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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慈宁宫,风无涯的脸几乎变成了一根失去了水分的苦瓜。
他向天汉朝的大臣撒了谎,又向娘娘撒了谎,唉,一大清早,连说两次谎话,他怕遭天谴啊!
抬起头,望望天,天空似乎比清晨时分阴了一点,难道真的是老天爷生气了?
“陛下啊,老奴多希望,老奴所言就是你心中所想啊!”
一路祷告,行至乾明宫,风无涯惊讶地发现,好几个太监扛着木头什么的,从乾明宫匆匆忙忙地奔走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风无涯拦住一名太监。
太监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公……进去,就……就明白了。”
这太监的声音约莫是有些大了,风无涯还来不及回答,宫灏君的声音已经从乾明宫内传了出来:“风无涯,你来了,快,快进来!”
风无涯放开那太监的手臂,满腹狐疑地跨进乾明宫,眼前的一切令他好一会都回不了神。
“怎么样?”肇事者宫灏君得意洋洋地叉着腰,一副亟待肯定和夸赞的模样。
风无涯泪奔的心情都有了。
挺好的一张檀木大床,不见了。
“陛陛下,床呢?”没有了床,难道宫灏君打算睡地板?
他的疑惑换来了宫灏君鄙视:“风无涯,你真是老眼昏花了,那不是床么?”
风无涯自己都怀疑自己是老眼昏花了,他拼命揉了揉眼睛,不甘心地问道:“在哪?”
宫灏君努了努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文采不错,可惜风无涯真的无心点赞。
“那是床?”他睁大了眼睛,可怜两颗眼珠子,差点儿从眼眶里掉落下来。
第四十一章 罢朝(3)()
第四十一章罢朝3
“那不是床,又是什么?”宫灏君不满地瞥了风无涯一眼,不过很快他又变得兴致勃勃起来,“风无涯,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风无涯差点双手高举过顶,无语问苍天啊!
乾明宫的地上,堆放着大概五公分厚的稻草,稻草上摊着米白色的薄毯,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床?难道天汉朝的堂堂天子,就要谁在这样的床上?像个随便找块干草堆就地而卧乞丐一样?
天汉朝凋敝了么?沦落了么?贫穷不堪了么?要堂堂天子如此俭省,以至于到了自虐的地步?
看到风无涯瞬息万变的脸色,宫灏君忽然不可抑止地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揉着笑痛了的肚子,一边指着风无涯的脸:“朕就知道你会这样!哈哈……朕就知道你会这样……”
风无涯垮下脸,如果这一切只是为了捉弄他这个可怜的老太监,那么,尽管他的心受到了伤害,但只要陛下可以改邪归正,他无怨无悔。
肃了脸,风无涯躬身道:“陛下取笑够了么?”
“取笑?”宫灏君睁大眼睛,“你何出此言?”
还玩?
风无涯有些愤怒了:“陛下若是闹够了,老奴就要收拾陛下的烂摊子了。”他不等宫灏君说话,提高嗓门交道:“小平子。”
“公公有事请吩咐。”小平子立马乖巧地答道。
“把这些烂稻草拿出去扔了,把陛下的龙床搬进来。”
“喳!”小平子转过身,指点着几个太监,“你你你你,都过来,把……”
“慢着!”宫灏君沉下脸,“谁敢动朕的床?”
小平子吓得一激灵,慌忙跪了下去:“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滚!”
小太监们都滚了出去。
“你怎么不走?”宫灏君怒视着仿佛得了面瘫的风无涯。
风无涯跪了下去:“陛下,您今早不上早朝,老奴苦劝无效,挺身而出,为陛下分忧。”
“怎么,向朕讨功?朕可没让你去。”宫灏君坐了下来,自己倒了杯茶,喝了起来。
“陛下,老奴什么时候是那种讨功的人了?”风无涯悲愤地嚷了起来,“老奴只是说,陛下为了一条蛇,居然打破了日日早朝的习惯,不觉得不应该么?”
“风无涯,你敢教训朕?”宫灏君不悦地瞪着风无涯。
“老奴不敢!”风无涯大声道,“但老奴看着陛下长大成人,深知陛下为人,大局为重,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有失体统的事情!”
“你知道就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风无涯的马屁,宫灏君还是很喜欢的。
“但是,龙床一事,陛下出格了。”
宫灏君拧起剑眉:“风无涯,不是每次结语都需要但是的,你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陛下,老奴若是那种为了自己私利的无耻小人,自然会一切随陛下心意,然后眼睁睁看着陛下玩火**。但老奴不是。老奴自己的性命可以不要,陛下的前程却不能不管。”
“风无涯,朕不过是换了一张床,你至于激动成这个样子吗?”宫灏君真心不乐意了。
“换了张床?”风无涯人都哆嗦了,“陛下,你觉得眼前的这块烂稻草能称得上床吗?”
宫灏君站起来,走到他自己设计的床前,仰面躺了下去,四肢伸展,呈现一个“大”字:“舒服啊!风无涯,你不相信的话,你也过来躺一下嘛!”
“陛下!”风无涯终于涕泪交加,合着他说这么多,全都浪费了。
“真的很舒服啊!”宫灏君翻了个身,一手撑住脑袋,一手微微晃动,逗弄着手腕上的小白蛇,“小白,你说是不是?”
小白蛇兹溜一下,从他的手腕上射了出去,游到了草甸子上。舒服么,是舒服的,但宫灏君会这么做,才不是单纯地为了舒服呢!他是为了防备自己再钻入床底,不方便他抓捕。
以为她小白蛇不知道么?哼!
果然,小白蛇才一挨着草甸子,宫灏君立刻出手如电,把她又抓了回去,放在掌心内:“不许乱跑,知道么?”他的指腹点着小白蛇的脑袋。
小白蛇一张嘴,龇着牙齿就向他的手指咬去。但是下一秒,小白蛇的嘴巴被宫灏君双指夹住,张着嘴怎么也合不拢了。
“哈哈哈……”宫灏君得意地笑了起来,“朕就知道你会出这一招。怎么样?上当了吧!”他松开手指,又用指腹轻轻抚摸着小白蛇的身子,那身子如丝如缎,摸上去的感觉,真是很爽啊!
小白蛇不敢抗拒,黑亮的蛇眼愤愤地盯了宫灏君一眼,和顺地卧在宫灏君的掌心内,任凭宫灏君轻薄了。
“这才乖嘛!等一下去朕请你吃好吃的。”
“好吃的”三个字就像是一道蛇咒,小白蛇居然半个身子都立了起来,眼睛贼亮贼亮地瞧着宫灏君。
“贪吃鬼!”宫灏君继续享受那种很爽的触感。
可怜风无涯跪得双腿发麻,但那与他的心情一比,简直就是微不足道。
伏暑天里,风无涯却仿佛置身于数九寒冬,冻得整个人都僵住了。寒风呼呼地那个吹啊,雪花嗖嗖地那个飘啊,心情灰灰的那个差啊!
他看着宫灏君出生,看着宫灏君长大,看着宫灏君成为一代明君。如今宫灏君父驾崩母薨,身边也就只有他风无涯一个亲人了。可是,宫灏君呢!别说心里了,就算是眼中,也没有他这个亲人呐!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风无涯低下头,默默地忍泣吞声。
“风无涯。”宫灏君走了过来,扶起他,来到床边,强行让他躺下,“怎样,舒服吗?”
风无涯被迫躺在稻草垫子上,如果不是他跪得乏力,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让这事发生的。但是,躺在这极不起眼的草甸子上,好像真的蛮舒服的,四肢百骸都放松了下来,鼻息间隐隐有花草清香,仿佛置身于春暖花开的大草原之中,身边躺着自己最爱的人,轻颦浅笑,如花娇靥……
等一下,他在想什么?
风无涯蓦地睁开眼睛,眼前是宫灏君略带研究的眼神。
“风无涯,那一瞬间,你想到了什么?怎么脸上那么幸福,那么甜蜜,那么陶醉……如果朕没猜错的话,你一定想到了你的青梅竹马……”
“陛下!”风无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草甸子,重新跪倒在宫灏君脚跟前。
宫灏君叹了口气:“风无涯,这就不好玩了。行了行了,有什么话,你站起来说。”
不站不行,因为宫灏君托住了风无涯的双臂,微微一用力,风无涯就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陛下……”
“舒服吗?”宫灏君警告地盯着风无涯,“朕要听实话。”
风无涯痛苦地迟疑着,终于说道:“……舒服!”
“床的功能是什么?荣耀!睡觉!二选一,说说说!”
风无涯更痛苦了,明知这是宫灏君的陷阱,偏偏就是无可奈何。
“睡觉!”
“答对了!”宫灏君吧地一下打了个响指,“睡觉的地方是为了休息好,还是为了看上去好看?二选一,说说说!”
这真是逼上梁山了!
风无涯绝望地闭上眼睛:“……休息好!”
“最后一个问题,你希望朕睡得踏实,身体健康呢!还是……”
“陛下不用说了,老奴自然是希望陛下睡得踏实,身体健康!”风无涯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苍老,“陛下想做什么,做就是了。老奴,老奴无话可说。”说到“无话可说”,风无涯的声音都哽咽了。
宫灏君搂住风无涯的肩膀:“风伯,别这样嘛!朕知道这世上,你最关心朕了。朕心里都懂的。”他笑了笑,用自己的袖子擦去风无涯脸上的泪痕,“如果说朕在这世上还有亲人的话,风伯一定算是第一个!”
这孩子,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风无涯老脸抽搐着。
“风伯,想笑就笑出来吧!这样多难看!”宫灏君低头取笑道。
嗤的一声,风无涯的脸变成了秋风中最绚烂的菊花,他握起拳头,如同孩子撒娇搬捶了一下宫灏君的肩膀:“讨厌!”
猛然间,意识到这动作,会不会太娘娘腔!但看到宫灏君明媚的笑脸,一如孩童时候般毫无杂质,忽然醒悟,人,在最亲密的人面前,才会暴露出性情中最纯真的一面!
如此,甚好!
第四十二章 新欢(1)()
第四十二章新欢1
在天汉朝臣子们心目中一贯勤奋的皇帝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
他消极怠工,奏疏也不及时批示,更令人无法接受的是上朝,皇上再也不把神圣的早朝看在眼里,早朝有一天没一天,除了邹晟、权吾德等几个内阁大臣之外,他谁也不想见,每天就是闷在宫里。
不过,对于皇后娘娘洛初妍来说,她并不怎么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宫灏君闷在宫里,所为何事。
如果是为了和自己卿卿我我,洛初妍非但不反感,反而会无比乐意。
可惜,事情好像并非如此。
宫灏君的确待在后宫,却不是待在慈宁宫。
“你说什么?”洛初妍震惊地望着小言。
小言嗫嚅了一下,才重复了一遍:“陛下在烟水阁!”
身为后宫之主,洛初妍当然知道烟水阁是什么地方,那是六宫粉黛之中的一名妃子,叫卿罗。后宫佳丽三千,洛初妍不可能每个妃子都记在心里,之所以会记住卿罗,是因为这名妃子给她的感觉——弱质薄柳,体软若蛇,清冷孤傲,仿佛不食人间烟火。
出于女人的第六感,洛初妍第一眼见卿罗,就知道了她对于男人的魅惑,是男人无可抵挡的。这种魅惑,不是有形的媚宠,而是无声的诱惑。这女子,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若即若离,似冷还热,男人却最吃这一套。
不过,那时宫灏君并且表现出对卿罗的独特兴趣。相反,他对卿罗的靠近,似乎厌烦更多于喜欢。如此,洛初妍便放下了烟水阁的妃子。
没想到,东窗还是事发了。
“陛下在烟水阁?”洛初妍喃喃重复,她打心眼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从她复活以来,宫灏君尽管对她百依百顺,千呵万护,但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却停留在相敬如宾的精神恋爱上。不管她明说还是暗示,宫灏君就是装聋作哑,不愿意和她阴阳交合。
心底,自然是焦躁的。但宫灏君也没有与其他妃子发生关系,她至少还可以安慰自己,这或许是宫灏君无法战胜自己的心理障碍,只要假以时日,她用自己的柔情和蜜意彻底打动宫灏君,让他知道自己再也不会离开他,宫灏君总会有情动的一时。
万万料不到,这一时尚未来临,宫灏君竟移驾烟水阁。
“多久了?”洛初妍听到自己苍白脆弱的声音。
这不仅仅是感情的背叛,更是对一位绝代佳人尊严的打击!
小言小心翼翼地偷望了洛初妍一眼,低声答道:“从昨晚开始,到此刻,一直没有出来过。”
哗啦!
桌上的杯盏尽被洛初妍扫落在地,跌得粉碎。
“娘娘小心!”小言惊呼,慌忙指挥一旁的小太监方宝儿收拾地上的碎片。
“哎哟,谁惹娘娘动那么大的肝火?”文栋一扭三摆地走了进来,一直走到洛初妍的身后,双手为洛初妍按摩起来。
在他的揉捏下,洛初妍绷紧的面容略微放松了些。她微微闭上了眼睛,口中发出了舒服的呻吟声。
“小文子,也只有你最懂本宫。”洛初妍星眸半睁,腻声夸道。
“小言,还不快去给娘娘准备新茶!难道就这么让娘娘渴着?啊,对了,炖一盅冰糖雪梨,润润嗓子。”
小言闻声退了下去。
文栋又向收拾碎片的方宝儿使了个眼色,方宝儿领会,拾掇了碎片轻悄悄地走出了慈宁宫,顺手关上了房门。他把手中碎片交给守门的一位太监,又低声叮嘱另一名太监:“娘娘和文公公有事商量,没有娘娘的吩咐,谁也不准进去,听到了吗?”
两名太监低声应着。
方宝儿笑嘻嘻地对迎面而来的小言道:“小言姐姐,娘娘吩咐了,她要喝银耳燕窝羹,劳烦姐姐再去御膳房一趟吧!”
小言疑惑地望了望慈宁宫的房门:“门怎么关上了?”
方宝儿耸了耸肩膀:“娘娘腰身酸痛,让文公公按摩哩!这半柱香时间内,姐姐就不必进去了吧!”
小言点了点头,提起文栋按摩的功夫,她的身子不免也酥软起来,轻声笑道:“文公公的按摩功夫当真是天下一绝。娘娘此刻心情烦躁,倒也确实得仰仗文公公了。不然,这会儿功夫,娘娘万一脾气发作,闹到烟水阁,不知会发生什么呢!”
“姐姐,那我就守在这儿,你去忙你的吧!”
“嗯!”小言返身又去了。
方宝儿抬了抬眉毛,直了直腰身,正儿八经地站起岗来。
一旁的太监自不敢怠慢,也把身子挺得直直的,眼观鼻鼻观心。
慈宁宫内,洛初妍在床上趴了下来,文栋跪在她身体旁边,卖力地为她按摩着。
天气燠热,栖身慈宁宫的洛初妍身上只罩了一件薄薄的红色纱衣,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雪白脊背如凝脂白玉,大半都露了出来。素腰一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也裸露在红纱之外。
“娘娘真美!”文栋由衷地赞美道。
洛初妍星眸半转,柔媚地睨了文栋一眼:“美有什么用?花儿再美,若无人欣赏,还不是空余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