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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不再爱你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不许你这样说。”宇文昙去捂她的嘴,大掌包住红唇喷洒的热气,一下灼伤了他的心扉。
此时的小琴虽然神志不清,可她说的都是藏在心底的真实想法……清楚了解这一点,宇文昙仿佛被扼住了呼吸。
她后悔了,她已经无法再爱他了!她早就后悔嫁给他了!
不!这样的结果是他绝不接受的!
她从前是深爱着他的,还带着满心的爱意嫁给他当妻子,那她就得一直这么爱下去,不能半途收回去!
“你是我的,琴儿。”
宇文昙徐徐褪去她的衣衫,微凉的身体覆上她的火热,听到她舒服地喘了一口气,轻触她凝脂般细致的肌肤,含住她温软小巧的耳垂,引得她一阵战栗。
“打从你爱上我的那一天,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允许你不报我的救命之恩,允许你嫁给别的男人,可是你毫不迟疑地选择了当我的女人。举手无悔真君子,你知道规则的,琴儿。”
这时,小琴已撑不住可怕的药力,半陷入昏迷,宇文昙用激吻唤醒她,诱哄着她软弱地回吻他,随着他的一下下轻触而低声娇哼。
在她颈上的伤处流连了片刻,他生气地问:“你又在伤害自己?你以为用这样的方式就能逃开我?不要妄想了!纵使你死,都休想摆脱我!”
“宇文昙,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她一拳捶在他的胸口。
“不,你没有。”他握住她的粉拳,轻轻一吻。
他的唇掠过她精致的锁骨,缓缓下移,啃噬着她的每一分每一寸美好肌肤。
情欲渐渐占据了他的心神,驱走了他的理智,他握着她颤抖的小手,触摸他的亢奋,感受他为她而炙烈的浓情。
不知何时,夜幕彻底浸透了阳翟这座小城,温暖的斗室之内,春意跳跃如烛火一点,悱恻缠绵。
宇文昙的鹰眸死死盯住小琴的脸,像要一目望进她的心底。
一头如瀑似练的长发披散在她光滑的肩上,发烫的美丽脸庞胡乱地左右摇摆着,秀发随着她的摇晃幻化出优美的波动。
夜,还很长,他还有很多机会可以看穿她的内心。
第113章 成也傅晚,败也傅晚,落崖先救谁()
小琴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梦,梦里面,宇文昙居然说爱她,还说愿意放下一切,带她远走高飞!
从这场荒唐的梦中醒来,她未着寸缕与宇文昙缠绕着,全身酸痛得散了架一般。雪肤上满布着唇印与手印,仿佛曾受到过极度凌虐,都是宇文昙做下的好事。
脑中只余一片空白,最后的记忆是李周渔他们说她染了时疫,无药可医,只剩一天就要长眠,于是她就摔碎了一只碗,捡起其中一个最锋利的瓷片
这时,宇文昙睡得正香,带着轻微的鼾声,把暖热的鼻息喷在她颈间。
想到那一日,宇文昙的床上躺着一个光着身子的瑶琴,小琴只觉不尽心寒。
她动了一下,要下床,腰被铁臂箍紧,宇文昙在睡梦中说,“不许说恨我,不许放弃我,不许拂逆我,我是你的男人”
多么自大的男人,即使在梦里面,也在对她发号施令。
他以为他是她的天,她的神?
不!她早就不这么认为了!
被夺走了刚出生的儿子的她,早就已经无所顾忌了!
这时,宇文昙又低声说了句梦话,“你会弹兰陵入阵对不对?这次你要帮我”
果然,还是为那个受诅咒的乐谱!
顿时小琴面色煞白,胸口的痛意蔓延如潮汐海水,原来,从头到尾他都在演戏!装成一副有些在乎她的样子,差一点就让她上当了!
原来,他这么纡尊降贵地来找她,非要扣着她不放,还是怀着利用她的目的。
三日后,宇文昙告诉傅晚打点路上用的食水,他们要启程回京了。
回程中的山路居多,也有悬崖峭壁,坐马车不安全,因此宇文昙与傅晚都骑马,小琴与瑶琴共乘一个四人抬的软轿。
小琴只要一看见倚姣作媚的瑶琴,就能想起那日她在宇文昙床上的情形,阴影笼罩心间。
瑶琴更觉气愤,她明明把药下在了三爷的茶里,为什么反而便宜了另一个女人?
一定是她偷喝三爷的茶,真是个不要脸的女人!
瑶琴很是看小琴不顺眼,而且这两日小琴的气色已经大好了,面染桃花,人映明珠,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大家闺秀的气质,让乐籍出身的瑶琴有些自惭形秽。
只要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那女人之间的比较就时时刻刻融在血液里,如影随形。
这一路上,只要小琴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去,她就发出一声冷哼,摆明了要跟小琴划分敌我界限。
傍晚时分,天上下起雨来,从小雨转大,渐成滂沱大雨之势。
骑马的傅晚开始抱怨:“啊呀,这天太讨厌了,住阳翟这些天都没下雨,这会儿倒下起大雨来!”
轿夫告诉她:“小姐不知道,咱们早已出了阳翟县,这道岭是天堑沟,又名鬼见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都是阴天!”
“啊呀淋雨真够人受的,我不骑马了,我也要坐轿子!”傅晚下马。
“这可不行呀,小姐,”轿夫为难,“我们四个人可抬不了三位姑奶奶!”
“没关系,我特别轻,比她们两个都轻。”傅晚笑嘻嘻地说。
“再轻您也是个人,不是只猫猫狗狗,这轿子真的不能再上人了!”轿夫劝阻。
“你才是猫猫狗狗呢!快停轿,我要上去避雨!”
当先骑马开道的宇文昙勒了缰绳,侧转了马头,沉声道:“不要任性,傅晚,前面有悬崖,你牵马走一段路吧。”
“可是我怕三嫂闷坏了,要陪她聊天呢。”傅晚做了一个鬼脸。
宇文昙不再说什么,傅晚又悄悄塞了一锭银子给轿夫,钱财动人心,轿夫也不再拦着她上轿了。
湿滑的泥泞山路,超出负荷的轿子,让行路变得危险重重,可是轿夫们都为一锭银子而闭口不提前路的危险了。
傅晚上了轿,轿子里顿时热闹了。
傅晚狡黠侧目,问小琴:“三嫂觉得我三哥最近变化是不是很大?怎么样,有没有对他改观?”
改观?当然!
小琴冷嘲,她都怀疑自己从前是否真的认识那个男人!
傅晚笑着坐过去一点,搭住小琴的肩膀,耳语道:“这全都是你让他改变的,我观察我哥四五年了,除了在你的事上让他变得像个正常人,平时他都跟一座石雕一样。”
四五年?对啊,傅晚还是太年少了,她大概不知道,小琴从爱上宇文昙之后就开始观察他,距今已有八九个年头了。
可是了解愈深,她就对这个男人愈发绝望,想到对方未来会登临大宝,成为西魏至高无上的帝王,她就绝望到了极点,她已经完全捉不到对他的爱意和这个男人本身了。
“三嫂你大概是三哥唯一的心上人了,”傅晚悄声透露,“这点我可以跟你保证!其实,石头人也有石头人的好处,那就是永远不会变心!”
小琴更是冷笑,是宇文昙让傅晚来当说客的么?
为了骗她回去弹兰陵入阵,已经到了漫天扯谎,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
“小姐,你们要好好坐着!”外面的轿夫说,“这样坐偏沉,咱们更难抬了!”
“真麻烦!”傅晚不悦地坐正。
轿夫又抬一段,渐渐吃不消了,肩头都被压垮了。走平地还好,可他们走的都是最陡峭的山路啊。
轿夫求:“要不你们下来一个人吧,咱们实在抬不动三个人!”
傅晚支使瑶琴:“你去下轿骑马!”
瑶琴吃惊道:“奴家不会骑马呀,从来没骑过!”
傅晚不在乎地说:“让我三哥带你,他的马背上还有空。”
“好呀。”瑶琴有些惊喜。
傅晚说着这话时,拿眼去觑小琴,看她表情有一些不自然了,觉得她又在吃醋,于是不赞同地低声劝说,“三嫂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可别忘了,你嫁的这个男人可是王爷,人中之龙,他喜欢你你就应该知足了,不能强求他只有你一个!”
“不知足又怎么样?”小琴冷冷反问,第一次接了她的话。
“不知足?”傅晚挑眉,故意拿话吓唬她,“那,就等三哥厌烦了你,不要你了呗!”
“公主有没有喜欢的人?”小琴问。傅晚不明白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不知为何,一道身影骤然划过心间,漾起甜蜜,口上却说,“没有啊,怎么了?”
小琴慢慢道:“等有一日公主嫁了驸马,用这些话能把自己说通了,再来说服我。”
傅晚不高兴地撇撇嘴,觉得小琴太不识好歹。
与此同时,外面的轿夫抬着轿子走到“鬼见愁”最陡峭的一道崖壁,雨水冲滑了地面,他们不敢再往前走了,一定要轿子里的人下来一个。
小琴先起身了,要下轿步行,傅晚却不许,往后扯了她一下,又推了瑶琴一把,“你出去,你留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呀!哎呀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说时迟那时快,变故突生。
由于轿夫都松开了把手,软轿的底下本来就有些打滑,轿子里的傅晚又用极大的幅度去推瑶琴,直接把轿子压得倾斜了。
下一刻,这一顶无人抬乘的软轿沿着下坡的山路开始滑行,初时并不快,可轿中的傅晚和瑶琴都受惊不小,左摇右摆,把轿子整个压倒了。
翻倒的轿身在狭窄的山径上滑行,另一侧是悬崖峭壁,只用寸许高的黄土坯高作为遮挡,显然是挡不住一顶高速下冲的轿子的。
轿夫们除了大声喊叫:“快跳下来!轿子快要掉下悬崖了!”对这种局面毫无办法。
前方骑马的宇文昙听见后面传来的吵闹声,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当下踏马而起,流光似电的身形疾冲而至,去追那顶轿。
轿速已经快得刹不住,宇文昙却瞬发瞬至,几乎是立刻追到轿边,单手一拖软轿的抬杆,另一手飞出一道细长的银芒,射向对面一棵苍劲老松。
那道银芒是他的惯手兵器,方天画戟,一种合戈与矛为一体的长柄兵刃,柄内另有机关,藏了四节钢鞭,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钢鞭直直拽开,一头连松树,一头被宇文昙牢牢控于掌中,于是,他另一手握着的软轿几乎当时就刹住了。
然而,陌生的危险总是出其不意,打人一个措手不及。
山道另一头,埋伏已久的刺客突然出手了,跟了这大半日,他们等得就是这个时机!
这一次他们人数不众,大概就有五六人,却都在袖口装了一种中指长短的袖箭,凑这个机会放出去,再合适不过了。
那六名刺客依仗山势,举双手放箭,距离近,准头够,当时就有漫天花雨打下来。
只听满天急风响动,十几二十点寒星直射向宇文昙,又急又狠,来势汹汹,换了其他任何人,哪儿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宇文昙不是“其他任何人”,他是白衣战神,毓王宇文昙!
呼啸的风声中,宇文昙松开软轿,疾掠而过,逆风的墨色长发带着令人心惊的暗金色罡气。
袖箭虽然迅如电闪雷鸣,宇文昙的身形却比袖箭更快。漫天而下的点点寒星,竟不能沾上他半片衣角。
他反守为攻,逆着袖箭飞来的方向,只用一滴雨水落地的时间,就已绕到了刺客身后,出手如电,点住了其中四人,留下他们的活口。
然后他单臂制住了另两人的四条手臂,扭在身后,只听他一声暴喝,那四条手臂被扭转成诡异的角度,手臂的主人发出不忍闻听的惨呼。
与此同时,四名轿夫早已吓破了胆,争先恐后地跑开,路经软轿时不经意间挥臂蹭过去。
下一刻,软轿直接掉下了万丈悬崖!
传来的女子惊呼凄厉非常,辨不清是哪一个人的声音,或许三个人都有。
宇文昙猛地丢开刺客,冲至落崖点,听到了傅晚的大哭声:“三哥救我,三哥快救我呀!我不想死!”
宇文昙探身一望,略微松了一口气,原来崖壁边横生出一片枯藤枝丫,虽然稀疏脆弱,却足以阻挡女子纤瘦的身躯。
三个女子都挂在这片树藤上,傅晚距离宇文昙最近,只扯住了一根枯藤,两脚踩空。
小琴离得最远,不过还好,她怀拥着一丛七八根枯藤,只要那么紧紧抱着不撒手,一时是掉不下去的。
“三哥救我!”傅晚泪奔如雨,“我快抓不住了!”
傅晚旁边不远的瑶琴更是哭得泣不成声,“爷救我,呜,奴家的腿没有知觉了,呜呜”
只有小琴没有哭,神色也不见异常,可以用平静来形容。
哗啦!
宇文昙扬手,摄来方天画戟上的钢鞭,打钢鞭一端深深没入道边岩石,其人则捉住钢鞭另一端,顺崖壁滑下。
第一趟,单臂环着傅晚,救上去一个。
第二趟,单手提着瑶琴,临上去之前宇文昙冲远处崖壁上挂着的小琴喊了一声,“等我!”而后衣袂带风而去。
第三趟,第三趟
崖壁上一片空空荡荡,已经没有人等宇文昙来救了。
人没有了!
第114章 她最后穿过的血衣,身体吝啬消失()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
三丈之外的崖壁上,枯藤犹在,佳人已缈。
宇文昙心神受到震动,手下猛一发力,崖边的钢鞭就从岩石中倏地脱离,无声无息地落进了万丈悬崖之中。
难道说,他的琴儿也是这般,被远方的那一道深渊无声吞噬了吗?
“哎呀!”
上方的傅晚见钢鞭突然自石中抽离,发出一声惊呼。连忙趴在崖边探头往下看,见宇文昙的手指还稳稳扣在崖壁之上,手里虽然没了钢鞭,对他的影响也不甚大。
傅晚刚松口气,转而感觉哪里不对劲,下一刻,杏眸不可置信地睁圆了,后知后觉地发现崖壁上少了一个人……三嫂那家伙哪儿去了?
她、她她她她掉下去了?!
这怎么可能?连一声惊呼都不曾听见!
傅晚转而焦心起来,十分担忧地望着宇文昙,三嫂没了,对他的影响可就大了!
他,他该不会突然变成失心疯患者吧?
前些日子三嫂只不过逃出王府去,他就昏天暗地的找成一个疯子模样了!
“三哥”傅晚担心地唤他一声,“你先上来吧,上来咱们再想办法好不好?三嫂可能往下滑了点,挂到底下树藤上了。”这当然是瞎话,连傅晚自己都不相信。
宇文昙没什么反应,就跟没听见一样。
傅晚又道,“三哥你别这样,为了那个女人,值得你这样吗?没了就没了,你上来吧!”
宇文昙手指略松,傅晚惊叫,以为他要掉下去了,还好他只是下移三丈,落到片刻之前小琴曾抱过的一丛枯藤上。
宇文昙黯然地单臂拥着那几根枯藤,另一手轻轻抚过零星的叶子,似在抚摸佳人的容颜。
傅晚心疼地望着他,转而见到那些枯藤一根不少,小琴却已不在了。
傅晚一下子想通了其中曲折,顿时生气地喊道:“肯定是她自己故意松手掉下去的!看那藤一根都没断,她本来不会死,是她自己找死,能怪得着谁?”
远处,风雨无情地席卷着山路,在风的左右下,雨丝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