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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氏哪里肯走,冷笑道:“话不想听,东西你也不想看看么,老爷?”
“东西?什么东西?”董太师皱眉。
“居嬷嬷。”
宋氏沉声一道吩咐,居嬷嬷这才把一直拿在手里的一个方形锦袋,走过去递给董太师。
宋氏狠狠瞪了汤姨娘一眼,秀目发亮,郎朗说道:“这可是汤姨娘当宝贝一样收着的好东西,里面包藏的东西,老爷你连想都想不到!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你瞧了这个就明白得一清二楚了!这些年你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女人,不过是个贱货!”
汤姨娘又惊又慌地眨动水眸,不知宋氏玩儿的什么鬼花样,为什么偷走这样东西,跑老爷这里来告状。
不错,这锦袋是她的不假,里面的东西是她的也不假,可哪有宋氏说的那般严重?
春宫图是每个富贵府邸里秘而不宣,又一日离不得的东西,哪一个想绑住夫君心的女人没有这个?不要说她汤茹有,其他妾室之中秦柳腰手里更多,而且她打赌,夫人宋从筠也一定有这一类见不得光的图册!
不过话说回来,男女之间毕竟心思有所区别。
男人是抱着猎奇猎艳的心态去搜罗此物,有了此物,不但不会藏起来,还会与妻妾共赏,以供娱情。
女子收藏并研读此物,是为了用各种新鲜感来吸引男人。尤其像汤姨娘这样嫁了很多年的妇人,不得不靠此种手段挽留丈夫多去她房里,这样她才有机会怀上儿子。
可女子不管嫁了多少年,又生了几个孩子,打从心底,她总想让丈夫觉得自己还是清纯少艾,心念无邪的,因此不光不会将自己收藏的春宫拿给丈夫看,还会小心地收到一个丈夫永远看不到的地方。
汤姨娘的这件东西,当然从没拿给太师看过。
董太师打开方形锦袋,知道此物不正,众人面前也不便将东西拿出来。
隔着布料,他将里面的一本书册样的东西匆匆翻动了一角,然后脸色说不出的古怪,手下继续翻书,越翻越快。
只见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脸上从白到青,到红,再到绿,真是说不出的骇人。
董阡陌见状,索性避得更远,转身走进了不远处的花园,藏身于一丛蓊蓊郁郁的花木之后,以免不小心被台风尾扫到。
看来宋氏抛出去的内容比春宫更惊悚,触及到了董太师的底线。这一次,这家里有人要倒大霉了!
汤姨娘心头忐忑,不知太师为何这般反应,就算她藏有此物,有违女德,可也不至于把他气成那样啊?
怎么看都觉得,他的表情好似要生吃一个活人才解气。汤氏认识了他半辈子,又跟了他这么多年,却是头一次见他这样。
下一刻,董太师终于爆炸了,一道冷目直射向汤姨娘。
“汤茹!你干的好事!你真对得起我!”
第75章 昨日头上翠簪,今日尘间蒙难()
汤姨娘和欧嬷嬷同时吓了一跳,老爷这是怎么了?汤姨娘可是有身子的人,哪里禁得住他这样大声的呼喝!
汤姨娘打了个寒战,往欧嬷嬷的怀里缩了缩。
可更大声的还在后面,董太师见汤姨娘的那一副可怜样子,反而更觉来气,厉声喝道:“好一个无耻女人,如果不是被从筠发现,拿来交到我的手上,你是不是要瞒骗我一辈子了!啊?好一个无耻贱妇!”
汤姨娘一下子被骂蒙了,连哭都忘记了,直接呆掉了。
之前宋氏骂汤姨娘,董太师可是非常维护汤姨娘的,根本都不肯听宋氏把话说完。可现在他的口吻与宋氏如出一辙,甚至比宋氏更狠。
董阡陌真的好奇,那个锦袋里面究竟藏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才能让董三辩,当朝重臣董太师这样一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君子,变成了街市口破口大骂的疯汉?
虽然猜不到确切的,但十有五六,和汤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有关系。
如果不是严重到与子息相关,以汤姨娘如今的矜贵身子,就算她一不小心刨了董家的祖宗山坟,董太师都能忍得她。
可如今看来,董太师比方才脚踢宋氏时还火大,而宋氏犯的错,头一件就是惊吓了他的子息。可以想象到,汤姨娘犯了比宋氏更大的错。
这时,只见董太师一个箭步冲到汤姨娘头上,捉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疯了似的冲着她的脑门吼:“我哪里对你不住,哪里让你不满,你竟做出此等淫邪之事?枉我素来将你当成红颜知己,以为四房妻妾之中你最知心,没想到你却是这样浪荡成性的女人!我看错你了,大错特错!”
汤姨娘本来就是又虚又弱的,再被这么前前后后一摇晃,再加上受惊,竟经受不住连番打击,杏目一闭,人就晕厥了。
董太师还不肯放过她,单手捉着她的衣裳前襟,两个嘴巴子打下去,誓要将她打醒了再问。
可汤姨娘这一回是真晕,可不是装的。
尽管脸蛋被打得一片通红,发髻一甩,连一支滴翠珠子碧玉簪也甩飞出去了……这还是几日之前,董太师从府外买来送她,并亲手戴到她头上的……尽管如此,她还是昏迷不醒,不能回应董太师的滔天怒火。
此刻的她狼狈异常,比之前从花园里出来,一件玫红锦缎小袄,一手扶着腰,一手拿丝巾擦泪,掐准了时间出现在董太师面前,来告董阡陌的恶状的时候,已经是一天一地的两个人了。
董太师一向都是一尘不染的,在家里时由于上门的访客太多,他大部分时候还是一身暗朱色的阔袖官袍,腰束玉革带,脚踏如意履。就算是天子突然临门,他都能穿着这一身直接去见驾。
此时此刻,他还是这身官衣装扮,发丝未乱,衣衫未皱,却再也无法带给人一尘不染的印象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灰头土脸并垂头丧气的。
欧嬷嬷本来是怕董太师的,不敢拦着他摇晃汤姨娘,可后来见他愈发疯狂,没有要停手的意思。
欧嬷嬷急了,上去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袖,劝他:“您别摇了,放她歇歇吧!姨娘纵有一千一万个不是,她也没有一点儿对不起老爷的地方呀,老爷您不要听信了其他人的一些闲言碎语就冤枉了姨娘呀,她可是怀着您的孩子呢!您不看姨娘的面,不看老夫人的面,也要看这孩子的面呀”
她这话不但没能安抚董太师,反而更勾起他的怒气。他回身一拳,正中欧嬷嬷的心口窝。裹挟着怒气而出的拳头,让欧嬷嬷“唉哟唉哟”地蹲着倒下去。
宋氏目含嘲讽,昂起下巴,高高在上的打量着地上的欧嬷嬷,鼻孔中一声低不可闻的冷嘲。
远处花园里,一片花木之后,董阡陌暗暗摇头。
看情形,宋氏是放了一个大招给汤姨娘,汤姨娘毫无招架之力,这下子汤姨娘可能要完了。
可是真的很奇怪啊,董太师为人精明,又深深知道,宋氏和汤姨娘是素来互相看不惯的。从宋氏手里拿出来的东西,董太师为什么会一看之下立刻变脸,不加求证的就相信那东西是汤姨娘做了“淫邪之事”的证据?
话说回来,宋氏也真够狠的,不光对情敌狠,对自己也照样狠。
既然她手里有这么一样铁证如山的证据,为什么不把董太师、老夫人、汤姨娘等人叫到场,好声好气的问事由,审犯人,定罪名,却用一种激烈而决绝的手段。先把董太师的火一下激起来并对她大打出手,又把当家钥匙交出去,最后才抛出这件重量级的证据!
可以铁下心肠,让自己的夫君先痛恨自己,出手揍自己,最后才来一个逆转,宋氏比一般的有心计的妇人又多了一分狠,两分绝。
宋氏这个又狠又绝的女人,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董阡陌轻叹一口气,看来暂时是得不到答案了,因为那一边,董太师、宋氏等人已经撤离凉亭了。
而且他们以为四女儿董阡陌听到“春宫图”三个字后,直接被吓走了,也没有回头找她,反正这些妻妾之间的纷扰,本来也轮不到她这小女儿置喙一句。
就算董阡陌刚才不走,现在也一定会被撵走,说不定还会被董太师责备两句,怪她没有“非礼勿听”。
董阡陌沉吟着,想先去老夫人那里走一趟,说说这里的见闻。
忽而,她的肩膀被猛地一搭。她本不是胆小的人,这一次却冷不防被唬了一跳。
只因有那么一大一小、一轻一重两只手,一左一右的搭了她肩膀。
她回头一看,松了半口气之余,将那只大手推走,没好气地道:“好奇怪的一对组合……藻郡王和五妹,你们两人在我背后乱拍什么?郡王怎么去而复返了?五妹还不回你的怜意居,还在这里晃?”
“嘿嘿”
宇文藻罩一件海龙皮小鹰膀褂,比她们两姐妹高两头,浓眉大眼的一张满月脸庞,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过来。
“呵呵”
董怜悦一身葱绿色的莲步裙,在宇文藻大脸的映照下,愈发显得楚楚可人。不过她可人的瓜子脸上,也是如出一辙的没安好心的笑。
董阡陌退后半步,奇怪地问:“你们笑这么古怪做什么?该不会,你们也将方才凉亭中发生的事听走了吧?”
宇文藻单指戳着下巴,笑道:“幸亏小爷去而复返,才能撞见这出热闹,今日真有运气!”
董阡陌不由气道:“好一个幸灾乐祸的郡王,谁家没有锅碗瓢勺的磕磕碰碰,人家家中长辈吵架,你倒起什么哄?”又转向董怜悦问,“你们在这里多久了?父亲母亲说的那些事你们全听到了?”
董怜悦腼腆笑道:“四姐别怪我们了,一开始我也想出去来着,父亲踢母亲的时候,我还想去扶母亲来着,可郡王突然出现,一只手从后面拉住我,劝我说这会儿出去不过给长辈们添乱,我就没敢出去。再说郡王是客,他非要躲在这里瞧个究竟,我也只好陪他一起瞧着,其实我好几次都想走来着。”
宇文藻接着道:“其实你比我们也好不了多少,你不也从头听到尾了吗?你见太师要大发雷霆了,就连忙退走,可你还是躲起来继续偷听。顺便告诉你,你现在站的这个地儿,就是小爷我刚才站过的地方。咱们其实是站在同一地点偷听的,谁也不比谁高尚!”
义正辞严的口吻,大义凛然的表情,评论着偷听者品行的高低,这位藻郡王真不愧“京城第一呆霸王”之美名。
“你站过的地方?”董阡陌问。
“是呀,”宇文藻点头,“看到你往这里跑,我们怕冷不丁一打照面你叫出声来,露了行迹,我们才悄悄换了个地方藏,把这位置让给你。怎么样,你还要板着脸教训我们吗?”
董怜悦抱歉笑道:“四姐就别怪我们了,长辈的事是不该乱听,可我们只是出于担忧,怕事情越闹越一发不可收拾。”
董阡陌略有诧异,微微挑了眉,不动声色。
看来这一次“共同偷听”的经历,倒把这二人变成同声同气的好朋友了,一口一个“我们”,而且笑容里还带着一模一样的不安好心。
董阡陌十分警惕地问:“你二人笑得这样奸诈,该不会想跟踪父亲他们,把没听完的后半场也听了吧?”
“我真的很担心母亲脸上的伤,还有姨娘也晕倒了,不知有无大碍。”董怜悦继续腼腆的笑。说的好听,可她还是想去偷听。
“小爷的好奇心起来了,谁都别想撵走我。”宇文藻倒是大大方方承认了。没错,他就是一个有着八卦杂念和偷窥意念的厚颜郡王,他就是要知道太师之妾汤氏的锦袋里藏了什么!
董阡陌道:“这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小事,能把父亲气成那样,或许和汤姨娘腹中骨肉有莫大关系,这事绝对绕不过老夫人去。既然你们坚定不移的要偷听,那事不宜迟,去晚了就听不成了,走吧。”
说完,她当先大步走了。
宇文藻一愣,没料到董阡陌也有这么痛痛快快,拉帮结伙干坏事的时候。他大步追上前,抿嘴笑着问:“这是去哪儿?”
董怜悦也小跑着追他们,道:“我知道老夫人的宜和园有个废弃的后门,从那里进去,保证没人看见。”
“哈哈,那可真是妙极!”宇文藻爽朗地笑道。
“嘘,小点声!你们不要嚷得人尽皆知,”这时董阡陌回身一看,当即无奈道,“你看吧,那边儿又来了一个人……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已将我们方才的对话都听走了,也要加入我们呢。”
第76章 要不要浸猪笼,要不要剐两刀()
董怜悦连忙转头一看,顿时眼皮跳了一跳,因为后面跟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大老爷董问时,脸上也带着和他们差不多的坏笑,似乎也要尾随他们去偷听一番。
他是董太师的族兄,排行最长,算是整个家族的族长。虽说是有身份的人,年纪也比董太师长了将近二十岁,可他在府里并不大受人尊重。
只因他才学不济,年轻的时候考过秀才,充过小吏,后来就不愿出去做事了,便在太师府当管家。可又不算是一位尽职的管家,平时他喝了两口烧酒,就在府里四处游荡,见着了谁都上去念诗。
只见他手拈着一寸长须,似乎又有了三分诗兴,董怜悦连忙拦他:“大伯父快别念诗了,我们忙着呢,看你样子好像又喝醉了,你别跟着我们了!”
宇文藻也附和道:“是啊,万一你打个酒嗝,发个酒疯,害我们被发现了怎么办?”
大老爷董问时醉眼朦胧,歪着头笑道:“桃李春风一杯酒,区区二两甜高粱,醉却不曾醉,只是微醺尔。”
宇文藻道:“我们是去偷听的,你既是这家的长辈,你就去光明正大的去听嘛,不要跟我们一道!你明里去,我们暗里去,两路并行!”
董问时道:“岂不闻相逢不如偶遇乎,同去否?同去也。”
“不行!”宇文藻不同意,并露出自私的嘴脸,“才不带你去!我们三个已经很惹人注目了,再加上你,保不齐就被发现了!”
董阡陌扶额,这个藻郡王的大嗓门,唯恐其他人不知道他是打算跑去偷听的。这董府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有多少双看不见的眼睛,再被他这么嚷嚷下去,谁都偷听不成了。真是一个败事有余的家伙。
“好了,大家一起去吧。”董阡陌制止宇文藻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反正大伯父是长辈,万一真被发现了,他就是我们的护身符,老夫人不会骂董家的族长。”
宇文藻一听有理,顿时觉得董问时是个很有用处的人,于是一改排斥,拉起他就往前走。
他们走的太快,董阡陌和董怜悦出步小,眼看着他们走错了路。
董怜悦追在后面喊:“错了错了,宜和园往左拐!”
董阡陌又是扶额,心里很是怀疑,等他们这么吵吵闹闹走到宜和园的时候,能不能像上一次那样顺顺当当的偷听。
可没想到居然很顺利的潜进去了,只是这次,偷听的位置换成了正堂的夹壁。虽然有点挤,不过还是可以站进去四个人的。
宇文藻抱怨:“怎么这样狭窄的夹壁,这里是做什么用的?”
董怜悦告诉他:“这是我去年玩耍时发现的,别人都不知道,可能是造房时留空的,这样能让屋内冬暖夏凉。”
“嘘,他们来了。”董阡陌道。
于是一老三少,在这一面留空的墙壁中并肩站成一排。
四人屏息,听着外面的动静。
当先是董太师的声音:“妻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