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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视线的上移,我突然发现一个很是蹊跷的地方,这具棺木居然没有楔上子孙钉,棺盖的缝隙处也没有用朱砂填充。
我忙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爷爷,爷爷也颇为吃惊,凑过来打量着。
一般的棺木,在装上死者的尸骨之后,都会楔上七根子孙钉,民间说这样可以保佑子孙兴旺发达,但其主要作用还是防止邪物对于亡魂的惊扰,以及镇压死者的尸体。另外一些比较邪气的棺木,还要在棺盖的缝隙处填满朱砂,算是做二重保险。
爷爷又围着棺木走了一遭,最后站在棺木前,看着棺盖,摇了摇头,轻声说:“奇怪了,这棺盖上明明有钉凿的痕迹,说明子孙钉在下葬的时候还是有的,下葬后却没了。”
我听了也是疑惑不解,说道:“难道说,下葬后有人动了棺木,将楔好的子孙钉全部拔出?”
我脑中立刻出现了刘玉龙的名字,仔细一想,一股凉意从后背直升脑勺,他不会对里面胡兴安的尸体做了什么吧?
这时爷爷突然伸手示意我不要说话,他将耳朵贴在棺盖上,脸色突然一变,急忙把头移开,疑惑地定了定神之后,又贴过去再听,这一次爷爷的脸色彻底变得煞白,倒吸一口冷气,说道:“坏了,竟然有呼吸声!”
第三章 醒尸()
我吓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全身都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呼吸声?胡兴安居然变成了一具醒尸!
爷爷曾经告诉我,尸变分为很多种,普通的诈尸只会形成僵尸,僵尸并不是最凶狠的。除此之外,尸变还会形成血尸、荫尸、斗尸种种,其中最狠毒的要数血尸,最邪气的是斗尸,但最恐怖的则是醒尸。
醒尸的恐怖之处在于,只要被它咬一口或者挠一下,立刻就会被传染其身上的尸毒,感染尸毒的人,用不到一天一夜也会变成醒尸。
醒尸在历史上曾出现过多回,最近的也是最有名气的一次,就是九五年四川的僵尸事件。当时考古队在四川九老洞挖出了一具醒尸,由于看管不周,醒尸逃了出去,立刻就造成了动乱。这事最后还惊动了中央,直接派出军队镇压,同时搜罗各地的奇人术士前去镇场,其中就包括我爷爷。
我定了定神,紧张地看了眼爷爷,问道:“爷爷,凭我们两个人,能制服得了这具醒尸吗?要不,重新填土下葬算了,这活我们不接了。”
爷爷转过头,严厉地瞪了我一眼,训斥我说:“木荣,你要始终记住,敛骨是一条不归路,只要沁香在坟前一插,无论在墓里碰到什么凶神鬼怪,都不可以打退堂鼓!”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一脸羞愧地点了点头,问爷爷接下来该怎样做。
爷爷没说话,转身拿起背包,跳到外面后打开背包的封口,将我们此次带来的法器全部都抖落在了地上。
我也跟着跳了出去,看着地上的驱邪符、黄铜铲,镇魂铃、敛骨刀和法绳,心中不停地祈祷。我才刚过二十,媳妇还没娶,连女人的手都没摸一下,今天千万不能在此歇菜。
“醒尸的弱点在头部,我们只要想办法将敛骨刀插进它的头颅,就可以暂时镇住它。”爷爷从地上捡起敛骨刀,说道:“现在午时刚过,阳气最旺,醒尸的行动会大大受到限制,待会你去开棺,我在旁边候着,一有机会就将它钉在馆内。”
我咬了咬嘴唇,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拿起黄铜铲,一跃就跳进了墓室当中。
刚落地,我就听到从棺材里发出一阵刺耳的划拉声,像是里面有人用指甲在挠棺材盖一样,听得我是不寒而栗,刚刚打起的勇气顿时又少了一半。
爷爷听到这个声音后也是脸色一冷,让我赶紧开馆,不能再耽搁下去。
我站在棺材前,将手放在棺材盖上,深吸一口气,猛的一推,棺材盖瞬时被我推了下去,哐当一声,砸落在地。
空气中弥漫的尸臭变得更为呛鼻,爷爷眼里寒光一闪,手里的敛骨刀已经扎了下去,我听到了刀子戳到骨头的咔嚓一声,心里一喜,以为爷爷成功了。
但下一秒,我就看到一只黑手顺着敛骨刀而上,想要抓住爷爷的拳头。爷爷反应很快,手臂一杨,就将敛骨刀从那黑手中拔了出来,黑手握了个空。电光火石之间,爷爷挥手又是一扎,这次我却听到刀尖插在木头上的声音,心里一凉,爷爷扎偏了。
那醒尸没有再给爷爷一次机会,伸出两只手就朝爷爷肩膀抓去,爷爷急忙将手伸出,但却慢了半拍。
眼看醒尸的手就要挠到爷爷,我立刻将手中的黄铜铲砍了过去,正中醒尸的两只手臂,将它打回了馆内。
在一声低沉的怒吼之后,一具全身乌紫的尸体从棺材里面跳出,一双空洞几乎没有瞳孔的眼睛死盯着我,它衣物已经腐烂成条状,身体干瘪瘦削,几缕长发散在脸前,嘴唇几乎完全腐烂,露出了两排发黑的牙齿,看着让人很是胆寒。
爷爷反握敛骨刀,跨步挡在我身前,和醒尸对峙起来。
醒尸喉咙发出一阵咕咕的声音,腿一蹬就朝我们扑了过来。爷爷不退反近,朝前一矮身,躲过一击之后,反手就是一刀,割破了醒尸的侧肋。这时我握紧黄铜铲,瞄向他的头部,轮圆了就是一铲子挥过去,但被醒尸抬手挡住。
醒尸被我打了一个趔趄,龇牙咧嘴的,脸上的表情变得更为狰狞,稳住脚步之后又朝我扑了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许多。
我连忙闪身躲过,挥铲想给他一个回马枪,却发现他刚刚只是一个佯攻,真正的目标还是我爷爷。爷爷左闪右躲,手中的敛骨刀连刺带戳,虽然在它身上划出不少伤痕,但醒尸却像无事一般,慢慢将爷爷逼到了角落。
我急忙赶过去,扬起黄铜铲想来一个偷袭,但醒尸突然一个转身,猛的将头伸了过来,冲我发出一声振聋发聩的吼叫。
他腐烂的脸庞几乎就要与我撞脸,我甚至都能看到他眼窝里的蛆虫,一股强烈恶心的尸臭扑面袭来,我的两只耳朵像是被打了一拳一样,全世界都安静了,脑子里嗡嗡直响。下一秒,一股强大的力量打在我的腹部,直接将我击飞,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胸前和背后像是被车碾过一样,我嗓子一甜,一口血就吐了出来。爷爷的呼喊在我耳边响起,我在那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死在这里,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再次睁开眼的时候,腹部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努力坐起来,打眼一看,暗叫不好,那醒尸站在棺材前,伸出一只手掐着爷爷的脖子,直接将爷爷提了起来。
爷爷双腿在空中乱蹬,脸色已经发青,左肩上还插着那把敛骨刀,鲜血将衣服都染得殷红一片。
我一下子懵了,赶忙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去救爷爷,但就在此时,突然从我头上方传来一声呼喊:
“兴安!快住手!”
我心里一个激灵,这正是刘玉龙的声音,眼前一个身影闪过,我就看到刘玉龙跳进了墓室里面。
醒尸似乎还残存着生前的记忆,它盯着刘玉龙看了片刻,喉咙里又发出一阵咯咯的声音,手一松,就将我爷爷丢在了地上。
我急忙爬向爷爷,将爷爷置于怀中,检查他的伤口,所幸伤的并不重。爷爷咳嗽几声之后,面色逐渐变得正常,意识也恢复了清醒。
我看到刘玉龙几步走到了醒尸面前,他似乎很是激动,声音都有点颤抖,“好久不见……兴安……”
醒尸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什么,就像离别重逢的情侣一样,它抬起自己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刘玉龙的脸庞。
这时,爷爷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坐了起来,靠在墓室墙壁上,伸手朝醒尸背后一指,虚弱地说:“束魂锥……”
我顺着爷爷的手指一看,在醒尸背部脊柱的地方,有一个黑色的铁块,衬托在周围乌黑发紫的皮肤中,很难被发现。
束魂锥可以将人的魂体强行留置在体内,被束魂锥钉上的尸体,百分之百会发生尸变。也就是说,背后是有人在捣鬼,故意引导胡兴安变成醒尸。
就在我思索的时候,醒尸突然张开双手,一下就将刘玉龙搂在了怀里,我就看到刘玉龙眼里闪烁着泪光,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闷哼,
我心里陡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觉察到事情的不对劲,偏头一看,醒尸竟然一口咬住了刘玉龙的脖颈,鲜血顺着他脖颈四溢流出。
我大叫一声,刚想从地上站起去解救他,但刘玉龙却抬手示意我不要过去,他看向我,轻轻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
第四章 虎归山()
我呆坐在地,看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的刘玉龙,一股无力感升到心头。
刘玉龙的脸色已经慢慢由红润变得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本来就有点瘦弱的他,现在看起来如同一具死尸一般。
片刻之后,醒尸终于松了口,看着已经被它同化的刘玉龙,张嘴又发出了咯咯的声音。
刘玉龙很是虚弱,双腿都打起了摆子,看着醒尸,脸上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缓缓说道:“死生挈阔……与子成说……”
醒尸呜咽呜咽地点了点头,转过身一弯腰,就将虚弱的刘玉龙背在了身上。它朝我们冷冷地看了一眼,也不准备杀我们,双脚在地上一蹬,直接一跃跳出了墓室,消失在了远处的丛林当中。
我长出了一口气,至少小命现在是保住了。
“没想到晚节不保啊。”爷爷突然哀叹了一声,右手握住肩膀上的敛骨刀,闷声说道:“都到了隐退的年纪,居然还能遇到一具醒尸,也是造化弄人。只是可怜了附近的百姓,逃不过一场血光之灾。”
说完,爷爷憋住一口气,右手一用力,硬生生地将敛骨刀拔了出来。肩膀上的伤口顿时涌出了大量的鲜血,我急忙撕下自己的衣服,给爷爷包扎了起来。
爷爷喘着粗气,脸上冷汗如瀑,抬头看着天空,眼神很是落寞。
我担心爷爷身上的伤口,便问爷爷,敛骨刀划伤醒尸之后再插进身体,会不会发生尸变。爷爷摇摇头,说家传的敛骨刀是百毒不侵的圣物,任何尸毒都不会通过它来传染。
包扎好之后,我和爷爷互相搀扶着走出了乱坟岗,前来迎接的胡老汉一看我们身上鲜血淋漓,吓得赶忙要将我们送去了医院。
爷爷却摆手制止了他,带着我深深朝他鞠了一躬,说道:“是我们爷俩敛骨技艺不精,令郎的尸体发生尸变,已经逃到了山上。既已失职,任打任骂,绝无怨言。”
胡老汉赶忙过来扶起我们,说道:“大师不要这样讲,既然连你们都制服不了他,那只能说,诈尸太过厉害,要是请别人说不定现别人连命都保不住。“
因为爷爷多年敛骨的名声在外,所以周遭村民都没有丝毫怪罪我们的意思,不过在听说刘玉龙被胡兴安带走了之后,村民们也是震惊不已。
胡老汉则一直在骂自己生了个孽障,生前把自己的老脸丢光了还不够,死后居然又来折腾自己。
骂完之后,他又问道:“那大师还有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将它收服?”
爷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缓缓说道:“办法是有,但能不能收服,还要看运气。”
胡老汉擦了擦脸上的汗,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将我们带回他家,想要请赤脚医生给我们好好包扎一下。但爷爷怎么可能再麻烦他,交待几句之后,爷爷给胡老汉一沓子用鲜血写成的驱邪符,叮嘱他晚上要就将黄符贴在门窗之上。
胡老汉将符箓朝桌子上一拍,怒目圆睁,说道:“反了天了他!我就不信他晚上敢过来找我!老子辛苦把他拉扯成人,难道他还想害我不成?”
我在旁赶紧劝导了他几句,费了一番口舌才让他将符箓都收下。这时我想起胡兴安背后的那个束魂锥,便问胡老汉,胡兴安生前有没有结交会做法事的朋友。
胡老汉摇摇头,说胡兴安生前本来就没多少朋友,对于牛鬼蛇神这一说他也是嗤之以鼻,半点都不相信,不可能有一个会做法事的的朋友。
我听了默然不语,想着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提醒胡老汉,刘玉龙也消失了,他奶奶现在是一人在家。
胡老汉点点头,说会让村长派人去刘玉龙家,照看他奶奶一段时间。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我们借了村里的一辆面包车,颠簸了一路,总算又回到了家里。
到家之后,爷爷朝摇椅一躺,就吧唧吧唧地抽起了旱烟。我拿出药箱,小心翼翼的给爷爷包扎伤口,期间我又从头梳理了一下整个敛骨事件的始末,将自己分析的疑点讲给爷爷听。
胡兴安背后脊椎上的那一个束魂锥,还有棺材上消失不见的子孙钉,这都说明胡兴安下葬之后一定被人动了手脚,但是那人是谁?
我最怀疑的是刘玉龙,他在背后搞鬼的嫌疑最大。而且最后胡兴安将尸毒传给他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惊讶或是防抗,这足以说明,一切好似都在他的计划当中。
我想不通的是,刘玉龙怎么会知道用束魂锥钉入脊椎就会引起尸变?而束魂锥这种法器,他一个普通人又是如何得到的?
爷爷沉默着抽着旱烟,不时点点头,赞同我的推测。
我继续说道,如果真的是刘玉龙所为,那我们或许不用太担心胡兴安他们会祸害村民。虽然手段变态了一点,但刘玉龙的主要目的,应该还是和胡兴安在一起。现在他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估计早就藏躲在了大山深处,不会露面。
“如果真的是由刘玉龙所为,那这小子绝对不简单。”爷爷吐出一口烟,继续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会插手到这个事情当中?”
我将手中的绷带包扎完毕,疑惑地问道:“胡老汉找我们敛骨,难道不是恰逢时机的意外吗?”
“哪有这么多的意外,”爷爷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继续说道:“整个一出事,或许针对的是我们俩个。”
针对的是我们?难道背后那人策划这一出,是想借醒尸之手,杀了我和爷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刘玉龙的出现反倒是救了我们的性命。
想到此我只觉背后发寒,可是又是谁会故意来针对我们,给我们设了如此的一个局?
爷爷敲了敲烟锅,让我回屋睡觉休息,他则仍坐在躺椅上面一边抽着旱烟,一边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赶去了宁山村,所幸胡老汉一家并没遭到醒尸的骚扰,但是刘玉龙的奶奶却消失不见,估计是夜里被刘玉来偷偷带走了。
听说山上有一具僵尸,村子里瞬时变得人心惶惶,爷爷见到村长,让他叮嘱村民,在我们没捉到醒尸之前,尽量不要上山。
霍山山脉绵延数千里,山上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深山老林当中,想要捉到醒尸,无异于大海老针。
我和爷爷在山脚下布置了几个陷阱,连续守候了两个月有余,期间还进去山林搜捕了数次,仍然一物所获。
后来,我们不得不放弃搜捕,临走时特意嘱咐胡老汉,只要再遇到奇怪的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并将醒尸的恐怖之处告诉了他,将他吓得不轻。
但两年过去了,宁山村的人并没有再遇到醒尸,胡兴安和刘玉龙像是凭空蒸发了一样。他俩成了村民吓唬小孩子的典故,哪家小孩不听话,家长就会吓他说要将其丢在山上,山上有僵尸,小孩听了立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