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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黎风半蹲着，盯着已经坐在地上起不来的沈婉说。
“表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沈婉眼里都是绝望，却还在垂死挣扎。
“给我绑了。”莫黎风一声令下，门口的追影和吴影过来，捆住了沈婉的手脚。
“爸，救我！”沈婉朝沈恺求救，煞白的脸上都是惊慌。
“阿风，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沈恺朝莫黎风说，能找到亲生女儿自然是好事，只是怎么就把沈婉给绑了？
“等医生检查完表妹的身体，再看姑父还要不要替这个女人求情。”
很快来了两个医生，林立抱着沁儿往楼上去了，陈漾放心不下老爷子，没有跟过去，一直站在老爷子背后，万一老爷子有个好歹，也能第一时间抢救。
等了片刻，医生从楼上下来，恭恭敬敬的站着给老爷子汇报。
“小姐身上有新伤旧伤都有，有刀口疤痕，烫伤的疤痕，还有硬物打击的伤痕，新伤痕是绳子的勒痕。小姐有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发育不好的现象，此外神志也有些恍惚。。。。。。”
陈漾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沈恺和老爷子也均是变了脸色。
老爷子只看了一眼，就笃定沁儿是他的外孙女，因为跟他过世的老伴儿生的很像。
沈恺却不敢相信，不断追问莫黎风。
“你确定，那女孩儿是我的女儿？”
“沈婉拿走了漾漾的牙刷，去做了亲子鉴定，结果是漾漾是你们的女儿。可是她拿走的，是我的牙刷。我和姑姑，怎么可能达到99。99％？”
“爸爸，不是的，不是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你救我！”沈婉声音在颤抖，不停朝沈恺求救。
“姑父不妨现在就剪了头发，拿去再做一次dna鉴定，我联系人给你加急出报告，看我到底有没有骗你。”莫黎风已经拿出了电话，准备拨打。
沈恺站了起来，朝楼上沁儿的房间去了，几分钟后，人影就消失在了大门口。
莫思雨回来的时候，沈婉已经被带到后院去了。
“沈婉！”沈恺大叫着从门外回来，平日里装的斯文形象全然不顾了。
直接冲进后院，将沈婉拖了出来。
在回来的路上，沈恺已经看了莫黎风传过来的，审讯沁儿养父母的视频，还有身上那些伤痕的图片，知道沁儿就是被沈婉藏起来的，被他们一家人虐待。
气的早就失去了理智，将沈婉丢在地上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莫思雨吓得尖叫，冲过去就要护着沈婉。
“这个女人藏了我们亲生女儿，还伙同她父母虐待她，过了十几年猪狗不如的生活，还被她那个畜生养父给。。。。。。”
沈恺急不择言的全吐了出来，莫思雨整个傻在了原地。
“你说什么？我们的女儿不是漾漾么？”
老爷子叫了莫思雨过来，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莫思雨早就哭成了泪人，上楼看沁儿去了。
“你这个贱人，我打死你！”沈恺照着沈婉的小腹就踢了几脚，沈婉抽搐着哀嚎，接着白色的裤子变得殷红，身下很快就积了一滩血。
“她有身孕？”陈漾朝莫黎风喊了一句，“快送医院，不然会出人命的。”
“谁都别管她，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沈恺又上去踢了一脚。
“爸爸，这是你的孩子。”沈婉朝沈恺伸出手，哀求着。
身后咚的一声响，莫思雨不省人事的倒在了地上。
这一点，倒是在莫黎风意料之外的，当大家反应过来沈恺和沈婉之间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莫黎风朝沈恺就一拳，沈恺直接朝沈婉倒了过去，重重的砸在沈婉身上，本就受了重伤，这时候直接吐了一口血出来。
“把这两个人处理了！”
家里乱成这样，老爷子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23
第466章 当年种下的祸根，我的错，得认（）
陈漾握着老爷子的手，担心的望着他。
莫思雨被送到了楼上，沈婉被送去了医院，沈恺被丢到了大门外。
陈漾和莫黎风守着老爷子，佣人已经将屋里打扫干净了。
“曾经犯下的错，是时候了结了。”老爷子垂下眼皮，两滴清泪沿着眼角滑落下来。
“问一下云琛什么时候能到？”老爷子无力的吩咐着陈伯。
“打过电话了，李将军三天后到b市。”
“回房去吧。”老爷子招呼陈伯推着自己回房间去了。
“爷爷叫干爹回来了？”莫黎风问陈漾。
陈漾这时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爷爷是说了这么一句，但为什么要叫干爹回来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一天的功夫，网络上和报纸上就充斥着沈恺破产的消息，同一时间国内外的事业都垮了。
莫黎风跟姑姑虽然不算太亲，但也不容许莫家的人这么被欺负，只用了一个晚上，沈家就被打击到无力还击。
沈婉的亲生父母因为虐待，xing侵，诈骗等多重罪名被抓。
沈婉出院的日子，也就是进监狱的日子。
做下这些事，这一家三口，进了监狱估计就很难活着出来。
李军长刚回到b市，又接到了任务出国了。
老爷子一直在莫公馆等李云琛回来，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月。
沁儿改名莫语飞，是希望她后半辈只有幸福，人生能够重新起飞。
陈漾陪着姑姑，带语飞在院子里晒太阳。
为了逗语飞开心，陈漾叫人把汤圆儿送了过来。
李军长穿着军衬从吉普车上下来，陈漾笑吟吟的走过去接他进来。
“干爹！”
李军长看了看陈漾微微凸起的小腹，脸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身子还好吧？”
“好着呢，爷爷等您好久了。”
李军长又看了看莫思雨和语飞，又装过头对陈漾说了一句。
“让你跟着受苦了。”李军长拍了拍陈漾的肩膀。
陈漾觉得干爹是莫家除了老爷子之外，最亲切的人了，身姿挺拔，挺括，宽肩，肤色微黑，浓眉，可能因为是军人的关系，给人浓浓的安全感。
“我没事，您进去吧，爷爷一直在等你。”
陈漾目送着李军长进屋去了，语飞抱着汤圆儿过来牵陈漾的衣襟。
经过检查，语飞的智商停留在十二三岁，应该是那时候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把自己与世界隔离了。
身子也发育不良，看起来憨憨傻傻的少女模样，惹人怜爱。
陈漾摸了摸她瘦屑的小脸，陪她一起玩儿。
李军长在老爷子的屋里呆了很久，一直到晚饭时才出来。
吃过晚饭，老爷子把大家都叫进了房间里。
老爷子坐在红木太师椅上，根据老爷子的吩咐，陈漾上楼拿了保险柜的钥匙下来。
下来的时候，陈漾还带了抗过敏的药下来给莫黎风吃。
语飞已经离不开汤圆儿，直接把汤圆儿抱到了老爷子的床上，其他人都坐着听老爷子的吩咐。
老爷子用钥匙开了第一道锁，第二道锁是密码，第三道是莫黎风的指纹。
动作很慢，这个过程用了很长的时间，所有的人都盯着保险箱。
打开保险箱的门，里面只有一份文件，老爷子将文件拿了出来。
丢了拐杖就跪了下去，一屋子的人都慌了，李云琛赶紧抱住了老爷子。
“干爹，你这是做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的风波，都是当年种下的祸根，我的错，得认。”
老爷子推开了李云琛，跟自己的后辈下了跪。
后辈们吓得全都跪成了一片。
“爷爷您别这样，您起来说话。”
陈漾去扶老爷子，莫黎风担心陈漾的身子，直接将老爷子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说什么也不让他起来了。
“有什么话就说，行这么大的礼，不是让我们惶恐么？”莫黎风的口吻里有一丝责备，也满是心疼。
“当年是我犯的错，让你们受苦了，云琛眼看就五十了，也没能成个家，思雨也苦了一辈子。”
莫思雨摸着莫语飞的头，也不看老爷子，有些怨恨的说。
“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也回不去了，我剩下的日子就守着小语过了，至于云琛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了。”
“我是不该为了断了你的念头，让你嫁进沈家，嫁给沈恺那个衣冠禽兽。但是云琛心里没你，阻止你这点我没做错。”
“你。。。。。。”莫思雨有些气恼，当着孩子们的面，这样说她脸上也是很不好看的。
“当年那个女人来找过我，说她怀孕了，我担心误了云琛的前程，就把人给拦下了。告诉她云琛早就有了婚约，不可能娶她，她才在父母的安排下匆匆嫁了。这，才是我种下的祸根！”回忆起往事，老爷子满脸的悔恨。
李云琛也变了脸色，上前一步，蹲在老爷子的面前。
急切的问到：“你是说当年凤琴怀了身孕？”
“凤琴？”陈漾听到这两个字，浑身的神经都绷紧了，感受到了她的变化，莫黎风搂着了陈漾的肩膀。
“可能是巧合。”莫黎风知道陈漾母亲的名字，在耳边低语。
“可是我去找她的时候，见过她带着一个小女孩，她说那女孩当时三岁，如果是我的孩子，应该是四岁才对。”李云琛脸上的神色并不比陈漾轻松，握着老爷子手臂的手力度有些大，老爷子小臂有些泛红。
“她说了谎，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去看了，就一眼，我就知道是你的种。”
“这。。。。。。”李云琛眼里的痛苦弥散开来，脸上是深深的痛楚和懊悔，他不应该就相信了她的话。
“我当时就答应了她，会照顾他们母女一辈子，也答应她死后给她女儿留一大笔钱，条件是她不能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跟她的丈夫好好过日子。”
“她在哪儿？”李云琛急切的追问。
“死了。”老爷子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让李云琛脸上的希望瞬间便褪去了，剩下的都是绝望。
“那孩子呢？在哪儿？”
面对李云琛急切的眼神，老爷子微微抬了抬眼眸。
23
第467章 给她一些时间（）
老爷子一只手无力的将牛皮纸文件袋，递到了李云琛的手上。
“当年为了确保无误，在立遗嘱前做了你和那孩子的亲子鉴定，这里装着鉴定报告和我的遗嘱，现在都交给你。”
爷爷的遗嘱上次已经公布过，手上的股份和不动产都给了陈漾了。
屋里的空气冷凝，除了语飞不知事，其他人都是大气也不敢出。
陈漾两只手抓着莫黎风的衣袖，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指关节发白。
一颗心悬得高高的，她冲着莫黎风摇头，不会的，她最爱的爷爷不可能这么对她，她的妈妈对陈之焕明明就是深爱，怎么可能心里有别的男人？
莫黎风从她的眼睛里读懂了，牵过手，免得她扣伤自己，将陈漾紧紧地搂进怀里。
李云琛从文件袋里拿出了资料，一页一页的翻看。
“干爹，这。。。。。。”
“是我对不起你们，原本想瞒着一辈子，谁知道你竟然也等了一辈子。人已经死了，怕你知道后懊悔，也知道亏欠了你的女儿，那就凭老头的子的能力，好好疼她。
我的隐瞒却给了小人机会，一直拿漾漾的身世做文章。那个沈婉想嫁给阿风，多少年前就有这个念头了，经过这几次的事情，我也想通了，你们怨我恨我都行，总该让你们能够团聚。
老天有眼，给了我这个老头子面子，因为这件事能把小语找回来。”
老爷子闭着眼睛流泪，断断续续的接着说。
“为了她们母女能过的好一点，给了她丈夫一些机会，也让他爬上了高位。只是有一年我生了一场重病，当时莫氏有内鬼蠢蠢欲动，等我养好了身体平息了莫氏的风波，母女两个却凭空消失了。”
李云琛抑制不住的有些发抖，老爷子任由他捏着自己的手，早就没了轻重。
“后来呢，去哪儿了？”
“找了，后来在国外找到了，那个女人也是个倔强的人，不愿意再接受我的帮助。虽然那时候已经病入膏肓，只是求我在她走后照顾她的女儿。恰好圣安出了医疗事故，就逼着她丈夫交出了那孩子。”
这时候已经很明确了，所有人都望着陈漾。
“不是的，一定不是这样的？我妈妈是听说那个人快不行了，才让我回来的，我妈妈是爱着那个人的。您说的不是我，对不对？”
陈漾无力的蹲下身，伏在老爷子的膝盖上，一遍一遍的追问。
“爷爷对我好，是因为爷爷是好人，那个孩子不是我，对不对？”
陈漾泪眼婆娑地望着老爷子，压抑着抽泣，胸口被一股气流牵扯着痛。
“我这辈子没干过对不起人的事儿，唯独这一件，爷爷是罪人，不求你原谅。只有一点，希望你不要迁怒阿风，跟他好好过日子，他待你是真心的。
那个孩子就是你，云琛是你的亲生父亲，是我拆散了你们一家三口。老头子这把老骨头，由你处置。”老爷子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呼吸变得费力。
陈漾觉得很乱，脑子里无数种声音在叫嚣，她推开了李云琛想要扶着她的手，又推开了莫黎风的手臂，一个人朝外面跑出去。
“漾漾。”李云琛想要追出去，被莫黎风拦住了。
“干爹你看着点儿爷爷，我去看看。”
莫黎风追出来的时候，陈漾一个人坐在水池边。
她还记得当时在这里，无意间听到了思雨姑姑和干爹的对话，还缠着莫先生八卦了干爹的过去。
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个被迫和干爹分开的女人会是自己的母亲，更加没想到母亲在嫁给陈之焕的时候已经怀上了自己。
这些年母亲受的苦，她一直以为是因为陈之焕，却没料到会跟爷爷和干爹有关。
春寒料峭，陈漾从屋里出来的时候只穿了一件针织衫外套。
抱着身体坐在水池边，看着黑黢黢的水面。
她需要借着这寒意，梳理一下凌乱的思绪。
莫黎风脱了外套披在陈漾的身上。
“夜里凉，回屋去好不好？”
莫先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陈漾刚刚平复一些的心绪又有些乱了。
看着眉心的拧结，知道陈漾现在是想要一个人静静。
莫黎风也不再强求，披好了外套就退到了一边，在廊檐下远远的看着她。
莫公馆的窗口的灯光一个一个的灭了，不远处一丝星火在闪烁。
莫黎风远远的看着陈漾，朝那星火走了过去。
“干爹什么时候抽烟了？”
李云琛碾灭了烟头，朝莫黎风扯了扯嘴角，说不出话来。
“干爹不用心急，给她点时间。”
“嗯。”李云琛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这辈子第二次觉得那么无力。
第一次是回来的时候，发现心心念念的人已经嫁人了，第二次就是现在。
亲生女儿就在跟前，却无法靠近。
“谢谢你，阿风。”
“早点回去歇着吧。”
李云琛朝陈漾的方向深深的看了两眼，才转身朝屋里走去。
记忆力的片段一点一点的拼凑起来，陈漾依然笃定，母亲对陈之焕爱的深切。
也从来没有听母亲讲起过，除了陈之焕以外的其他男人，就连外公都极少提及。
是因为心死，才选择了忘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