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果可以拥她入怀,就像抱心爱的女人一样紧紧抱住她,哪怕只有一次,他也甘当罪人,甘愿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可他只怕伤害到小琴,因为她是个一清如水的好女孩儿,不应该被他的邪念侵扰。
虽然小琴有一个容貌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姐小画,但小琴永远都是最独特的红颜,没有任何女子能如她一般。
除了水墨画般姣好的容颜,她最美的地方是她的蕙质兰心,她干净的不染一粒尘埃的眼神。
小画虽然容貌和妹妹一样,但只要稍稍熟悉她们姊妹二人,都不会弄错两人孰此孰彼。
不同于妹妹小琴清澈见底的眼眸,姐姐小画的眼神明媚而大胆,很多时候,她只凭一个眼神就能说话,回眸一笑醉春风,令多少男子为之心神摇曳。
梦断遥天三更惨,心伤长昼一夜寒。
当无数男人为绝色妖娆的姐姐小画如痴如狂,目不交睫的时候,这世间最出色的两个男人,却不约而同的为妹妹小琴而夜长梦短,寝不成寐。
可是作为兄长,韦叶痕他只能煎熬地看她一天天长成了大姑娘,骗自己说她还小,还可以多留她几年。
瞧啊,她笑起来的样子傻兮兮的,分明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距离那一年,她四岁,他八岁,一大一小的两个小大人儿手牵着手,漫山遍野的捡野栗子果腹,躲避身后的夺命杀手……距离那时候也没过多久时间,近得好似就发生在昨天。
那时候,韦叶痕只是韦家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因为生母的身份太特别,韦尚书从没打算过带他回家。
后来他的存在被韦尚书的夫人知晓了,再后来他被接回韦家,成了韦家大少爷韦殊越的伴读书童。
尽管府里几乎人人都对他是尚书之子的事心照不宣,但是,那些人不把他不能公开的身份视为尊贵,反而认作耻辱。
从记事之初,到七岁那年,他从未因为没爹教、没娘养而感到耻辱,可是随着身边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响,越笑越刺耳,年幼的他油然生出一种自卑感,觉得韦府是一个养满家禽的华丽笼子,而他却是一只误闯其中的山鹞子。
于是他连夜逃了,趁人不备从厨房里偷了一块饼,两个梨,逃出了那个冰冷无情的笼子。
他找不到从前的家,于是转而去找于民间结识的三皇子,宇文昙。
他告诉守宫门的侍卫,自己有个兄弟子尘说过住在这里面,侍卫不耐,嘲笑并呵斥道,“什么?和三皇子是八拜之交?小叫花子快滚远点,别站脏了你脚下的地!痴心妄想攀附皇族,下辈子投胎请早!”
后来他捡来一串鞭炮,点燃后往宫门口一丢,寻个间隙冲进去,非要去找出他曾拜过把子的好兄弟,以证明自己不是痴人说梦。
榴花宫墙之内,他很快迷了路,走到一个仙境一般的处所,循着一道奇异的香气,走进一间极致奢华的寝殿,一地铺就蓝田暖玉,撒满深红和浅红的芍药花瓣。
然后就在那一瞬间,一道绮丽而震撼的画面袭入眼帘,使年幼的他呆立当场。
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子,肌肤一莹白如玉,一色泽古铜,交叠着在暖玉地砖上起起伏伏,口中发出模糊的呻吟,溅起一地碎红。
不等他再有所反应,远处的殿外就有人发现了他,并以诡异的步法接近他,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剧痛蔓延,他放声大叫,引来许多人,使他得以趁乱逃走,捡回小命。
然而他也活不长了,他一边走一边吐血,倒在一家药铺门前,伸出一只血手抓着门槛求医。
意识模糊间,他听见药铺掌柜让伙计将他丢去后巷,不要影响铺子正常做生意。
他以为活不成了,不料天不绝他,好心的伙计将他背回家中照料,喂汤喂药,药是从铺子里偷来的。
几天之后,他的面色红润起来,能下地走路了。满月下的院子里,伙计和他娘子做了一桌丰盛的豆腐汤菜,唤他过来吃饭。饭罢,伙计拉二胡唱秦腔,他娘子在桂树下摇摆起舞,两人夫唱妇随。
那一刻,他觉得这个简陋到几乎家徒四壁的茅草屋子,比华屋美服的韦府,比金雕玉砌的皇宫,都更像一个完整美好的家。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感觉胸口被人打过一掌的肋骨火烧一般的难受,不由痛苦地大声叫嚷起来。
伙计夫妇冲过来查看情况,被他疯了一般推开,那一刻,他的眼珠是血红的,他看到的一切景物都是血色染就的。
满月的篱笆小院里,他彻底失去了神志,整个人被一道狂乱的气流左右,不辨天南地北,陷入癫狂之境。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屋里的木板床上,全身散架,瘫着不能动。
院子里横着两条血淋淋的尸体,一个是伙计,一个是他娘子。两人的遗容满是惊恐与不甘,死不瞑目!
有个容色冰冷的蓝衣少年突然出现在屋里,告诉他,他中了一种叫做“水深火热”的赤砂掌,要想活命,就要去孤叶城外的云雾山上找“至臻道人”拜师学艺,去求道人传他火炎心法,化解赤砂掌的火毒之力。
韦叶痕认出,当时自己在皇宫被打那一掌时,这个蓝衣少年也在一旁,料得他跟那些皇宫里的恶人是一伙的,就因为自己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那些人就要杀自己灭口!
可是善良的伙计夫妇,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也会被残忍杀害?!
韦叶痕恨恨地问,那两个人是你杀的?你叫什么名字?
蓝衣少年平静道,如果你想杀我为他们报仇,那恐怕是不可能的,二十年之内,你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那二人之死,是因为他们发了不该发的善心,救了不该救的人,并不是我出手杀的。
韦叶痕自然不信,咬牙立誓说,那二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二十年之内我必杀你为他们报仇,要么你现在就杀了我,要么留下你的姓名,来日容报。
蓝衣少年默然,留下一张地图,一包银子,转身要走。
韦叶痕怒喝,无胆鼠辈,留下姓名!
对方背对着他,慢慢道,皇宫枭禁十四卫,李周渔,来日候教。
说完人已不见,韦叶痕用他留下的银子买来棺椁,殓葬了伙计夫妇二人,余下银子留给邻居,请之代为扫墓。
七岁的他带着一张地图上路,去找那个什么孤叶城,什么云雾山。
夜里一场突如其来的骤雨,泡湿了地图,冲掉了上面的路标,他只好一路走一路问,然而问过的路人之中有一大半都完全没听说过云雾山。
幸而他天生命硬,带着一身的内伤赶路,走了将近半年还未死,倒应了那一句“祸害遗千年”的老话。
途中,他被三两个人贩子拐过,被成群的野狗追过,被结队的乞丐狠狠打过,几番辗转,他来到了孤叶城外,几番徘徊,却始终找不到云雾山的所在。
那一晚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却遍寻不见什么见鬼的“云雾山”。
他胸口的掌力又发作了,疼得几欲昏厥,可是他不想在今晚昏过去,因为今晚是他八岁的生辰。
六岁之前,每年的这一日,娘亲都会陪他庆祝,今年没有娘亲在旁,他也不想错过。
捡起一断树木枯枝,他在地上画了长寿面、鸡蛋和寿桃,大的一个给娘,小的一个留给阿黄。
“阿黄是谁?”身后有个珠落玉盘的好听声音发问。
韦叶痕一愣,原来不知不觉中,他把心里想的事说出口了……“娘你吃大寿桃,小的就让阿黄吃,儿子今晚很饱,什么都吃不下了”
然而他的肚子发出了咕噜的抗议。
那个好听的娃娃音,轻声问道:“小哥哥,我送你一个桃子,你能让我看看阿黄吗?”
阿黄?他的阿黄早就死了!上哪里找来给人看!
韦叶痕皱眉回头,一眼愣住。
一个只到他一半儿身高的女娃娃,荆钗布裙,大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偏头盯着他瞧。
这女娃娃一身钟灵毓秀,简直就像是地头里爬出来的人参娃娃,可爱到不可思议。
然而看她的小脸蛋分明就是韦家大小姐韦棋画!她怎么跑到千里之外的荒郊野地里来了?
第90章 拐了亲妹妹去卖,谁让韦家欠他的()
月下飞天镜,云生结海楼,这女娃娃分明就是天精地华的人参成了精。
只见这只小妖精变戏法儿一样,变出了一个水灵灵的大桃子,双手递上来,奶声奶气地说:“你今天过寿吗?那给你吃桃。”
韦叶痕怒目而视,气愤地挥手拍开:“怎么走到哪里都有你,韦棋画!你不知道你有多惹人厌吗!谁吃你们韦家的东西,你们家的东西都是臭的!”
大桃子滚落地上,小妖精愣了,呆呆立着不说话。
韦叶痕一见着这张脸就心生烦躁,这韦家大小姐是韦尚书夫妇的掌上明珠,养尊处优惯了,一府的下人把她捧成公主,她就真拿她自己当成公主了,动不动就用指挥奴才的口气来跟他说话。
最可恨的是,这韦棋画年方四岁,已然就是个小恶魔了。
有一日,府里最得尚书宠爱的妾室姚氏失足绊倒在井台下,磕破了额头,人昏迷不醒。韦棋画就指挥韦叶痕将姚氏拖进柴房,韦叶痕以为她要救人,就照办了。
不料小韦棋画坏笑着上去,小手小脚的一番气喘吁吁的忙活,将姚氏身上的衣物扒了,除绣花肚兜之外,什么都不剩。
然后送柴的樵夫就到了,等他走进那门去,韦棋画踩着韦叶痕的后背,一把锁头将柴房的门锁了。
后来韦尚书自然勃然大怒,一番追查,很快落到韦棋画头上,然而韦棋画四岁的小脸上除了无知就是无辜,小手一指,指到韦叶痕脸上。
府里谁不知道他是老爷的私生子,野种么,下流么,做出这种勾当不是理所当然的么。
韦尚书怒不可遏,罚韦叶痕一炷香内抄一百遍“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再上韦家祠堂里去罚跪。
七岁的韦叶痕当即冷笑:“禀老爷,小的不过是大少爷的书童,卑微如草芥,韦府祖宗祠堂那么高的门槛,小的永远都迈不过去了。”
说完他一把撅了刚点燃的檀香香头,甩手就走。
韦棋画还从旁假模假式的哭,“都怪我不好,惹二哥生气了,呜啊呜啊呜……”
没错,韦棋画打小就是这么一个心怀恶意,举手害人的小恶魔。她主动递过来的桃子,若说里面没有毒,打死韦叶痕也不相信。
不愿跟韦棋画打照面,韦叶痕忍着胸口内伤带来的不适,往前挪着走了几步,而后膝头一软,慢慢跪下去。
由于太久没吃没喝,伤势又空耗许多体力,他再硬气也盯不住了。
身后的那个人参小妖精十分不识趣,都被劈头骂了一通了,居然还跑上来,居然还拿水灵灵的大桃子往韦叶痕的口边送。
“大哥哥你说的那个是我姐姐,如果她惹你生了气,我替她道歉,桃子还是送你吃。”
“姐姐?”韦叶痕怀疑。
“是真的,”小妖精说,“听说我和姐姐长得一样,只是太久没回家,我自己也没多少印象了。”
小妖精一本正经,说话咬字时的尾音都是孤叶城的儿化音,她真的不是韦棋画,不是那个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令韦叶痕吃尽了苦头的韦棋画。
可是,她也是如假包换的韦家女儿,光凭这个就足够让韦叶痕敌意的了。
不过他还是夺下小妖精手中的桃,大口大口地吃了。
然后他问:“你听说过云雾山吗?你听说过一个道号至臻的道士吗?”
小妖精居然立刻点头了:“当然了,至臻师伯是我师父静宜师太的师兄,虽然不在一个道观里修习,但每次他开坛讲道,半个山头的人都争着去听。”
“真的?那你还不快带路!”八岁的韦叶痕威胁比他更幼小的小妖精,“敢不带我去,就揪乱你的小辫儿!”
以大欺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自然之理也。
还好,小妖精是个很上道的妖精,没有来什么宁死不屈的戏码,很顺从地在前面引路,趟过两条溪流,穿过一道瀑布,个把时辰后就将韦叶痕带进了云雾山。
这里的山脚下终年小雨绵绵,再往上走是冰雨漫漫,浇得人从里到外都是凉的,只有胸口还余一点热乎气,继续往山顶方向走,头上不再下雨,但雾气却模糊了视野,伸手不见五指。
这里的景观仿若仙境,却不是真的世外高地,这里的空门不空,想要拜在他们门下,先得交二百两银子的束脩,再按资质选拔。
那名蓝衣少年倒是给过二百两,不过韦叶痕不曾留着,他当乞丐都当了几个月了。
眼下正是用钱的紧要关头,因为他的内伤不能再等,而且他不能千里老远的白跑一趟,他还要学成一身本领,为药铺伙计夫妇报仇
这三个充分站得住脚的理由,让他硬着头皮向小妖精开口了:“喂,借我二百两银子。”
小妖精睁大眼睛,摇头:“对不起小哥哥,我没那么多银子!”
她神情诚恳,韦叶痕却不信,韦尚书的亲生女儿,怎么可能没有银子?可他忘记了,他还是韦尚书的儿子呢,不也一样朝不保夕?
可是出于对韦家和韦棋画的厌恶,韦叶痕觉得他可以从小妖精这里讨一点利息,让小妖精吃吃苦头。
四个月前,韦叶痕曾被人贩子老六拐过,这孤叶城就是老六带他来的。
老六是一个满口粗话的拐子,或坑蒙拐骗,或低价收购,用各种手段弄来刚出生的婴儿或年幼的孩童,再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拿他们当成宝贝卖给无子的农户,呼奴唤婢的富户,又或是囤积居奇的老鸨子。
老六捡到晕倒在路边的韦叶痕,将他和其他四个孩子装进木笼子里,摆到牛马市场的街口,跟家畜一样插标卖首。
按品论相,韦叶痕头上的标的价码是最高的,五十两,其他孩子十两八两的都有。一天买下来,其他孩子都卖掉了,韦叶痕无人问津。
老六见他神情恹恹,怕一两天内就死了,价格直降到五两,后来又降到五吊,岂料几天过去还是卖不出去。
老六手里的货来了又去,二十几个小孩子左进右出,利润可观,偏只有韦叶痕还是陈年旧货,休想能将他换成银子。
每次老六收足了银子下馆子,身后就跟着一个尾巴一样的韦叶痕。
半斤烧刀子穿肠而过,老六就会冲韦叶痕骂:“娘的,这么漂亮的男孩儿,那瞎了眼的青楼老鸨不要你当清倌,那断子绝孙的佃户也不要你当儿子,娘的!老子干了几百票买卖,头一次做赔本生意!”
连韦叶痕自己都奇怪,为何就没人肯买他。
每一次有买家一眼相中他,荷包里的银子都摸出来了,韦叶痕就盯着要买他的人,凝目一望,勾唇一笑,那些人就会突然鼠躯一震,退后两步,而后慌慌张张地转身即走。
不管试多少次,都是这般情形,韦叶痕自己都觉得诧异。
途径一个闹市街口,有个摆摊的相士拉住老六,紧张地告诉他:“不好了这位老哥!你后面跟了个小煞星,还不赶紧远远丢开!被他这样缠着,你的三十年阳寿转眼就耗尽了!”
老六只是个粗人,才听不进相士之言,一把将对方粗鲁地推开。
相处久了,他也绝了卖掉韦叶痕的念头,当个小兄弟小跟班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