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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崇茂说道:“回皇上,此锦缎乃天赐之色,不似其他锦缎一般需要染色,这成本比其他锦缎要低不好。”
皇帝满意至极,点头说道:“既比从前的锦缎更加华美,价格却更低,不增加蚕户和商户的负担,当真是极好的,极好的!”
又看着内侍太监捧着的锦缎道:“如此祥瑞,哪怕只得半匹,也是真正的祥瑞啊!”
说着,皇帝大声道:“好!”
“赏!”
“赏沈爱卿清蒸鲤鱼两条,选大的,让御膳房的人,好好做!”
“沈爱卿带回去,与家人同食。尤其是你那四子,让他多吃些!”
赏赐不重,其中寓意却颇为深刻。
沈崇茂大喜过望。
鲤鱼跃龙门啊。他沈家这皇商的位置,这妥妥的是保住了!
二皇子的脸色,却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看二皇子脸色难看,二皇子一系的监察御史裴文进不等沈崇茂退下,便出列高声道:“启奏皇上,臣,监察御史裴文进有本弹劾。”
皇帝收敛脸上的神色,看着裴文进沉声道:“裴爱卿要弹劾何人何事?”
裴文进道:“回皇上,臣弹劾升授承德郎沈崇茂,以假乱真,蒙蔽圣听,欺君罔上!”
听到裴文进的话,沈崇茂气得几乎要发抖。
这些监察御史仗着有风闻奏事之权,总是胡乱攀咬,简直可恶至极!偏偏你还拿他没办法。人家只是风闻奏事,不对事情的真实性负责。
皇帝心中顿觉不喜。
实际上,历朝历代,无论哪一个皇帝,对于祥瑞这种东西,都是无比追捧的。端看他究竟是表现在明处,还是深藏在心中。当今天子就属于深藏在心中的人。
然而,他却比许多皇帝更加渴求祥瑞,尤其是真正的祥瑞。
当今天子以藩王皇叔之身、以靖难之名,武力夺自家侄儿的天下,这固然是他无可奈何的选择,却也是他这一生最大的污点之一。
在他登基之时,他就捏造了‘伪帝’建宁利用身边的人矫旨夺位的罪证,更大肆宣扬自己实际上才是太祖皇帝真正的继承人人选。并以恢复太祖旧制这样的形式,来表明自己的‘正统性’。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渴望天赐祥瑞,以证明自己乃天选的帝皇呢。
只是,他确实是心忧百姓,不愿意额外增加百姓的负担,所以,才一直表现出对‘所谓’祥瑞的深恶痛绝。
然而,沈崇茂献上来的祥瑞彩锦,却不会增加农户和商户的额外负担,甚至是比普通的手工彩锦更为便宜,他如何会不喜欢呢。
现在这个裴文进一跳出来,字字句句,都在说沈崇茂献上来的祥瑞是假的,皇帝心里头,自然不喜得很。
不过,哪怕是皇帝,有时候对这些监察御史也没办法。毕竟这监察御史风闻奏事乃是隋唐之时就有的,而且为其后的历朝历代所奉行。
都察院监察百官,也确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皇帝就算是九五至尊,也不能剥夺监察御史风闻奏事之权,更不能追究其奏事之责。
所以,皇帝只是淡淡的道:“裴卿何以如此认为?”
裴文进当然能感觉得到皇帝的态度,只是,他身为二皇子的‘马前卒’这种时候,自当效力。
而且,监察御史本来就不是个能讨皇帝欢心的官职,但是皇帝并不能拿他怎么样。(大概就是‘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吧)
裴文进当下就躬身应道:“回皇上,古往今来,微臣从未听过有蚕能吐彩色蚕丝的,这彩色蚕茧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连古籍中都没有记载,怎么可能是真的呢?臣以为,此事必然是升授承德郎为一己私利而撒的谎。”
沈崇茂连忙重新跪下,说道:“皇上,微臣冤枉,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有欺君罔上之心,更不可能做欺君罔上之事。请皇上明鉴。”
之前我们就说过,二皇子的势力比太子强大。但二皇子勇武,当初也是军中猛将,所以支持他的人,大多是武将,文官还是很少的。
但是太子却不一样,太子虽然文弱多病,但是却为人敦厚,又极其敬重文人,加之他乃是嫡长子,是古往今来的文人们心中,最正统继承人。所以,支持他的文官不在少数。
之所以显得势力不如二皇子,不过是当今皇帝略微有些重武轻文而已。
更是因为他不得皇帝欢心。
所以,这边沈崇茂的话音落下,那边支持太子的文官就站了一人出来。
依旧是都察院的监察御史,名唤李青轩。
“皇上,臣以为裴大人所言不妥,裴大人觉得这蚕吐彩丝是古籍上没有记载的,也只能说明是裴大人所看过的古籍中没有记载。就算所有的古籍都没有记载,也不能说这古时就没有出现过能吐彩丝蚕。”
“就算古时没有,也不代表今时也不能有。皇上乃真命天子,得天眷顾也是必然,上苍既然能赐圣人伏羲河图洛书,又为什么不能赐予当今圣天子以小小彩蚕呢?”
第289章 圣天子的决断()
李青轩话音一落,支持太子和二皇子的朝臣们就纷纷开始表明自己的立场和看法。
“皇上,臣以为李大人所言不虚。”
“皇上,臣觉得裴大人所言,方是正理。”
“皇上……”
“皇上……”
争端一起,这金銮殿上竟然比市集还要热闹。
若论私心,这一次皇帝实际上是站在太子一方的。不管他多么宠爱二皇子,在他心中,除了这江山社稷、黎明百姓之外,最重要的人,始终还是他自己。
只是,既然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的位置,排在他自己之前,那么这事关江山社稷和黎明百姓的朝堂之争,也就要排在他自己之前。
不以一己好恶来判定是非对错。
这是当今天子于天下事、朝堂事上面,对自己最基本的要求。
所以,在众人争论不休,等待他圣裁独断的时候,他开口了:“诸卿之言各有道理,朕亦难分真假。”
“适才沈爱卿不是说过,那户人家将除了留种的彩茧之外的彩茧,都送到了他沈家作坊了吗?”
“也就是说,那户人家家中尚有蚕种。既如此,便让他们带着蚕种到京城来,到朕的皇宫之中来,就在朕的眼皮底下,养一次蚕。若蚕真能吐出彩茧,那沈爱卿所言,自然是句句属实。若不能……你们再说他欺君罔上,也不晚。”
“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金口一开,所有人都满意了。
太子一系满意是因为,看太子的适才的神情就知道,这彩茧之事多半是真的。真金不怕火来炼,他们自然不怕让人到皇帝的眼皮底下来养蚕。
而二皇子一系满意则是因为,不管这彩茧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只要毁了蚕种,那就算是真的,也要变成假的了。
所以,不由得双方不满意。
当今天子乃是圣明天子,对于这朝中的势力分布,其实可以算得上是门清,为了公平起见,他决定选一位中立的大臣前往。
圣天子俯视群臣,视线一一在诸位臣工身上扫过,最终,将视线落在都察院正四品佥督御史武广涛身上。
皇帝缓缓开口:“佥督御史武广涛。”
武广涛躬身出列:“臣在。”
皇帝道:“着你为钦差大臣,前往乐途县,将那户人家家中养彩蚕的人和彩蚕蚕种一并带回。即日启程,不得延误。”
武广涛扬声道:“臣领旨。”
皇帝微微颔首,又对自己身边的太监总管说道:“黄安。”
总管太监黄安连忙躬身:“奴婢在。”
皇帝又道:“去锦衣卫指挥使衙门,让莫风来选一队武艺精湛的锦衣卫,随行护卫武广涛去乐途县。”一边说,一边微微摇头。
心中暗付:这个风来,今日居然又不来朝。
放眼望去,这满朝文武之中,只有锦衣卫指挥使莫凌云,可以遇到大朝都不上朝。
当然,其实也不是可以,只是皇帝允准而已。至于这文武百官,倒是乐得莫凌云不来上朝。
毕竟,谁都不愿意这大冷的天,在这还没有烧地火龙,通风极好的大殿上,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个活冰块。
只是想想,都会忍不住打寒颤的好么?
皇帝俭省,除了数九寒天之外,这大殿一律不烧地火龙。皇帝自己是行伍出身,大冬天的,爬在雪地里头一两个时辰都没问题,更别说是坐在屋子里了。可,这却苦了下头的文武百官。当然,主要是文官。
听到皇帝的话,黄安连忙说道:“奴婢领旨。”随即,就退了下去,往锦衣卫指挥使衙门给莫凌云传旨去了。
因为惦记着乐途县的事情,无论是太子一系还是二皇子一系,今日的大朝都有些心不在焉了。除了确实是很重要的国事之外,往日里无论大朝小朝,都要借着由头争论不休、‘你踩我一脚’,‘我给你一拳’的双方人马居然不约而同的偃旗息鼓。
嗯,吵起来太浪费时间了,今日有大事,还是早早退朝的好。
巳时末,就散了朝。
一下朝,双方人马就各自离去。
英国公跟着太子去了东宫。
简短的商议之后,太子和英国公府遣派了一切能派得出去的死士、暗卫,马不停蹄的,往乐途县而去。
太子令: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蚕种和养蚕人的安全,必要时,可以用他们自己的性命去换。
祺国公同二皇子一道,去了二皇子府。
也是一阵简短的商议。二皇子和祺国公府也派出了一切能抽得出来的人手,日夜兼程,往乐途县而去。
二皇子令:不惜一切带价毁掉蚕种,哪怕要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
武广涛要慢一些,他还要等皇帝的圣旨,以及回去准备一些东西。
所以,太子和二皇子的人,差不多是午时就出了发,武广涛和莫凌云选出来的一行十二名锦衣卫,却是未时末才出发。
当然了,武广涛还算是忠君事,这一路紧赶慢赶的,倒也不至于落下太远。
……
……
这一切,远在乐途县的有福一家,并不知情。
入冬之后,地里的活就不多了,但是有福他们却还是有事情要做的。为了来年桑树能枝繁叶茂,这个时候必须要进行桑枝的修剪。有福也在帮忙。
不过了,她倒不用帮忙修剪,只是帮着把修剪下来的桑枝捡到一起,齐整成一捆一捆的。
“阿嚏……阿嚏……”
有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一听到有福打喷嚏,顾长庚就不由得担心起来,说道:“天冷了,坡上风大,有福啊,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这些桑枝有我们来弄就行了。”
“是啊有福,要不,你还是回去吧。”
其他人也纷纷说道。
“不用不用。”有福连忙摇头,又看着顾长庚说道:“阿爷,我不冷,今天的太阳这么暖和,我又是活动着的,怎么会冷呢。”
顾成信忍不住嬉笑着道:“哎,有福,你要不是冷,那会不会是有人在骂你啊?”
顾李氏说道:“老四你尽瞎说,我们有福可得人欢喜了,哪里有人舍得骂她。要我说啊,必定是有望在家里头,念叨他阿姐了。”
说着,顿了顿,又道:“有福啊,听三婶的,你还是回去带着有望玩吧,捡桑枝这种事情,那就需要你一个小姑娘帮忙了啊?别回头,把你的手给磨起茧了。”
有福失笑摇头,说道:“三婶,我只是帮着捡个桑枝而已,哪就会把手磨起茧了……”
第290章 危险在慢慢逼近()
乐途县离着京城颇远,哪怕是二皇子,也不可能给手下的死士和暗卫配备千里马。
实际上,皇帝登基至今,也只收到过一次,从西域他国进贡而来的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不过两匹。一匹赐给了莫凌云,另外一匹就一直养在御马苑。
而除了汗血宝马之外,其他的,哪怕是最有耐力的伊犁马,每日也不过能跑上三四个时辰,行上两百多里路。
二皇子和太子的人,骑的就是伊犁马,而且上等的伊犁马。不过,每天也就是跑个二百多,不到三百里。
武广涛和锦衣卫骑的却是蒙古马,不及伊犁马的耐力,也不如伊犁马能跑,但是他们身负皇命,可以在驿站换马,倒是比二皇子和太子的人马,还要略快一些。
不过,二皇子和太子的人是日夜兼程,武广涛他们却不是。
所以,还是二皇子和太子的人赶在了武广涛之前,赶到了乐途县。只不过,他们也没有提前多少而已。
此时,时令已经进入大雪了。
不过,今年乐途县还没有下过雪。
但是,也已经很冷了。乐途县地处西南盆地,冬天气候潮湿阴冷,每到这个时节,寒湿之气就开始往人的骨头缝里头。好在现在只要不是太懒的人家,大家都不怎么缺钱,隔三差五的,就能吃一回肉,肉食吃得多,这大冬天的,倒是比从前好过得多。
至少,家里的老人,没有以前那么怕冷了。
晚饭过后,睡觉之前,顾刘氏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又用小锅烧了姜汤,烧好之后,就让家里头的人去洗脸,然后兑着烧好的姜汤泡脚。
一边催促,一边说:“热水泡脚,塞吃补药,拿姜水多泡泡啊,一晚上都不冷脚,睡得好。”
有望现在三岁多接近四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泡脚从来不肯好好泡,总是把木桶里的水踩得噼里啪啦的,溅得满地满身都是水,有时候溅到自己脸上,就乐得哈哈大笑,惹得家里人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又或者是该骂他。
今天晚上也是一样,趁着帮他洗脚的有福去拿擦脚的布巾,他就又双脚并用,把水踩得啪啪啪的,结果,一不留神,把棉裤的裤腿给滑下去了。
“哎呀,阿姐,全湿了。”有望把腿抬起来,一边捏打湿的棉裤裤腿,一边看着回来的有福说道。
看着有望身上还在滴水的棉裤,有福嘴角不住抽动,点点有望的额头,嗔道:“你活该,叫你调皮,明天没有棉裤穿,你就在床上窝一天吧。”
一边说,一边迅速的把有望的裤腿重新卷起来,然后擦干他脚上、腿上的水,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才伸手去给有望脱湿棉裤。
结果,等她脱完棉裤,伸手一摸,里裤的裤腿也是湿的,只好再次伸手,准备把里裤也给他脱下来。
这一次,有望就不像先前有福帮他脱棉裤那么乖了,而是双手死死提着裤头,嘴里头哇哇大叫,一边叫,一边喊:“哎呀,羞羞,羞羞,阿姐不脱,不脱……”
不过,到底还是被有福把里裤给扒了下来,有望一下子就变成了一个小光屁股,当下嗷的一声,一把扯了棉被过来,把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末了伸出脑袋来,看着有福,嘴里说道:“阿姐,羞羞,好羞羞哦……”
”臭小子,羞羞什么?还不都怪你自己?把裤腿全打湿了。”一边说,一边隔着被子在有望的屁股上拍了几下。
有望在被子里笑得打滚。
有福把裤子放在屋里的凳子上搭着,朝着外面喊:“阿娘,您看看灶里头还有火没,有的话装个火盆,顾有望又把棉裤的裤腿给打湿了,今天还把里裤都给打湿了。”
听到顾杨氏在外头应了一声,有福才又拍拍顾有望,说道:“自己爬出来坐好,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