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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之后,清欢才睁开眼睛。
将军每日都有事要做,不能留在家里,清欢也不爱出门,便待在自己的院子里绣绣花看看书什么的,每个世界的文化都不一样,每个世界都有书看,所以即使足不出户,清欢也不会寂寞。
但是她不出去,不代表没有人上门来找她。
公主带着一帮丫鬟婆子过来,见到清欢先是弯腰施礼,然后娇声道:“怎地不见将军?”
“将军出府去了。”清欢淡淡地看她一眼,重新又将注意力转回到面前的书本上。松蔚身边的婢女都是老人了,从十年前就伺候在松蔚身边,没见过什么大人物,如今公主一来都有些怯场,见到公主身边的嬷嬷婢女,也都大气不敢喘的样子,也怨不得背地里被人叫做一群土包子。
从乡下来的夫人和乡下来的下人们,哪里能和金枝玉叶比呢,自然是一群土包子了。
“这么早就出府了?昨儿夜里我失眠了一宿,总想着将军是否吃好睡好,今儿一早心里实在是惦记,才朝姐姐院子里来,还请姐姐莫要怪罪。”说着,公主猛地掩口,似乎有些后悔,“我竟胡说了,姐姐别怪我口无遮拦。我在宫中的时候便是如此,皇兄母后说了我许多次,我都改不掉。”
清欢瞥了她一眼,觉得她实在是想多,明里暗里说些看似温柔实则刻薄的话有什么意思,她根本懒得跟她争好不好。
她只是代替松蔚回到这具身体里,她什么都不用做,将军会把自己作死的。她只要看戏就好,何必在意这些。
于是她象征性地哼了一声。
公主瞪大了眼,这是什么反应?松蔚不是个性子烈的女人吗?上次在宫中,她只是刺激刺激她,她便受不住了,这次怎的好像不在乎了?
于是她试探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因为我说错话了?”
“既然知道自己说错话,还不赶紧走?”清欢白了她一眼。“怎么,还想我送你不成?”
闻言,她身边的下人们都倒抽了一口气,不敢相信夫人竟然敢这样跟公主说话。那可是公主啊!即使嫁人了!即使是平妻!那也是公主!皇亲国戚!金枝玉叶!能这样对待吗?
但清欢就是说了,又能如何?
公主也是头一次遇到有人敢这样跟自己说话,她瞪大了眼睛,有些不相信:“你、你……”
“我什么?刚才不是一口一个姐姐叫的正欢么?”清欢把书合上。“姐姐我现在不想看到你,希望你打哪儿来回哪儿去,好走不送,大门在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说完,没等到公主反应过来,清欢眯起眼睛问道:“我记得公主身边有个圆脸的小婢女,挺机灵的,上次在公主就跟在公主身边,怎地这会儿不在?”
圆脸小婢女?公主立刻反应过来,是昨儿个那个被她气得杖毙了的婢女,没想到松蔚的眼光这么毒,她立刻道:“姐姐说笑了,我身边的婢女都是嫁入将军府时,皇嫂给我挑的,并非我身边用的老人。性子不知如何,昨儿不小心打碎了将军最爱的青瓷花瓶,我便让人将她送回宫里好好调|教,免得日后再惹出祸端。”
听着这番冠冕堂皇的话,清欢赞赏地点点头,感叹道:“没想到公主竟是如此宽厚之人。”话锋一转。“那昨天夜里公主手下的侍卫到后院挖坑埋什么东西呢?”
她好奇地问着,一双眸子甚至睁大了,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明明已经二十七岁了,可仍旧有一股小女孩才有的天真。公主看着这样的松蔚,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早在宫中她便听说将军夫人生得无双美貌,不下于自己,那会儿她还不屑一顾,只当对方是个山野村妇,便是美,又能美到哪里去?浑身的庸俗气质怕是遮也遮不住。
然而后来见面公主却有些心有不甘。因为除了出身和年龄之外,她竟没有任何地方胜得过对方!
想来这也是将军与她如此恩爱的原因。温柔贤惠又美丽,哪个男人不喜欢?只是性子太烈,竟容不得丝毫背叛。
本来皇帝的圣旨是让将军停妻再娶,公主为了讨个好名头,也为了自己的名声,主动对皇帝提出要做平妻——这在皇家本是十分丢人的事,但耐不住皇上太后都十分宠爱她,所以最后还是答应了。
公主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当响,就松蔚这性格这脾气,哪里是自己的对手?将军和她成亲十二年,被说是通房小妾了,便连个亲近点的婢女都没有!这样的人,知道什么才叫争斗吗?
而公主从小跟在太后身边养大,早见识过女人之间的争斗如何凶狠毒辣,她坚信松蔚绝不是自己的对手。她能够完美的得到将军的爱,并让将军对她弃如敝屣。
只是这女人的运气未免好得要命,虽然将军打了她一巴掌,但仍然十分看重她。后来自尽竟也没死成!
要是死了就好了!公主如是想着。只是嘴上却干笑道:“姐姐在说什么,怕是姐姐看错了吧?”
清欢耸耸肩,也不跟她争辩:“那就当我是看错了吧。哦,对了,公主,我建议你最好让人把后院那东西挖出来,因为将军刚准备将后院重新翻修,到时候万一从地底下挖出个什么东西来就不好看了,你说呢?”
公主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将军要翻修后院?我怎地不知?”
“公主进门前将军同我商量的,现在公主住的院子太小了,所以把后院打通重新翻修,这样的话,可以多埋点东西嘛。”
公主抿了抿唇瓣道:“姐姐可真是幽默,怪不得将军如此喜爱姐姐,真是令妹妹羡慕呀,若是有朝一日将军也同对姐姐这样对我就好了。”
这时她身边一个看起来很严厉的嬷嬷发话了:“公主这说的什么话!您是金枝玉叶!是当今圣上的妹子,太后娘娘宠爱的小女儿!本就应做正妻,何必给这妇人面子!再说了,如今您是平妻,可不矮这妇人一头!府里要翻修,却不告诉您知道,这将军府是不是不把公主的颜面和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了?”她越说越是义愤填膺,口沫横飞,“老奴这就进宫去跟皇上太后评评理,让他们为公主讨个公道!”
说着转身欲走。清欢身边的婢女都吓得面如土色,这要是闹到宫里,哪里还有她们家夫人的活路啊!可是想拦又不敢去拦,因为夫人仍然老神在在的看着书,一点都不在乎,夫人没发话,她们又哪里敢动?
见清欢不叫人拦,公主使了个眼色,立刻有婢女上前去拉住嬷嬷胳膊,劝道:“嬷嬷这说的是什么话,夫人难道是个蛮不讲理的不成?公主也是将军府的主人,和夫人一同伺候将军,这府里有什么事,公主自然也是能过问的,夫人想必只是暂时忘记交出一部分权力给公主,并非故意不给!”
嬷嬷便仰着头喊道:“公主过门已经四日,怎地不见她交权?!我看她就是想占着权力不撒手!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让公主在这儿受气!我的公主啊,咱们还是回宫算了!宫里还有皇上太后疼您呢!总好过在这将军府任人欺辱!”
听她鬼哭狼嚎的,清欢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要哭给我滚出去哭!”
她声音冷厉,面无表情,散发出的气势竟让嬷嬷瞬间噤若寒蝉,她一露怯,再说什么也都无关紧要了。清欢冷眼看向公主,道:“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出去,日后若是赶踏进我院子一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一拍桌子,桌子瞬间碎成数片。
公主等人被吓了一跳,竟真被震住了,不敢再胡言乱语,又不肯示弱,没什么气魄的冷哼一声,也算是彻底把脸皮撕破——本来就是,之前松蔚还活着的时候,她们在宫里相遇就是互看两相厌,现在装什么好姐妹,公主也不怕那张脸皮掉下来。
等到公主都走了好一会儿了,婢女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忐忑不安地看着清欢,觉得夫人真是太胆大包天了,那可是公主啊!怎么能这样跟公主说话呢?
清欢不在乎她们害怕还是不害怕,吩咐她们,日后若是有人不请自来,拿着棒子站在门口,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除了什么事都由她担着!
话虽这么说,午膳的时候清欢刚动筷子,将军就怒气冲冲地进来,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松蔚!你又将公主怎么了?!”
清欢放下筷子,心道晦气,问:“什么怎么了,我能将公主怎么样?将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来指责我的么?今儿我可没出院子,公主怎么了我如何知道?将军风尘仆仆赶回来就是来对我兴师问罪的?”
她不像以往忍气吞声,即使委屈也不说话,反而先质问起他来,这让将军愣了一下,随即道:“我都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惹公主生气,你怎么总是记不住?”
“我没惹她生气,她太自作多情了。”清欢看了将军一眼。“将军明知这不是我的错,却要用责骂我来让公主开心,是不是做的有些过了?这样吧。”
她点点头,命人将钥匙取来,“这是府中库房的钥匙,账房的也在这里,公主想要的就是这个,将军拿去哄公主便可。”
闻言将军微怔:“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我是什么意思?将军回来必定是先去公主院子里,她身边的嬷嬷应该会告诉你今日发生了什么,那作为平妻,公主自然有资格和我一同掌管内宅诸事。将军来这儿对我大吼大叫,想必也是为了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和解释就不用说了,你拿走吧。”
将军来此的确是为了这个。虽然公主口口声声说是他的女人,但说到底仍然是皇室众人,很多时候,他必须委屈松蔚来满足公主的要求,但是——轻而易举达到目的后将军反而不敢相信了,为何松蔚她一点都不在乎?她不是应该伤心哭泣甚至与他吵闹吗?现在她却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
377。第三十六碗汤(一&二)()
正在清欢望着天空出神的时候,墨泽突然迈着肥嘟嘟的小短腿跑了过来:“主人!主人!”
“怎么了?”她停止荡秋千,弯腰把墨泽抱到了怀里。“发生什么事了?”
吉光跟小黑也吐着舌头跟在墨泽后面,个个眼巴巴地望着清欢,都很希望能被主人抱一抱。清欢并不经常亲近它们,也因此这难得一见的温情便成了它们共同的最爱。
“外面那个女鬼在大吵大闹!”墨泽忙不迭地指控。“声音好大好大,谢必安都被她烦的翻白眼了!”
谢必安翻白眼了?清欢想了一下那个画面,觉得还挺有意思。“走,去看看。”
孟婆庄外便是奈何桥,正勒着嗓子嘶吼的女鬼正疯狂挣扎着。谢必安站在她旁边,苍白的脸上仍然没什么表情,但却是实实在在的翻了白眼——黑眼珠完全不见。
看得出他很无奈,但又不能将这鬼魂怎么样。
清欢问道:“怎么了这是?”
那女鬼听到有人说话,立刻抬头,看见清欢就扑了过去,抓住清欢的双臂要求:“你是不是就是那白面鬼嘴里说的奈何桥主?!如果是,请你立刻将我送回去!”
“送你到哪里去?”面对女鬼的愤怒和焦急,清欢没有生气,只是扶着她让她坐下。“你坐好,我们慢慢谈。”
“不!不能慢慢谈!我现在就要回去!”女鬼低吼着。“我必须立刻赶回去!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
“来不及做什么?”清欢轻声问她。“就算回去你也死了,身体早已被烧成灰,埋入地下。普通人是看不到你的,你就算回去了,又能怎么样?”
女鬼绝望地看着她:“做人要守信用,我们说好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说着,她双手捂脸,血泪从她指缝中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清欢说:“我可以完成你一个心愿。”
女鬼猛地抬头。
“但是我不能复活你,因为你的阳寿确实已经到了尽头。同样的我也不能让你借尸还魂,因为你没有这个机缘。”清欢的声音很温和也很平静,“但是我可以让你回去,甚至可以让对方看到你,但是,你得知道,你并不一定能得到什么好的答案。”
女鬼不顾一切地点头:“我愿意!”
“同样的,在那之后你必须回到这里来。时刻记住,你已经死了。人世间的一切都已经与你无关了,明白吗?”清欢问。
女鬼点头如捣蒜。清欢对她笑了笑,挥了下手:“你去吧。”
下一秒,女鬼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奈何桥上。目睹了一切的谢必安慢吞吞地蹭过来说:“你这样做我觉得不大好。”
“有什么不好,比起我苦口婆心的劝她,让她自己去看一眼不是更好么?”清欢拍了拍谢必安的白发,看着他的黑眼珠又慢慢浮现。“有时候,人类就是这样,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心不死。”
她对谢必安笑了一下,摸到了他的胸膛——那里空荡荡的,没有“心”的存在。“哪怕是你,这么久了,不也不再期盼了么?”
谢必安闻言,空洞的眼睛猛地看向了清欢。清欢没有再说什么,对他笑了笑,让他离开。
前一秒还在漆黑的死亡之地,后一秒便回到了阳世间,女鬼猛地睁开眼睛剧烈喘息。她抬起头看向天空,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不再惧怕阳光的照耀了。
她死了……七年多吧,但那她死后一直没有离开,也没有鬼差前来勾魂,所以她一直陪在男友的身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但事实上是,两年前,男友身边出现了新的女孩,他们用了两年时间相爱,并且迅速坠入爱河。女鬼急了,他说过一辈子只爱她,所以她死后也不曾离去,在无人所知的地方陪伴着他,他怎么能移情别恋?!
然而他看不见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不管她多么努力地呼唤他,他也感觉不到她在身边!
女鬼用了七年多的时间,从死去那一天开始便努力地想要修炼成形,即使没有形体,能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是好的,这就是她所希望的。她也一直很努力,真的真的很努力。
她每天都跟在他身边,每天都看着他,担心着他,看着他逐渐从失去她的悲伤中挣脱,看着他慢慢重新拾起生的希望,看着他爱上别人……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就在男友准备和新的女友结婚的时候,女鬼狂怒!这份狂怒让她有了力量,她的眼睛开始变得血红,指甲开始不自然的伸长,满心都是质问他!质问他!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为什么说好的一辈子,她死后都在继续,他却已经忘记了?!
他们竟然还去了她的坟墓前告诉她,他们有多幸福!他以为她会祝福他吗?
她不会!
既然不再惧怕太阳,女鬼便毫无顾忌的在太阳下飘起来。她只想回去曾经他们的新房,知道他在哪里!
房子里没有人,他工作的地方也没有人,从别的同事口中她听说今天就是他们的结婚典礼。女鬼看了一下一个人电脑上的日期,她狂怒的时候,正是男友下跪向另外一个女人求婚的时候!可就在那时,那个惹人厌的白面鬼出现将她抓走,否则她不会离开的!
女鬼根据地址找到了教堂。然而有神圣的力量守护,那地方她根本进不去。她对着天空咆哮:“你说过不会阻碍我的!你说过我可以去要一个答案!为什么又不准我进去?!”
她是在问清欢。
可清欢没有回答。女鬼只能站在教堂外面,孤零零的,心碎的,绝望的,看着教堂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