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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秘书打断动作，凌尊却突然好像醒了过来。
“别害怕，锦瑟，我…我只是…”看着浑身带着颤抖的慕锦瑟，凌尊慌乱地解释。“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说着，凌尊就朝着慕锦瑟的方向走去，还伸出胳膊，想要握住她的手。
慕锦瑟连着后退几步，把手背到身后，直摇头：“你先别过来，让我一个人想想。”
尊重慕锦瑟意见的凌尊，停下脚步，目光满是急切和自责。
都怪他，都怪他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才害的锦瑟这样恐惧害怕。
“对不起，锦瑟，真的对不起，我错了。”凌尊一直重复着这几个字，口吻里的歉意藏也藏不住。
是他的错吗？慕锦瑟皱着眉头，平复着呼吸。
在一起两年，每次有什么亲昵的接触，慕锦瑟都抵触异常。凌尊也能感觉到她的抗拒，所以一直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次只不过是情侣之间最正常的亲吻，她都无法接受。
还让凌尊这么自责，内疚地道歉。
他的低声下气，尊重理解，慕锦瑟其实一点一滴地都看在眼里。
对凌尊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可即便深知是自己任性的错，慕锦瑟还是无法接受凌尊的行为。
所以她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肯原谅我吗？”看到慕锦瑟的沉默，凌尊误以为她是真的生气了。
“不是。”慕锦瑟摇头，垂眸不去看凌尊的眼睛。
“因为你和我说，可以与我一起到中国去，远离靳言北，我很高兴，一时失态，锦瑟，我真的是太爱你，太害怕失去你，请你不要讨厌我好吗？”凌尊一股脑地说完了心里话，那的确是他的想法。
知道凌尊肯定误解了自己的意思，慕锦瑟心里乱乱的，更是想不出来怎么和他解释。
“别说了，我去开会。”
现在的慕锦瑟只想逃离这个莫名逼仄的空间。
“不要，锦瑟，今天你不和我说清楚，我不会让你走。”向来理智逻辑清晰的凌尊，头一次这么赌气地说话，他伸直两个胳膊，堵住了慕锦瑟的去路。
本来已经迈出一只脚的慕锦瑟，立马收回了步伐。
“我现在脑子也很乱，没办法和你说清楚。”慕锦瑟烦躁地挥挥胳膊，就好像这样可以赶走她脑子里杂乱的思绪。
“那些只问你一句，”凌尊收回了胳膊，目光凝重而又肃穆，“你还愿意和我去中国吗？”
“愿意啊。”慕锦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回国是她提起的，没有理由不愿意。
“那凌尊，既然说到这儿了，我问你，你真的舍得放弃凌氏在美国庞大的资产资源，去国内发展吗？”慕锦瑟放下手里的文件，神色同样认真。
刚才只顾别的事情，没有想到，凌氏未来的发展。
“你就是我的全部，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凌尊似乎比刚才更严肃了点，突然话锋一转，“而且，凌氏进军中国也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我还要谢谢你，可以给我这次机会。”
慕锦瑟完全没有想到，凌尊那样说，不过是因为他不想增添她的心理负担。
“那就好，”慕锦瑟缓缓点头，“我先去开会，其他的事情回来再说。”
这次凌尊没有耍脾气，乖乖地让慕锦瑟走了出去。
开会的时候，慕锦瑟透漏了一些回国的口风给高层，想看看她的团队是什么反应。
大家讨论来，讨论去，一致认为，回国有利有弊。
他们说的慕锦瑟大概也都想到了，并没有什么新意见。
这就证明她的设想差不多是成熟的。
第422章 向小辰摊牌（）
“那行，大家再讨论一下我的意思，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应该是可以实现的。”会议结束前，慕锦瑟再次强调了回国的事情。
得到大家肯定的回复后，慕锦瑟满意地走出会议室。
刚一推开磨砂玻璃的门，慕锦瑟就落到了一片高大的阴影里。
原来是凌尊拿着笔记本电脑在外面边工作，边等着她。
“你在干嘛？”经过一段时间的会议，慕锦瑟的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她问道。
“你们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太差了，改天我得帮你换玻璃。”凌尊挑眉一笑，起身合上电脑。
这不是废话吗？哪个秘书会容许有人在开会的时候打搅，甚至还搬张桌子，供他使用？
身边来往的员工，不停地地向慕锦瑟和凌尊鞠躬打招呼，“凌总好”“慕总好”。
两个人都彼此对立而站，他们在商场上游刃有余，玩儿的都是心理战术，所以即使不说话，暗地里都包含着无穷的意义。
所以当慕锦瑟什么都没说，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的时候，凌尊就放下了心，她没生自己的气。
也顾不得周围有没有员工，凌尊上前就抱住了慕锦瑟，嘴里喃喃着：“谢谢你，谢谢你不生我的气。”
周围生性豪放的美国同事们，都为这对俊男美女鼓起了掌。
说到底，慕锦瑟还是一个小姑娘，听到众人的掌声，还是羞红了脸。
看到这样小女儿情态的样子，凌尊更是喜欢的不得了。
他凑到慕锦瑟耳边，声调带着显而易见的愉悦：“从现在开始我会准备，随时可以和你离开。”
“好。”慕锦瑟也慎重地点头。
晚上回到家，慕锦瑟心事重重，也没有吃晚饭，直接把自己闷到被子里。
懂事的小辰走到慕锦瑟房间门口，敲门问道：“妈咪，你是生病了吗？为什么不吃晚饭？”
靳言北也担忧地走到她房间门口，想询问一下，最终没有作声。
“小辰，你进来。”慕锦瑟掀开被子，扬声道。
就在靳言北也自觉地跟着进去的时候，慕锦瑟及时说道：“靳言北别进来。”
这个女人，靳言北冲着床的方向瞪了一眼，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在失去又重获慕锦瑟的这段时间里，靳言北学会的，更多的是理解，倾听与尊重。
他这样一个从来都独断专行，不考虑他人意见的大总裁，大概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试着听从一个女人的话。
慕锦瑟溜下床，跑到猫眼边，仔细观察，确定靳言北没有跟上来。
“听妈咪说，”慕锦瑟把小辰拉到床边，“接下来，妈咪和你说的任何一句话，都不许告诉别人，只可以小辰和妈咪知道，可以吗？”
其实慕锦瑟本来是想说“不许告诉爹地”，但话到口边她就说成了“不许告诉任何人”。
因为靳言北也是小辰的亲人，慕锦瑟不能教小辰欺骗自己的亲人。
“妈咪，我们要去干什么？探险吗？”小辰模仿着冒险电影里，两个人密谋事情的样子，动作还很夸张，他在故意逗慕锦瑟笑。
果然，慕锦瑟一个没绷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妈咪你笑了，小辰真厉害。”看到慕锦瑟的笑容，小辰得意洋洋地抹了下鼻子。
“我看看有多厉害，能不能经得住我的痒痒功。”慕锦瑟坏笑着把手伸进小辰的胳肢窝里，痒得小辰满床打滚。
其实靳言北一直在外面没走，他担心万一有什么事，自己可以随时等着。
虽然听不到她说话，但当这么快乐的笑声回荡在房子里的时候，靳言北这才终于放心地下楼去。
笑过闹过，慕锦瑟把小辰拉好，开始说正事。
“在你的印象里，有中国这两个字吗？”
“当然有啊。”小辰用力点头。
真的吗？慕锦瑟的眼睛里“腾”的一声燃起光亮，难道小辰还保留着对故乡的记忆？
“那告诉妈咪，你都记得些什么？”慕锦瑟急切地牵住小辰的手。
“中国是一个地大物博的国家，地处亚洲，为黄种人，经济飞速发展……”
慕锦瑟越听越不对劲，听到最后直接疑惑地打住小辰：“这难道是课文吗？”
“对啊，”小辰天真地点头，“我们刚学的，老师教的。”
“除了老师教给你的，其他东西你什么都不知道吗？”
“当然啦，小辰又没有去过中国。”
慕锦瑟眼里的光芒瞬间熄灭，原来小辰还是毫无记忆。
那跟小辰说要回国，他会不会拒绝，不适应？
一开始只是想到要回国，甚至直接告诉了凌尊可的确没有想到，失忆的小辰会不会不愿意。
“那妈咪再问你一个问题，”慕锦瑟不放弃，开始循循善诱，“在学校里，你有没有发现，自己和其他小朋友的肤色，头发颜色，以及各种各样的东西，都有不同？”
“这个嘛，”小辰歪起脑袋，仔细想了想，“是的，我们是黑色直头发，其他小朋友是金色弯头发。”
“那课本上有没有中国人的图片呢？是不是和我们很相像呢？”慕锦瑟故意撩起头发，还指了指自己的皮肤和鼻梁。
好像真的很像，小辰似乎有些困惑地点点头。
看到小辰略带迷茫的眼神，慕锦瑟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那妈咪如果告诉你，我们是中国人，你会不会不开心？”这句话，慕锦瑟带着小心翼翼询问的语气。
“当然不会。”小辰回答的很坚决。
“哦？为什么？”小辰的回答引起了慕锦瑟的好奇心。
“因为在学中国的时候，小辰是真的很想去看看，因为那里实在是太吸引人了。”小辰的眼中带着对中国的向往。
如果他真的是中国人，高兴还来不及，何谈不开心呢？
听完小辰的一番话，慕锦瑟很感动。
“那妈咪带你去中国好不好？”
小辰反倒愣了一下：“真的吗？为什么？”
怎么说，难道要说为了躲你爹地。
“因为我们本来就是中国人，而且妈咪的公司要去中国发展。”慕锦瑟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小辰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追问道：“既然我们是中国人，当时为什么要来到这里？”
第423章 妈咪喜欢的人是凌尊（）
要回答这个问题吗？
如果回答，是如实讲，还是隐瞒一部分实情？
思虑了半晌，慕锦瑟最后决定，除了关于父亲死因的事情，所有的一切不再隐瞒。
因为小辰有权利知道真相。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小辰愿意听吗？”慕锦瑟正色道。
“愿意。”
慕锦瑟也记不清过了多久，大概是太阳已经落到深山里，天色如浓墨一般漆黑的时候，她才讲完了关于自己和靳言北的故事。
有开心的笑容，有振奋人心的激动，有催人泪下的悲伤，也有滔天勃然的大怒。
这是她第一次回顾自己和靳言北的过去，从相遇到相知，再到相守，最后彼此分离。
慕锦瑟很想哭，明明两年过去了，这两年间，她刻意地尘封那段记忆，本来以为已经忘的差不多了，为什么直到现在，每一件事情想起来，还是那么动人。
那些星星点点的小情绪，深深浅浅的温暖记忆，一时间全部轰炸在慕锦瑟的脑海里。
“你可以听明白吗？”慕锦瑟不想。
一开始她说话还很有条理，越到后面，反而是想起什么说什么，东说一下，西点一下。
所以她不确定小辰有没有听明白。
“那妈咪和凌尊叔叔的事情呢？”小辰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不答反问。
刚才慕锦瑟故意不提凌尊的事情，一方面是她不知道怎么说，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现在满心里想的都是靳言北和她的以往。
但小辰似乎很想知道，算了吧，既然要说就说完整吧。
就这样，慕锦瑟打着精神，又给小辰讲了一遍来美国的故事。
奇怪的是，两年的时间明明不短，慕锦瑟却说得很快。
说到凌尊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情无比平静，口吻淡然，仿佛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不错”。
可提及靳言北的时候，慕锦瑟又哭又笑，情绪丰富的不得了。
“看来妈咪喜欢的人是凌尊叔叔，”听完故事，小辰煞有介事地分析道，“因为妈咪在说爹地的时候会生气，但谈到凌尊叔叔就不会，所以凌尊叔叔对妈咪更好。”
是这样的吗？慕锦瑟愣愣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来安吉拉不喜欢我。”小辰突然垂头丧气起来，伏在床边。
安吉拉是谁？慕锦瑟疑惑地看着小辰。
“因为安吉拉说到我也是像妈咪提到爹地一样生气，所以她一定不喜欢我。”
听到小辰稚嫩的声音，慕锦瑟摸摸他柔软的头发。
傻孩子，对你笑对你哭的人才是真的喜欢你啊。
如果不是马上要回国，慕锦瑟倒是真想看看安吉拉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能迷倒精灵古怪的小辰。
“那妈咪，我们是和凌尊叔叔一起回去，不告诉爹地吗？”小辰一下子就猜到了慕锦瑟没说完的话。
“是的，你愿意吗？”慕锦瑟最后确认了一遍。
“愿意。”
得到小辰肯定的答复，慕锦瑟松了口气。
“快吃晚餐。”靳言北适时的敲起门，他堂堂靳氏总裁，却在这儿是理当保镖，又当保姆，现在还当上了厨师。
更让人惊奇的是，靳言北竟然乐在其中。
现在的他，很享受每天送小辰上下学，小辰也会给他讲学校的趣事。
还和慕锦瑟生活在一顿房子里，只要想见她，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看她。
其实靳言北完全可以吩咐给下人，但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这段日子，是他两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听见没有？”靳言北加大了声音，听到慕锦瑟回应“知道啦”，才心满意足地下了楼。
“嘘。”
慕锦瑟和小辰同时把食指竖起来放到嘴边，做出噤声的手势。
一大一小两个人相视一笑。
“走吧，去吃饭。”慕锦瑟下床穿好拖鞋，拉着小辰的手走下楼。
“你们两个说什么说这么久。”靳言北故作不满地瞪着慕锦瑟和小辰。
“嘿嘿，是小辰让妈咪开心的秘密哦。”小辰神秘地眨眨眼。
本来得到小辰的愿意，慕锦瑟是应该高兴的。
可为什么，当看到那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后，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能看的出来，靳言北正在一点一滴地改变，而对他来说，改变恰恰是最难的事。
他这样放下身价，自己却在谋算着什么时候回国。
慕锦瑟真想逃，逃得远远的。
“是不合胃口么？”看到慕锦瑟心不在焉，叉子将食物叉的零零散散，靳言北皱眉问道。
“啊，没有。”慕锦瑟急忙往嘴里塞了一块肉，却又因为吃得太快，被肉的酥皮呛到，弯腰到桌子下面，连声咳嗽。
“不喜欢吃就别吃。”靳言北一脸嫌弃地伸手，拍着慕锦瑟的背，小辰也像模像样地学着靳言北的动作。
不知道是因为被呛到太难受，还是因为两只手的温度太温暖，慕锦瑟突然落下了泪。
为什么就不能一切都没发生过呢？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和靳言北在一起呢？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砸在实木地板上，溅开的温热水滴有的落在慕锦瑟雪白的脚腕上。
如果可以，慕锦瑟真想不顾一切地蹲在地上，大哭一场。
“怎么回事？”见慕锦瑟一直保持弯腰的姿势不动，靳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