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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下一刻,陵墓中每一扇石门都“咣”、“咣”、“咣”地打开了,前路霎时间变得畅通无阻。
众人面面相觑,不免心惊,仿佛暗里有一双瞧不见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说话,知道他们此刻想要出陵墓,还能自如操纵机关,就跟开自家后院的门一样。
楚慈皱眉道:“是非之地不久处,咱们先出去再说!”
于是众人鱼贯而出,出得陵墓,宇文藻将宇文昙背了出来,招来豫章王府的车马,送回毓王府去。
宇文凤凰想起身负重伤的“董阡陌”仍然被丢在地下一层的密室中,于是耳语吩咐护卫王听,让他带着阴阳先生再进去一趟,悄悄找到了“董阡陌”之后,直接送到王府的庄子上,延请名医给她疗伤,务必治好她的疯病。
宇文凤凰率众回王府,而宇文冥川与楚慈各乘快马,奔上了官道,往皇宫方向而去。
枭卫这趟过来的目的,就是要彻底查清世子之死的内情,如今寻得了一个复活的世子,正好可以圆满交差。于是楚慈也不等其他人,自己就先行一步了。总归料定了,以李周渔与时炯的本事,不至于出什么岔子。
可事实上,这一趟入陵墓,伤得最重的都是有大本事的人,宇文昙算一个,李周渔也算一个。
李周渔的内伤是被韦叶痕打出来的,这倒也还罢了,因为自从二十年前挑衅过韦叶痕,道了一句,“二十年之内,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从此韦叶痕就把李周渔当成了一座一定要攀过去的高山,每年都会以各种方式约李周渔比武,然后将他打成重伤。
早在五年前,韦叶痕就如一颗新崛起的彗星,重创了江湖十大古门派的掌门,然后隐去了形迹,以一个走鸡斗狗的纨绔子弟形象出现在世人面前。认识他和不认识他的人,大都不知道,一个文不成武不就的韦家二公子,就是江湖上已经已成为传说的男人。
李周渔十年前就已非韦叶痕之敌手,可这十年来,韦叶痕照样追着李周渔打,只因为每一次枭卫与天一阁的交锋,都是枭卫胜出,天一阁从来没有过胜绩。很多次,韦叶痕把宇文昙也拉下水,可是没有用,李周渔率领的枭卫就是不败的。
李周渔的智计无双,韦叶痕的当世无敌,要不是因为韦叶痕当年的一段恨意难消,这两人可能早已打出了惺惺惜惺惺的意味。
本来,李周渔只是内伤严重,调息片刻之后,至少能站起来走路。
不料石壁打开,跑出一个叫得一惊一乍的韦叶痕,后面追着一群野狼。
韦叶痕在前面跑,十几匹野狼在身后狂追。
仍在运功中,无法起身的李周渔不由皱眉,问:“韦阁主你在弄什么把戏?几匹狼就把你追成这样?”
韦叶痕一边绕着密室中央的李周渔跑,一边慌慌张张地答道:“不知何故,我的气脉不通,暂时不能动用真气了。”
李周渔不信,道:“那也不至于面对几匹狼,没有招架之力吧?”
韦叶痕边跑边说:“这些不是普通的狼,它们它们全都是母狼!”
李周渔又皱一下眉,不过很快,不用等韦叶痕再解说,那些狼群已经分了一半注意力在李周渔的身上。
一群处于发情期的凶悍母狼,锁定了韦叶痕与李周渔为目标!
虽然人兽殊途,然而不知吞过什么药物,催发了可怕情欲的母狼们,追逐的不是一个人的肉体,而是他们身上的雄性气息。
只要嗅到一丝半点,就会发狂地追逐,永无止息!
上一世,韦墨琴在守卫森严的王府中遭遇采花大盗,肆意凌辱,夺走了她的清白。
初时,她以为那人是宇文昙,只是惊骇于摇身一变成了色魔的他,为何在她脸毁了的时候还对她有兴趣。
那时候,宇文昙毕竟还算是她的丈夫,采花贼是宇文昙的话,她不算是失身于贼。
可第二天清晨,韦棋画拉来宇文昙“捉奸”,不可错认就是宇文昙本人。那就说明,前一刻还伏在床榻上的男人,不可能再是宇文昙。
那就没有别的解释了,她是真的被另外一个男人强暴了!
一个易容得有几分像宇文昙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撕碎她的衣衫,用最激烈的方式毁灭了她。
几日后,一杯毒酒魂归天,却还没能查出那个贼人的身份,让她情何以堪?
有嫌疑的人中,宇文昙已被排除在外。另外还有两个男人有自由进出毓王府的能力,而且这两个人都跟韦墨琴有一些纠葛。
李周渔说,虽然未看清那采花贼的面目,却瞧见那人出了王府,就回到北麓客栈,天一阁在京城的总坛。他还暗示,那个人可能就是韦叶痕!
而去问韦叶痕时,他又一脸气恼而无辜的表情,怎么看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韦叶痕说,如果真是我碰你,我不会用他的脸。我连喜欢你都敢承认,为何不敢以真面目对你?
听起来也很有道理,韦叶痕是有血缘的哥哥,他再离经叛道,也没可能那么做。
可女人的直觉提醒着她,韦叶痕、李周渔,这两个男人都在这件事上对她撒了谎。如果不是宇文昙,就一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想查清楚不太容易,想一消恨意,现在就可以办得到!
这一群发情的母狼,就是董阡陌开启机关放出来,招呼这两个男人,作为对那件谜案的回敬!
上一世的她,活得不够聪明,爱得太过悲辛,到最后,她毁了容貌,身份低微,心已困顿,又固步自封,可她还有灵魂,还有心。
对于那些把她当成利用工具,玩弄她于股掌之间的男人,她只想报以最深的嘲笑。
要比谁更狠?韦叶痕,你还差我一点。
要比谁的智计更胜一筹?李周渔,我很想跟你一较高下呢。
至少这一次,聪明的李周渔和无敌的韦叶痕都栽了一个大跟斗,被那些机关彻底戏耍了个够,却连操控机关的人影都没瞧见。
身手变态的韦叶痕一不留神中了招,暂时无法动用真气了,只能发出一声低咒:“nnd,为何这些机关就如会思考的活物一般,只追在我一人后面攻击?究竟是什么人,既知道我的每一处武功罩门所在,又对我恨之入骨,想置我于死地?”
此刻,为了躲开目露凶光的母狼,韦叶痕与李周渔都用蝙蝠功,伏贴在上方的石壁上。可是这一层的屋顶很矮,起不到多大的保护作用。
李周渔内伤发作,吸不住屋顶,眼看要被一只母狼扯下去,韦叶痕却一反敌对立场,拉了他一把,又击退了母狼。
李周渔苦笑道:“依我瞧,控制机关的人虽然恨你,却还手下留情,没有要你性命的意思。反而是我们枭卫营的下属,刚一入陵墓,就被急落而下的巨石之门砸中,不多不少,正好折了十三人。”
“十三人?那又如何?”韦叶痕没听明白,“杂兵而已,只能怪他们自己功夫不济,学艺不精。”
李周渔叹息,令他在意的不是那十三人的性命,而是“十三”这个数目。
一年前,韦墨琴落崖失踪,宇文昙受了一小点刺激,然后就接受了激进将领的黄袍加身,策划了一场兵变。
客观来讲,当时他的胜算并不大,就算能成事,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于是李周渔单独面见了宇文昙,以韦墨琴的下落作为交换,让宇文昙放了被扣的枭卫十三人,并晓以利害,劝宇文昙罢手。
宇文昙一听闻他的心上人仍在世间,心中欢喜无限,可转念又觉得不可能,她明明就是坠崖死了,连血衣碎片都找到了。这世上已没有那个人,这不过是李周渔的诡计罢了。
李周渔不得已,只好又道出他如何救的韦墨琴,两人又如何在石洞中朝夕相对了几个日日夜夜。
作为凭证,他还清楚地回忆起韦墨琴足底的一粒朱砂痣,胸口的蝴蝶形浅粉胎记,以便让宇文昙相信,他曾经为韦墨琴包扎过伤口。
这一回,宇文昙倒是十分相信了,可同时也喝饱了一坛子的醋,心里难受得很,面上反而不动声色。
在提到韦墨琴的名字时,李周渔的眼底有一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温柔之意。
宇文昙瞧着分外刺目,当时便冷笑,说那个女人算什么筹码,她是死是活,我都浑不在意。
李周渔告诉他,如今韦墨琴还在鬼见愁的悬崖中间,怀着孩子,无水无食,再加上夜露侵体,她撑不了几天。
宇文昙哪里还能装得下去,当时便抓狂了,提着李周渔的衣领问,为什么丢下她一个人,不把她带回来?
由于枭卫情报灵通,李周渔这些年都知道宇文昙对韦墨琴是爱惨了,却从来都没对她好过。
于是,抱着好心说和,让宇文昙好好待她的目的,李周渔将韦墨琴宁可死在石洞里,也不愿意回到宇文昙身边的事说了出来,并沉声告诫宇文昙,再不正视这段感情,就要永远失去她了。
岂不料,这样的话出自李周渔之口,只会让宇文昙打从心底生怒,觉得有其他男人觊觎了他的专属宝贝。
裹挟着一股怒气,宇文昙找回了韦墨琴,还把怒气劈头撒在她身上,害她小产,失去了一个在腹中还没成形的女儿。
李周渔再去看望韦墨琴时,她问,毓王一共抓了你多少手下,使你出卖我的下落?
李周渔告诉她,十三人。
当时她冷冷道,我要真有左右宇文昙的能力,第一个先让他去做叛军统帅,乱臣贼子。然后让他去杀枭卫营的人,杀足十三个,下去陪我没能出世的孩儿。
理智告诉李周渔,这个满腔恨意的女子不能再留了,可真要下手除掉她,还要用去他很多的决心和狠心。
当然,韦墨琴并没做成她口中所说之事,就已经被榨取尽了利用价值,香消玉殒了。
然而当陵墓中的巨石之门,不多不少正好砸中了十三个人的时候,这一刻鬼使神差地,李周渔就念起了那一张水墨画般美好的容颜。
一个秀发如云,秋波如水的女子。她的性格本是温柔婉约的,可惨痛的经历使她改变,让她变得尖刻,心怀仇怨。
一个早已不存在于世间的人,连李周渔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脑后会突然感觉一凉,除了那一双含怨的秋水冷眸,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嫌犯?
第142章 李大人,我知道你不为人知的小秘密()
“老大?老大你在这里!你没事吧?”时炯找过来,见到了两个大男人被一群母狼追逐的情景,不由一愣,上前想要帮忙。
“别过来!”李周渔急喝道,“有机关埋伏!”
时炯不听劝告,拔出双刀,走上来砍狼,还未走到狼群所在的地方,身后就传来了利器破空的尖锐哨声。
凭借灵敏的武人直觉,时炯侧身一翻,避过两条电射而过的长矛,再回头看自己方才站过的地方,地上有一层密密匝匝的钢刀。要不是时炯相信了他的直觉,此刻他的一双脚已经不能要了。
不过这才是刚开始,时炯身后的石壁喷出一道烈火,一下点着了他的辫子,时炯绕着密室跑起来。
李周渔沉声一叹:“好厉害的机关!不知陵墓设计者是何处高人?据我所知,连兵部的校军房都做不出这等巧夺天工的杀人机关!”
时炯惨叫道:“老大!现在被机关追杀的人是我!你能不能少发感慨,给我一点好建议?!”
“快跑。”
李周渔的建议帮助不大,时炯被机关折腾得够呛,李周渔也只能皱眉瞧着,没有援手之力。
韦叶痕冷眼瞧了片刻,突然离开屋顶,下去帮忙了,挽救了时炯变成一只烧猪的命运。即使内力被封,韦叶痕的实力还是不可小觑,救时炯绰绰有余。
可那些机关仿佛有思想一般,知道韦叶痕一定不会对时炯袖手旁观,毕竟时炯的老爹时南天是传功给韦叶痕的师父。
那些机关专挑刁钻的角度,逮住一个时炯反复攻击,每一次都看似凶险,逼得韦叶痕不得不出手去救。最后,韦叶痕自己终于也中招了,被墙面上射出的梨花小针打中,往前一倒。
小针上的麻药叫做仙人醉三天,顾名思义,会让人失去知觉很长时间。
“不好!”李周渔喝道,“十二,快把他拉到一边!”
“嗯?”
被折腾得七荤八素的时炯没还不及反应,下一刻,地面乍然裂开一条一人宽的缝隙,已不省人事的韦叶痕一下从缝隙中滚了进去。
等时炯箭步冲过去的时候,地面早已合拢,连一条裂纹都瞧不见了。
“怎么办?老大?”时炯焦头烂额地仰头问,“你是咱们西魏最聪明的人,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吗?”
李周渔一直在石壁屋顶上观察,发现追逐时炯的机关虽然凶险,但每一次都差之毫厘,没有真正伤害到时炯。
要么是杀人机关安放的不到位,需要拆开检修了;要么就是控制机关的人,故意在手下留情。前者的几率明显小于后者。
一个不知名的敌手,仇视枭卫,还敢戏弄杀手首领韦叶痕,却唯独对时炯手下留情。
屋顶上的李周渔沉吟片刻,冲四面石壁朗声发问:“何方朋友,与我枭卫有何冤仇,能否双方止戈,坐下来谈一谈?”
片刻之后,某一面墙壁响起一道嗡嗡的声音,反问道:“你们的命都捏在本侠手上,你们有什么谈判的筹码?”
听那黯哑的嗓音像是一个老者,不过不排除对方用机关改变了原本的声音。
“尊驾自称‘本侠’,莫非是江湖人士?”李周渔问,“尊驾是我认识的人吗?不知我枭卫有何得罪之处,让尊驾出手教训?”
老者嘶嘶笑道:“枭卫乃天子座下的鹰犬,铁蹄踏九州,杀人不眨眼,人人得而诛之!”
李周渔道:“看来尊驾对枭卫的认知有所偏差,我枭卫以百姓福祉为先,绝不是尊驾口中的鹰犬爪牙。听尊驾的口气似是有切肤之痛,莫非尊驾或尊驾的家人朋友曾伤于枭卫之手?”
焦黑面孔的时炯小声插嘴:“老大,先让他把这些母狼驱走,你再跟他慢慢谈心不行吗?”
李周渔凝聚一口真气,抬掌把时炯也吸到屋顶石壁上。此刻,密室内的机关已经停下不动了,下方的狼群也只是趴伏在地上,默默地流口水。
老者道:“本侠与枭卫无仇无怨,杀你们是为天下人除害!不说其他人,就单你一个李周渔,这些年死在你手上的命不该绝之人,你还能数的清吗?”
时炯辩解:“我老大杀的人都是罪大恶极的该死之人!”
老者冷笑:“李周渔,犹记得你第一次出任务,丧于你手的亡魂三百条,其中有两百人不过是西魏让北齐俘虏的人质,兵士、百姓都有。你把他们全杀尽了,你可知道那两百人质每一个人都有家人,每个人都带着一颗想活下去的心?”
李周渔沉默,时炯不服气地反驳说:“你这江湖莽夫,哪里懂得天下大事?当年要不是老大杀了那些人质,咱们西魏也赢不了处木昆一役,一旦让北齐与柔然合兵一处,北地全面沦陷,到时候神州处处战火,死的又何止两三百人?”
老者冷冷道:“你所讲的,不过是最坏的情形罢了。其实有至少十种办法,譬如用交换人质的办法,至少可以救回一些无辜百姓,可枭卫连尝试都没有一下就动了杀手!那两百人质,难道他们都没有生存下去的权利?”
时炯一听,心里觉得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