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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美人,他的整个眼睛都亮了。
大人沉声道:“下官心仪十八姑娘,我们二人已有未婚夫妻之名,只待择日完婚。“
巡抚笑道:“如此甚好,二位才子佳人,便是本官看着都觉得颇为羡慕。这样吧,本官便在这里多留几日,正巧给二位做个主婚人,你们觉得如何?”
十八惊呆了,她看看小九又看看大人,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大人倒是回应的很快:“如此便有劳巡抚大人了。”
十八浑浑噩噩出了厅堂,小九立刻抱住她又笑又叫:“真好真好!恭喜你啊十八!”啊啊啊啊她的银子马上就要到手了!
“这怎么能行呢?”回过神的十八第一反应是进去说清楚,却被小九一把拽住:“你傻呀!方才巡抚大人问你,估计就是见色起意了,大人为了避免他觊觎你,才说你们两人是未婚夫妻。退一万步说,嫁给大人还不比跟个糟老头强?”她拍拍十八的肩,“而且你现在说清楚的话,说不定巡抚大人会认为大人故意欺骗他,到时候政绩考核上给大人穿小鞋怎么办?要知道每年一次的政绩视察可是很重要的,大人都在这当了快一年父母官了,升迁的机会全在巡抚大人手里呢!”
被小九这么一说,十八打消了说清楚的念头,只是她心里还有些不安。
大人一方面想杜绝巡抚对十八的觊觎,另一方面其实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爱无罪。十八确实是个好姑娘,他想照顾她一辈子,只是她心结太重,根本不可能点头答应嫁给自己,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书生吃完午饭就开始去查黄道吉日,整个县衙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令人遗憾的是这喜事还没开始办,就被一件坏事冲淡了。
又一个白七死了。
死状凶残,竟是被人将一颗心剖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惊恐的表情,也不知死前看到了什么,这掏心案一出来,喜事立刻要往后搁,碍于作案情节太恶劣,巡抚大人也不走了,扬言不把凶手捉拿归案就不离开!
小九验尸得出的结论是,白七死的干脆利落,凶手不知用什么凶器将他胸膛剖开,鲜血满地,令人奇怪的就是为什么凶手剖了心随手就丢到了一边,好像一点也不重要。要是不重要,又为什么要剖?
除此之外白七身上还有被折磨过的痕迹,看得出来他死的并不轻松,可是问题又来了,凶手为什么要折磨白七?他想从白七身上得到什么?
白七好端端在白府,白府那么森严的戒备,结果却让白七死在里头无一人发觉?
大人和书生以及程普又一次去了白府勘查命案现场,三人回来的时候,程普倒是正常,大人跟书生的表情都有点怪异,小九见了问了一句,结果谁也没回答她。
巡抚大人也去了白府,只是他看起来似乎对查案并不擅长,东看看西看看半天也没看出个什么结果来,最后只能鼓励鼓励大人,让他继续努力。
“你看这是什么。”
晚上书生到了小九跟十八的房间,把今天查到的东西展现给她们看。
小九一头雾水,十八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这个符号……似乎在哪里见过的样子,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白七卧房里。和上一个白七一样,墙上暗格里放了这块令牌,以及他尸体上背部的纹身。小九你验尸的时候没发现,两个白七都有同样的纹身吗?”
“当然发现了。”小九白他一眼。“我都禀报大人了,你就不能用心听一下我说的话吗?”
书生咳嗽两声,继续道:“十八说这个符号熟悉,你们仔细想想,在哪里见过?”
小九绞尽脑汁,啥也想不出来,十八却道:“……巡抚大人。”
“不错!”书生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巡抚大人的家徽就是这个标志。“
“就算如此,也不能证明白七和巡抚大人有关系呀。”十八说。
“所以我们还得从长计议,大人把程普派去京城了。”
“去京城?”
“白七跟巡抚到底有没有关系,到巡抚大人家里查查不就知道了?”书生得意一笑。“咱们身边有个武林高手还是有用的,你们说是不是?”
小九跟十八都是微微一笑。程普去京城不做别的,当贼去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巡抚刻意留在县衙不离开,表面上说是为了查案,实际上,又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白七的案子,县衙又开始忙活开了,只有十八没事做,仍然每天绣花做饭,程普不在,小九开始负责大人跟书生的安全,所以不能每天陪着十八。十八便安静地待在房间,也不出门。
这一天,大人书生还有小九得到了新线索,都不在县衙盛宠之下。十八把衣裳洗干净晾好就坐在走廊绣花,一直低着头,直到有片巨大的阴影挡住了自己。她抬起头一看是巡抚,吓得连忙起身行礼:“民女见过巡抚大人。”
那人直勾勾盯着自己看,她有点害怕,便后退了一步,谁知竟被对方一把拉到怀里,双手手腕被紧紧扣住,巡抚脸上哪里还有平日半点斯文正经,撕下了伪装的画皮,他是这天底下最卑鄙下流之人。
伸出舌头舔了下十八的脖子,巡抚感叹道:“味道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呀,知道吗,没了你之后,再找多少女人,我都不曾满意过。”
“你在说什么?”十八用力挣扎。“我根本不认识你——”
“嘘。”巡抚轻轻点了下她的唇。“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没关系,我会让你想起来的。十八,你现在叫这个名字是吗?我有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十八挣扎了下,对方却纹丝不动,他一条腿抵住她的,十八便瞬间动弹不得。她只好愤怒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你这个小人!我怎么可能帮你做事!”
“你会的。”巡抚很有自信。“因为如果你不做,你的过去我就要告诉他们了。还有,你觉得他们能逃过我的手掌心么,嗯?你是不是忘了,政绩的审核权在谁手上?”
十八猛地安静下来。巡抚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真是个乖姑娘,我以前教你的,你可都忘了?”
她别开脸不愿看他,巡抚将她放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还有一块玉佩,道:“该怎么做,明白么?”
信封上写着:大汗亲启。
虽然没有对这个世界的记忆,但十八也知道这个大汗是指近年与本国素有不和的敌国,巡抚把这个交给她,是让她陷害大人通敌卖国?“我不会做的!”
“你应该知晓我的手段。”巡抚眯了下眼睛。“对我来说,他们就像是不知死活的苍蝇一样黏人,一直想着要查处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斩草除根,你说是不是?咱们两个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的过去,你不想知道么?”
“不想。”十八毫不犹豫地拒绝,把书信和玉佩都丢到巡抚身上。“我什么都不会为你做,你就算威胁我也没有用。“
“是吗?”巡抚不怒反笑。“若是我没记错,那几个人都不在县衙吧?”
“你要做什么?!”对方危险的眼神让十八心生不安。
“我能做什么呢?自然是做曾经和你做过无数遍的事。”巡抚捏起十八的下巴,在她唇瓣上轻轻吻了一口,这让十八无比恶心。他见她露出嫌恶怨恨的眼神,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看着我,越是这样倔强不屈服,便越是让人兴奋。你就是不知道什么叫做认命,若是乖一点,也不至于吃这样的苦头。”
手在十八身上四处摸了摸,好奇地问:“那贞操带,是谁给你取下的?没有钥匙也能取下,穿着那玩意儿还能逃走,十八呀十八,我可真是小瞧了你。原以为伺候了一百个男人后,你会学乖一点的。谁知你竟然还有力气逃,啧啧,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
嘴上这么说,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纯然决然的残酷。他欣赏弱者在自己手上露出屈辱求饶的表情,十八是唯一一个从不低头也从不退让的人。
正在这时,一名侍卫献身禀报:“主子,有人回来了。”
巡抚一听,放开了钳制十八的手,走了两步,又回头状似好心地叮嘱十八:“若是被人知道了某些不该知道的事,我可不敢保证,你的过去会不会被传的满城风雨。”
望着他的背影,十八冷冷一笑。
第四十三碗汤(十)()
巡抚大人死了。
和白七的死法一样,仍然是被人剖开胸膛挖出心脏,然后随手像是丢弃什么脏东西一样丢到一边。他死在县衙公堂之上,有趣的是,他头上的匾额写着明镜高悬四个大字,似乎在讽刺什么。
这可不是件小事,皇上派来视察各州县政绩的巡抚大人遇刺身亡,若是找不出凶手,大人恐怕得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还没来得及确认幕后主使到底是不是巡抚,巡抚就死了,失踪案还怎么查下去?倒是程普五日后快马赶了回来,确信了白七的主子正是巡抚,那些失踪的姑娘他也找到了些。
原来,巡抚表面上是朝廷大员,实则私底下做着结党营私的勾当。他在全国各地都开设了妓院赌场酒楼等为自己敛财,见到生得貌美的女子,能买则买,不能买便抢、拐,二十余年来,在他手里失踪的女子近两千名。而这些女子到了他手中之后,听话顺从的便好生调|教,作为礼物送给其他官员,为自己的仕途铺路,那些性格倔强坚贞的则在被残酷玩弄后丢进青楼接客,并且严加看守,非打即骂,被活生生逼疯的,蹂|躏致死的数不胜数。
而由于大多数官员都曾接受过巡抚的贿赂,对于此事他们权作不知,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巡抚死后,朝廷下了最后通牒,勒令大人在半个月内查出真凶,否则就拿他问罪,毕竟一个大官稀里糊涂地死在这小县城里,要说其中没鬼,还真没人相信。
本来巡抚是要借着巡查政绩的机会解决掉这群让他寝食难安的人的,没想到最后送命的也是他。
这天阳光中正好,十八在绣一条手帕,午后的阳光温暖地洒在屋子里,她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前,就像之前的每一天。
不知什么时候,房门被打开,小九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她身后还跟着大人、书生和程普,甚至还有朝廷派来监察破案进度的人。
十八没有放下针线,也没有回头。
小九的眼里闪着泪花,问道:“十八,咱们认识多久了?”
“好几个月了。”十八对她笑了笑。“但是觉得很亲切呢,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却感觉像是家人一样。”
小九又问:“巡抚大人是你杀的吗?两个白七……是你杀的吗?”
虽然他们已经有了证据做好了推理,可是小九觉得,若是十八此刻否认的话,他们都会相信的。他们不仅会相信,还会拼了命地去证明十八的清白。
可十八轻飘飘地回答道:“是我呀。”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柔温和,带着软糯的尾音,可这一次屋子里所有人都感到浑身冰凉。他们谁都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的女子,会是将人残酷剖心的冷血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
其实大人更想问的是:为什么要承认?
十八说:“他们是我的仇人呀。”
“你从来都不曾失忆,对吗?”小九猛地上前一步,她觉得难过,同时又很受伤,这说明什么?说明十八一直在骗他们!“两个白七还有大人死的前一天晚上,我都特别累,睡得特别沉。是你做的,对吗?”
“我在药铺买了三次迷|药呢。”十八全部承认了。她微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人们。“毕竟我不想让你察觉,半夜我没有睡在你身边。”
小九猛地别过脸去。
十八又道:“我活着就是为了报仇,两个白七都认出来了我,一个威胁我晚上去见他,一个威胁我要听话,我不喜欢他们这样对我,所以就将他们杀了冷少的绯闻甜妻。至于巡抚……他害得我家破人亡,从我十二岁到十九岁,做了他七年的玩物,只因我不肯屈服,他便百般折磨于我,谁知我逃了出来,恰好为你们所救。若是你们不救我,我早就死了。”
“所以呀,我不骗你们。你们既然查出来了,我就都认了。”
她用温柔的语调承认犯下的罪行,好像这根本不算什么,好像她只是在说一个简单的小故事。
“你留在县衙,是为了什么?”书生问。
“我自己不会查案,不知道我要杀的人是谁。我被关起来这么多年,从来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若非见到白七,也不会知道自己也是失踪案的一员。”十八手中仍然拿着没绣完的帕子,有几分遗憾。“我还要谢谢你们,若非你们对这个案子的执着,我可找不到我的仇人。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心是什么颜色,好人跟坏人,怎么就没有一点区别呢?”
大人闭上眼,复又睁开:“本来我们也没怀疑到你身上。是程普发觉了你的异常,那日你遇见白七,他本想去救你,却见你们两人似是旧识,回来告诉我们,我们还不信,你知道的,我的嗅觉非常灵敏,我在你身上闻到了白七的味道。他独爱女儿香,可你身上却是花香,每次死了人,你身上都有命案现场的味道,我不觉得这是个巧合。”
十八欢欣地拍拍手:“大人果然心细如发,还有么?”
“白七去绣衣阁是与你约好的,你约他在那里见面,然后杀了他。”
“也没错。”
“县衙里被销毁的物证还有卷宗,不是白七派人下的手,而是你。在你住下之后,书房失火,我一直以为是白七所为,可白七死后我才明白不是他,而是你。只有你有时间和机会这么做,为什么?”
“因为……物证充足的话,你们就要把白七捉拿归案了。”十八往窗外看了一眼,太阳已经逐渐要下山了。“那怎么能行呢,我的仇人,得我亲自来杀呀。”
“你不是十八!”小九低吼。“十八不是你这样的杀人魔!”
“杀人魔?”听到这三个字,十八突然笑了。这笑容讥嘲而又冷酷,竟和平日里的她完全不同。“我也曾天真纯朴,真心待人,可我得到了什么?我的家人因此而死,我被关在妓院七年,过着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活得连条狗都不如!我不杀他,便要任他践踏,你却说我是杀人魔?你口口声声叫我十八,可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是怎样的人!”
她发起怒来,眼睛竟泛着血色,一双乌黑的瞳仁几乎完全变了个颜色,令官员衙役止不住后退,以为这是妖怪。十八站在那儿,望着小九:“我待你可好?待大人,公子,程普大哥又如何?我也曾经是个好人呀,可我已经遭受如此对待,你却还要我坚持做个好人?”
“好人跟坏人,又有什么分别。不过都是一颗心,全是红色的。”十八喃喃着。正义,公理,律法……这些东西又能代表什么?即使是对自己很好很好的小九,在听到自己杀人后,第一反应也是指责。“难道他们不该死吗?难道我不能为自己报仇吗?我有什么错?”
是啊,她有什么错?
她想报仇,又有什么错?
十八仿佛是在询问,但又没有。有证据也好,没证据也罢,若非她故意留下蛛丝马迹,真以为他们能查到她身上?
从来都没有失忆的十八,只有短暂做回曾经自己的女鬼。
她附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