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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王爷是知道的。”苏子衿远山眉微微挑起,笑容不变:“几年前偶然得到这化骨水的配方,心中虽然惊喜,却又苦于没有机会用的上,只没想到方来到锦都的土地上,便堪堪用上了。只是,化骨水虽被传的神乎其神,但到底不是什么有魔力的物件,其致命缺点就在于,一旦用了化骨水,那血水便会连着衣物散发出毒气,让方圆几里的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都被牵连到。故而,子衿便让人放了一把火,未免毒气扩散。”
似乎想到了什么,战王爷不由瞳孔微缩,眸光紧逼,对上了苏子衿那波澜不惊的眼:“你是将重乐的死士诱杀了?”
“诱杀么?”桃花眸子染上一抹淡漠,苏子衿依旧淡淡笑着道:“大概算是罢。”
“子衿素来不喜欢夜长梦多,但整日里在府中却没办法除去威胁,想了想,也只好出出此下策。”说完,她一副笑容浅浅的模样,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战王爷。
只见战王爷神色有些恍然,而后他眸光微微一动,似乎对于苏子衿的回答有些意外。他着实没有料到这件事情,不仅是因为苏子衿会对他说实话而感到诧异,而且还对苏子衿的手段感到叹服。
是的,叹服。一个十七岁的女子,不仅心计过人,城府深沉,而且还杀伐果决,毫不犹豫。就凭借她诱杀重乐的死士这一点,便可以窥见其心思的狠辣简直不输于任何从古至今的英雄男儿。
第59章 58真假(下)()
思及如此,战王爷的眸光便落到了棋盘之上,这一看,他心中更是骇然。素来一个人的棋风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性格,而苏子衿的棋风正如她的为人一般,乍一看温和从容,仿佛没有任何杀伤力,等到回过头再去看的时候,又可瞧见那深藏着的凌厉与狠辣,她步步紧逼,步步谋算,无声无息的同时,也杀意浮现,不过片刻便可夺得胜券。
“子衿,你做的很好。”半晌,战王爷才低低一叹,语气再没有从前的质疑与冷淡,而是透着一股父亲的无奈,有些深沉的惊人。
苏子衿闻言,不由微微一愣,她虽看起来神色不变,但心中有些诧异。
本以为战王爷听了她的话,会觉得她小小年纪便是心思毒辣、阴险狡诈之辈,故而对她有所厌恶。毕竟,战王爷虽也颇有城府,擅长伪装,但到底是正派之人,自古正派的人士,多是对她这类惯会谋算的人十分排斥。
只是,战王爷的反应竟然是如此么?赞赏她?
“只是,你今日同我说的,不要让你娘知道。”战王爷道:“你娘心思纯粹,她虽不会对你的做法感到不妥,但心中定然会对你更加愧疚,毕竟”
毕竟什么,战王爷没有说出口。但苏子衿自己是知晓的,毕竟寻常十七岁的女子,不会如这般行事。毕竟她这样过于成熟和城府,显得有些不幸。
对于苏子衿的做法,其实战王爷是十分认同的,重乐派了死士要杀她,那么她先发制人也不是什么过错。更何况,从来妇人之仁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斩草除根才是聪明人该做的事情。
虽说战王爷自来以正直的形象自居,但实际上,他其实是个亦正亦邪之人。不过是因为步入朝堂的缘故,他才不得不伪装自己,也以此省去许多不便罢了。骨子里的苏彻,也如同苏子衿一般,狠辣果决。只可惜,苏墨和苏宁却丝毫没有遗传到他的这一点,反倒是苏子衿像极了他苏彻的女儿。
也许,他该承认,苏子衿便是他苏彻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真真正正的女儿!
“好,只是”苏子衿点了点头,兀自低笑一声:“王爷,你输了。”
苏子衿此刻一出声,战王爷便难以置信的低头去看面前的黑白相间的棋盘,而后他难以置信的瞟了一眼苏子衿,脸色有些不好:“方才我是轻敌了,现在不会了。不如我们再来一盘?”
青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王爷如今是输了不认账,耍赖起来了吗?分明方才主子可是提醒他了的,怎的又怪起轻敌来了?
“好。”苏子衿也不拒绝,只眉眼弯弯,一副温软懂事的模样。
得到苏子衿的同意,战王爷便又斗志昂扬起来,他笑着令无常将棋盘恢复如初,全然不顾无常在心中暗暗鄙视自家王爷的模样。
于是,苏子衿和战王爷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对弈。只是,整整两个时辰,下了一盘又一盘的棋,战王爷却只输不赢。似乎是自信心受到了严重打击,一向自诩棋艺高超的战王爷,一张俊美成熟的脸容几乎拧成了一团。
“王爷,你又输了。”一子落下,苏子衿弯弯的唇角荡出一抹笑意来。
“可能是我用惯了白子,今儿一直用黑子,有些不习惯。”战王爷一脸认真,掂量着询问道:“不如我们换了棋子,最后来一盘?”
“王爷,您已经最后来了十八盘了。”青烟实在看不过去,瞧见苏子衿眼角的淡淡疲倦,更是心中疼的厉害:“将近两个时辰,王爷总得让我家主子好生歇息吧?”
青烟的话一落地,战王爷身侧的无常便率先红了脸。他那英明神武的王爷,怎么就变得这样无赖了?在过去的两个时辰内,他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每每输了,便借口许多,不是一时失神才导致输棋,就是肚子饿了才导致输棋,总而言之,他就是换着法儿的拒绝承认自己的失败,从而央着群主最后再来一盘。
“今日,确实不早了。”被青烟这么一说,战王爷才意识到苏子衿脸有倦容。想着她身子骨这样差,心下便又有些沉重,于是战王爷只好点了点头,起身道:“本王就先回去了,你且好好歇着吧。”
“王爷慢走。”苏子衿从容一笑,淡淡道:“外头青书守着,让他送你出去罢。”
“无妨。”战王爷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苏子衿,便道:“自己的府上,为父又怎么会走丢?”
“倒是子衿思虑不周了。”苏子衿心中一顿,笑容不变道:“那么,王爷慢走。”
战王爷点了点头,随即领着无常离开了落樨园。
第60章 59人心(二更)()
“主子,青烟有一事不明白。”青烟看向苏子衿,面上挂着疑惑的神色。
“你是在奇怪,我为何这般坦诚的对王爷?”苏子衿抚了抚衣襟上的绣花,眸光幽深寂静,仿若古井一般,无波无澜。
“是的,主子。”青烟道:“主子素来做事不似如此,怎的今日”
对于苏子衿的为人,青烟几个人都心中有数。她虽言笑晏晏,但到底说的话都是真假未知,从不会轻易对谁这样坦白,几乎有问必答,而且句句属实。
“你可知初初的印象极为重要?”苏子衿抿了一口茶,笑容淡淡道:“就好像在一群人中,你一开始便像一个受气包一样,往后人家再看你,也是低眼相看,无论你多么努力,在他人眼里你骨子里就是低贱。同样的,若是你一开始便同人家说了实话,那么往后你再虚虚假假的拿谎话诓人,他们也会第一时间便忍不住去相信。”
“如果你说了十句话,前五句都是真真假假,再往后无论你说的真假,他人便都会质疑。而当你前四句都说了真话,往后的六句都骗人,只要不被揭穿,就无人怀疑。”
人性本就是如此,一旦初初撒了谎,就很难再获得他人的相信。而相反的,当初识的时候便用真话回答,往后再去弄虚作假,便显得容易许多。
青烟闻言,脸上有些惊讶,不过不得不承认,主子说的十分有理。这般想着,心下便又对苏子衿崇敬了几分:“还是主子聪慧过人。”
“更何况,明镜湖起火的事情,本就是瞒不住的,何不自己坦白,也好博个好感?”苏子衿缓缓起身,将一旁的披风穿上,而后走到窗外,看了半晌,才轻声道:“园子里的木樨,还不够多。”
青烟闻言,便立即道:“那奴婢明日让人再多弄一些木樨苗过来。”
“来不及了。”苏子衿垂下眸子,低低道:“我等不到木樨初生的那一日了。”
初秋的锦都依旧一派欣欣向荣,羊肠道上,一阵风起,漫天便下起了梧桐雨,在寥寥数人路过的道上,显得格外凄冷。
城郊,玉泉庵。
妇人穿着素衣锦服,头上戴着紫玉金钗,此时正手执小铜镜,对镜疏理本就整整齐齐的发髻,她微微抬手,手腕处便露出散着赤红色的飞凤金镯子。相较于从前的红光满面,如今美丽的脸容略显憔悴。
在她不远处,站着两个小尼姑,彼时正奋力的洒扫着,似乎对于妇人的‘偷懒行为’习以为常。
“本公主有些饿了,”重乐高傲的斜着美目,用蔻丹涂得艳红的食指,指着其中一个小尼姑,命令道:“你,去给本公主准备一些点心来。”
重乐的话音刚落地,那小尼姑还来不及动作,一道清亮的嗓音便响了起来:“公主真是一如既往的养尊处优啊。”
重乐眉头一皱,美眸闪过怒意。只见一个娇小可爱的少女领着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自门外缓缓走来。那少女生的十分甜美,十五六岁的模样,仿若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一般,唇边挂着无害的笑意。
“你是谁?”重乐眸光一冷,质问道:“本公主如何,要你这贱婢管?”
“贱婢?”听到重乐这般说话,青茗不怒反笑:“给你面子唤一声公主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不过是被褫了称号的庶人罢了,还耀武扬威啊?挺嘚瑟嘛。”
青茗的话,让那两个小尼姑立即便吓得噤声不敢说话。重乐在玉泉庵其实根本不是在清修,而是依旧养尊处优,随意指使他人。原本昭帝让人将她送来,也是嘱咐过师太一视同仁的,但奈何昭帝的人一走,重乐的死士便冒了出来,这让庵内所有人都不敢忤逆重乐,生怕一个不留意便被那些凶狠异常的死士杀了个彻底。
银铃般的笑声,赤裸裸的嘲讽,一字一句重重落在重乐的心上,一刹那便使得她几乎失去理智,就要上前扇去。
可还没等重乐靠近,青茗身后的暗卫便很快的护在她面前,眼含杀意的盯着重乐。那极具戾气的眸光,唬的重乐不由自主的便往后退了一步。
捏紧了拳头,重乐怒瞪着青茗,恨不得撕碎她,道:“贱婢,你到底是谁!是谁派你来的?”
要不是她今日遣了所有死士去击杀苏子衿,这贱婢怎么会有机会对她不敬?等到他们回来,她非让他们生生拔了这贱婢的舌头不可!
不过那群废物也真是无能,怎么出去了这么久,还没将苏子衿的首级带回来?
“公主不认得我也是正常。”青茗嘻嘻一笑:“毕竟上回主子进宫,带的是青烟,不是我。”
第61章 60整治重乐(上)一更()
“公主不认得我也是正常。”青茗嘻嘻一笑:“毕竟上回主子进宫,带的是青烟,不是我。”
话锋一转,青茗又接着道:“不过你只有认得我家主子便好,也不枉主子让我千里迢迢送来这礼物给你。”
说着,青茗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个暗卫,那暗卫会意,便将手中的一个木盒子到了重乐的面前。
重乐眼皮一跳,隐隐约约闻到一股子血腥味,但心中却一片混乱,实在不明白眼前这一出是怎么回事,故而迟迟不伸手去接那古怪的木盒子,只一副戒备森严的模样。
“怎么,你不敢收这礼物吗?”青茗笑的一脸挑衅,不屑道:“没想到做公主的能力不怎么样,连带着胆子也小的惊人,真是天生的贱胚子,扶不上墙!”
方才重乐一声又一声的叫她贱婢,她可是心中记得牢牢的!这愚蠢的女人,看来是不能轻易放过她了,虽然一开始她便没有打算要大发善心,但如今,是更加恶意丛生了。
这般想着,青茗那双大大的眸子里不由浮现一抹邪气,那突如其来的邪气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古怪,重乐被那拿着木盒子的暗卫挡着,自是没有看见,但不远处的两个小尼姑却吓得不轻,直觉得眼前这位小施主有些可怕的紧。
“本公主有何不敢?”重乐气的脸色发青,素来只有人对她阿谀奉承,没有人敢跟她叫板,于是牙一咬重乐便夺过木盒子,恶狠狠道:“贱婢,待会儿有你好受的!”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显然重乐还在想着,等她的那些死士回来,一定要将青茗抽筋扒皮,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下一秒钟,重乐便再没有任何嚣张的气焰了。只见她不以为意的打开那木盒子,看到木盒子里头装着的东西时,她心脏狂跳,忍不住失声尖叫起来,手中的木盒子也‘砰咔咔’的一声,被她扔到了一旁。
“啊!啊!”
“人!人头啊!”紧接着,两个小尼姑倒吸一口凉气,互相抱着彼此,便跟着失声尖叫起来。
那木盒子落到地上,有一个沾染了鲜血的东西从里头掉了出来。毫无疑问,那是活生生的一颗人头,脖颈处的皮肉恐怖的翻起,鲜血依旧四处的流淌着,而人头上的一双暴突起的眼珠子极为吓人,那人的神情仿佛还停留在死前的那刻,惊悚而难以置信。
“你可是喜欢主子送的礼物?”青茗微微勾唇,无邪的脸上露出一抹恶意来:“倒算是还了你送上门的礼物了,不过主子盼着这礼物上门,可是盼了好久。”
“你你是苏子衿的人!”重乐抱着脑袋,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却下意识的咬着脑袋,不可置信:“不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子衿怎么可能杀了她所有的死士?怎么可能一早就盼着她的死士上门?可那分明就是父皇留给她自保的死士啊!虽然那人头上满是鲜血,但人头眼角处的疤痕是她无比熟悉的。
苏子衿竟然杀了她所有的人?
想到这里,重乐便忍不住抱紧了自己,看起来有些精神恍惚道:“苏子衿是魔鬼!她是魔鬼!魔鬼!”
若只是用人头吓重乐,或许重乐不会这般失态,她从前确确实实命人将与沈鹤私通的丫鬟活剥了人皮。可苏子衿的手段不同,她不仅诱杀了她的人,而且还绝了她仅存的希望。这一刻,重乐是有些后悔的,她从前之所以这样肆无忌惮,是因为她的身边有先帝留给她的几十个死士,可如今这些死士一个不留的都被杀了,她已然无所依靠了,连最后的护身符都没有了!
摧残一个人,毫无疑问最佳的便是先摧残意志。苏子衿知道,对于重乐而言,最得意的便是身边有先皇留下的几十个死士。就因为仗着有死士相护,她才过的这样自在。可一旦这些死士消失了,她便会剩下孑然一身,什么也不是了。
“只这样你便受不住了?”青茗忍不住啧啧的摇了摇头,瞧着重乐那般惊吓过度的模样,不由嘻嘻笑起来:“往后可有你受的!”
说着,青茗看向一旁吓傻了的两个小尼姑,脸上笑容不变,语气却有些邪肆:“你们两个,给庵堂内的师太说一声,这重乐么,既然成了庶人来到这庵堂,便是要让她好好清修历练的,毕竟陛下的命令在那里,不照做的话便是有违圣命,可是要灭九族的啊!”
“可可是”其中一个年长一些的小尼姑大着胆子,颤颤巍巍道:“公主身边有人保护,我们无能为力”
人都说出家人应当慈悲为怀,可实际上,若是每个人出家人都大慈大悲,那么主持、师太的位置又让谁来做呢?这两个小尼姑不过是红尘内的凡夫俗子罢了,对于重乐这些日子的欺辱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