
钟洛晗清眸微闪，转身走出柴房，既如此，她便要去看看爹爹开的是何药方。
甭说，有些良药难寻，便是能寻到，那价钱也是贵的惊人。
爹爹是万不会对一个下人开如此奇药。
钟洛晗微一沉吟：“走，去星辉院！”
钟德辉的书房在钟府前院偏角处，离后院柴房相距甚远。
两人行至书房，却见里面烛光闪烁，隐有人声谈论。
清荷提着灯笼停住不前道：“小姐，老爷在书有客来访。”
钟洛晗走向前去，招了手招叫来书房下人问道：“老爷在书房接见何人。”
“回小姐，是吏部尚书顾大人。”
钟洛晗黛眉微蹙，他来做什么，难到因为顾如霜的奶妈，一个下人，也轮不到堂堂吏部尚书前来说情。
清荷见她沉思不语便道：“小姐，我们回去吗？”
钟洛晗冲她挥了挥手：“你先下去，我去书房看看。”
转身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窗前，猫着腰躲在窗下，细听里面的谈论。
房里顾恺之的语气里似有些怒气道：“钟德辉你别不知好歹，睿王爷看上你女儿是你的福气，这厢才托我来探你的口风，睿王妃的位置还辱未了你女儿不成。”
钟德辉声音微顿，不卑不亢地道：“顾大人前来为小女说亲，下官感激不尽，只是小女素有心疾之症，着实不易匹配睿王，还请大人代下官回了此事吧！”
顾大人胡子眉毛一瞪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御医，能得皇上赐婚，皇子另眼相待，已是天大的恩宠，你别不知进退，惹来祸事，霜儿蒙皇上赐婚嫁与你，你我乃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钟德辉丝毫不为所动道：“顾大人可如实将下官的话回禀睿王，小女年幼，加之身有隐疾，着实不易婚嫁。睿王人中龙凤，理应择配有德女子，请恕下官多嘴，顾大人的长孙女，顾倾城比小女小两岁，应是到了及笈之年了吧！”
窗外偷听的钟洛晗听得爹爹如此回话，掩嘴而笑，笑罢，却又甚感心酸，爹爹总是为她着想，不知爹爹因何得知她不喜睿王赫连博裕此人。
这顾倾城今年也有十四岁了，要是知道她祖父顾恺之为睿王说亲，必会伤心欲绝。
若她猜的不错，顾倾城这两日得了信息便会前来钟府。
顾恺之脸色阴沉，有苦说不出，他岂不知长孙女的心思。
奈何，睿王赫连博裕心仪之人是钟洛晗，加之顾倾城尚未及笈，着实不易谈婚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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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明贬暗讽 小人之心（2）（）
钟德辉见顾恺之不语便又道：“左相傅雪垠之女傅君兮人称景城第一才女，人品家世应与睿王匹配。”
顾恺之冷哼一声怒道：“钟德辉你敢藐视天家颜面！”
谁不知朝堂之上，他与傅雪垠明争暗斗，乃是劲敌。
钟德辉暗自冷笑一声：“不敢，顾大人言重了，下官人微言轻，岂敢藐视天家颜面。不过就事论事罢了，何况此事对顾大人来说，未必不是喜事。”
顾恺之倒背双手，脸色阴晴不定道：“此话怎讲。”
钟洛晗见他松了口，暗自骂一声“老狐狸”。
这顾恺之既想让睿王娶了他的长孙女，又顾忌到睿王若不登大统，反会弄巧成掘。
钟德辉眸光微变：“太子早殁！如今朝中，皇上专宠燕贵妃，睿王与景王两虎相争，七皇子年幼尚未得封位，太子之位花落谁家尚不得知。顾大人既然决定追随睿王，助他得太子之位，应助他离间傅雪垠与景王的关系。若睿王娶了顾大人长孙女为妃，傅相之女为侧妃，太子之位如囊中取物。”
顾恺之以手拈须，沉吟片刻道：“既是如此，你女为睿王妃岂不甚好。”
钟德辉俊脸一寒：“顾大人今日前来，不知是睿王的意思，还是大人自己的意思。”
顾恺之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语气策酸地道：“自然是睿王的意思，睿王对你家小女洛晗一见钟情。”
钟德辉连连冷笑：“我看顾大人是怕睿王妃之位真的落于小女头上吧！下官在此奉劝大人，不要风声鹤戾，草木皆兵，下官之女，蒲柳之姿，登不得大雅之堂，睿王妃之位，还是留给顾大人的长孙女吧！下官还有要事，恕不奉陪，顾大人，请！”
“钟德辉，你太目中无人了！”顾恺之恨恨的一挥袍袖，冷哼一声，出了书房。
钟洛晗在窗外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顾恺之是怕睿王真的娶了她挡了顾倾城的道。
这才夜访钟府，明贬暗讽外加试探不过是让爹爹知难进退，不可允了此事。
前世，也是在景城郊外的静心庵，赫连博裕说对她一见钟情，在皇上面前跪了三天三夜求娶她为妃。
然，大婚之夜赫连博裕却愤而离去，她才得知，他心仪之人不是自己。
若不是她太傻，一忍再忍，前世岂会害了爹爹，娘亲以及幼弟的性命。
“晗儿，进来吧！外面风寒，小心凉了身子。”钟德辉支起窗棂看着她道。
钟洛晗双眸泛红道：“爹爹如何得知，晗儿在窗外。”
钟德辉笑道：“你的武功只恢复了三成，气息如此粗重，岂能瞒得了爹爹。”
钟洛晗进了书房坐下道：“爹爹不怕我方才听到。”
“晗儿，你与爹爹说实话，上次你重伤是不是因为睿王。”
钟洛晗一愣，她重伤之事，爹爹闭口不问，却是在背后查了此事。
钟德辉见她不语，叹息一声道：“晗儿，听爹爹的话，睿王并非你的良人。”
钟洛晗眸中隐泛泪光，她岂能不知，她至十四岁那年，无意救了赫连博裕开始，一颗芳心便紧系在他身上了。
第27章 明贬暗讽 小人之心（3）（）
钟德辉见她神情凄楚又道：“爹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若不能护你周全，皇子之尊又如何。”
钟洛晗闻言心中绞痛道：“爹爹放心，晗儿对赫连博裕并无他想，今生也绝不会与他有任何牵连。”
钟德辉点了点头道：“如此，爹爹便放心了，你连师兄来书信说，为你寻了良药，不日便回来了。待你师兄回来，爹爹为你们主婚可好。”
钟洛晗微惊愕了一下道：“一切但凭爹爹做主。”
前世，她身子虚弱，师兄连得韬不远万里远赴苗疆，为了她寻药，此后便下落不明。
今生，她决不能在有负师兄恩情了。
谈论到此，钟洛晗便想起自己来书房的目的便道：“爹爹，晗儿听说王妈的腿是娘亲让你开了方子。”
钟德辉见她问起便道：“你娘亲心软，再说那王妈也照顾了你五六年了，待她腿好之后，你若不喜，赶出府去便是。”
钟洛晗道：“爹爹，不是说了，我随你学医，以后你开的方子，我得瞧瞧，然后再去师兄的医馆做诊，这样我的医术进步才能快些。至于王妈，娘亲若要她留下，便留下吧！”
钟德辉哈哈一笑道：“晗儿如此好学，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钟洛晗做了个鬼脸道：“爹爹，名医出高徒。”
钟德辉道：“你这丫头，就爱哄爹爹开心。呶！这是王妈治腿药方，你拿去，好好看看。钟府外院边角处种的药草，以后你打理吧！先从认药草开始。”
钟洛晗接了药方细瞅了一下，见上面俱是普通的药才，并无稀世珍品，王妈的腿伤，绝不是普通药物便能治的。
想到此便道：“晗儿身子乏了，药方我拿去研究研究，爹爹也早些歇息吧！”说罢，便转身回了清秋苑。
一连几日，钟洛晗俱都埋头清理账册，理顺府中家丁仆妇，暗自观察可疑之人与王妈接触，眼见王妈腿伤日益渐好，行走自如，她却均无所获。
钟洛晗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何人赠于王妈药物，一月便让她筋骨重生。
看来，此事，非得等师兄回来不可了。
想起师兄连得韬，钟洛晗蓦然想起，待在百草庐养伤的清悦，一恍十多日过去了，小丫头的伤已是无碍，她得过去瞧瞧，顺便将她带回钟府。
钟洛晗换了身轻便的衣物，带了清荷便直奔百草庐而去。
小丫头的伤已是大好，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刹让人喜爱。
见了她来，便倒头跪拜道：“严默然拜谢小姐救命之恩。”
钟洛晗微怔“默然”前世并未听清悦说起过她的本名，伸手将她扶起道：“丫头，你可愿随在我身边。”
“默然的命是小姐救的，默然以后愿跟着小姐，侍候小姐一辈子。”
钟洛晗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髻道：“默然，我给你取个名字叫清悦，以后便跟着我吧！”
前世，便是这个瘦弱的孩子，一直不离不弃陪伴着她，帮她渡过每一个难关，直到被赫连博裕下令乱棍打死，却仍为她喊冤。
小丫头利索地对她施了一礼道：““奴婢清悦谢小姐赐名。”
第28章 芷苑山庄（1）（）
钟洛晗扶起她道：“不必多礼了，以后你与清荷一道呆在我身边。”
清悦起身，怯生生地向清荷施了一礼道：“清荷姐姐。”
清荷嘴巴一嘟，闲怪地道：“小姐这么看重你，以后反过来我叫你姐姐。”
钟洛晗斜睨了她一眼，半真半假地道：“你这丫头，嘴巴不饶人，清悦往后若受了委屈，看我不罚你。”
清荷被她那眼神一瞪，心里突突直跳，只觉小姐对这小乞丐太不一样了，下意识里应道：“清荷不敢！”
钟洛晗也不理会她，转身便向百草庐后院行去，边走边道：“清荷你去叫药铺的伙计来，我要清点库房。”
清荷应了一声转身去了药铺。
百草庐名义上是连得韬在打理，实际上是钟府的产业。
钟洛晗昨天熬夜查看账册，短短二三月，白银出入数额达五万两，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以往她并未插手药铺田庄之事，但也知道，五万两白银的药材可不是小数。
而且上面注明是钟府内用药材。
钟府上下外加田庄药铺不过几百人，哪里用得了这些药材。
清荷叫来药铺伙计阿四和钟兴领着钟洛晗查看存放药材的地点。
阿四打开库房，指着满堆的药草道“小姐，这个库房里都是治外伤的药材，每月都要拿出来晒一晒，以防受潮，此处药草价值约莫三千两白银”
钟洛晗点了点头，这些都些普通的药草，俱是药铺里常用的。
百草庐常对外义诊，穷苦百姓大多用的是普通药草。
“小姐，这边存放的都是名贵药材，这是麝香、虫草、牛黄、藏红花、川贝、红参、穿山甲……，小人钟兴，在药铺里管理名贵药材，阿四管理普通药草。”钟兴彬彬有礼地道。
见他说话行事举止有度，钟洛晗不由得多看了钟兴一眼，见他约莫三十岁上下，一身清色绸衫，肤色微黄，浓眉细目，鼻直口方，眸中精光闪动，一望而知，便是习武之人。
钟洛晗不动声色地道：“钟兴，我见账册之上，有钟府内用，这二三月来购了五万两白银的药材，都是些什么，你让我瞧瞧。”
钟兴神色微凛，诧异地瞧了一眼她道：“钟府内用的药材在田庄里存放着，由管家林玄铭管理。”
钟府田庄在景城郊外二十里处，田庄上的管家林玄铭，钟洛晗曾有耳闻，未曾见过。
若是她记得不错，清荷、清叶两人皆是由庄上选出来的家生子。
出了百草庐，钟洛晗三人直奔钟府田庄。
不多时，便到景城郊外的芷苑山庄，钟洛晗盯那处庞大的庄院怔了会神，前世，她从不知钟府的田庄这么大。
清荷则是兴冲冲的先进去禀告。
不多时，管家林玄铭出来，将她让进客房，对了对她施了一礼道：“小人林玄铭见过小姐，不知小姐前来庄园何事。”
钟洛晗打量了他一眼，见他二十余岁，身形瘦削，剑眉凤目，薄唇，眸光犀利，整个人给人感觉，冷静、沉稳。
良久，林玄铭打破了觉默：“小姐，把小人叫来一言不发，似不合规矩。”
钟洛晗微微一笑：“林管家，我在想，是等你开口说呢？还是我先查看庄内的账册呢？”
声音清淡，却暗含威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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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芷苑山庄（2）（）
林玄铭淡然一笑，嘴角漫不经心地微微一挑，吩咐道：“来人，将庄内账册给小姐拿上来。”
庄内侍从应声搬来两摞账册放在桌上。
钟铭剑眉微挑道：“庄内一切用度所需皆记录在此，请小姐查看吧！”
钟洛晗瞄了一眼两摞账册道：“林管家先与我讲讲吧，庄内吃穿所用，每年要需多少银子，又能收成多少银子。”
钟铭讶异的挑了挑剑眉，重新打量面前看似柔弱，实则有些咄咄逼人的少女。
一袭淡白色绸衫，乌发挽了个流云髻，髻上簪着一枚杏花钿，散碎的一缕发丝垂挂在胸前，整个人淡雅素静到极点。
钟洛晗静静地看着他，眸光平稳，神态从容，丝毫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