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因为村里的许多人;在听说了这事以后;见到刘庆栋就会下意识的问他——你们家修新房子了啊;这是给你结媳妇吧?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村里的这些人当然没有别的想法,更不知道刘庆栋和家里的那些事,他们只是下意识的询问罢了。因为不仅是九山村;附近几个村都是如此,修新房子多半是为了给儿子结婚,有时候还能靠着一套不错的小屋;吸引来条件不错的姑娘;毕竟媒人也可以以此和别人说道说道。
    但刘庆栋心里却是知道,家里这修的这新房子;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修建新房只是因为他大哥家里孩子多;住不下了而已。
    修建房屋时很吵闹;他看到他父母;天不亮就开始在挑着一箢篼一箢篼的沙啊碎石什么的;在帮忙建房子,心口莫名的就酸涩。
    刘庆栋的心情不好,情绪也特别的差;这种时候谢长渝他们自然是陪同。
    就在村里的小店里;两张桌子拼成一桌,一边吃东西一边喝酒,然后说一些自己的烦心事。
    刘庆栋喝得最多,这酒仿佛是一个引子,引出了他心里放置多年的心结。
    “我不怪我爸妈,真的不怪他们要怪都怪我,怪我自己。”刘庆栋红着眼眶,一只手捏成拳头,不停的捶打自己胸口。
    坐刘庆栋身旁的余大庆赶紧拉住刘庆栋:“你这是干嘛?有个毛病。”
    刘庆栋再也忍不住哭了。
    能怪谁呢,怪他自己,他一直都知道的,却不肯去面对,反而任由别人去想他父母多偏心。
    偏心,或许也是有的吧。
    当村里人说道——你家刘庆栋真听话,以后定有出息。
    他父母的回答是——我家家栋才听话有出息呢!
    是“才”,不是“也”。
    那时候似乎就意识到了很多东西的不同。
    他不停的去寻找原因,真的找到后,自己反而不能面对了。
    他其实还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两岁。小时候父母都要去地里干农活,就把弟弟交给他和刘家栋看着,嘱咐他们两照顾好弟弟。
    然后刘家栋又让他看着弟弟,刘家栋自己跑出去玩了,刘庆栋在家看着小孩,觉得特烦,就让弟弟一边玩别乱跑,他也跑去和别人玩耍了。
    然后当他弟弟不见了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最后事情闹大,全村人一起找他弟弟,还是没有找到。
    还是村长试探着问了一句——会不会掉水里去了?
    那时候村边就有一口水塘,很浅,也就在成年人小腿处而已,后来被填了。
    村里人去水里一捞,果真捞出了他弟弟
    那时候刘庆栋就知道,都是自己不好,没有看好弟弟,才让弟弟出事了。
    出事后,家里似乎没有太大变化,但似乎又变化很大。
    当刘庆栋把这些事说出来后,众人才有些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些事,他们都帮着刘庆栋,所以即使刘庆栋把这些事都怪罪在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替他说话。
    凭什么就怪刘庆栋了,刘家栋不是也去玩了?还有,家里这么几个孩子,也该让爷爷奶奶也看着点,怎么最后就怪在刘庆栋身上了。
    但他们也因此明白了,为什么刘庆栋要钱的时候,他给那么爽快了。
    村里的这些人,别说男人了,女人也如此,基本赚钱了就是自己赚来自己用,父母顶多叮嘱一下多存着,别乱用,要真拿了子女的钱用,家里肯定闹得个天翻地覆。
    就更别提刘家栋这种父母要钱还给兄弟用的家庭了。
    当地的风气和大环境,对小辈都是格外的友好。
    像原本的第三生产大队,就出了一户奇葩。儿媳妇直接把婆子妈给赶出去做饭,婆子妈没有办法,只能在街阳口搭了个小窝来做饭吃,就靠着屋子伸出去的那点瓦遮风挡雨,雨下大了时,柴火啥的都全给淋透。
    就这样了,那儿媳妇也绝对不准老人进屋去做饭,还会被骂,但老人只是晚上才被允许进屋睡觉。那儿媳妇和老人儿子也是天天吵架,可是老人还是在外面做饭吃,村里人都觉得可怜,偶尔帮衬一下,然后说那儿媳妇有点过分了。
    后来老人去世了,儿子儿媳妇竟然直接找了个山缝,把老人埋进去,外面直接用石灰封口就算了,连个葬礼都没有办。
    出了这些破事,也没有人对儿媳妇指指点点,顶多是觉得稍微过分了,然后猜测着,肯定是那位老人年轻的时候对儿媳妇不好,所以老了才被如此对待。
    这些事,全都被人用来警告自己,别去磋磨儿媳妇,否则你老了人家再收拾你。虽然是说笑,但也可以看出大家的普遍想法,第一个念头是老人自己做错了,而不是去想儿子儿媳妇有多么的不孝顺。
    这对夫妻有报应吗?
    他们生的两个儿子,纷纷考上大学,现在毕业后,老大工作特别好,小儿子虽然差一点,却也不差什么,两个儿子直接给父母在城里买了房子,接出去享福去了,屁的个报应。
    从这些事就可以看出,当地的风气了,除非小辈们做得特别过分,不管是长辈还是村里别的人,都不会轻易说小辈们的不是,当然了,在大多数情况下,长辈们宽容慈爱,小辈们也是特别孝顺就是了。
    所以刘庆栋真把自己的钱给自己父母时,谢长渝他们是不能理解的。
    说得不要脸一点,父母的钱是自己的,自己的钱却不是父母的,大部分家庭来说,这就是生活的真理。
    刘庆栋那么难过,谢长渝他们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发生了那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会多么难受,别人是无法理解和体会。
    在大家正喝着酒的时候,余大庆的妻子和孙有为的妻子跑来了。
    易莲一看余大庆竟然又在抽烟,眼睛当即就红了,过来就往余大庆背上打:“说了多少次让你不抽烟,不抽烟?你不是答应了吗?怎么又抽上了?”
    “我说了多少次了,抽烟不好,不好。你不知道医生都说了,抽烟的人那肚子里都黑漆漆的,都熏黑了你还抽还抽”
    易莲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永远都知道敷衍我”
    余大庆一时间觉得尴尬得不行,想要解释,他就是听到刘庆栋说了那些事,心里也不好受,所以才这么抽一支烟。
    “别说了,行不行?有事我们回家去说,在这里说这些不难看?”余大庆皱着眉头,显而易见的,很不爽。
    “你自己说话不算话就不难看?”
    余大庆没有办法,眼见易莲是不得消停了,这才和大家打了声招呼,拉着易莲回家,回去解决家庭矛盾去。
    至于孙有为的媳妇陈水月,她更绝,一言不发,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孙有为。
    孙有为被自己媳妇给盯得毛骨悚然,赶紧的,起来把陈水月给拉到一边,认真的说着今天所发生的事,不是他想喝酒,而是大家在一起,难道就他一个人例外?
    孙有为好说歹说,才让陈水月没有闹,陈水月离开的时候,给了孙有为一个“你好自为之”的眼神。
    孙有为坐下后,想到媳妇那表情,多少觉得不安,也找了个借口,赶紧回去哄媳妇去了,否则等会儿回家,还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呢!
    就这么的,也就剩下几个人了。
    刘庆栋那是彻彻底底喝醉了,已经在那里胡言乱语了,好在并没有闹事。
    和他们一起的孟嫣然,在这个时候对张成安开口:“送他回去吧,都喝成这样了。”
    张成安点点头,和郭志强一起,把刘庆栋给扶回去,没有回刘家,直接就在张成安家里歇着,理由也现成的,刘家在修房屋,没有多的住处。
    于是小店里,就只剩下谢长渝和孟嫣然了。
    桌上是凌乱的碗筷和吃剩的菜饭,颇为狼藉,一眼看去,尽是萧瑟,那菜用足了油水,冷却后,油直接浮到了表面上,显得格外清冷。
    孟嫣然端着一个小酒杯,慢慢的喝着,动作间,竟然十分优雅迷人,而那些颇为狼藉的桌面,仿佛只是为了衬托她的优雅气质。
    一切沦为她的背景。
    谢长渝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皱了下眉头:“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孟嫣然没有看他,反而是问了他一个问题:“谢长渝,听说你当初,是为了你妻子才去我们一中念书,考云大的,是不是?”
    “这些事都过去了那么久了,都被问过无数次了,你就不能不和别人一样再提?”
    孟嫣然这时候把酒杯给放下来,嘴角似乎还有一点笑:“你当时在想什么呢?”
    谢长渝眉头皱得更紧了:“也没有想什么,人总要全力以赴一次,付出了,努力了,当结果到来时,哪怕会遗憾,却不会后悔。”
    哪怕会遗憾,却不会后悔。
    孟嫣然这才深深的看着他,眼神多了点别的情绪:“你这是在暗示我吗?”
    谢长渝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人不要害人害己,耽搁别人,然后又耽搁了自己。”
    谢长渝起身,付账后,交给了孟嫣然一个硬币,他说:“这个硬币,会给你答案。”
    孟嫣然捏着硬币:“看天意吗?”
    心里有两个想法,一面代表一个,扔了,听天由命,是哪个面,就怎么做。
    谢长渝摇摇头:“不是,这个硬币,能给你百分之百的回答。”
    “经验之谈?”
    谢长渝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他根本就不需要硬币。
    谢长渝回到谢宅,就看到在亭子里喝着酒的林素美。
    这是她做的桑葚酒,用很多桑葚发酵而成,但因为她不太喜欢酒味过重,发酵时间比较短,所以酒味很少,更多的是甜味,比起酒,更像是饮品。
    谢长渝过去,想自己给自己倒一杯,却被林素美给阻拦了。
    “和大美女喝酒没有喝够?还要回来继续。”
    谢长渝瞥她一眼:“你得引起重视。”
    林素美挑挑眉。
    “苏婉偷偷摸摸的去查探我们,不关心她自己老公,却观察你老公,你不引起重视?”
    “你少转移话题。好吧,苏婉说了,你和大美女在一起,嗯,单独在一起。”
    “还真单独在一起,能被人发现?我今天只是当了一次感情顾问。”
    “哟,你还真厉害。”
    谢长渝忍不住低笑起来:“这还不算托了你的福?都怪你太优秀,我能娶你,别人都来向我讨教方法,害得我忙得不行。”
    “是啊,都怪我,怎么就瞎了眼。”
    谢长渝这下子站了起来,上半身直接横过石桌,双手按住她的肩膀:“我来看看,怎么能说自己眼睛有问题,我看着明明就好好的。”
    “讨厌,放开我。”
    “不放。”谢长渝嘿嘿笑着,“你也看看我,认真看看是你眼神好还是眼瞎找的我?”
    林素美哼了一声,直接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拿起来,然后喂给他。
    美人喂酒,当然是奉陪到底了。
    谢长渝就着这个动作,直接去吻了吻她嘴唇,那红得发黑的液体,在这时候呈现出诡异而蛊惑的滋味。
    林素美安静的和他接吻,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风的声音,然后才是彼此的心跳。
    谢长渝在从新站直的瞬间,竟然直接上了石桌上坐下,然后将她拉扯到自己怀里,坐在石桌上,就着月色和亭中灯,眺望着深蓝的夜空。
    他把她抱得很紧。
    他身上酒气浓郁,像一层薄薄的雾似的,久久不散。
    “怎么了?”她靠在他的怀里,似乎感受到他这一刻的不同寻常。
    “没,就是觉得真好我运气真好。”
    “嗯?”
    他吻吻她的额头:“我能喜欢你,然后拥有你,真好。”
    林素美轻轻的摇摇头:“又受了什么刺激了?”
    “哎,没情调的女人。就不能回一句,你喜欢我能拥有我也很好?”
    林素美轻笑起来:“不能。”
    谢长渝就这么的跟着她一同笑了起来。
    ——————————
    这一年,除了谢长渝和林素美所建立的渝美集团带来的八卦,最大的八卦,依旧由宋铁一家所提供。
    宋铁葛红夫妇,在自己儿子考上大学后,就开始到处吹鼓他们儿子多么能干,多么厉害。
    就连宋渊把女朋友带回家里,只是吃了个便饭立马走人,也不影响宋铁葛红把自己儿子儿媳妇给夸夸夸。
    宋铁葛红那是把家里所有好东西,全都给藏起来,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然后全要给儿子儿媳妇拿去。
    然后么,宋铁葛红的那个女婿,每次都在他们藏了东西后,去翻找出来,给自己老婆女儿用。
    现在矛盾升级了。
    大概是他们那女婿实在是烦他们了,直接给两人把衣物什么的收拾好,然后亲自带着宋铁和葛红去找宋渊,既然宋铁和葛红一直夸他们那儿子孝顺,一直想要把好东西留给那人影子都见不到的儿子媳妇,那就去跟着他们儿子儿媳妇,还住在那么穷的家里干什么?
    要说这宋雨的老公周世成也是个人才,说干就干,没有半点虚的。
    说来也是,既然你们这么喜欢你们那儿子,天天夸孝顺,天天想着把好东西留给他们,跟着宋渊夫妇生活,不是理所当然的?
    于是周世成就把老两口给带去了宋渊家里,就一句话,父母跟着儿子住,天经地义的,所以现在把人给送来了。
    然后没有两天,宋铁葛红夫妇就抱着行李灰溜溜的回来了,原因么,很简单,他们儿媳妇自然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住,撺掇着宋渊,赶紧让他父母回去。
    这下子宋铁和葛红就知道自己女婿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至于宋雨,只带自己孩子,根本不管他们的事。
    宋家的那些事,算是一个喜剧。
    而林素美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家也不怎么消停。
    这些事,还得从林素美家外婆家那边说起。
    陈秋生想要买房子了,就跟当初陈秋生非要买自行车一样,现在也是非要买房子,房子都还没有看好,就先找陈冬梅借钱了,借得不多也不少了,陈冬梅看在兄妹的关系上,不可能不借。
    现在问题就来了。
    陈秋生是听说了张家那边要卖房,也就是林素美外婆姐姐的某个孩子,陈秋生还专门去看过了,觉得不错。
    就在两家都谈差不多了,对方竟然变卦了,直接把房子卖给了别人。
    这事可把陈秋生给气坏了。
    如果是嫌弃卖给亲戚家,觉得钱少了,那也行,你要多少钱,直接说,干嘛玩这些虚的,钱都准备好了,房子给别人了。
    陈秋生在家里特别气,要去找那人好好给说说这事。
    陈秋生就是气话,但抵不住林素美外婆王淑云在这时候冒出来,非拉着陈秋生不准去。
    王淑云的理由是,人家那一大家人,过年的时候会给她孝敬钱,要是陈秋生去闹事了,人家过年不来了,不是就少了很多钱。
    这可把陈秋生气得不行,在家又是骂王淑云,又是把东西给砸了,一副要把家给拆了的架势。
    而王淑云就坐地上哭,说她就是被嫌弃,干脆不活了
    陈家闹得翻天,陈冬梅很是心累的跑回去劝。
    然后陈冬梅也无力了,都发生这事了,王淑云要么闭嘴要么帮着儿子指责那家人几句么,反正也不费事,偏偏到这个时候了,还为别人着想,把陈秋生差点给气死。
    陈秋生直接甩了王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