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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非昔比,重新归来的穆凌遥已经近乎刀枪不入了,可有他如此为自己牵挂,这种被人保护的感觉,竟然让她想放任自己的脆弱。
沈翊霄得到了她的应承,于是转身率先往虚清宫大殿走去,凌遥落后半步跟着他。
早有候在一边的内侍打开了殿门,两人跨过门槛走入虚清宫里,只见当中的龙椅上坐着燮晔帝,下首左右两席分别坐着皇后和莹贵妃,再下面便是各宫有品阶的嫔妃。
沈翊霄带着凌遥在大殿中央跪下,拜道:“儿臣见过父皇、母后,众位母妃。”
凌遥跟着拜道:“凌遥拜见皇上、皇后和各位娘娘。”
“免礼。”燮晔帝朗声道。
旁边早有内侍捧了热茶过来,按礼新婚第二天,新嫁娘是要给长辈敬茶的,凌遥接了茶,先走上前去,躬身低头,恭恭敬敬地敬给燮晔帝。
燮晔帝端坐在龙椅上,一手摸到了茶碗,却没有立刻接过来。
他不接茶,凌遥自然不敢起身,依然恭顺地捧着茶,托着茶碗的手腕却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抖。
她身上的气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刚刚又跟着沈翊霄走了许久,现下不过是维持一个简单的敬茶的动作,她却深切地感觉到了力不从心,额头上也渐渐地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凌遥暗自咬住了下唇,尽全力稳住自己颤抖的手腕。
燮晔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会,才伸手接过了茶碗,放到唇边浅抿了一口,算是承认了她这个儿媳。
凌遥又给郭圣燕敬了茶,这才退到了沈翊霄身边。
“来人,赐座。”燮晔帝命令道。
沈翊霄和凌遥再次谢恩,站起身来,立刻就有内侍搬过来两张凳子,两人于是坐下了。
“四儿媳,从此以后你就算正式嫁入我皇家了,”燮晔帝龙目扫视着凌遥,温和道:“以后若是老四欺负你,在座的长辈都能为你主持公道。”
“谢皇上。”凌遥才刚刚坐下,闻言又不得不站起来谢恩。
“真是个傻丫头,怎么还叫皇上?”燮晔帝不言,旁边的郭圣燕自然明天他先前一番说辞就是承认了凌遥的地位,于是嗔怪道。
“……父皇。”凌遥一声称呼让燮晔帝展颜而笑,她于是又对郭圣燕唤道:“母后。”
郭圣燕、叶莹晴和各宫妃嫔纷纷送了东西给凌遥,就算是婆家承认了她这个儿媳,凌遥一一接下了,又转给下人收着。
这样一通相互寒暄,燮晔帝公事繁忙先起驾回御书房了,临走时道是有事询问沈翊霄,将他一并带走了;而凌遥
则被各宫娘娘留下来热情地问东问西,皇帝走了,那些妃嫔们说话便没了顾忌,最后竟连洞房的事都问到了。
凌遥闻言一惊,俏脸已经通红一片,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她与沈翊霄根本就没有洞房,又哪里知道那些妃嫔们所问的事情呢?只好装作羞涩,三言两语敷衍过去了;好在妃嫔们倒也没有再追问。
眼看得就到了午膳的时间,郭圣燕自是要留凌遥用膳的,只是沈翊霄却依然不见踪影。
第一百四十六章 沈翊霄的弱点()
景仁宫后院,水榭旁边,绿荫之下。
宽大的石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皇后坐正席,特意拉了凌遥坐在她旁边,其余妃嫔数人作陪。
当然,在座的妃嫔都是以皇后马首是瞻的。
凌遥自然明白郭圣燕对自己远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友善,且不说她是和睦公主的女儿,当年那场巫蛊事件的幸存者;就说上次她为了控制自己给自己下药、沈碧铖救自己出来打伤了沈翊仁;后来沈翊仁到相府求婚,自己却嫁给了沈翊霄,这桩桩件件,怎可能随便就泰然处之了?
她明白郭圣燕现在的亲切都不过是做做样子,是以一直谨言慎行,不给她任何把柄。
酒足饭饱后,郭圣燕状若无意道:“现下你嫁得如意郎君,已故的和睦也可以安息了。”
凌遥低眉敛目,道了声“劳娘娘挂心。”
“臣妾记得凌遥小时候似乎脸上是有块疤的……”果然,一边的荣妃见势接过了话,假意感慨道:“还好除去了,看看,现在多娇美的新嫁娘!”
“是,那是凌遥幼年身患怪疫留下的。”凌遥淡淡答道。
“是什么怪疫,竟如此吓人?”一旁的华嫔接过话茬,还故作惊吓得拍了拍胸口。
凌遥用眼角瞟了她一眼,暗暗记下了她,复又回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患病时凌遥尚且年幼,是以现在对那时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那你脸上的疤后来是怎么除去的?”华嫔心直口快。
“这个……”凌遥作出回忆的样子,实则是在编着谎话,“四年前凌遥跌下悬崖,醒来的时候满面鲜血,后来脸上的伤口结痂再掉落后,那青疤也就一起消失了。”
“竟有这么神奇?”荣妃显然是不信的,正欲再问,却有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说四皇子来了。
郭圣燕不悦地皱了皱眉头,才调笑道:“这四皇子还真是个痴情种子,才刚分开一会子,就急着要见面了。”
“那是,人家可是新婚燕尔呢!”华嫔附和道。
“快请他进来吧,看看他的新娘子,可别被咱们给弄丢了!”郭圣燕笑道,只是眼眸深处却自有一道坚硬的冰冷。
小太监出去不过一会,沈翊霄就大步走了进来,沉黑色的瞳子先瞟向一边石凳上端坐的凌遥,确定她没有事,才收回了目光,躬身行礼道:“见过母后、众位母妃。”
“快起来吧。”郭圣燕挂着雍容慈祥的笑容,“本宫和你众位母妃招凌遥过来谈谈天,这孩子的母亲去的早,许多事总要有人告诉她才是。”
“沈翊霄代凌遥谢过列位母妃。”沈翊霄走到凌遥身边,手臂垂下自然地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眼睛却还看着郭圣燕。
郭圣燕见状已经知道今日必不能再留下凌遥了,沈翊霄的动作看似随意,无意识中却已经半挡在了凌遥和她们的中间,其中保护的意味不言而喻。
郭圣燕位列中宫统管三宫六院已经有二十年了,心量气度自然非同一般,当下就笑道:“皇上的事问完了,四皇子的身体一向不好,还是早点回府休息吧。”
“是,那么霄就带着凌遥告退了。”沈翊霄淡淡应对。
凌遥闻言站起身来,跟他一起向众人行礼告辞,然后在宫人的带路下跟着沈翊霄一路出了景仁宫。
等那两人离开了,荣妃才凑过来,意有不甘道:“娘娘,您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不然能怎么办?你没看见么,那沈翊霄牵着穆凌遥的手一直都没放开呢!”郭圣燕脸上早不见了笑意,凤目中一片冰寒,“这两个人都流落在外吃过几年的苦,小看不得。”
“臣妾就奇怪了,那穆凌遥曾经嫁做五皇妃又被离弃的事全上京城都传遍了,那沈翊霄就真的一点也不在意,还冒着忤逆皇上的大不敬之罪非要娶她不可?”华嫔嘴快道。
“沈翊霄究竟为什么非要娶她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本宫倒是可以肯定,”郭圣燕微微眯起了眼睛,“沈翊霄对她是十分重视的,怕是动了真情了!”
而这,会是沈翊霄无法掩藏的致命弱点!
第一百四十七章 沈翊霄的关怀()
马车载着凌遥和沈翊霄辘辘前行。
“我们直接回王府么?”凌遥神志有些昏沉,语意模糊地问。
“去相府,你还要回门拜见父母高堂。”沈翊霄淡淡回了一句,抬眼看她满面疲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轻声道:“离相府还有一段路,你先休息一会。”
“嗯……”凌遥对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身体向后靠在马车壁上,阖上了眼睛。
沈翊霄默默地看着她,绝美的容颜上满是掩盖不住的疲惫,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心里明白,她先前的行动自如、精神清明都不过是强做样子罢了,昨夜被那阴毒整整折磨了一个晚上,怎可能今日就恢复如常了?
单飞苑说的清清楚楚,照这个情况发展下去,若是没有那千叶雪莲,她能不能撑过下次毒发都很难说。
可是,看她的状况,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阴毒有这么严重吧?
那就先不要告诉她了,反正无论如何,他总会找到办法救她,他一定会救她。
“沈翊霄,当年那起巫蛊事件,究竟是怎么回事?”凌遥忽然出声打断了沈翊霄的沉思,她仍然闭着眼睛,声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无力。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沈翊霄心头一紧,“郭圣燕和叶莹晴为难你了?”
“这倒没有,不过皇后在套我的话,想知道我对青蛊事件了解多少。”凌遥迟疑道:“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太小,而且娘亲早就去世了,所以除了身上的青蛊,我跟那件事其实完全没有联系。可现在被牵扯了进去,我若是还丝毫不知情,却也不甚妥当……”
她知道那件事是沈翊霄心中一道经年无法愈合的伤疤,就这么贸然询问,她心中也很是忐忑。
马车里静了一会,沈翊霄没有立刻回答。
“沈翊霄?你若是不愿意提起,我也……”凌遥见他不答话,复又续道。
“巫蛊事件统共发生过两次。”沈翊霄却已经接过了话茬,“第一次,和睦皇姑为母妃证明了清白;第二次,由敏贵人告发,父皇震怒之下……直接下旨赐死了母妃,还要捉拿我和七弟。”
“那么此事跟郭圣燕和叶莹晴有什么关系?”凌遥不解,但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四年前父皇下旨特赦我们兄弟无罪,说明他心里对当年的事情已经有所怀疑了。”沈翊霄淡淡道:“第一次巫蛊事件是郭圣燕幕后主使的,第二次那敏贵人却是叶莹晴的人,若是有人能够证明这场震惊朝堂的风波是由她们中一人指使的,扳倒了一个,那么另一个就必定能独霸后宫,到时候权力在握,太后的宝座便也如探囊取物了。”
所以那两人才会争相想拉拢自己,因为除了沈翊霄之外,当年那场巫蛊事件的直接波及者,恐怕就剩下自己了。
而自己却嫁给了沈翊霄,选择了这个注定要同时与皇后和莹贵妃为敌的男子,她们又怎会不心急?
凌遥想到这里,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轻声道:“可惜啊,她们注定是要失望了。”
沈翊霄俊逸的容颜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而是看着她认真地说道:“穆凌遥,此事并非儿戏,那两个女人能纵横后宫那么久,比你想的还要厉害;与她们接触,你需万分谨慎。”
凌遥一愣,蓦然感觉到沈翊霄对她的态度与之前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在此之前,他跟自己说话总是带着调侃的,很少有如此郑重其事的时候,方才进宫面圣之前,他也是如此叮嘱自己;而在景仁宫,他则是一直挡在自己身前……
在她二十几年的生命里,除了沈碧铖,他是第一个如此待自己的男子。
只是因为,她现在是他的王妃么?
他对自己的关怀和保护,与他接赵馨柔入府的怜惜,是一样的么?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回门礼()
马车内重新恢复了沉默,一路行往相府。
沈翊霄执起素白的瓷壶来倒了杯水,再抬头,却看见凌遥靠着车壁,重新阖上了眼睛,头随着马车的震动而微微摇晃着,显然已经睡着了。
他的目光里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疼惜,把水杯轻轻地放回小案上,绕过桌案坐到了凌遥身边,抬手将她搂过来,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凌遥低声嘤咛了一声,居然没有醒来,只是微微瑟缩了一下。
沈翊霄眉峰一挑,探手碰了碰她皓白的手腕,触手是玉石般的冰凉,他心间一颤,仿佛那丝凉意已经顺着手指传到了心里。
她也是习武之人,在如此密不透风的马车里,却还是如此的浑身冰冷。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沈翊霄动作利落地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双臂收紧,温柔地将她搂进了怀里;他的眼中漾着浅淡的温柔,眉心却是紧蹙的。
——她的时间恐怕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要找到办法,救她。
穆凌遥,我等了那么久才让你成为了我的新娘,怎可就这么轻易地放你离开?
在他沉思的时候,马车一震,随即停了下来,原来已经到相府了。
车帘一掀,羽浅探进头来,张了张嘴,看见车内的情景,又把嘴闭上了。
“告诉丞相,就说沈翊霄和穆凌遥拜会,凌遥身体不适,就不入门拜见了。”沈翊霄压低了嗓音,沉沉命令。
羽浅干练地一点头,放下车帘出去了。
沈翊霄拥着凌遥在车内又坐了一会,羽浅再次掀帘探身进来,双手捧了一个朱漆的礼盒。
沈翊霄一看便知是丞相穆之广所赠,挥手示意他放下。
羽浅把礼盒放在了小案上,再次出去了。
马车又重新开始前进。
快到霄王府的时候,凌遥在沈翊霄怀里动了动,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醒了?”沈翊霄清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心,她若是再不醒,他大概又要让人去找单飞苑过来了。
“嗯……”凌遥依然浑身无力,精神却恢复了不少,想起自己是要回门的,于是问道:“到相府了么?”
“已经快到王府了。”沈翊霄心情放松下来,调侃道:“太阳都要落山了,王妃一路好眠否?”
“什么?”凌遥一惊,从他怀里坐起身来,瞪大眼睛问道:“我,我睡了这么久?”
“呵,”沈翊霄轻笑,“无妨,上次一路抱你回到房间,都没能惊醒你;与上次相比,王妃睡得着实不算久。”
“沈翊霄你!”这个可恶的男子!凌遥愤愤地瞪了他一眼,一转头看见了放在小案上的那个朱漆礼盒,好奇道:“这是什么?”
“丞相给你的回门礼。”沈翊霄淡淡答道。
“爹?他竟会送东西给我?”凌遥很是惊讶,伸手将礼盒捧过来,只欲打开,却被沈翊霄伸手按住了。
沈翊霄按着她的手阻止了她开启盒子的动作,淡然道:“我来开。”
凌遥愣了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轻笑着摇头道:“他若是想害我,在相府多的是下手的机会,何必在我嫁出去之后再弄个盒子过来?”
沈翊霄闻言收回了手,却仍是盯着她开礼盒的手,准备若是出现了什么状况便随时相护。
他出身帝王之家,他的父亲亲口下旨赐死了他的母亲,甚至连他也不放过;他对这些所谓的骨肉亲情早已看淡了,所以对于凌遥的“父亲”,他也不能完全放心。
她现在在他的身边,他就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她的父亲,也不行。
第一百四十九章 赵馨柔病弱()
“咔哒”一声,凌遥扳开了礼盒上的暗扣,掀开了礼盒的盖子。
只见里面衬着大红的绸缎,中心放着一枚碧色澄净的玉镯子。
“玉镯?”凌遥好奇地拿起来端详,奇怪道:“爹怎么会送这个东西给我?”
“让我看看。”沈翊霄伸手接过玉镯,对着光照了照,仔细观察了片刻,才道:“这是和睦皇姑曾经戴过的。”
“娘亲?”凌遥惊讶。
“嗯,是和睦皇姑陪嫁的东西,她一直戴着的。”沈翊霄看着镯子微微耸起了眉峰,“原本是一对,第一次巫蛊事件发生的那晚,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