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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走走停停,见到沿途酒楼饭庄以及各家铺子门前张挂的精巧灯笼,便停下来欣赏一回,见到有新鲜的小吃也买一点尝两口。便是一个果子两人分食,也吃出了别样的蜜意。
周鸿久在军营,从小就更没有与女孩家相处的经验,带着小姑娘逛街尚属首次。他今日原只是为着讨叶芷青开心,逛街于他来说可有可无。可是眼下灯市如昼,小姑娘笑意盈盈,美或春花,娇俏绽露枝头,时而与他低声细语,时而将自己吃不了的小食直接塞进他嘴里,却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他竟有些流连此时此刻。
叶芷青自来此世,亦从没有今日这般放松过。
周鸿与她同住之时,她心中还不及如今安定。但自从周鸿将他的私库以及俸禄交到她手中之后,好像一下子就有了归属感。
难道这就是金钱带来的安全感?
她将此发现告诉周鸿,哪知道周鸿瞪着眼睛看了她半晌,似乎想从她面上瞧出朵花来一般,好半晌才气呼呼道:“我这么大个人难道还不及一些金银俗物让你放心?”
叶芷青想起后世许多男友交工资卡的举动,她自己无缘享受此待遇,没想到遇上周鸿之后,反倒是有机会享受了一把。这种心理微妙又甜蜜,她摇摇周鸿紧握着她的大手,撒娇道:“金银虽俗,却比人可靠多了,进了我的荷包就全是我的了!”
周鸿气的拧了下她的小鼻子:“难道我进了你的荷包还能跳出来不成?”
叶芷青比划了下他的个头,为难道:“周少将军这么大个儿,我要花多少布才能做个装下你的荷包啊?”分明是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周鸿绷不住先自笑了:“坏丫头!”情不自禁在她面颊上迅速亲了一记,便如毛头小伙子一般露出得逞的笑意。
“少将军还请注意形象!形象!”叶芷青提醒他,自己却忍不住笑弯了眸子,满心蜜意。
两人视线对接,知对方心思与自己一般无二,眼中心中再无旁人,眼神里都快拉出糖丝儿,粘连不断,真是羡煞旁人。
酒楼之上,周琪与周夫人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
周浩带人保护着周夫人与周琪到得西湖边上的望客来酒楼,在二楼订好的雅间落座,又叫了点心茶水瓜果,留母女俩在雅间吃茶看灯,他带人守在门口。
周夫人起先并无兴致,恹恹坐在桌边,听得周琪守在窗口一惊一乍:“啊啊远处那画舫上的灯真漂亮,居然还有美人在灯下独舞。娘亲快来看呐——”
“那些女子不过是想借此机会打响名声,往后更多人追捧,有何可看的?”周夫人话一出口才觉得不妥,周琪虽自小有些顽劣,但外面这些事情也没人讲给她听过;她哪里知道青楼花魁们那些手腕伎俩。
好在周琪忙着看灯,目光所及不是人山就是灯海,热闹非凡,更有街上挤满了顾客的小摊小贩,她在楼上盯着下面炸元宵的摊子流口水,忽然瞧见一对男女买了一串炸元宵,那女子自己吃一个还往男子嘴中喂一个,隔的有些远,瞧的不甚清楚,只觉得那两人举止之间带着说不出的浓情蜜意,便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那两人牵着手儿边走边吃,隔的再远也能瞧见男子英武高大,身影更是极为熟悉,再细一瞧,顿时惊的下巴都快掉下来了,兴奋大叫:“母亲,我瞧见大哥了!我瞧见大哥了!”
周夫人正恨儿子大好的节日不肯一家人团圆,跑去跟姓叶的丫头团圆,心里不得劲儿。听得周琪瞧见了周鸿,立时便来了精神:“你大哥在哪呢?”
周琪紧跟着便想到周夫人不待见叶芷青,她把人招过来大过节的不是刺亲娘的眼,给她添堵吗?但周夫人已经过来了,还连连问:“你大哥在哪?派个人叫他来陪咱们过节!”
“方才还瞧见呢,一眨眼就瞧不见了。”周琪假作四下寻找,暗暗盼着周鸿带着叶芷青快点离开。但周鸿哪里听得到周琪的心声,拖着叶芷青慢悠悠行走,都快到得望客来楼下,他身量颇高,又英武俊朗,早引的路过的丫头媳妇子偷瞧,在这一川人流里鹤立鸡群,周夫人很快便瞧见了儿子,喜意涌上心头,才要开口叫,便黑了脸。
——她瞧见了儿子与姓叶的丫头手拖手,笑容里都能淌出蜜来。
那姓叶的丫头不知羞,自己咬了一口的东西,竟然敢送到儿子嘴边,更没出息的是她的儿子,女人的口水都肯吃,竟然张口咬了,还目光痴痴粘在姓叶的丫头身上。
“不知羞耻!”周夫人冷哼一声。
周琪心道:我的娘哎,您说的是自己的儿子还是叶子啊?
如果说是叶子不知羞耻,我大哥也好不到哪儿去!
不过她知道周夫人心情不好,便缩着头装鹌鹑,实则目光小心瞟着楼下,恨不得暗示周鸿赶紧离开。此时路中间的人更挤了,周鸿拥着叶芷青往路边躲了躲,正好到了望客来楼下,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互相对笑,周夫人正要气的转开目光,便看到她那没出息的儿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偷亲了姓叶的丫头一记,露出蠢到不忍直视的笑容。
周夫人:“”惜流年惜朱颜,都不及生个蠢儿子让人更糟心!
楼下的两个人根本不知道这一幕被周夫人跟周琪瞧了个正着,依旧手牵手甜甜蜜蜜随着人流往更远处走去。远远看去,男子宽肩窄腰高大英武,女的纤弱袅娜,小鸟依人,如果周夫人不是对叶芷青成见已深,恐怕也不得不赞一句:一对璧人!
但她心中对叶芷青成见太深,总觉得她不怀好意,心怀叵测,有所图谋,今日见到她与周鸿相处的情形,但见她那向来不苟言笑的儿子竟然露出愚蠢的笑容,便如那些被外面的狐媚女子迷惑了心志的世家子,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后来的许多年月里,周鸿每每回想起景泰二十四年的元宵节,总觉得春寒料峭的风都温软中透着甜意,一如当初他咬到的与叶芷青同吃的那半颗红豆馅的炸元宵,外皮金黄酥脆,一如世情,披着冷酷华美的外衣,深究起两人相依走过的岁月,甜到神伤。
第159章()
过完了元宵节,两淮各地都开衙办公,盐运司也不例外。
周鸿带着下属去盐场巡视,又将官盐贩运流程梳理了一遍,发现不合理之处更改了一番,还带人核实盐税,发现比之过去增长不少,心下大慰。紧跟着大量盐商退市,市场以它独有的方式淘汰了一批盐商,真正留下来的恐怕也不可能再将官盐卖出过去的高额利润,盐价彻底回落到普通百姓也能日常消费得起的地步,不会对盐价望而生畏。
无论官场对周鸿如何评价,但普通百姓对盐运使周大人感恩戴德,除了有人往盐运司送礼之外,还有百姓为他在江南盐场立了生祠,感谢他为两淮百姓办了实事,让他们有盐可吃,且吃得起盐。
两淮盐道影响到了全国盐价,虽蜀中有井盐,西北有碱地盐,但都不及两淮盐场产量高。两淮的盐价直接影响着大魏全国的盐价,盐价回落对于整个大魏百姓都是福音。
盐道官员虽然对周鸿诸多埋怨,但是自从烂成根的盐务被周鸿彻底扭转,不但盐价维稳,就连盐税也提高不少,对这位盐运使总算是心服口服,不再对他诸多挑剔不满。
升官发财,升官在前发财在后,虽有眼皮子浅的盐道官员觉得周鸿挡了他的财路,但更多的下属却欣喜不已,暗想在这位盐运使大人手底下出了政绩,下一次考评全优,还怕不能升官吗?
正在两淮盐务官员一片叫好声中,锁拿周鸿入京自辩的圣旨传到了扬州盐运司,顿时两淮盐道震动,令众从属官员震惊不已。那起子暗恨周鸿挡他财路的还在幸灾乐祸,与同僚递小话:“早说了姓周的这么搞不行,这是碍了京中哪位的眼了,要将他锁拿进京。往后恐怕再回不来了,也不知这次圣人能让谁来做盐运使。”
若是乔立平未曾被拘捕,还可猜测他升任盐运使,但他如今还在大理寺牢中,也不知圣心如何。
那位听到小话的同僚心中暗嘲他目光短浅,比起贪一时之财,能够带着众下属将两淮盐道这个烂摊子一手清理干净,还能平抑盐价让百姓交口称赞,又在江南为他立生祠的周鸿显然更让人心悦诚服。
锁拿周鸿的旨意传到盐运司府衙后院,周夫人半天里一个焦雷劈下,只觉得头晕眼花,差点跌倒。亏得秦婆子眼疾手快,忙拦腰抱住了她:“夫人夫人”丫环们围了上来,她忙催促:“快去请刘大夫过来!”
小丫环忙跑去二门上找护卫前去请大夫,哪知道到得二门上,守门的婆子已经乱了方寸,半个护卫也不在。天使来传旨,周鸿的护卫们听到旨意,全跑去前厅,周浩怕这帮二愣子们犯混,在旁边镇场子,看向接完旨意愣着的周鸿,心里万分难过,却又不能不为他打点。
周浩遣了一个护卫去帐房支银子,塞到了前来传旨的天使手里,又入座奉茶,询问周鸿此祸的由来。
周鸿也只是愣了一霎就又回过神来,又恢复了以往的从容镇定。
此次前来两淮传旨的是圣人跟前的中书舍人童文议,算是圣人的心腹,接了周浩的打点,又与周鸿对坐饮了半盏茶,先将礼数做足了,才道:“周大人,咱们这就进京吧,圣人还等着复命。”
周鸿朝周浩使了个眼色,向周夫人及叶芷青各留了两句话,便脱下官帽官服,跟着童文议上了囚车,盘膝坐了下来。
周浩派人去向叶芷青快马传信,只道周鸿有言,让她不必惊慌,在扬州等他便好。
回春堂内,在周府护卫来之前,还洋溢着喜悦而诡异的气氛。
叶芷青近来胃里总有肿气,不舒服,且时不时还有些反胃恶心。她还当自己吃了什么不对的东西,每日便吃两口清淡的粥菜,又恐周鸿得知她不舒服会追问不休,便隐瞒数日。
今早随意喝了两口粥,等送走了周鸿她便带着苏铭跟赖大庆去回春堂坐诊。才坐下不久,便进来一名挽着篮子的妇人,那妇人篮子里许是装着咸鱼,冲鼻的咸腥味扑面而来,叶芷青当场就捂着嘴巴往后面冲了过去,扶着后院小树吐了好半天,不但将早晨吃的粥全吐了个干净,连苦胆都差点吐出来。
苏铭跟赖大庆吓了个半死,一个去扶她,一个跟在后面团团转。
那妇人没想到自己篮子里的咸鱼竟然将叶大夫给熏出病来,吓的病也不敢看,提着篮子溜了。
苏铭扶着叶芷青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还怕她晕,不住口问:“师傅可觉得头晕?等前面咸鱼味儿散了再进去,省得再给熏吐了。这妇人也真是的,当咱们回春堂是集市啊,什么东西都往里拿。看来以后要让虎妞守在门口,免得把什么东西都提进来。”
他自己是渔家少年,闻惯了咸鱼的味儿,觉得很是亲切,但别人未必就能闻得习惯,倒也并不惊疑。
叶芷青接过赖大庆递过来的温水漱完了口,让两徒弟服侍颇有几分不好意思:“你们都去忙吧,我转转就好受多了,只是以前也没这么娇气,近来竟是闻不得鱼味了”她方说完就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苏铭也想到了什么,怔怔看着她,好半天才红着脸说:“师傅你不会怀孕了吧?”
叶芷青毫无思想准备之下,自己先傻了:“不不会吧?”她也有些不确定,自己去把脉,心跳早就乱了,哪里把得出来。
她把心一横,将腕子递给了苏铭:“阿铭你来帮我把。”
苏铭一个未婚的大小伙子,平日也给医馆前来求诊的大姑娘小媳妇们把过脉,此次握着叶芷青的手腕居然几次都没办法定下心来:“师师傅不行啊,我把不出来!”
叶芷青:“你怎么比我还慌张。”
师徒两个正在那里拿不定主意,赖大庆已经去把刘大夫请了过来。
刘大夫对徒弟的私生活并不曾深入了解,自叶芷青带着苏铭等人回来,原来还在叶家小院里住着的小风也搬回自家去住,他对徒弟的事儿就更不知道了。
他手一搭上叶芷青的腕子,片刻之后便面色铁青,直吼了一句:“哪个王八羔子做出来的坏事?”忽想起上次叶芷青失踪,从镇江被人救回来,虽当初隐藏的隐秘,但叶芷青往常跟他来往频密,苏铭等人并没有瞒着他,顿时暗悔自己失言,满面自责之意:“老头子瞎说八道,你别害怕!师傅帮你想办法,包管三幅药下去,稳稳的落了胎,你不会受大罪的,一切都包在师傅身上!”
叶芷青啼笑皆非。
这个孩子来的毫无准备,她自己虽然没想过要当妈妈,但是孩子来了倒也不排斥,想想她与周鸿的孩子,就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间,哪里舍得打下来。
“师傅,我真的怀孕了?”
刘大夫瞪了一眼:“这还能有假?你是不相信师傅的医术?”又想到她这大约是心里忐忑,便道:“趁着月份小还来得及”月份小?
不怪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叶芷青回来已经三个多月近四个月了,而这个孩子才一个多月,就算是失踪之后受辱,也不至于如今有孕吧?
刘大夫深吸了一口气,就跟从来不认识叶芷青似的,将她上下打量,又驱赶苏铭离开:“阿铭你去前面看着,说不定一会有病人前来,也好支应着。”等后院里只剩下了他们师徒两人,他才郑重道:“丫头,你老实告诉我,你这肚里的孽种是哪里来的?”
叶芷青手抚着小腹,唇边笑意不绝:“师傅,它自然是我的孩子。”在刘大夫面色越来越难看的情况下,她凑近了小声以分享八卦的神态道:“师傅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闻啊?”
刘大夫板着脸,十分的不高兴:“什么传闻?”他现在哪有心情听外面的小道消息啊?丫头肚里这孩子都够他愁的了!
“外面坊间传闻,两淮盐运使周大人在外有一红颜知己。”
刘大夫:“那关我啥事?”那位周大人官声是不错,多少百姓都感念他的恩德,让大家都吃得起盐,让普通百姓不必为了盐价而发愁。
叶芷青得意道:“是不关师傅的事儿,可是关徒儿的事啊。”
“他总不会是你肚里孩子的爹吧?”刘大夫说完自己就被这话给吓到了,一张老脸眼看着要烧起来,看到叶芷青得意的神色,顿时就跟见了鬼似的:“你你!还真是啊?”
叶芷青点点头:“如假包换!”
刘大夫:“周大人是年轻英武没错,官职也高,可他不该如此荒唐啊!”他痛心疾首,就好像见到一个有为青年居然堕落了一般,不知道心里有多难受。他怎么能让叶丫头怀孕呢?
“都怪为师平日没有关心你,才让你去给人做了外室。正好师傅也认识周夫人,为师现在就去跟周夫人理论理论,看看周家的孩子他们管是不管!”
刘大夫拿出破釜沉舟的勇气,才要往盐运司去寻周夫人理论,就被叶芷青苦笑着拦住了:“师傅你不必去了,周夫人最是讨厌我。我与周大人来往多年,好几次同生共死,只是周夫人容不下我,周大人才与我在外面同住。”
“胡闹!”
刘大夫气的胡子一翘一翘,恨不得敲开她的脑袋瞧一瞧,里面是不是装满了西湖水,才让她分不清轻重缓急:“你这傻丫头,怎么什么都不懂?难道你将来要让孩子背着私生子的名头立在世上?一个人若无宗族便如无根浮萍一般,连个归属依靠都无。”
他无论骂什么,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