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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尴尬对老爹笑笑道：“二哥，你别多心，娘她平时不是这样！对了，今天云舒还是娘抱回来了，她亲自己给云舒喂了鸡蛋羹，还陪着她玩了好久了！”小姑看看刘氏房间，凑近水志诚耳朵小声道：“娘还把她宝贝得不行白砂糖拿来喂云舒了！”
水志诚听了很是高兴，他嘿嘿傻笑两声，对着汤氏屋子大声喊道：“娘，儿子代云舒谢谢您了！”
话音刚落，汤氏屋里便传来一阵哗哗声，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小姑咚咚咚跑进汤氏屋子，半晌后她笑嘻嘻拿着一个药瓶出来递给水志奇道：“三哥，用这红花油揉，效果好！”
揉到一半，刘氏出来了，见院子里几人阵仗，便凑过来看，她一眼便看到了水志奇手中药瓶，“红花油！志奇，你哪儿来？”
这时水志奇正往手里倒红花油，准备继续揉，刘氏却着急得大喊：“哎，够了够了，少倒点儿，这可是好东西，二百文一瓶了！”
小姑撅撅嘴道：“三嫂，我二哥受伤了，娘专门拿给二哥用，少了怎么有效啊？”
刘氏这才看看水志诚高肿脚踝，撇撇嘴道：“不就是脚肿了吗？用点儿烈酒揉揉不就行了，一个大男人这点儿痛算什么啊？”
水志奇不说话，低头继续揉，小姑叹口气，紧盯着老爹脚踝，云舒气到了，冲着刘氏冲口而出：“讨厌！”
众人一听都望向云舒，水志诚则抱起云舒亲亲道：“乖女儿，又会多说一个词儿了？女儿真能干！叫声爹爹试试，来，叫爹爹！”
一旁刘氏愣了一会儿，嘀咕道：“这么小孩子，就知道骂人了，真是，不好好教教，还高兴了！”
水志诚只顾跟云舒说话，哪管刘氏说什么，小姑则围过来要云舒叫小姑，水志奇继续给老爹揉脚踝，揉完后用纱布缠紧了，套上鞋。
刘氏咚咚转过来，一把抢过水志奇手中那瓶红花油，道：“这个不用了啊，我收起来！”说着就往怀里塞，这时旁边突然伸出一只手，速抢过那个小瓶。
刘氏一丢宝贝，正想大骂，一转身，见汤氏正拉长脸瞪着她，那张大嘴立刻合拢变成讨好笑，“娘，您什么时候出来？怎么都不出个声儿了？那…那红花油我只是想帮您收起来，呵呵！”
“谁要你来收？你大哥不就是大夫？想要问你大哥要去！”汤氏丢下几句话拿着小瓶便回房去了。
刘氏嘟嘟嘴，对水志奇小声抱怨道：“娘也真是，不就是瓶红花油吗！”
包扎好后，小姑又拉着水志诚非要他吃了饭才回去，刘氏旁边不阴不阳说了不少难听话，直到水志奇把她拉回房间才清净下来。
小姑小声道：“二哥，你别跟三嫂生气，她爹对咱们家有恩，她嫁过来时她爹说：等他们去后她家所有田地房产都留给三嫂，平时连娘都让着她！你就当她是放屁！”
云舒一听咯咯咯笑起来，这小姑还算不错，罢了，就叫她一声‘咕咕’吧，这一声咕咕可把水志琼乐坏了，以前对小云舒敌意早已消失不见，立刻围上来逗云舒说话。
云舒发现自己舌头比以前听话多了，能说出象声词也越来越多，偶尔还能叫出‘嘀嘀’，不知婴儿是不是都要经历这样过程？云舒算是亲身体会到了，干什么都不能着急，慢慢练习，日子长了自然就会了！
水志诚吃过饭，抱着云舒回家，小姑跟着送了过来。下午老爹脚不方便，没能再去挑农肥，只能望着对面山顶直叹气。
水志诚搬了把椅子出来，抱着云舒坐屋前空地上，父女俩有一搭没一搭说着不相通话，望着李氏回家大道等着。直到傍晚，李氏才喜气洋洋回来。
李氏远远便看到屋前空地上等待父女俩，虽觉奇怪却也高兴，她飞跑过来抱起云舒一阵亲，然后问水志诚：“他爹，天都凉了，怎么还外面坐着了！”
水志诚笑着站起来，李氏这才发现水志诚脸上伤痕和脚上纱布，她大惊道：“他爹，你…你这是怎么了？！”
“嘿嘿，没事儿，挑肥不小心摔了一跤。”
“啊！哪儿摔？，坐下，别动！”李氏将云舒放进背篓窝，围着水志诚好一阵忙活，问长问短、心疼直掉泪。
直到晚上一家人吃过饭挤到床上，李氏才开始说起她今天进城状况。
第四十五章 地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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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晚上一家人吃过饭挤到床上，李氏才开始说起她今天进城状况。
原来二姨和小姨都怀孕了，二姨已有三个月身孕，小姨才两个月不到。二姨家婆婆似乎也挺厉害，不过二姨心眼多，那婆婆占不到便宜，只能偶尔骂上几句，二姨觉得家呆着闹心，回娘家又烦外婆唠叨，便跑到小姨这儿躲清闲了。
小姨一天无所事事，成天除了逛街就是打扮，偶尔站站柜台收收账。近查出有了身孕，小姨父奶奶把她宝贝得不行，什么都不让她干，成天给她唠叨要注意什么、要小心什么，小姨那性格怎么坐得住？一见二姨来了，自然高兴，借口陪二姨、便拉着二姨四处乱逛，昨天偶然遇到水志飞，便叫他带信给李氏，让李氏也去陪陪她们。
水志诚道：“那是好事儿啊，那你就去陪陪二姐、小妹吧？”
“我走了你和舒舒怎么办？山上麦地还没埋完肥了，后山荒地也还没整好！我可没她们那么闲，事情多着了！”
“没事儿，我这脚只是崴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山顶那点儿地等我好了再挑肥去，你就别管了，后山那地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弄得好，再说地契还没办下来了！”
“是啊，说到这事儿，不知那地契要多久才能办好了？真是急死人！”
夫妻俩嘀嘀咕咕商量了好久，后李氏还是没再去陪那两个姨，老爹脚休息四五天后也好得差不多了。
打理完麦地直到收割麦子之间这段时间相对较闲，村人们有会去山里砍些柴禾、有会进城打些短工、有家靠自己小手艺赚点儿钱。
云舒家自然也不会干闲着，夫妻俩照样天天上山，去后山打理那几亩荒地，云舒则被放旁边草坪毛毯上。那几亩平地已经全部整理了出来，还洒上了一些水花生藤，这东西确实烂贱得很，扔上去不浇水不施肥、偶尔还要踩上几脚，过几天它照样发芽长叶，半个月后就长出嫩绿嫩绿一大片。
斜坡地比较麻烦，靠近平地部分倾斜度不大，水志诚便弄些石头到边缘处垒起来，将那斜坡量掏平，整成梯田样子，这活儿既费力气又费工夫，夫妻俩辛苦一个月下来才掏平两亩地。
剩下五亩倾斜度很大，实不适合再整成梯田样子，云舒爬毯子上看着干着急，她很想建议爹娘：别费那么多功夫，斜坡种果树正好啊！幸好李氏夫妻整好两亩梯地后就没再动那心思，李氏道：
“他爹，这斜坡地咱们就这样吧，先养养，明年拿来种黄豆正好，我看小妹家隔壁那豆腐坊生意挺好，也收黄豆，价钱还不错，咱们把这黄豆拿去卖，不比种粮食差！”
水志诚看看那斜坡地：“恩，这样也好！我昨天去看了看麦苗，麦穗出齐了，再等半个月就该收麦子了，咱们忙了这么久，也该休息休息了，不知那地契什么时候能办下来？”
李氏也有些发愁，“是啊，村长量地都过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没消息啊，咱们要不要去问问？”
现已经是四月了，九个多月大云舒变化也挺大，会说象声词多了，也能熟练叫出爹娘，常见东西只要爹娘教一遍她便能叫出来，虽然发音不准，李氏夫妻还是很惊讶，自家女儿说话本就算早了，没想到连记忆力也这么好！他们当然只会认为云舒天资聪慧，哪会想到此云舒非彼云舒？
而这个假婴儿云舒，过着天天被人宠、天天被人夸日子，丝毫不觉得再做回婴儿有什么不好，她反而很享受这种被呵护过程，甚至希望长慢点儿、越慢越好！
下午李氏换了身儿衣服，便抱着云舒去铜锣院子见村长，出门前李氏数了五十个铜钱装进一布囊带身上。
这次，铜锣院子留家里人很多，又是云舒第一次来时那种诡异状况，时不时有人门口、窗口探头探脑窥探，偶尔遇到几个打招呼妇人，他们竟是审视将李氏扫描几遍，问题多是：“志诚媳妇，又找村长啊？”“志诚媳妇，什么事儿啊，跟咱们也说说啊！”
这次云舒会说话了，自然不能让这群三八碍事儿，一看到某人有拉住李氏不放苗头便大吵着要尿尿！李氏便找准机会抱着云舒敷衍几句往院子边跑，如此这般，很便通关到了村长院门前。
村长夫人一见李氏，便热情迎了上来，脸上笑呵呵，嘴里说着好听话，有了上次教训，李氏自然识趣，将那装有五十个铜钱布囊掏出塞进村长夫人手里，道：“婶婶，来得急，没去给您买礼物，这点儿小钱婶婶可别嫌弃！”
村长拿着布囊垫了垫，一边塞进怀里一边乐呵呵道：“志诚媳妇，这么客气干什么？都是一家人！”云舒撇撇嘴，这老婆子还真是贪心主儿！
村长夫人将李氏迎进客厅，村长正坐上方喝茶，云舒一见便大喊：“爷爷、爷爷”，村长闻声立刻放下茶杯，几步迎上来抱起云舒，掂了掂：“恩，小丫头又长大了些！不错不错、会叫爷爷了！来，给爷爷亲一个！”云舒自然毫无保留奉上一个大大香吻，当然还不忘留下些口水！
村长夫人过来给村长擦擦脸，嘀咕着：“这老头子真是，自家孙女都没见你这么宝贝！”
村长笑道：“妇道人家，知道些什么？你看这小丫头这么小就知道叫爷爷了，我们家哪个丫头有这么聪明、这么懂事又听话？！”
村长夫人不满撇撇嘴，“是~、是~~，就你有理！”然后转身去倒茶水。
村长抱着云舒坐下：“志诚媳妇，坐下、坐下，你是为那地契来吧？”
李氏尴尬笑笑：“村长，实不好意思，又来麻烦您了！”
“呵呵，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那地契事儿，上次大虚日子我就派人去问过了，衙门那边……”村长有些犹豫。
李氏见状，以为出了什么岔子，急道：“村长，出了什么事儿？”
“呵呵，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这办地契之事可可慢，几天就能办好，慢可能拖上一两年！”
“啊！那我们家那地…”
“你们家地没事儿，只是那地契有点儿麻烦！”
“村长”李氏站了起来，“我们那地都开了一大半了，拿不到地契怎么耕种啊？”
村长本还有些犹豫，经李氏再三追问，村长才叹气道“唉！志诚媳妇，我就跟你直说了吧，那办地契书吏指着这些文书捞油水，你要想话得给他们包个红包！”
李氏犹豫低下头，村长道：“志诚媳妇，我也知道你家困难，可官府办事都这样，唉！要不你先回去跟志诚商量商量？”
“村长，那…得包多少才够啊？”
村长默算了一下，“你家就十亩地，照惯例是要一两银子，不过我跟那书吏还算熟识，待我跟他好好说说，五百文应该够了。”
李氏见村长说得坦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谢过村长“那行，村长，我回家凑凑钱，叫志诚给您送来！”李氏接过云舒，向村长告辞后匆匆回家。
李氏一回到家，便直冲向床头，一阵翻找，将那个存钱钱袋掏出来倒床上，然后开始一个一个数起来。水志诚闻声跟了进来，见李氏只顾低头数钱，连云舒都不管了，以为出了什么岔子，几步冲到床头，“她娘，出了什么事儿？”
李氏抬头见水志诚一脸焦急样，先安抚他一下，让他坐下，将村长话跟他说了一遍。李氏叹道：
“唉！你过年那半个月那么辛苦，好不容易攒下二两银子，可除去咱们平时零零碎碎花用，再加上给村长娘子送礼、给丈量伙计红包，现只剩一两零六百五十文了，这次还要包个五百文红包、官府要收一两银子、还有手续费，这些钱怕是不够用！”
水志诚闻言也皱起眉，他想了想道：“她娘，要不我再进城做工？对了，方大嫂那里这个月底还能拿到八十文，要不我去找她说说，请她帮忙预支一次？”
李氏摇摇头道：“算了，远水解不了近渴，八十文也未必够，我还是把我那银簪子先拿去当了吧！”
“不行，她娘，那是娘给你，不能当！”
李氏笑道：“他爹，你别急，先听我说：现我们还不知道手续费要多少，如果够话就不当；如果只差一两百文，我就去找小妹借点儿；若是差得太多话，咱们借人家一时半会儿也还不上，时间拖长了也不好，那时咱们再去当簪子，你看如何？”
水志诚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李氏什么都想好了，他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握着李氏手，歉疚看着她，长长叹了口气。
当天下午，水志诚就将李氏准备好五百文送到了村长家。
第四十六章 地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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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个上午，云舒坐屋前空地毛毯上拿着根竹条子斗鸡，老爹坐旁边编下次大虚日要拿去卖筲箕，李氏厨房洗洗刷刷。
“志诚兄弟、志诚兄弟！”这人未到声先到是谁？云舒伸长脖子往前看，水志诚也停下手中活儿站起来，过一会儿，一个二十三四岁男人出现破草棚边，乐呵呵往云舒家走来。
水志诚迎了上去，“志刚哥，你怎么有空来啊？来坐、来坐！”
这就是水志刚啊？云舒对此人久闻大名，他就是村长小儿子、水云莲父亲。村里对他传闻很多，据说他以前也是个浪荡子，成天跟城里那群花花公子胡混，闹得村长曾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后来此人染了什么病，才歇了心思回家安心过日子，否则作为村长儿子他，怎么可能娶一无家底二无才貌、还是个药罐子水云莲她娘肖氏了？
云舒将水志刚打量一番，原来是这个样子啊！这水志刚其实长得还不错，方脸、浓眉大眼、还挺白！只是他眼睛怪怪、大得有些病态，就像某些眼睛大人戴眼镜戴久了，一摘掉看起来那模样。云舒奇怪，怎么水志刚一家人眼睛都这样？
水志刚来到近前小凳子上坐下，将云舒家打量一番，道：“诚老弟，你家怎么这幅模样？你就没去找你娘要两间像样点儿房子？”
水志诚摸摸脑袋、嘿嘿傻笑两声，“能住就行、能住就行！”
李氏闻声出来，招呼道：“志刚哥啊！难得看到您，您怎么有空来了？”
“呵呵，志诚媳妇啊，我媳妇跟我唠叨过几次，说要请你带着女儿去我家坐坐了，还说你家闺女乖巧得很，可比我家女儿懂事多了！”
“哪儿话？志刚嫂子过奖了，有空一定去！你们先聊着啊，我去看看火”李氏说完转身进了厨房，过一会儿端了两碗茶水来。
云舒坐毯子上继续斗鸡，顺便尖着耳朵听他们谈话。突然，她发现那破草棚旁边有个脑袋，仔细一看，又是隔壁那讨厌水云波！
这死小子，不知又来干什么？准没好事儿！云舒拿着竹条子指着水云波方向骂道：“讨厌、讨厌！”，水云波冲着云舒挥挥拳头，缩到草棚立柱后。那草棚实际上离水云波家比离自己家近，云舒也没办法赶他，只能巴巴望着，随时注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