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随着她越走越近,云未逐渐看清了她的脸。那是一张怎样的脸,银发蓬乱,面黄肌肉,颧骨深深的凹陷进去,一双眼仿佛是要凸出来一般,十分可怖。
她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没走一步便是一个晃动,待得她走到他们十步之遥的时候,面露哀戚,一双眼紧紧的盯着云未,哀求出声,“云大小姐,救我。”她喃喃的吐出了几个字,倒在了地上。
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是被烟狠狠的熏过一般。
这个老妇人,究竟是谁?
云未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那双眼带给她太多的震撼。按照常理,她寻求帮助也该是请求凤顷,为何偏偏是对着她?
英九上前一步,把她翻了过来,探向她的鼻息。“爷,还有气。”
“把她带过去医治吧,一定要把她救过来。”凤顷眉头紧锁,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不,是看过这一双眼睛。
无论他怎么想,也很难想的起来。
英九把人带了下去,云未这才收回了视线,问道:“你觉得她什么来历?”
“不管她是谁,她身上一定藏着什么。”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个女人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看她略显焦急的面庞,凤顷安慰道:“不用担心,她既然求了你,便是有人授意,或者,她知道一些什么。”
云未沉思起来。
一直到了第二日,老妇人都没有醒过来。城门却打开了,厘州城城主带着一众人走了出来,直奔着马车而去。
早就有灾民见了,可是却没人想要冲进城去,有了粮食和衣料,他们大抵能够熬得过寒冬了。
厘州城主走到了马车旁,侯了一会儿,可是外面站着的两个男人连通报一声都没有。这两人一个比一个冷,招惹不得。
他尴尬的举手在唇边假装咳了咳,说道:“三皇子是什么时候时候来的,怎么不派个人进来传个话,我好大开城门迎接您?都怪那帮没用的东西,到了今日才来通报。三皇子莫怪,回去我一定狠狠的责罚他们。”
云未促狭的做了一个唇语,你不去?人家可是真的来负荆请罪了。
凤顷放下黑子,同时收起了十几颗白子,狂妄的道,他来,与他何干?
云未看着棋盘上正在做困兽之斗的白棋,一阵苦恼。思忖着如何下子,却听到凤顷压低的声音。“谁输了,谁就把他撵回去,如何?”
面对他的威压,云未连说个不的机会都没有。手一哆嗦,白子落在了棋盘上。
“原来你是这么的迫不及待。”凤顷眼一弯,黑子落下,一局已胜。
云未垂眸,看见陶瓷罐里还有大半的棋子没用上,撇撇嘴,推到了一边。
车外,陆离十分干脆的说道:“城主还是回去吧,爷才刚刚睡下,不会见谁。”
厘州城主差点就骂出声来,失了面子。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窘迫的站在了原地。
这一站,便是一个时辰。
车里才不疾不徐的想起了凤顷的声音,“城主等我作何?”
厘州城主瞬间便挺直了脊背,“我早就在城中为三皇子准备好了上好的阁院,请三皇子移驾。”
又等了一会儿,直到他两脚发酸打颤的时候。云未从里面探了出来,从缝帘中看不是很清楚,这一出来,才发现他长得肥头大耳,十分壮硕,整整有两个陆离那么宽。看他油光满脸,与城外饥寒交迫的灾民相比,极其讽刺。
她很快便镇定下来,半讥半讽,“城主若是有心,不如开门让部分老弱妇孺都进城去。皇上仁慈,定不会责怪城主前几日的糊涂的。”
“你是……”厘州城主看她清秀可人,也仅是如此。他想的更多的是,她与凤顷是什么关系?
想到属下的汇报,他惊讶出声,“你便是云家的……云大小姐。”他一紧张,差点就把小霸王三个字给说出来了。
第138章 云大小姐,救救我()
云未差点失笑,故意板起了一张脸,“昨日我可是长了见识了,厘州城主将百姓拒之门外,当真是对得起城主府那一块义薄云天的好招牌。”
厘州城主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如果不是因为凤顷在里面,他怎么会受这等窝囊气。献媚一笑,他把肚子里早就想好的托词说了出来。“云大小姐误会了,这段时间我感染了风寒,这些事都是手下那帮奴才擅自做主,我已经把他们全部都关了起来了。想我厘州城,怎么可能把百姓拒之门外,莫不是在戳我的脊梁骨么?”
他义愤填膺的举起了拳头,说得一板一眼。
云未不欲与他多纠缠,只想赶快把他气走。“城主对我说有什么用?你对不起的是这里的百姓,而非是我云未。我若是你,早就背着藤条赤身而出,向这些灾民负荆请罪去了,在这假惺惺做给谁看?”
厘州城主再次气白了脸,一手指着她,“你……”了半天,硬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听到声响,灾民很快便聚集过来,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他重重的哼了几声,带着众人落荒而逃。身后,只剩下云未爽朗的笑声。
直到人群散去,英九才从后面走了过来,对着里面的人道:“爷,从昨夜起,就一直有人在盯着我们。”
凤顷思索,问道:“你怀疑是朝老妇人而来的?”
英九点头,想到他看不见,忙说道:“是。这伙人之前便没出现,现在才来,很难不让人起疑。”
“她的身份查到了吗?”
“没有。这不是奇怪的地方,若是属下没有看错的话,她戴在头上的布荆,乃是苏州最好的苏锦。”
凤顷手一滞,苏锦仅次于云锦,这老妇难道出身显赫?他与云未对视一眼,知她与自己想的一模一样,再问道:“无道诊断出什么了吗?”
“她似乎是长期服用一种药物,但是无道暂时还查不出来。”
连无道都解不开,事情似乎更加扑朔迷离了。
就在这时,只听‘啊——’的一声,扈邑从另一辆马车上跳了下来,夸张的拍了拍胸脯,脸色惨白,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了。他跳上了马车,连连灌了几杯茶压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不过是好奇去看了一眼,没想到会看见那样恐怖的一幕。
他下来的马车正是老妇人躺着的那一辆,云未忙问:“你看见什么了?”
扈邑心有余悸,夸张的道:“老头我刚刚瞧过去,就看见一双浑浊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还好我跑得快,否则一定被她吓死。”
凤顷和云未同时想到一句话,她醒了。
两人急忙下车,朝着那边走了过去。掀开帘子,果然看见老妇人坐直了身子,背靠在车壁,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一般,瑟瑟发抖起来。她的口中念念有词,十分模糊。
云未上了马车,靠近她一点,从她的口中听到了只言片语。
她说,我什么也没,我不知道,我不在……看不见……所有的话乱七八糟,很难拼凑在一起。
她深吸了一口气,握住了她的胳膊,轻声问道:“你看到了什么?你在说些什么?”
被她碰触,老妇人身子猛然一震,瞬间就蜷缩进了角落里,嘀咕的话语越来越快。
无道得了英九的通知赶了过来,云未让开了,方便他能更好的医治。
无道看了一会儿,把银针擦在了她的头上,老妇人渐渐的安定下来。
她的视线慢慢清明,茫然的看着四周,视线最后落在了云未的脸上。她一下子便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哀求出声,“云大小姐,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云未被她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后背火辣辣的疼。她忍住痛,尽量保持声线很低缓,不让她有任何的压力。“你是谁?为什么要我救你?”
老妇人却充耳不闻,头贴在了车底。“求求你,救救我,云大小姐,只有你能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说了没到几句话,便再次一倒,昏睡过去。
如此,云未身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她抽出了手,拉起衣袖,被她捏着的肌肤已经变得青紫。“她如何了?”
无道看了她的手一眼,又收回了视线,“惊吓太多,神志不清了。”
云未从马车里出来,看见凤顷沉着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的,他上前几步,进了马车,就连无道被他的气势震住了。
只看他抬起了老妇人的左臂,双手捏紧了她的衣袖,狠狠用力一扯。刺啦一声,几层衣袖同时都被撕开了,手臂露了出来。
在她的左臂上,有一道一尺长的疤痕。过了很久,疤痕有些淡了,尤其是她手臂皮肤松弛,更是很难一眼便看出来。
凤顷恍然大悟,拉过被衾盖住了她的身子,退出了马车。
云未知道现在不是问他的时候,跟着他回到了车上,急急忙忙的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凤顷点头,“她果然就是崔喜儿。”
“崔喜儿是谁?”云未满头疑问,莫非她是宫中人?
“她便是当年在未央宫伺候先皇的宫女,也是在二十年前唯一一个未央宫幸还的人。”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大多与二十年前这个时间点有人惊人的契机,云未料定他有许多事瞒着自己。他不肯告诉她,这件事一定牵涉重大,或许……
“她是不是能解开那几幅画?”云未道,心中有了一丝希望。因为两幅画,朝中的大官纷纷落马,这画中人到底有什么玄机?
事情越来越超出了他的控制,凤顷也不打算再瞒着她了。“二十年前,宫里发生了一件事,景阳宫发生大火,将一宫的奴才婢女全部烧死,但是安乐公主却一个人逃了出来。而在此后,未央宫的奴才们一个接着一个离奇死亡,可是也只有一个人幸存。”
“就是她?”
“恩。”凤顷慢慢的回忆起来,指尖发白,“可是就在母后逝世那一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云未握住了他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如此说来,崔喜儿便是解开这一切谜题的关键之人。也不知她当年是如何逃出宫去的,又是如何活了这么多年。
两人沉默间,外边传来了一阵尖叫声,紧接着刀剑相交的声音响了起来。
凤顷掀起了帘子,看见外面出现了不少黑衣人,与英九等人缠斗起来。
他们,是来杀崔喜儿的。
见状,凤顷吩咐道:“留活口。”
似乎是为了转移视线,有黑衣人冲着这边而来。还未近得了马车一分,便被拦住了。
就在他们无暇分身的时候,一道青色的身影快如闪电,愉快的笑声停在耳里让人发寒。扈邑早就憋不住了,现在有人送上门来,当仁不让的冲了出去。
可是那些黑衣人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到一会儿功夫,纷纷被他打趴在地。往近一看,这些黑衣人早就被他卸下了下巴,连咬破毒药的时间都没有。
他是什么时候出走的,快得没有人看得见。
扈邑拍了拍手,十分无趣的踢了踢脚下的人几脚,欢跳着过来邀功。“徒弟,你看……”
凤顷好气又好笑,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两扔到了他的手里,“一个时辰后回来。”
扈邑眉开眼笑,把银子放进怀中,直奔城门而去。憋了几日,他心里早就惦记着烤鸭了。
这一边,英九在黑衣人身上一搜,从其中一人的怀里把一块墨玉搜了出来,当他看见墨玉上面的字,顿时僵住了。他快步到了车旁,把墨玉交到了凤顷的手中,“爷,这些人留不得。”
凤顷接过了墨玉,看着上面大大的禁字,也愣了一下。
这些人,竟然是历代保护皇上的暗卫。每任皇帝退位后这些暗卫的力量便自动交到下一任皇帝手中,若不是无花阁的情报,他怕是永远都不知道帝王手中有这样一股神秘力量。
英九说的没错,这些人,留不得。
从他的表情中,云未猜测出了一二,询问道:“是凤泽钰派来的?”见他点头,云未沉思起来。凤泽钰派人追杀她,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
不过,他作为帝王,手中掌握天下大权,知道了也不足为奇。
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不顾一切的追杀她?
除非,她知道了什么皇家秘辛!
离着初五还有十四天,明月究竟想要告诉她什么?
“不好。”云未惊呼出声,“他既然能查得到崔喜儿,定然能查得到明月,她有危险。”
凤顷稳住了她,“你且先别着急,等着师傅回来,我便让他与你同去。等我安排好这里的事,立马追上你。”
云未点头,只希望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个时辰后,扈邑准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纸包,邀功的放到了桌上。“这可是你最爱的桂花糕,我……”
他还没说完,凤顷便把一块糕点塞进了他的口中。“你与未儿先回去,务必保护她周全,其他人我不放心。师傅,”他认真的看着他,第一次露出了恳求的神色,“未儿就拜托你了。”如今冷陵回到了君家,这一路还不知会不会出现危险,她身边没有高手保护,他实在很难放下心来。
扈邑把糕点咽了回去,神色严肃起来,颔首道:“你放心便是。”下一刻,他又是那副不正经的表情,伸出了五个手指,笑眯眯的讨价还价道:“德云楼半个月的烤鸭。”
“好。”凤顷释然,真心感激着他。
“凤顷,你……多加小心。”云未叮嘱道,她心里很不安,似乎就要发生什么事了一般。
“放心,等我回去,我便送你一份大礼。”他把她的发丝拨到了脑后,便收回了手,“未儿,等我回来,不要轻举妄动。”
“我明白。”
马车渐渐向前驶去,走了好久,云未回头看来,风中,他的青丝飞扬,挡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楚。
心里一急,她想要说什么,风却灌进了口中,急的咳起嗽来。眼泪迷了眼睛,视线更加模糊起来。
第139章 被抓起来了()
大年初四那天早上,一条爆炸性的消息迅速传遍了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顿时炸开了锅。
说是那盛宠当前的孟贵妃,罔顾圣恩,与御林军做那颠鸾倒凤之事,画面香艳淫靡,却被皇上抓了个正着。皇上大怒之下,把她打入冷宫,当场就斩杀了那个御林军。
孟国舅进宫求情,皇上责其教女不严,收回了他代掌的兵权,责令其停职闭门思过。
明明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京城里处处笼罩着一片阴霾,到处都是一对对巡逻的御林军。不过半日,与孟国舅交好的一派大臣被革职的革职,处斩的处斩,分奔离析。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皇上借着孟贵妃之事,大刀阔斧的开始收权了。
而此时,不过相隔一炷香的时间,两辆普通的马车一前一后进了城,一个向东,一个朝着西边而去。
意外的,镇国将军府外静悄悄的,一点声息都没有。对联还是去年的那一副,恭叔不会如此大意,莫非是出了事了?
云未提着裙摆下了马车,忧心不已,她上前敲门,可是敲了半天都没有人来开门,心中更是着急。
只听哎哟一声,云未转过身来,看见一个穿着浅灰色家仆装的男子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在他面前,扈邑拍了拍衣袖,十分淡定。
家仆抬头刚要大骂,就看见迎面而来的女子,那不是自家小姐是谁。他赶忙就站了起来,仿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