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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漓除了自身算得上是有功之臣，她的出身，还有她背后的势力，其实远远都达不到做皇后的地步去。
可秦夜寒还是愿意让她坐上皇后之位。
纪恒然明白，自己到底是做错了。
所以，若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要弥补月落。
“不过无论如何，到底都是我辜负了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要弥补她，苏漓，你也是女人，你应该清楚，月落离开了我，就算是嫁给了谁，她都不会快乐的。”
个中细节他没有跟苏漓详细说，但是该说清楚的，苏漓还是得要知道。
因为纪恒然清楚，苏漓对于月落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大，若是苏漓这边都过不了关的话，就更别说月落那边了。
苏漓微微皱眉，却没有反驳纪恒然的话。
纪恒然其实说的没错，这些个日子以来，其实苏漓也看出来了，月落的心中还是有纪恒然的，她既然是爱着纪恒然的，那么以后就算是她嫁给了谁。
心里也始终都是纪恒然。
这对于月落来说，其实也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那纪大人准备怎么做呢？”苏漓顿了一瞬之后，忽地将这个问题抛给了纪恒然。
那周素琴就算是和他没有夫妻之实，可到底两个人也是成了亲的。
就算他把月落接回去了，那不也是做妾吗？
何况，就之前苏漓见过周素琴的那一两次，都知道周素琴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了。
这事处理不好……
第1544章 纪恒然的决定（）
那就是三个人都痛苦了！
“……实不相瞒，我已经准备好了，跟周素琴和离。”纪恒然抬眼，定定地看着苏漓。
苏漓面上一惊，和离？
她没想到纪恒然居然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你可想好了？”苏漓面上的表情动了一动，随后认真地问道。
别人不知道和离意味着什么，纪恒然这样的聪明人，不可能也不清楚。
他和周素琴成亲了之后，周家也算是自己人了，在仕途之上，对他的帮助并不少，纪恒然又得秦夜寒的宠幸，此番纪阁老也重新起复了。
若是他和纪阁老一起努力的话，说不准再过几年之后，京中最大的家族，便是他们纪家了。
在苏漓的眼中，纪恒然还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也是一个能臣，能够带动着自己的家族不断发展，他应该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才是。
可如今他居然说，要和离。
和离就意味着，他要放弃周家这个强大的亲家，去娶一个在京城毫无根基，甚至出身极低的月落。
这是从天上落到地下去啊。
纪恒然这种人，可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苏漓的面上才会这么的慎重。
这个事情弄得不好，以后纪恒然哪怕真的和离了，跟月落走在了一起，他心中存了埋怨的话，两个人也不会过得好。
而且她更在意的是，纪恒然这是不是一时之气。
“我肯定。”没想到，纪恒然在听到了苏漓的话之后，竟然毫不犹豫地就点下了头。
一时间，苏漓倒是有些怔忪说不出话来了。
“之前娶周素琴，是因为纪家在京中的地位尴尬，只有我一个人，难以庇护住纪家所有的人，然而现在大伯父已经重新站了回来。”
纪恒然说到了这里，顿了一瞬，随后看向了苏漓。
他眼中坚定无比，倒是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只道：
“大伯父的身子健朗，在朝中至少还能够坚持二十年，这二十年之内，纪嗪无论如何，也成长了起来，纪家这一门庭，用不着我纪恒然一个人来扛着了！”
那么，他还有什么舍弃不掉的呢？
便是日后他越爬越高，甚至坐到了如今纪阁老所坐的那个位置之上，可若是月落不在他的身边的话，他就算是站得再高，又有什么意义？
而且这与周素琴和离，并不是放弃眼下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纪恒然心中很清楚，只是说，以后再也不能够走捷径罢了。
然而他还年轻，哪怕有什么报复和理想，未来也还有着无限的可能，倒不必急于一时了。
如今周家还成了皇家的亲家，纪恒然是个绝顶聪明人，他和秦夜寒是君臣也是朋友，但他更清楚，越是这么亲厚的关系，就越需要保持一定的距离。
他有野心，却没有不该有的野心。
一步一步来，或许更适合他。
“我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诚心，说这个话的，苏漓，咱们两个人的恩怨撇开不说，我希望，你能够放下成见，真心实意地为月落考虑一番。”
纪恒然言辞恳切，看着苏漓的眼神，也第一次这么的坦荡。
苏漓一时间无言。
第1545章 让他死心（）
却也不能够否认，纪恒然虽说的，确实是没错的。
“这个事情，我说了也不算，具体如何，还得要看月落自己的打算，我没有拦着她和你走的意思，但她若是不同意的话，我也不会让步。”
苏漓顿了几秒之后，终于给出了问题。
纪恒然听到了之后，却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这便代表着，苏漓不会阻止这个事情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
这么久以来，他对于苏漓也多了一些个了解，苏漓其实并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相反有一颗很柔软的内心。
大概是因为如此，月落才会在离开了他之后，对待苏漓如此的死心塌地。
因为月落心中其实也清楚，她和苏漓，是一样的人。
“多谢苏大人。”纪恒然一连退了几步，对着苏漓，深深地弯下了腰，行了一礼。
这是君子之礼，苏漓没有让开。
今日把话说开了，当年纪恒然曾经派人刺杀她的事情，她也不再放在心上了。
苏漓不是钻牛角尖的人，至少在这一段时间之内，纪恒然还是帮助了她不少的。
她也把月落留在了自己的身边两年多，算起来，折磨了纪恒然这么长的时间，也算是扯平了。
“还有一事……”隔了许久之后，纪恒然这才站直了身体，看向了苏漓。
苏漓闻言，抬眼看向了他，却见纪恒然的面上，难得的多了一抹愁绪，看着她，似是有些犹豫。
“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苏漓这直来直去的性子，自然不会和他兜圈子了，索性直接问了出来。
“你就快要成为皇后了，可是纪嗪……”提到了纪嗪，纪恒然不免头疼，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方才道：
“苏漓，我知道这个话听起来，或许有些过分，甚至提出这种要求的话，都是不应该的，可是作为纪嗪唯一的兄长，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
苏漓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
然而纪恒然这句话说出来，也不是想要得到她什么问答的。
他只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才道：
“我和纪嗪一起长大，最是清楚他的性格，是多么的执拗了，他认准的人，大概这一辈子，都休想让他改变，可你和他之间，本就没有了一丝半点的可能，他还这么固执的话……”
“对他可不是一件好事！”
纪恒然自己也爱过人，自然清楚这种求而不得的感觉是什么样的了，逼着纪嗪去放弃自己心中的人，这事情实在是残忍。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困难的。
可纪嗪的情况和他们每个人都不一样，他的情敌，可是当今圣上！
以后他的仕途，甚至可以说是未来都掌握在了秦夜寒的手中，他若是执迷不悟的话，怕是要害了自己。
纪恒然冷眼看着纪嗪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心中实在是担忧。
纪嗪越长越大了，却还是孩子心性，对于这些个事情的执着程度，远非他们所能够想象的。
所以有可能的话，他希望苏漓能够出面，劝慰一下纪嗪。
便是彻底的让纪嗪死心了，也比给他留着什么余地的好。
苏漓也明白了纪恒然的意思。
第1546章 他都知道（）
“我知道了。”她只沉默了一瞬之后，便明白了纪恒然的意思。
纪恒然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希望纪嗪不要走上不该走的路而已。
这个事情因为苏漓而起，让苏漓来解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苏漓并没有埋怨纪恒然的意思，反而她也赞成纪恒然的话。
“我会抽个时间，与他见上一面的，你不必担心。”
瞧见苏漓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纪恒然也松了一口气，同时不由得心疼了一下纪嗪，苏漓这样毫不犹豫的同意，便代表着她的心里，可能从未都没有过他。
只是这到底是苏漓和纪嗪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纪恒然把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之后，便告辞离开了。
苏漓在原地站了一会，叹了一口气之后，也离开了皇宫之中。
……
连着几日早朝，气氛都很是不错，主要还是因为纪阁老在。
苏漓不得不承认，这个差一点就娶了她母亲的男人，还是极为厉害的。
无论是手腕还是其他的。
她也难得休息了一会，敬南王府那边，还有秦夜寒那边，两边都在为之后的皇陵祭祀做准备，两边都不需要她做些什么。
她只是个引路人罢了。
所以她便清闲了起来。
这日正好沐休，苏漓坐在了家中，却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一日纪恒然跟自己说的话来了。
她顿了一瞬之后，到底是坐不下去了，只让人上门去给纪嗪递个话，说她在随云楼中等他。
送话的人离开了，苏漓独自一个人坐在了随云楼雅间的窗户边上，从这边看着底下走动的人群，眼中有些个恍惚。
回想着她刚刚重生的时候，似乎也是在这个地方，认识了那么一群人。
如今这些个人，却各自走向了不同的地方，在德善院一起翻墙打架的日子，却成为了这一段时间之内，最为宝贵的记忆。
“叩叩叩。”苏漓还在出神，就听到了外头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她回过了神来，轻声道：“进来吧。”
纪嗪推开门，独自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还是苏漓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的那个模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张俊美的面容之上，多了些许怅然，那怅然实在是太明显了一些，他一进来，苏漓就看到了。
她愣了一下，却也不好直接问纪嗪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便指了指自己对面的那个凳子，轻声道：
“你来了，快坐。”
纪嗪闻言，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拒绝，便在那边坐了下来。
只是他坐下了之后，却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盏出神。
瞧着他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苏漓之前准备好了的说辞，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来了。
纪嗪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苏漓心中不是很理解，却也受不了这雅间内古怪的气氛，想了想，便轻声问道：
“你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纪嗪顿了一瞬，抬眼看她，一双凤眸里，带着些许深沉的光。
苏漓冷不丁地被他这么看了一眼，一时间有些发愣。
“还好，你呢？”纪嗪却率先回过了神来，扯唇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
第1547章 与君别（）
“我……”苏漓还在思虑着，自己应该怎么开这个口。
却见对面的纪嗪忽地笑了一下，这笑容毫不设防，一时间倒是让苏漓愣住了。
“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你今日找我，是因为什么。”
谁知他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让苏漓惊讶了。
纪嗪知道她今日找他的目的吗？
“堂兄说，过不了多久，皇上就会册封你为皇后了。”纪嗪却了然地一笑，只是这个笑容，和之前的不同，苦涩到了极点，虽是在笑着，可苏漓却感觉不到一丝半点的喜悦。
“……对不起。”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苏漓便垂下了头去，良久，才吐出了这么三个字来。
“你如何需要跟我说对不起？从始至终，这个事情只是我在剃头挑子一头热罢了，阿漓，这和你无关。”可饶是到了这个时候，纪嗪也实在是不想要看到苏漓这样的表情。
就当这是和自己的一个告别，他在心中对自己说，以后再看到苏漓，她就只是他从前的同窗，他欣赏的人，两个人之间除了这个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了。
这么一想着，他强忍着心中剧痛，看着苏漓，扯了扯唇，道：
“你以后成为了皇后，莫要忘记我这个昔日的同窗，若是我有什么困难找上了你，你千万别推辞了才是！”
这话有些个调侃的意思，还带了些开玩笑的意味。
苏漓心头不大好过，忍不住看向了他。
这个时候才发现，在她身边出现的那么多人，秦慕冰也好，谢弦也罢，更别说谢宇贤了，他们都是有所图谋。
便连秦漠州都算不上多么的纯粹。
唯独纪嗪，是从一开始，就没有带着任何的想法，单纯的对她好。
这个人，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许是因为谢宇贤的缘故，让苏漓对于这个事情的认知，更加的清晰了一些。
所以才会觉得，纪嗪这样的人，是难能可贵的。
但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答应纪恒然的请求，这样的纪嗪，值得更好的人，而不是一直将自己的时间，都耗费在了苏漓的身上。
想到了这里，苏漓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了他，面上轻笑道：
“什么打算？自然是接受皇后的册封了。”
她面上故作轻松，却看到了纪嗪脸上一闪而过的刺痛之色，她敛眸，收了一下自己面上的表情，忽地道：
“如果有一天，我厌倦了眼前的这一切，想要从此远离朝堂，过潇洒自在的生活，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去浪迹天涯啊？”
她说这个话，其实只是因为瞧着纪嗪那失落的神色，说出来转移纪嗪注意力的，没想过要得到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没成想，纪嗪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竟然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
“好！到时候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咱们弄上两匹快马，行侠仗义去！”
苏漓看着他面上的表情，先是怔忪，随后失笑。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笑意。
“来，干，为了浪迹天涯。”纪嗪朝她举杯。
“为了自由！”苏漓也勾唇一笑。
第1548章 皇陵乱（1）（）
自那日见过了纪嗪之后，对于苏漓而言，就没有什么事情了。
而对于很多人而言，真正重要的，还在后面呢。
因着苏漓答应了纪恒然的请求，瞧着自家那个堂弟在见过了人之后，也安分了不少，所以这一段时间纪恒然对待苏漓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至少恭恭敬敬的，两个人不再争锋想对了。
转瞬，便到了皇陵祭祀这一日。
大周朝的皇陵建在了京郊三十里开外的皇陵山中，平日里都有重兵把守，只有这一日，会有许多的大臣、皇室中人，后宫的妃嫔来这边。
打手之人，自然就是秦夜寒了。
皇陵祭祀，在百姓的眼中，是难得可以见到皇帝的机会，平日里皇帝都待在了皇宫当中，唯有今日才会绕成一圈，让他们能够有幸目睹皇上的龙威。
所以这一日，来围着看热闹的百姓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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