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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功笑了出来。
台词本身其实问题并不大,问题在于台词所涉及到的角色,他觉得宗珏熬夜瞎编出来的人设剧本简直堪比时之政府为了吸引审神者辛勤工作最新拍摄的纪录片活击,各种意义上充满了让人想吐槽又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槽点。
宗珏一走出门就看见自家两振刀剑笑得完全停不下来的样子,叹了口气自暴自弃地想着笑吧笑吧,再笑统统丢去给歌仙打下手。
他现在充分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初始刀是多么靠谱的一振刀,内番靠得住外面也撑得起来,贵族们那三天两头的诗会酒宴动不动就要写写俳句来几首和歌的场合,要不是歌仙兼定他还真的想不出本丸里还有谁能应付得了——当然,歌仙兼定并不是以月之船的名义在外活动。
在事先进行情况考察的时候他路过了某个被战火覆灭的小国,一直以来都是火之国的附属国,大名娶了火之国贵族家的女儿,但是这种贫瘠的总共国土只有两三座城池的小国家根本无法让火之国多费心注意,覆灭于战火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宗珏在尸体堆里找到了唯一的幸存者,本应是那个国家继承人的婴孩襁褓上沾满鲜血,脸色青白奄奄一息,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宗珏救了他,作为报酬他利用了这个孩子的身份,歌仙兼定和大今剑充做侍从带着那个孩子来到了火之国,顺理成章地打入了贵族内部。
太过高高在上会听不到下面的声音,消息不通可是行事的大忌,歌仙兼定比他们来得要稍微早两个月,现在已经成功在火之国谋得了一份不高不低的文官职位,顺便在贵族圈子里混得如鱼得水,每天都能收到不少熏染着各色香气的手帕锦囊。
大抵是因为在战场上牺牲的都是忍者,贵族们对于战争所造成的惨痛毫无概念,明明是在战火纷飞的年代,上层贵族却是崇尚奢靡享受,追求风雅的气氛浓郁——用小狐丸的话来说,俨然就是平安贵族们的做派。
在这种风气的影响下擅长诗歌举止优雅的歌仙兼定自然会受到贵族女子们的追捧,更何况他明面上的身份是已经覆灭小国的没落贵族,简直就是贵族夫人们一晌贪欢不谈责任的最佳对象。
事实上不只是女人,男人所赠的情诗歌仙兼定也收到好几封,最后全都被他黑着脸塞进了炉灶里。
大今剑面无表情地端端正正坐着,轻轻摇晃藤编的婴儿床,婴儿床里的婴孩正张着嘴嚎啕大哭,而且越是晃就越是哭得厉害。
十几秒后,大今剑粗暴地把孩子拎起来转身出门,在院子里绕了两圈后跳上房顶,把手上的大规模音波杀伤武器塞进了躺在屋顶打瞌睡的火焰团扇怀里。
他宁肯打一个军团的时间溯行军也不想和这个一言不合就哭得让他头疼的孩子待在一个房间超过一分钟。
“我回去一趟。”大今剑说道,感应着自己放在月之船上的本体,心念一动就消失在了原地。
他得回去压着小天狗写个十张字帖冷静一下,免得干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火焰团扇打着呵欠一只手托住怀里小家伙的屁股,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没一会怀里的小家伙就停止了哭泣,咿咿呀呀软绵绵呢喃着伸手去扯火焰团扇的头发。
唔,左边有忍者在监视,看查克拉波动。。。。。。
千手啊。
火焰团扇兴致缺缺翻了个身,拍拍怀里的孩子,“好孩子要乖乖睡午觉。”
。。。。。。
转眼,冬天到了,第一阵寒雨落下后转眼就冷了下来,火之国地处温暖的区域,但是在冬天最冷的时候水上也会结起薄冰,寒风一吹透骨的冷。
火之国的大名病倒了。
只是晨起时稍稍开了一点窗户,老年人的身体就一下子倒了下来,一开始的伤风快速发展成了整日不退的高烧,他躺在床上时可以清晰感受到生命从身体里逐渐流逝,屋子里尽是腐朽的气息,腐烂的死亡的味道让他头晕目眩呼吸困难,耳边似乎响起了丧钟敲响的声音。
无法呼吸,耳朵嗡鸣,浑身冷得瑟瑟发抖,死亡步步逼近,他几乎能够肯定自己会死在这场病里。
他艰难地睁着眼,看着床边侍奉着的人。
他的儿子忙着争权夺利,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忘互相陷害旁敲侧击着继承人的事情,他的下属忙着在他死前最后捞上一笔,神情不见半分悲切只有无法掩饰的不耐,唯独他的侍从悲泣不已,却也不是为了他的死去,哭的是侍从陪葬的命运。
就这么死掉了吗?
就这么把自己拼搏一生的事业交给这些蝇营狗苟的人吗?
火之国大名想着,忽然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死死攥着被子坐了起来,行将就木的身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让他气喘吁吁冷汗直流。
“千手。”他嘶声呼唤道,被他雇佣着保护自己的忍者千手柱间从房梁上跳了下来。
多么可笑,他的一生到了最后,能托付的居然是花钱雇来的低贱忍者。
“带我去月之船。”火之国大名一字一顿道。
忍者的好处在于他们只会听从雇主的话,千手柱间把他用被子卷好抱起,也不管其他的人是如何阻拦,轻巧地避过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们的拉扯,从房顶之上跳跃腾挪,几息之间便落在了月之船下。
冬天的月之船就像是霜雪寒冰,带着清寒孤高的遗世独立。
光如月华从船上落下,宗珏早已等候在此,见了他便颔首道:“跟我来。”
他带他们去的是船的顶层,回旋的楼梯仿佛永无尽头,却又仿佛一瞬而至,千手柱间数着自己的心跳计数,当数到六十的时候宗珏停下了脚步,先是整理了身上一丝褶皱都没有的衣服,而后躬身垂眸,拉开了纸障门。
外面还是白天,屋里却如同黑夜,天花板上不知是如何做到的旋转着繁星点点,明亮而璀璨的辉光是这屋子里唯一的光源。
正对着门的便是垂帘幔帐,隐约可见后面端坐的人影,鹤丸和小狐丸一左一右跪坐在两边,然后下首是药研藤四郎和今剑。
“放我下来。”火之国大名挣扎着跪伏在地上,额头贴在手背,“请您救救我!”
“我愿意将整个火之国献给您!”
与其死后便宜了那些蝇营狗苟之人,他宁肯将其献给神明。
他的声音在空气里回荡着,寂静而无人应答,千手柱间眼眸一转,发现左右跪坐之人面上多显出几分轻嘲。
许久之后,火之国大名终于听见一声叹息响起,配饰碰撞出悦耳的声响。
千手柱间眯眼看着宗珏俯下身,半跪着拉起垂帘,垂帘之后的身影以袖掩口,低低笑了两声后道:“月光所照耀之处,便是吾之国土。”
“而被月光照耀之人,皆为吾之子民。”
那双眼眸弯起,眸中明光如一轮弦月沉浮,纵使他身后是星海无垠斑斓璀璨,却也只衬得他一身清华高渺难及。
正如冬日之中弦月一弯。
极寒。
极寂。
第四十六章()
此为防盗章
神明的唇色已是没有任何血色的白;覆盖着容貌的面具之上;红金的纹路却是愈发璀璨;红的如浓艳欲滴的鲜血;金的如晨曦微明耀目的朝阳;他的指尖流淌出几乎凝成实质的灵力;一下一下;将力量灌注于刀剑之上。
量变,继而质变。
终于在某一瞬间;光华璀璨,灵光闪烁;生机勃勃。
是的;生机勃勃。
凡铁之中,竟也是被稻荷的神力催生出了一点蒙昧未明的辉光;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闪动着;像是呼吸一样,一闪;一闪。
刀匠终于精疲力尽,摇晃着栽倒在了地上;他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自己锻造出的刀就倒了下去;锤子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锻刀炉内炉火渐熄;只有木炭间明灭着一点点火光;忽明忽暗。
刀身如镜;照映着锻刀炉里炭火明暗,刀刃凝着一点寒光,仿佛凝固在碎裂瞬间的冰,明光中似流水微漾。
宗珏俯身,指尖轻轻落在刀刃之上,刀身上的光辉极亲昵地包裹着他的手指,撒娇一样地忽闪忽闪,就像是牵着家长的手撒着娇不愿意放开的小孩子。
“分别之时终将到来。”宗珏说道,“你会流转于尘世,沾染鲜血,明见人心,命运如长河奔流,不知去往何方。也许你会高高在上,受人崇敬供奉,历经岁月仍然一如今日,也许你会堕入污泥,无人知你锋锐无匹此世无双,亦或者。。。你会折断于某处,尘归尘,土归土,再没有过去,也再没有未来。你需要知道,这都是你作为刀剑的宿命。”
那辉光仍然亲昵地缠绕着他的指尖,温暖而又柔软。
还只是个初生的小小付丧神,又能懂得什么呢。
宗珏抿抿唇,面具遮掩下看不出神色,只是沉默着摊开手抓住了刀身,锋锐的刀刃划开他掌心的皮肤,沾染着黄泉秽气的鲜血从伤口流出。
鲜血并没有流下去,而是仿佛被刀刃吸收了一般,在钢铁之上洗练出如水如冰一般的光泽。
以稻荷的神力锻造,以黄泉的鲜血开刃。
这是作为铸造者,他能给予这个孩子最大的庇佑。
“我祝福你。”宗珏语气淡淡,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我愿你强大,忠诚,坚韧,历经岁月流转而身如琉璃,看遍人世变迁而心如明镜。”
刀刃划过宗珏的掌心,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他无所谓地撕下羽织随意裹了裹,专注地看着那鲜血如何流淌过刀锋,刀身如何散发出夺目的明亮光彩。
“希望终有一天,我们还能于岁月长河之中相见。”
神明的身影渐渐融化在了黑暗之中,明明一身雪白的羽织,却仿佛天生便归属于黑暗一般,如同一滴墨水滴进水中,无声无息再无踪迹。
只有刀剑之上那凡人无法得见的辉光,似是落寞又似是期待地闪烁着。
。。。。。。
此时本丸里已经入了夜,夜色深沉月光微弱,也没有星子漫天,仿佛只草草扯了块黑布做幕,全然的敷衍了事。
药研藤四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屋里空荡荡的只有他孤身一人,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孤独,但是当离开了时之政府狭窄的独身宿舍,躺在这间睡下整个粟田口也绰绰有余的大房间里时,某种不是滋味的苦涩依旧盘桓在他的胸口,像是一只大手攥着他的心脏,让他难以呼吸。
也许那五味杂陈的苦涩之中,隐约还有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因为前路未卜而产生的惶然无措。
他又翻了个身,攥着被子角焦躁得浑身是汗,又不得不闭着眼强迫自己快些睡过去——隔壁的歌仙兼定白天收拾了一天东西,还处理了积压在案头的公文,晚上的饭菜也是他做的,此时想必已经很是疲惫,万一打扰到他就不好了。
药研藤四郎这么想着,闭着眼胡思乱想了半天,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但是他以为睡着了的歌仙兼定,却是披着外衣推开了门,看了一眼没有亮灯的隔壁,提着鞋轻手轻脚地走下回廊,之后才把鞋穿上,快步走到本丸的大门口。
歌仙兼定推开门,冬日里还是有些寒意的,开门时一阵凉风窜进来,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站在门口眯眼看着蜿蜒曲折的青石道路,不多时,他就看见一道身影慢悠悠地走了上来。
“欢迎回来,主殿。”歌仙兼定迎了上去,下意识就想要把自己的外袍脱掉披在宗珏身上。
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宗珏此刻的脸色实在是太过苍白,就像是那种久卧病榻的人才会有的没有半分生气的白色。
“睡一觉就好了,不用担心。”宗珏抬手拒绝了自家过于贴心的初始刀的照顾,转而问道,“本丸里怎么样?”
“上午药研藤四郎就已经过来了,我跟他收拾了一下院子,还有公文也已经处理好了,我大致总结了一下,您需要现在过目吗?”歌仙兼定担忧地看着似乎身体状况不佳的审神者,忍不住又劝了一句,“今天太晚了,若身体不适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宗珏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药研藤四郎,之后就睡。”顿了顿他又道,“今天辛苦你了,做得很不错。”
闻言歌仙兼定露出了一个微笑:“非常感谢您的夸奖。”
他们说话的功夫也就走到了歌仙兼定的屋子,宗珏道:“你先去休息吧,不用跟着我了。”
“那您有什么事情,还请立刻呼唤我。”歌仙兼定也不坚持,只不过走的时候还是坚持把自己的外衣披在了审神者过于单薄的羽织上,“夜深露重,还请注意身体。”
宗珏哑然失笑,他都多少年没被这么照顾过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扯了扯身上还带着自家初始刀温暖体温的外衣,“你赶紧进去吧,外头冷。”
披着歌仙兼定的外衣,他小心地推开隔壁的房门,房间里黑漆漆空荡荡,他眯着眼看了好一会,才在角落里找到蜷着身子睡得很不安稳的药研藤四郎,孩童模样的短刀抱着被子,一只手虚握着放在身边的本体,只要听到什么动静,顷刻间就能暴起反击。
明明是在最安全的本丸里,却像是身处龙潭虎穴,眉头紧皱,不得安宁。
但即便是以短刀的警觉,竟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宗珏的靠近,只是呓语几声,不安地翻了个身。
这是一振出身于被政府所清剿的黑暗本丸的药研藤四郎,公文上冷冰冰的字眼猛地跳入脑海,本来只打算看一眼就走的宗珏停住脚步,撑着地板坐下来,小心翼翼地轻轻摸了摸药研藤四郎的头发。
他看上去比资料里还要稚嫩,脸上还有些没褪去的婴儿肥,手脚纤细得仿佛一折就断。
还是个孩子呢。
宗珏的指尖点在他的额头,温声道:“好梦。”
一夜好梦。
药研藤四郎觉得自己像是沉坠进了一场美好得让人不愿醒来的梦境之中,醒来时虽然不记得自己究竟梦到了些什么,但脑海里依旧存留着那种让他几乎要落泪的幸福飘忽,他甚至并不是在清晨来临时惊醒,而是迷迷糊糊地听着外面传来的喧闹声睁开眼睛,阳光暖洋洋地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他坐起身麻利地收拾好被褥换好衣服,推开房门——
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可能走错了本丸,眼前不再说昨天入睡前的荒凉景象,反而一副欣欣向荣的模样,门前生着一丛丛开得正盛的茶花,红的白得拥挤着簇拥在枝头,开得热闹,地上用鹅卵石铺出小道,又长出了绒绒的嫩草,那是一种生命初始的嫩绿,而庭院里一棵棵常绿的高大乔木,则是枝繁叶茂深沉的墨绿,深浓浅绿倒映在清澈的水池里,几尾金鳞红尾的鱼儿自在地游着,偶尔一个跃起甩尾,水珠迎着朝阳闪闪发光。
那是一种勃然明朗的生命力。
看样子应该是审神者回来了。药研藤四郎想着,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是。。。。。。锻刀房?
他敲了敲门而后推开,就看见狐之助大呼小叫着“不可能!”之类的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
“你醒了?睡得怎么样?”歌仙兼定侧头看到了他,便让他进来。
“还行。。。这是怎么了?”药研藤四郎走进来站定,一边问一边打量着那位新任审神者。
并不是什么和善可亲的外貌,过于锐利的棱角赋予了审神者近乎于压迫性的气势,此刻皱起眉来眉眼上挑,更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