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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觥里的一处宅子门前,车夫勒了马,“主子,到了。”
萧深掀了帘子,自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直接推开大门,走进院子。
屋里有人听到动静,还以为是耐不住寒的高景回来了,等着看他热闹,一脸坏笑的迎了出来。
待看到院子里的是萧深,下意识的喊了声,“少主,你回来了。”
虽然是打招呼,可伴着他脸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坏笑,这招呼打的,总透着几分诡谲。
萧深眼珠一转,瞬间明白这份诡谲的由来,目光直指齐石,道:“高景那眉毛,是你让人干的?”
“这个”
齐石刚刚调整了面部表情,一下子又被萧深揭穿的话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摸着后脑勺,有些怕萧深责怪。
虽说他们对武国公府并没有恶意,可要是被看穿了,人家万一查到主子头上,也的确有点不好解释。
齐石觉得自己可能玩笑开得有点大。
好在,萧深并没打算追究,只凉凉的撇了他一眼,便抬步越过他,“胡九可在?”
齐石见萧深不再追究,顿时松了口气,忙转身跟上,“在,自打爷交待完,胡九就一直守着院子,其余兄弟轮着调动。”
萧深对胡九办事放心,听着齐石细说,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子,萧深直接坐到宴息室的椅子上,交待齐石,“你去让人给我弄碗面,再把胡九叫进来。”
“主子还没吃早饭?”
齐石纳闷的看着萧深,一副国公府不给早饭的疑惑表情。
萧深捂了捂额,摇头,“有事耽误了,又急着回来。”
“噢,那行,我这就去。”
齐石得了答案,转身便走。
胡九刚才就听见院子里的动静,只是人在净室,不方便出来,等到齐石找到他的时候,他刚好净了手。
“主子还没吃早饭,我去厨房让人煮了面条给主子送过去。”
齐石和胡九分道扬镖,一句话交待自己的去向。
胡九到不问齐石,萧深为什么这会儿还没吃早饭,只身快步进了正屋的宴息室,先冲萧深见了礼,才道:“主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看看这个。”
萧深也不废话,把写了名单的绢布从怀里拿出来,展平,放到了自己手旁的矮几上。
胡九诧异的看着矮几上的绢布,相比于接下来要听的事情,他更好奇萧深刚才的动作。
那样的小心翼翼,好像这东西有多珍贵一般。
胡九心里奇怪,却能耐得住性子,不开口询问。
几步走到矮几旁,他伸手欲拿,却不妨被萧深挡住,“就这么看,看完记下来,这块布,我还有用。”
胡九:“”
心里更加诧异了。
以前有这种事儿,萧深可从来没这么要求过。
一般来说,字条也好,信物也好,交到他手,或是谁办事交给谁,办完了,有用,就留着送回来,没用,直接销毁,都是常理。
可
胡九一边琢磨着萧深这副不寻常是从何时开始的,眼睛也没耽误事的一目三行的打量着绢布上的东西。
“都是些什么人?”
绢布上写着十来个人的名字,胡九一个都不认识。
脱口问出后,他就看着萧深,等着他作答。
只是,萧深脸上同样是不知情的样子,“只有人名。”
胡九:“”
他能说主子你别逗吗?
“总得有点方向吧?”
见萧深是真不知道,胡九退而求其次。
萧深到是不瞒胡九,“名单是康宁郡主给的,消息是康宁郡主要的,我想,大概应该是宫里的人。”
胡九:“”
爷,那是皇宫,不是你祖籍的村子,从村头到村尾,一张嘴报个人名,谁都能说出一、二、三来。
爷,听说皇宫很大,人很多尼。
胡九挺想撒个娇,卖个萌,再打个滚,烫个圆的,然后鬼叫一声,你它娘的,想涮老子就痛快点,能别扯这没用的吗?
什么叫大概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没有三千,也有五千,还不能像咱家村子那样随便逛,你让我去打听,这不是为难人吗?
胡九心里翻来捣去,嘴上没吭声。
他挺有自知之明的,什么事敢打保票,什么事不能托大,这点分寸,他有。
萧深等了半天,没等来他开口,瞧他只盯着矮几上的名单看个没完,忽然轻咳一声,“记住了吗?”
“记住了。”
胡九答的老实。
只是,心里又补充道:“有难度。”
可萧深的注意力根本就没放在他身上,听他说记住了,伸手又把绢布必了起来,还像拿出来时,规矩的叠了,放进怀里。
哎呦,不对啊。
胡九瞄到萧深的动作,心里的讶然再度放大,对这块绢布越发的好奇了。
以至于,他都忘了要跟萧深诉明,这件事有难度。
萧深是习惯了胡九办事周全的,见他没开口说让他帮忙,便以为他能解闷,收好了东西,刚巧齐石送了面条过来,他忙道:“端过来,我就在这儿吃。”
这会儿,还真是饿得慌了。
第33章 懊悔()
在宅子里用过了面,萧深便不再停留,回了国公府,并找了个给内院传话的转答他随时听候差谴的意思。
其实,就是告诉冯昭,她交待的事儿,他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时辰过晌,冯昭打发了琼琚去补个觉,自己带着采蒿到姚氏的院子里说话。
一进门,见姚氏手上正捧着两张烫金的请柬,笑道,“婶婶手里拿的什么?”
姚氏见了她,脸上先是扬了笑,随手把请柬扔到一旁的茶几上,招手叫她过来坐,“早上的素膳,吃的可香?”
一大早上冯昭便让采蒿给姚氏递话,从今天开始,她要茹素,早饭便不与姚氏一同吃了,晚膳,若是家里人聚得齐,她便过来凑个热闹。
姚氏当时还奇怪,怎么忽然间就要茹素了?
后又听她去了祠堂上香,福至心灵,姚氏隐约便猜到了什么。
这会儿,屋里还有下人,姚氏便先引了个头,并未点破。
冯昭在姚氏下首的椅子上坐了,歪着脑袋道:“我觉得不比宫里的手艺差。”
姚氏刚接了翡翠递来的茶,闻言,眉头不由一皱,脱口道:“你在宫里常吃这些?”
能品出手艺好坏,显见不是一顿半顿的。
姚氏一家以前只断定冯昭在宫里必定不会吃苦,因此从未仔细打听过,她每日都用了什么,用的好不好,有没有特别喜欢的,有没有忌口的?
现下,姚氏心里懊恼迭生,既悔,又心疼。
刚要仔细问问,却听冯昭不以为意的说道:“太皇太后注重养生,入口的吃食,大多都少荤腥,有时用水烫过,也就用了。”
太皇太后是老太太,注意养生,想要活得久一点,是人之常情。
可冯昭还是个小姑娘,哪有跟着老太太天天吃素的道理?
她是要长身体的。
姚氏不敢仔细去想,只觉得心里难过,眼睛发酸,很想把冯昭抱进怀里,仔细的摸摸,她身上的骨头、肉可还有些份量。
原是她疏忽了。
自冯昭从宫里回府,她只顾着欢喜,顾着照顾她起居,却是忘了问她从前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小孩子,没了爹娘,又被接到宫里那样规矩礼仪容不得出一丝半点错的地方,她得吃了多少苦,偷偷抹了多少泪啊?
姚氏心疼的想哭。
哽咽着想要唤声“阿昭。”
可两个字到了嘴唇边,愣是没唤出口。
还是她身边的翡翠,眼尖,心明,察觉到姚氏情绪不对,忙自作主张的吩咐了屋里伺候的人,“国公爷晚上下衙回来用膳,碧岫先去看看厨房晚膳的单子。”
碧岫也不笨,这会儿顺势笑着应了,又讨人情道:“翡翠姐姐让我把珊瑚带去吧,她老子娘刚调到厨房当差,整日忙的都没时间见她了。”
屋里四个伺候的丫鬟,碧岫带走了珊瑚,另一个主动寻了理由,“我这会儿肚子疼,夫人这边,你盯着点。”
翡翠知道她是明白人,便笑着允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翡翠和采蒿伺候的时候,翡翠又拉着采蒿说道:“昨晚上夫人让我寻了花样子,想给郡主做两件衣裳,只是,我一向不知道郡主喜欢什么,不如你跟我去瞧瞧。”
翡翠边说,边拉着采蒿往门口走。
采蒿一时反应迟钝,忙道:“姐姐还是稍候一会儿吧,现下,屋子里没人伺候呢。”
要的就是没人伺候,人家主子好说话啊。
翡翠心道。
不过,这话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她完全没理会采蒿的挣扎,也可能是宫里出来的宫女,就是挣扎,也是小幅度不敢惊动主子的习惯,所以,翡翠到是轻易得了逞,拉着采蒿出来,还笑道:“夫人和郡主这会儿就是说说话,你也别大惊小怪的,我们平常在夫人身边伺候,也有这样的时候,偶尔想起什么事,便抽个空出来办了,时间掐得好,不会耽误给夫人和郡主换茶的。”
翡翠说得胸有成竹,又是一副惯犯的模样,采蒿眼见着身后的门帘啪一声落了下去,一时无法,只能任由翡翠将她拉到了正屋旁的耳房,心思不定的选着花样子。
姚氏等到屋里的门帘子摔下来的那一刻,眼里的泪,心里的疼就绷不住了。
冯昭一见姚氏哭了,吓了一跳,忙起身抽帕子,走到姚氏近前,一边帮她擦着眼睛,一边问道:“婶婶这是怎么了?”
她是因为看出翡翠的用意,所以才没留采蒿下来。
可她没料到姚氏忽然哭了,一时间,还真是手足无措。
这会儿屋里没人,姚氏没理脸上的泪,在冯昭近前时,一把便将她抱住。
与她刚回府时的拥抱不同,这会儿,姚氏仔仔细细的在她身上摸索起来。
冯昭怕痒,被姚氏摸得愣神间,又被她触到了痒处,顿时,又是笑,又是扭,又是奇怪的问道:“婶婶别抓我,有话问我就是。”
她痒得厉害,在姚氏怀里扭了几扭,便从她手臂间挣脱出来。
姚氏到也没强拘她,可看着她笑,一想到刚才摸到手里骨头竟是比肉多,脸上怎么也没办法再堆笑了。
冯昭缓过了身上的痒,一看姚氏,又拿帕子在抹眼睛,实在是着急,顾不得近前她还会不会抓挠自己,半跪着身子,就蹲到了姚氏眼前,“婶婶,你别哭啊。”
这没头没尾的,冯昭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心里跟着急。
姚氏垂首盯着眼前的小脸,看她一脸关心自己的样子,被她亲近的心烫得又想落泪。
冯昭隐隐觉得是姚氏这通哭是因为自己,可为了自己什么呢?
她想不出,又劝不住,最后,一头扎进姚氏的怀里,闷声闷气,“婶婶哭得我都想哭了。”
扑哧
如此孩子气的话,竟意外把哭得止不住的姚氏逗笑了。
冯昭一下子觉得这方法好像有用,索性就在姚氏的怀里蹭上了,“唔,婶婶吓死我了。”
松了一口气的声音,总算让姚氏醒过了神。
她这是干什么啊?
明明该关心这孩子的,怎么换过来,让这孩子关心起自己了?
第34章 契机()
姚氏忙收拾了心情,扶了冯昭起来。
冯昭站起来后,先捧了姚氏手边的茶递给她,“婶婶喝口茶,润润喉吧。”
姚氏接了冯昭递上来的茶,心里又是一番不是滋味。
如此有眼色,哪像是众人口中娇生惯养的郡主?
一定是在宫里做惯了,才会人哭过后,会口干,会先想喝水。
姚氏端着茶杯,咽进口中的水,只觉得五味纷杂,半点茶叶的香气都品不出来了。
冯昭没敢退开,守着姚氏,看着喝了大半盅的茶水,亲手接了她放下来的茶盏,仔细问她,“这会儿可是好些了?”
心像针扎了似的,哪能说好就好?
只是,姚氏不想再让冯昭担心,强撑着挂了抹笑在脸上,握着冯昭的手,道:“别担心,婶婶就是心疼你。”
冯昭不是很明白。
当然,她之前隐约的猜测被姚氏说成了真的,这会儿,便睁着眼睛等着姚氏接着往下说。
“阿昭,你才多大,还要长身体呢,那些素膳,平时偶尔用用还好,哪能经常食用。”
姚氏到底还是忌着太皇太后,没把话说得过分。
冯昭到是没像姚氏忌着太皇太后,她更惊讶于姚氏对她一句话的反应。
她不过说了句冯家做的素膳味道不比宫里差,姚氏就能一下子想到这许多。
且不说姚氏的心思慎密,只说姚氏想到这些时,先是心疼她的这分情意。
冯昭彻底明白后,竟想重新投入姚氏怀里,抱着她大哭一通。
不为寿康宫的素膳,只为她上一世,迟钝愚蠢的竟不明白冯家待她这份心。
家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掏心掏肺的对她。
不管上一世她与家里亲近与否,还是这一世她与家里刚刚开始走动,姚氏便能如此待她。
如果说重生后主动与冯家走动的冯昭是为了还上一世的恩,那么现在,她心里更情愿的是守护。
以她之力,守护这一世的冯家。
不记前世,只记今生,不负爱她,护她,守她,疼她的家人。
对,这是她的家人。
真正的家人。
不是寿康宫里的狼。
冯昭强自压抑了泪,不想再惹得姚氏哭,努力扯开嘴角,挂上笑,开解姚氏,“其实,除了在寿康宫,我自己住的其羽馆,也有小灶房的,是姨母在我入宫一个月后吩咐的,不能做大菜,但下个面,煮个汤,还是挺方便的,还有,我和刘宪”
“是皇帝。”
姚氏见她随口就喊皇帝的名讳,下意识的纠正她。
冯昭其实就叫惯了,这会儿吐了吐舌头,一副做了坏事没被发现的得意样,“我是说,他还没当皇帝那会儿,我们俩经常偷吃好吃的。”
说到这儿,她见姚氏不再纠结她叫刘宪名字的事,又补充一句,“就算不偷好吃的,我若馋了,去显阳殿就好了,姨母不像姑祖母,吃食上,到是荤素都有,每次我若留饭,她也不狠拘我,喜欢什么便让吃什么,只是,就算再喜欢,也只能吃两口,不能超过第三口。”
这个,姚氏到是知道,她笑着说,“你叔叔说,那是宫里的贵人们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喜好,然后”
剩下的,就不用说了。
冯昭知道。
姚氏也知道。
只是,然后的事儿,姚氏可不想让冯昭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去听,勾心斗角的,没个太平。
她和冯冀元都盼着冯昭能平平安安的长大,稳稳妥妥的找个如意郎君嫁了,以后夫妻和睦,恩爱不移。
想到这儿,姚氏忽然就撇见被她放到茶几上的帖子,抬手重又拿了起来,递给冯昭,“入冬后,各地官员开始陆续回洛城述职,这两份帖子,是前天新回来的两家送过来的,一家姑娘十二岁,一家姑娘十岁,我原还愁着就算应了去,可这人前,也看不出孩子的本性,正好,你现今在家,不如就陪了我一起,可好?”
冯昭到是没什么意见,她在家,本就是为了跟姚氏,跟冯冀元亲近的。
而且,她听出姚氏的用意,笑着点破,“婶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