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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根也不需要这两人回答,堂外,衙门口围观看热闹的就有耳尖牙俐的喊了出来。
这一声像是引子,方才落下,紧跟着议论声就起了。
有人问,“千总是啥?”
这是个长得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脚上的鞋子还沾了泥,脸上也不怎么干净,眼角还带着眼屎,瞧着那样,到像是早上没洗脸就出门一般,身上挑了两只筐,这会儿是空的,大概是一早进城赶急的,货卖的好,卖的快,才空了闲心来凑热闹。
凑热闹不要紧,大伙都来凑啊。
平头百姓不要紧,大伙都是平头百姓。
不明白的来问,明白的就自作聪明的张口吆喝道:“这千总,当然是字面上的意思啊,是军营里的差使,手下管着一千个人呢。”
“咦,那照你这么说,这千总上面,也会有万总呗?”
人群中就有好奇带起哄的跟着凑了热闹。
这明白人其实也不是很明白,不过,照着他的推理,千总管千人,那管着一万个人的自然也能叫万总了,所以,他大言不惭的拍着胸脯说道:“那当然。”
“要是一万人以上,该叫啥?”
超过了万,普通百姓就不会算帐了。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明白人。
明白人又不是在军营里呆过的,哪真就懂这些,摸了摸头,被大家盯着,享受的同时,又不想被人家说他也就知道这么一点,一时间,就信口开河道:“十万总,百万总呗。”
堂上:“”
诸位朝廷命官差点就要忍不住从椅子上起身,冲出去揪着那明白人,办他个道听途说了。
“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萧定坤一个当总兵的,实实在在从军营里一步一步爬起来的,对这些建制再清楚不过了,一听人家这么议论他们军营里的建制,就有些按捺不住的想跟人说道说道。
而且,照他的认知,这天子脚下的百姓,就算是目不识丁,也该比别的地方的百姓强上许多的。
怎么能连军队最基础的建制都不知道呢?
他颇有些不能理解。
萧深到是一笑而过,不以为意,因着比萧定坤早到了天子脚下一段时间,对这里的了解、认知,已不再是从前大家嘴里谈论的,想像的。
实实在在的接触下来,他意识里早就没了萧定坤以为的那种天子脚下子民的优越感,反而明白了一点,这个世道,你若有银子,有实权,有本事,在哪儿,都能吃香的,喝辣的。
反之,就算你天天守在天子脚下,也不过就是维持着一日三餐,一家生计罢了。
不过,这种认知,他没觉得有讲给萧定坤的必要,所以,微侧了身子,靠向萧定坤一侧时,他只是小声的提醒一句,“爹,稍安勿躁。”
“啊?啊。”
萧定坤到底还是分得清主次的,屁股下虽然有些按捺不住的想去说道说道,却被儿子一提醒,反应过来,这会儿还在堂上,还有案子等着审呢。
尤其,这案子还关乎着萧家的面子呢。
萧定坤捊清了心思,重又扭转了目光,看向了堂上。
不过,说到这堂上,萧定坤对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证人”还真是好奇的紧。
这人,之前他可没见过,在府里也没听过,儿子这保密功夫做的不错。
不由的,他又有了种骄傲感。
非但不觉得儿子对他隐瞒不对,反而还觉得儿子这般做,是成大事的表现。
又一想到早膳时,儿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萧定坤这会儿到是彻底的放轻松了。
不过,这堂上,也就他能放得轻松。
田奇庸和黄良早就在心里骂上娘了。
尼玛,贼就贼吗,非他娘的扯出个千总来?
想抢你就抢吧,抢之前你特娘的不会交待清楚啊,一但事败,不该自己兵脖子,抹毒药,咬舌头,撞墙梁吗?
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就带出来抢郡主的聘礼,你丫的嫌自家祖坟太消停了是不?
黄良和田奇庸知道事大了。
这会儿,他们就算是想躲,也不敢躲,不能躲了。
要是没有这千总的事儿,徐大人再问两句,随便栽脏在哪个山头上,官府一出动,到时候既替百姓除了害,又能绞上点银子充聘银,勉勉强强的在太后娘娘那儿交了差,大家日子就都消停了,谁还管背后主使是谁啊?
这下好了,瞧着这证人的怂样,怕是不让他招供,都不行了。
黄良和田奇庸又是一眼对视,彼此心意再度相通,这会儿谁也不谦让了,黄良便抢在田奇庸前面沉了脸。
桌上没有惊堂木,他直接把巴掌拍在了桌案上。
“啪”
肉真疼。
黄良嘴角痛的一抽搐,勉强忍着才没咝出声,“证人,你说你们千总,这个千总是什么千总,说明白喽?”
“就是,还有你们,都有谁,细细道来。”
田奇庸自然不甘于后,也紧紧的追问了一句。
徐大人没等来这俩人的回话,反而听到这两人又主动跳进了深坑,心里“呸”了一声,“见风使舵,小人。”
可这个时候,谁还管你是不是小人呢,别落了把柄才好呢。
这证人也是真老实啊,三位大人眼看着同仇敌忾了,他就一五一十的统统招了。
“小的黄七,老家就是平城乡下的”
“你说你住在平城乡下?”
徐大人逮着他说话的间隙,就问了句。
黄七点头,“回大人,小的生就生在平城乡下。”
“这么说,对平城的地形,你该很熟悉了?”
那个驿站,就是出城进乡的必经之路。
徐大这这么一问,黄七答得理所当然,还拍着胸脯道:“熟悉,小的闭眼睛就能摸到哪是哪儿?”
徐大人便明白道:“这么说,这次你们干的这桩事,领路的就是你吧。”
“大人英明。”
这会儿,黄七还能拍上句马屁。
徐大人嘴巴听得发酸,心道,你丫的,老虎的屁股都摸了,再来拍马屁,有用?
可他觉得有没有用,黄七并不知道,有些时候,拍马屁是一种习惯。
他本来就是在军营里呆着的,见到上官,能说话的机会本来就少,陈五带他从来都提点他,一但遇到上官,一定要多说好听的话。
不管什么年月,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只,拍马也得分时候。
徐大人这会儿可是焦头烂额呢,压根就像没听到似的,皱着眉问他,“那你再说说,你提到的那个千总,是在哪个营里当差的?”
第218章 咋的()
平顺王府。
平顺王听到有府衙的人亲自登门,脸色就黑了。
管家平路小心的看着平顺王的脸色,忖了半晌,想着那几位候在门房,半点情面都不准备讲的官差,到底也是忍着气,小声问道:“王爷,您看?”
这人,是让带,还是不让带走啊?
“我看个屁。”
平顺王的和颜悦色,温吞没主意,从来都是表现在外人面前的,在府内,他露着阴冷的表情,盯着管家平路,咬牙道:“刘二这王八蛋,手脚怎么这么不干净?”
平路心里登时一硌磴,猜测着,照王爷以往的手段,怕是这刘二命要没了。
可兔死狐悲,平路并不希望刘二就这么没了。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刘二这人平时嘴巴快点,爱张罗,爱卖弄,也爱揽事,尤其在王府,在王爷面前,只要王爷想做的事儿,他为了表忠心,通常都会抢过去干,就算没分派到他头上,他都会死磨硬泡的抢到手里,把事做了,回头到王爷那儿表个忠心,再领个赏。
当然,他一个平顺王府的帐房,谁都不信他会缺银子,可跟着王爷这些年,都这么卖力,打的什么主意,自然大伙都明白。
平路是个聪明人,他看得懂平顺王的韬光养晦,自己潜移默化的也学着平顺王韬光养晦的作派,只安份守己的做着自己本份内的事儿,不出错,不被王爷挑刺,他就能安安稳稳的一直呆在王爷身边。
等到那一日,王爷真若一飞冲天了,也不怕。
没有哪个上位的人,只喜欢逢迎,不喜欢稳妥。
摸明白这一点,刘二这家伙到成了他最好的挡箭牌。
趋于这样的考虑,平路低着声音给刘二开脱道:“王爷,刘二的手段,你该清楚的,为王爷办事,从来都是细之又细,怎么会出如此大的纰漏?”
竟然漏出一个证人来?
这可真是天大的玩笑了。
平路直觉,这个证人有问题。
可有没有问题,跟着衙差走一趟,对对口供,还是免不了的。
平顺王却不似他想的这般简单。
当然,他也深以为意的觉得平路说的有道理,刘二为他办过的事儿也不少了,怎么件件都没有出过纰漏,唯就这件闹起来了?
手指在楠木扶手上敲了几下,他问平路,“说说你的人在外面都听到了什么?”
得知开堂审案,平路早早就派了人过去,还怕被人认出来是王府的,特意穿了粗布衣裳,伪装成平头百姓。
这样的人,派出去不只一个,所以,平路这边的消息,半刻钟就换一条,滤了有用的,再报到平顺王这儿来。
先前的,平顺王自然都知道了,这会儿问的,就是这半刻钟没报来的。
平路便道:“这人自称黄七,平城县乡下的,在氓山大营的伙房里当过差,跟着一个叫陈五的百户入的军营,这趟差事,原也没他什么事,可叫陈五的病了,出不了差,便把这小子推了出来,就因为他从小在平城长大,对那里的环境地貌熟悉。”
“跟伍庆收核实过了吗?”
平顺王好像不太相信这事儿这么巧。
平路却没时间,也没来得及派人去给伍庆收送信,便只能摇头,“信还没送出去。”
“怎么没送出去?”
平顺王再度火了。
平路眼瞧着他那手掌就要再拍下去,忙扑通跪到了地上,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腕,哄道:“王爷息怒,仔细了手腕。”
“光我仔细顶个屁用,有你们这帮吃干饭的,早晚有一天,你家王爷得被你们拖累死。”
这是嫌弃了。
不过,以前平路也听过王爷这般训话,只不过训的不是他。
这会儿也不计较,当然,他一个下人,跟主子也计较不起,只快速的讨着主意,“是小的没用,这会儿,还请王爷拿个主意,府衙的差役们在门房正等着传唤刘二呢,小的以为,这事儿不宜托,王爷也不宜拦着刘二不让去。”
“废话,你家王爷是废物吗?”
平顺王一口唾沫腥子喷到了平路脸上,骂道:“这个时候留刘二,你家王爷在外面装了这么多年的平易近人,不争不抢,岂不要毁之一旦。”
还不是时候。
平顺王暗暗劝着自己。
虽说小皇帝这一去灵台,他是不打算让他回皇城了,可布署上出了点岔头,武国公那儿,又因着有人动了康宁聘银的事儿生了肝火,一门心思的放在这件事儿上,别的事儿摆出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他想拉同盟,都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平顺王夜深的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这步棋走错了?
当时只想着给陶太后抹黑了,想着她亲手赐的婚,期间一波三折的,母后那里大度仁慈的不予她计较一、不计较二,可真到了三、四的时候,怎么着也得替康宁说上两句话了。
到时候这话再由宫里,传到武国公府,太皇太后和陶太后这些年,哪个对康宁真心,哪个对康宁假意,登时立现,不愁武国公不诚心实意的帮他。
可照着眼下的情形,萧家竟有了翻盘之势。
他的这次行为,非但没给陶太后抹黑,弄不好,还有可能把自己牵连进去。
“不行。”
平顺王出于本能的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不能让这种可能发生。
平路被他一句“不行”吓得脸都白了,壮着胆子再劝,“王爷,咱们这样和府衙耗着也不是事儿啊?”
他想,刚才听着还挺明白的王爷,怎么一句话的功夫,又糊涂了呢?
他们不放刘二,当差的衙役就不能回去交差,公堂上等着对峙的几位大人见不到刘二,案情进展就推展不下去,必然要向宫里的陶太后如实禀报,自家王爷对抗公务的名声登时就得闹得大街小巷,沸沸扬扬,这且不说,以显阳殿那位的手段,再稍回添油加醋,他们家王爷就算不是劫匪,也变成劫匪了。
这局面,得有多被动啊。
平顺王心里也定了主意,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要进宫,去见母后,你去吩咐备车。”
呃
为了个刘二,把太皇太后搬出来?
平路第一次回为刘二的存在,生了真正的危机感。
他这危机感一生,反应自然就慢了些。
平顺王这会儿正气不顺呢,见他吩咐了,平路还没动,自然就火大了。
第219章 主意()
一记窝心脚毫不留情踢了出去,破口大骂,“狗奴才,爷支使不动你了是吧,好,真当几个衙差上了门,爷就倒霉了,呸,等爷从宫里回来,爷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树大根深。”
话一落,他也不等平路叫屈,抬脚踩着平路的腿弯就迈了过去。
平顺王的体重不轻,虽说明面上瞧着是养尊处优长大的,可暗地里,武艺上也没少刻苦,这一脚下去的力道,可想而知。
平路本来还想解释解释自己不是这个意思,但前一刻的窝心脚还没让他缓过来,后一刻腿弯又受了这么一踩,感觉骨头都像断了,平路疼的脸色煞白,脑门全是汗,一口白牙咬得下嘴唇都冒了血,才勉强将闷哼咽回了肚子里。
等他缓过劲来,再想寻平顺王的时候,哪还看得到平顺王的影子?
一股心凉,陡然袭上了上来,打击得他差点就这么栽倒在地上不起。
可他是这个府里的大管家啊,除了几位主子,下人们都要看着他行事呢?
他想倒,府里的事儿可不让他倒。
平顺王就这么甩手走了,门房的衙差却没领到人,不敢耽误堂上的时间,自然要催着门房进来问情况。
门房就进来寻平路,得知平路被王爷骂了,又踹了,心知这会儿不是上前的好时候,却也不能一句话都没得着嘱咐的空手而回,只能硬着头皮,凑到了花厅,扶着花厅的门框,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欲言又止,张了口,又闭上,最后,实在是奈不住了,终于嗡声嗡气的开了口,“平管家,王爷到底怎么说,让不让衙役进府带人啊?”
平路人还在地上栽着,胸口疼,膝弯疼,被他问得头也跟着疼了。
他很想像王爷那样破口大骂一顿后,甩袖子就走。
可他能去哪儿?
他是这府里的奴才,身契,性命,都压在这府里呢。
他能走去哪儿?
深深吸了口气,他忍着椎心的痛感,勉强用完好的手冲着门口的小厮招了招手。
太疼了,他说话也没什么力气。
小厮并不怎么敢进花厅,像他这样只配只守门的,以往可从来没到过花厅这边回过话。
这会儿也是实在急了,王爷又出府了,府里留下的人,他也支使不动谁给他传话,就只能自己这么跑过来。
到底是胆子小,迈过门槛的时候,还左张又望的。
平路这会儿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