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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妈妈噗通一声跪倒在大夫人面前,颤声道:“还……还请大夫人明查啊,老奴自问清白,决计不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陆妈妈冷声道:“人赃并获,又要如何抵赖呢。莫不是你想说是有人嫁祸于你,若是就算如此,你也要拿得出证据来才是。”
很明显这是被人摆了一道,可是她哪里拿得出证据来呢。这个哑巴亏,怕是只有自己认了。或许她认了错,还能有个活路。
思及此,顾妈妈带着哭腔对大夫人道:“老奴也是一时起了贪念,才会做出如此丧德之事,还请大夫人念在老奴多年来待您忠心耿耿的份上,绕过老奴这一次吧。”
大夫人有些吃惊地看着她,顾妈妈竟然这般鬼迷心窍,实在是有些不敢置信。为怕被顾妈妈拖累,大夫人对陆妈妈道:“既然她胆敢偷老夫人的东西,便将她交给老夫人去处置吧。老夫人要如何处置,我都没有意见。”
这一次换做了顾妈妈吃惊地望向大夫人,她跟着大夫人的这些年,自问帮着她做尽恶事,当真是鞠躬尽瘁。没想到,大夫人为了自保,尽是将她当做了物件随意丢给老夫人,半点都没有要为她辩驳的意思。
顾妈妈的脸上露出一丝心灰意冷的表情,朝大夫人磕了个响头,便起身跟随陆妈妈离去了。
邵敏茹轻声道:“母亲,她知道的东西太多了,母亲当真要将她交给祖母处置吗?”
大夫人看着顾妈妈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她冷笑道:“怕是顾妈妈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邵敏茹面带疑惑地看了大夫人一眼,随后才想起来,顾妈妈的胞弟是在相府的庄子里做长工的。因她的胞弟是个瘸子,这些年庄子上便只是让他做些零碎的洒扫活计,不曾做过半点苦力。加上大夫人又十分照拂顾妈妈的弟弟,因此他在庄子上倒也过得舒坦。
顾妈妈对大夫人心存感激,因此便可着劲儿讨好大夫人。
她如今要是胆敢出卖大夫人,她的胞弟只怕就再没这么安闲的日子过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站在福馨斋外头,看着顾妈妈像个犯人似的被陆妈妈带走,面上涌起一丝快意。
顾妈妈和菊裳可是大夫人的左膀右臂,如今只要顾妈妈一死,大夫人仅凭着菊裳一个人,暂时是掀不起风浪的。府里怕是也能够就此过个“欢天喜地”的新年了。
三姨娘眼见着大夫人带邵敏茹进房去了,便对四姨娘道:“只怕那顾妈妈刁钻,老夫人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四姨娘微笑着看了她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今日的寿缘堂可是头一回那么热闹。
因老夫人不喜欢旁人进她的屋子,苏秦便在院子里摆了几张椅子。老夫人、赵郡然和邵娟茹坐在椅子上,二姨娘站在老夫人身侧。
老夫人对二姨娘道:“纵然当家主母治家再严,保不齐底下会冒出几个爱生乱子的奴才来。你今日正好学一学,遇上这种贱婢,该如何治理。”
二姨娘闻言不禁笑了笑,老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白,往后二姨娘跟随大夫人一道治家,府中的侍婢或是老妈子她都是可以任意处置的。
赵郡然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鼓励的神情来。
二姨娘感激地看了赵郡然一眼,随后听她对老夫人道:“祖母,我记得顾妈妈有一位胞弟,是在庄子上做零工的。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既然顾妈妈是个手脚不干净的,保不齐她的胞弟也如此。虽说庄子上除了米粮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是每日少上一斗,也是无人察觉的。”
顾妈妈冷不防身子一颤,对赵郡然咬牙切齿道:“赵小姐莫要血口喷人,我的兄弟向来循规蹈矩,从来不曾出过半点差错,也没有做过什么对不住相府的事。”
赵郡然微笑着道:“顾妈妈莫急,我也不过是建议老夫人查一查,若是顾妈妈的胞弟谨守本分,自然是最好了。”
即便再谨守本分,只要是在相府当差的,哪个人不会做些小偷小摸之事呢。主子们心里都是十分清楚的,只是鸡毛蒜皮之事懒得查罢了。可若是如今老夫人预备查,那么凭着她“偷”南彩花瓶一事,只要她的胞弟有半点芝麻绿豆大的事,都会被揪出来抓着不放的。
顾妈妈心思飞转,对老夫人道:“老奴的胞弟自幼残疾,能够得老爷垂怜已是荣幸,哪里还敢做些小偷小摸之事呢。”
老夫人冷声道:“你不也口口声声说感激相府,可到头来却是连御赐之物也敢偷,今日你胞弟的这笔账我是查定了。”
今日只要老夫人查出他的胞弟偷拿过相府的一针一线,怕是也要被扫地出门的。他一个残缺之人,要是离开了相府还能去哪里呢。顾妈妈急得拼命朝老夫人磕头,口中迭声道:“求老夫人网开一面,求老夫人网开一面。”
“你若是能够将功抵过,将你所知道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我倒是可以暂且不查。”老夫人沉声道。
第132章 仁慈之心()
此时三姨娘和四姨娘正好赶到寿缘堂,听到老夫人说要让顾妈妈把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深怕自己知道的太多反而惹了祸事,正要离开,却听到陆妈妈道:“几位姨娘也着实累了,快到院子里来歇息。”
三姨娘心知老夫人这是要借着顾妈妈的事来给她们警示呢,可眼下已经是避不过去了,只得跟着四姨娘一同进了寿缘堂。
老夫人对陆妈妈道:“去搬几个绣墩出来,让姨娘们坐。”
姨娘们都坐定后,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对顾妈妈道:“你且一一说来,不能有半点作假。”
这位老夫人平日里瞧着虽是个厉害角色,可对于府中的事务并不过问太多。但她如今病愈后,竟然变得这般严厉起来了,可见是在病中的时候被大夫人的不闻不问给刺激到了。看样子老夫人这一次是不把大夫人扳倒不罢休啊。
顾妈妈思及此,心中打了个突,口上恭恭敬敬地说道:“老夫人容禀,其实老奴方才将一切揽在自己身上,乃是大夫人的意思。大夫人趁着老夫人在病中,预备将您房中的珍玩物什都私吞了去,可到底不敢做得太明显,便只是将御赐之物留在了自己的房中,其余的都归入了库中。”
老夫人狠狠拍了拍椅子扶手道:“好啊,她这是盼着我一辈子醒不过来呢。”
邵娟茹替她顺了顺气,想要劝说,却不知从何劝起,一面是祖母,一面是母亲,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不妥当。
顾妈妈继续道:“今日老夫人完全康复,大夫人的确是始料未及的。因此那些珍玩来不及送去库中,是老奴紧赶着从大夫人房中抱去库房给老夫人查验的。只是老奴将珍玩抱去库房的时候,的确是一样都不曾拉下的,那只南彩花瓶缘何会在老奴的房中出现,老奴的的确确不知晓啊。”
老夫人听后气愤难当,对赵郡然道:“你来告诉她。”
赵郡然对顾妈妈道:“那只南彩花瓶,是海兰悄悄放在你房中的,若非如此,老夫人又如何知晓大夫人究竟是怀着什么心思呢。”
三姨娘和四姨娘窃窃私语着,脸上都不禁露出些快意来。
老夫人看了她们一眼,沉声道:“这一场病倒是值得,谁真心待我,谁假仁假义,我已是再清楚不过了。”
三姨娘和四姨娘闻言面上一红,谁也不敢再发出声音来。
老夫人对顾妈妈道:“临近春节,我也不想府中多生事端,府中上上下下的人都能够过个高兴年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府里头总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不惩治是不行的。”
顾妈妈灵机一动道:“老奴愿听凭老夫人的吩咐。”
老夫人点了点头,看向二姨娘道:“这次顾妈妈就交给你了,你想如何处置,都可以。”
老夫人这是卖了她一个天大的面子呢,二姨娘面露喜色,忙起身福了福,随后走到顾妈妈面前道:“诚如老夫人所言,我们都盼着过个高兴年,因此年前我便不打算惩治你,你先回家去,一切都等年后再说。你若是有个好表现,府里头还是会重用你的。可你若是继续执迷不悟,那么恐怕你和你的胞弟就要去别处寻活计了。”
通常被大户人家辞退的下人,好人家都是不肯要的。顾妈妈心中清楚,这一次老夫人不给大夫人一点颜色瞧瞧是不甘心的,她不是个蠢人,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因此顾妈妈频频点头道:“老奴谢过老夫人,谢过二姨娘。”
二姨娘又走回到三姨娘和四姨娘身边,微笑道:“两位妹妹也都是孝顺老夫人的,大家都希望老夫人平安康健不是吗?”
三姨娘和四姨娘眼中闪过一丝不甘,面上却是一脸笑意道:“谁说不是呢,老夫人健康宽心,便是我们最乐得见的。”
赵郡然扶着老夫人起身道:“祖母累了,还是快回房里去歇息吧,余下的事相信几位姨娘会替您善后的。”
她故意说“几位姨娘”而非“二姨娘”,便是想替老夫人告诫她们,只要她们一心为老夫人办事,将来也都是有扬眉吐气的机会的。
三姨娘喜不自胜,连连点头道:“老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替您办妥的。”
三位姨娘各从体己里头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给顾妈妈为新年的过节费,当然这件事自然不会放到明面上来。对外,大家只称是老夫人将顾妈妈辞退了,因是临近新年,便也就不处置她了。
大夫人次日一早便来老夫人这里请罪,虽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疏忽,未能好好约束顾妈妈。然而话里话外,都将自己撇得一干二净。
老夫人只是听着她说,至始至终未置一词。过了许久,老夫人才像是有些听不下去一般,打了个哈欠道:“我将府中的事务分出一些给蕙兰后,你倒是闲了不少,还有时间来我这里闲聊。”
大夫人面上一红,随后微笑道:“母亲说的是。”
“我昨日想了一夜,把府里的事情分配一半给蕙兰这件事到底该不该。”老夫人一面说,一面叹息着,像是有些举棋不定的样子。
大夫人觉得,她必定是在试探自己是否有怨言,便十分从容地笑道:“如今府里事务繁杂,能有个人帮衬媳妇也是好的。况且蕙兰做事细心,倒也算是个十分不错的助手。”
老夫人的面上浮起一丝难以名状的笑容,她微微颔首道:“我的意思是,怕你得了闲便有时间做旁的事了。”
话音刚落,大夫人的面色骤然间变得十分难看。她干干地笑了一声,却还是掩饰不住面上的怒意。她喝了一口茶,强迫自己平复了心情,随后道:“母亲的话,媳妇有些不明白。”
“我也不过是说句玩笑话,懂与不懂倒也无所谓,只要你得空了多做些有意义的事便够了。”老夫人悠悠地说着,像是在唠家常一般。
大夫人离开的时候,依旧挎着一张脸。
第133章 抓个正着()
因这次邵敏茹并没有跟来,倒是不曾知晓自己的母亲在祖母那里碰了壁。一进门,她便问大夫人道:“母亲,顾妈妈可有将您出卖了?”
大夫人冷笑了一声道:“顾妈妈是否出卖我已经不重要了,你祖母怕是听了赵郡然的耳旁风,已经起了要架空我的念头了,就算没有顾妈妈的事,你祖母也会找别的错处来对付我。”
邵敏茹道:“从祖母让二姨娘帮母亲料理府内事务那一刻,这件事便已经很明了了啊。莫不是祖母又透露出什么意思来?”
大夫人道:“她警告我在府内莫要做些无意义的事,我倒是很想知道,哪些是无意义的事。”
邵敏茹安慰道:“祖母必定也是从顾妈妈口中问不出什么来,才会对母亲做个警醒的。我总觉得顾妈妈不会只是被放出去那般简单,只怕祖母会有后招,母亲不如……”
大夫人笑道:“昨日我便已经派了两个小厮出去了,顾妈妈只怕是没有机会再开口的。”
邵敏茹放心地点了点头,释然道:“幸得母亲早有防范。”
话音刚落,却见菊裳一脸慌张地走进来,随后关上房门轻声道:“大夫人,派去对付顾妈妈的人被府中的另外两个护卫带回来了。”
大夫人闻言徒然一惊,忙问道:“是谁派人去将他们带回来的?”
菊裳道:“是老夫人,他们如今正在前厅里跪着,老夫人说要等老爷回来了再发落。”
邵敏茹看了大夫人一眼,美丽的容颜上浮起一丝惶恐:“母亲,只怕等父亲回来了再发落,一切都已经晚了。不如母亲早早地去向祖母认个错,兴许事情也就过去了。”
大夫人沉吟了片刻后方才道:“先去前厅瞧一瞧,她一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了,我还能怕她不成。”
邵敏茹跟着大夫人来到前厅的时候,果然看到她们派去的人正跪在前厅里,两人被五花大绑着,俱是低着头不敢出声。
老夫人并不在前厅里,只有陆妈妈站在那里看守。
陆妈妈见大夫人进来,只是欠了欠身道:“老夫人正要派苏秦去请大夫人呢,可巧您已经过来了。”
大夫人面容平静地点了点头,同邵敏茹一道坐下来,问陆妈妈道:“老夫人可是还在房中?”
陆妈妈摇头道:“老夫人正在教二姨娘记账本,这会儿都在账房里呢。”
大夫人的面色愈发难看了几分,她握着杯盏的手指不由紧了紧,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老爷何时回来?”
陆妈妈道:“邵管家已经去请老爷了,再过两刻钟应该就要到了。”
邵敏茹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大夫人,却见她眼眸中满是淡然,丝毫不见紧张之色。
邵敏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家丁,见他们有些面生,倒不像是母亲常差使的那两人,心中祈祷着这件事莫要牵连到自己的母亲才好。
大夫人端坐在前厅里,倒也不曾审问过跪在地上的家丁一字半句,仿佛是当他们不存在一般。
直到丫鬟来添了第二道茶,邵振楠才回来。
老夫人随后便也到了,由二姨娘搀扶着坐下来。她对邵振楠道:“这两个畜生妄图杀害顾妈妈,却是被我派去的人撞见了。”
邵振楠点了点头,看了大夫人一眼,目光中满是凌厉和质问。
大夫人却是目光从容地看着他道:“老爷为何这样看我?莫不是老爷认为是我派人去杀害顾妈妈的。”
“是与不是,审一审就知道了。”邵振楠道。
大夫人含笑点了点头,对邵敏茹道:“你先回院子里去。”
邵敏茹有些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依言离去。她走出前厅,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便不由回头望了望,见赵郡然不在其中,才稍稍放心些。
老夫人让陆妈妈将前厅的大门关上后,方才问跪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两个究竟是谁派去杀害顾妈妈的?但凡敢有半点隐瞒,便将你们交由官府处置。”
两人瑟缩着脑袋,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其中一人道:“我们……我们是奉了大夫人的命令去杀顾妈妈的。我们也不过是为了讨生活,还请老夫人开恩啊。”
大夫人闻言腾地从位置上站起来,厉声道:“你们莫要胡说八道,我不曾认得你们,何来指示一说。”
那两人异口同声道:“小的们岂敢冤枉大夫人,这可是菊裳姐亲口以大夫人的名义吩咐我们去杀的顾妈妈呀。”
邵振楠一双怒目狠狠鄙视着大夫人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