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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呆了。
默然半响之后,她轻轻的坐了起来,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她打开柜子,拿出了准备换的衣服。
她的木管却忽然落在了陈衍搭在衣架上面的白色衬衣,洁白无瑕面料挺括的衬衣上面,赫然一个鲜红的唇印,即使窗帘没有拉开,灯也没有打开,房间里的管线有些暗淡,但也足以余微辨认出那个口红印子。
她凑近了那件衬衣,一股淡雅的香水味道扑面而来。
莫名的,余微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涌,那股恶心直逼嗓子眼,她只觉得忍不住,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喷射出来一般,她捂住嘴,顾不得放轻步子,冲到了洗手间,手摁在洗手台上面,弯下腰,干呕了几声。
她干呕了好一会儿,才把那种恶心的感觉给压了下去。
她抬起头,自镜子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浮肿的眼睛,蜡黄的面颊,无神而硕大的眼睛那样突兀的出现在这样一张脸上。
余微勾起嘴角笑了一下,果真是丑的厉害了!
她打开水龙头,掬了一捧冷水,朝着自己的脸上泼了几下,她清醒了许多,却忍不住呆呆的看着镜子中的人,只觉得陌生的可怕,她不由得问道,镜子里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吗?
为什么这样的陌生?
陌生到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身后忽然传来清雅的声音:“怎么了?”
然后镜子中就出现了陈衍的那一张脸,有着刚刚醒过来的茫然和迷糊,但是那一张脸仍旧是艳色无双,直把周遭的一切都衬得黯淡无光。
他和她的脸同时出现在镜子里。
她忙低下头,不去看镜子,伸手拿起了牙刷,在那一刻,他周身所散发出的光芒让她觉得自惭形秽。
她摇摇头,笑着说道:“没什么,你醒了?”
陈衍点点头,手环上余微纤细的腰肢,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呢喃道:“给我抱一会儿。”
余微的身子僵硬了起来,她沉默着,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她问道:“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
“不记得了。两点多吧。”陈衍随口说道,嗓音低沉,还带着丝丝沙哑。
相当的魅惑好听。
可是余微只觉得心底一阵发寒,她重新抬起头,凝视着镜子中的陈衍,问道:“你昨晚做什么去了?”
陈衍忽然就睁开了眼睛,手也松开了,他站直了身子,自镜子中看着余微的脸,说道:“我昨晚一直在工作,怎么了?”他注意到余微的疲惫,盯着她的眼睛,声音陡然大了几分:“你哭了?”
余微笑着,转过身,和陈衍四目相交:“我昨天想起了顾盼,仍然觉得心里很难过,就忍不住哭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了。”
陈衍轻叹一声,重新把余微拉进怀里:“我很担心你。”
余微嗯了一声,任由陈衍那样抱着,再也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
第225章 僵持()
春节的气氛日益浓过一日,四处都笼罩着一层喜气,可是唯独陈衍他们这边,依旧和往日一样,单调中带着一点的凄冷,因为人不经常住在这里的缘故,没有什么人气,总是有一层萧索之气。
余微撑着手,从窗台望了出去,远处的天蓝的很清澈,白云出人意料的高远,竟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陈衍从外面走进来,在余微的旁边站定,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凝望了一会儿,便问道:“在看什么?”余微收回了目光,侧过头,笑嘻嘻的看着陈衍,随口道:“你洗漱过了?”
陈衍点点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异之感自他的心头升起。
刚刚在卫生间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余微身体的僵硬。
他盯着余微,眉尖微微蹙起,卓然的气质中夹杂了几分淡淡的忧虑。
余微恍若未觉,重新摆回原来的姿势,白云漂浮间,她的心意一动,其实从前的那些往事也没有那么重要,爸爸妈妈的死亡,都是陈家的错,却和那个时候仍旧年少的陈衍没什么关系不是吗?自己为什么要纠结于那一件事情上面?
她在乎的,只是眼前这个高华的少年是否喜欢她。
人生短暂,世事都如白云苍狗一般,变迁无状,如果,他的心是真的,那么她就不要在乎别的了吧,她这样安慰着自己,轻轻的舒了一口气,觉得心中那些郁结的不平之气少了很多,也许是昨日哭泣了一晚,她的情绪缓和了很多,也许是她太爱眼前的少年,她忽然出声问道:“阿衍,你喜欢我哪里?”
陈衍一愣,修长的手指在胳膊上轻轻击打着,如同在弹奏钢琴曲那般,休闲而写意,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余微的脸上,看着她仿若无懈可击看不出破绽的脸,道:“我喜欢你的全部。”
余微呵呵的笑了起来,又问道:“是我相貌绝美,还是才情过人,还是别的什么,让你喜欢?”
听着这欢快的语调,上扬的尾音,陈衍的手指停了下来,搭在余微的肩膀上,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心漏掉了一拍:“都不是。”顿了顿,他再度扬声:“你很平凡,可是我就是喜欢。”
是吗?
余微在心里问道。
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子,何德何能,能入了你的眼!能让你这般割舍不下?
余微的嘴唇动了动,这些话鱼刺一般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万般难受。
“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吗?”余微沉了沉心思,扬唇问道:“是一见钟情?”
陈衍的眉头彻底的皱了起来,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紧紧的盯着余微的半张侧脸,此时恰好有风吹进来,扬起了余微的头发,那头发拂过陈衍的手,痒痒的,他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喷嚏,身子颤了颤,然后恢复正常。
“这个问题我不是曾经回答过你吗?”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和跟别人讲话时候的冷漠截然不同,可就是这样的温柔,让余微的心渐渐的冷了下来。
“你不是那种人。”余微淡淡的说了一句,说完,她就把手覆在了脸上。
这话有点没头没脑。
眼前的光线忽然暗了一下,余微站了起来,挡住了窗口。
身子一晃,陈衍的眼前恢复了敞亮。
余微道:“我有点困了,昨天晚上我没有睡好,想现在睡一会儿。”
她把大衣脱了,随手搭在了椅子架上,鞋子一脱就钻到了被窝里,闭上眼睛背对着陈衍。
陈衍就那样站在窗口,有些怅然的盯着余微。
空气好像突然之间就稀薄了起来,陈衍觉得呼吸都有了困难,不知道为何,他突然就感觉很不好,很不安,余微从来没有这样疏离过——对他,她永远都是言笑晏晏的,她的开心和欢喜都一贯表现在脸上。
虽然这次,她竭力掩饰着,可他是何其敏锐的人,从她平静的外表下,他能感觉到她心里的汹涌澎湃,是那种费了很大力气在压抑着什么的感觉。
他皱着眉头,仍旧站在那里,渐渐的,传来她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她睡着了。
陈衍仍旧站着,直到他接了一个电话,拿起大衣,起身走了出去。
听到陈衍的脚步声消失了,关门的声音也响起又落下,许久,余微睁开了眼睛,她翻了个身,平躺着,呆呆的望着天花板上面的水晶吊灯,一脸无悲无喜。
她明明能感觉到陈衍在说谎。
可是,却没办法让他说出真话。
这种感觉,很糟糕,让她有一种被蒙骗的困厄之感。
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她容不得有一点的瑕疵。
陈衍这次出去了很久,直到晚上八点多的时候才回来,余微就一直躺在床上,那样望着天花板出神,发呆。
陈衍拎着外卖回来的时候,推门而入,看到的仍然是这样的余微。
他猝不及防的装进余微的视线里,也猝不及防的看到余微眼睛里没来得及收回的情绪——无助,绝望。
陈衍的脚步一僵,站在门口迟疑了一瞬,才走了进去,他望着余微,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余微笑了笑,坐直了身子,就想起来穿鞋:“没事啊。”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你离开我了。”
余微的眼睛往下瞟着,没有看向陈衍,强颜欢笑的声音深深的刺痛为了陈衍。
陈衍凝视着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桌子上,大步流星的走到余微的面前,手指抚上余微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命令道:“看着我的眼睛,你再说一遍。”
余微沉默着,反应慢了半拍,踌躇了一会儿,她转动眼珠子,和陈衍四目相接,她保持着笑容,说道:“我刚刚做噩梦了,梦见你离开我了。”
陈衍一眼看穿她眼睛里的倔强,他问道:“刚刚怎么了?”
余微露出一脸不明白的表情,定定的看着他,没有偏离半分视线。
“别怕,我不会离开你。”陈衍盯着余微,不肯放过她脸上的表情变化,顿了顿,他把余微拢到怀里,手掌轻轻的在她的背上拍着,像是哄小孩一般“我不会离开你,噩梦都是假的。”
余微点了点头,木然的环上了陈衍的腰。
陈衍的眸子却深沉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格外的沉重。
第226章 争执()
陈衍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好似没有察觉到余微的异常,拥着她,在她耳畔呢喃道:“饿吗?我带了好吃的回来。”余微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越发的不动声色,她和陈衍分开一步,两只眼睛闪烁着一点光亮,揉着肚子道:“我确实是饿了,我们吃饭吧。”
陈衍的目光清淡如水,神色却难得的温柔,他牵起余微的手:“走吧。”
余微沉浸在陈衍的温柔之中,心却是被放在烧红了的铁板上一般,被热气炙烤的百般煎熬,她现在越来越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让她焦躁,焦躁的同时还更加矛盾。
她是喜欢他的,是想和他在一起的。
可是,他喜欢她的心未必是真的。
她与他,还隔着仇,隔着万千荆棘。
从前的她,愿意陪着他,去披荆斩棘,扫除一切障碍,一腔孤勇的要和他在一起,可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没有了那样的勇气。
湍急的河流之中,她游了一半,游到了河水中央,却脱力了,不想继续往前,不敢继续往前,也没了回头的路能够走,夹在中间,任由水波拍打,她无能为力,无法控制。
她夹着菜,胡乱的往嘴里塞着,甚至连平素不喜欢的花椒吃到嘴里了也没有发现。
陈衍的眸光忽然间就涌动了几分苍凉,他放下碗筷,发出一声脆响
陈衍的修养极好,吃饭的时候不会发出一点的声音,这一声响动惊得余微抬起头来,目不转睛的望着陈衍,犹疑的问道:“怎么了?”
陈衍摇了摇头。
余微嗯了一声,就又埋头吃了起来。
陈衍如光如电一般伸出手,握住余微的手腕,盯着她,眸深似海。
“你在和我生气?”陈衍蹙眉问道。
“我没有。”余微干脆的回答道。
“你敢说你没有?你明明就在和我生气!从今天早上开始你就不对劲,我哪里惹到你了?”
陈衍问她,语气急促,还带着一丝怒气:“你生我的气可以,可你不能糟蹋你自己!”
闻言,余微冷笑出声,反问道:“我怎么糟蹋我自己了?”
“你哭了一整夜,难道不是糟蹋自己?”陈衍丝毫没有退让,望着余微的眼睛里满是不解:“我哪里做的不对?”
余微吸了一口气,她望着陈衍深如寒潭的眸子,和那紧抿的嘴角,念头在心里滚了几下,她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分不剩:“你昨天晚上在做什么?”
陈衍挑眉,望着余微,语气稍稍和缓,只要愿意和他说,就能找到问题出在哪里:“你不是知道吗?我在工作。”
“你几点回来的?”余微垂下眼眸,不去看陈衍。
陈衍凝眉思考:“凌晨两点多。”
余微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什么工作能做到凌晨两点多?”
陈衍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目光中有些许的失望,他嘴唇动了一下,嗓音沙哑:“你是什么意思?你怀疑我?”
余微也失望的看着陈衍,脸上的笑容有些嘲讽。
昨晚余微心痛难忍,直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着。
凌晨两点的时候,陈衍并没有回来。
他在外面忙工作,她一直是知道的。即使他彻夜未归,她也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可是,这种小事情,他何必和自己撒谎,还讲的这样理直气壮。
还有他衬衣上那触目的口红印又是怎么回事?
余微想问,可是突然就想失声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禁不住想,万一他承认了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一腔痴情就那样交付,若是被他抛弃,自己该怎么办?
随着时间的流逝,陈衍脸上的失望之色越发浓重,末了,他苦笑了一声:“余微,我真的没有想到。”
余微淡淡的望着陈衍。
她看见他眼睛中倒映出来的自己,无理取闹,丑陋不堪。
可是,有些事情,一旦种下怀疑的种子,那就总会发芽,会变得格外的敏感。
余微忽然间觉得索然无味:“没有想到吧,我是这样的人。”
陈衍别过了目光,轻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出来,柔声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他去握余微的手:“我以后会早些回来陪你的。”
余微抽出了自己的手,凝视着陈衍,目光中闪过一丝绝决:“你陈家吧。”
陈衍僵住了。
但也只是片刻。
“我没有听清楚。”陈衍握着余微的手,分明她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分明自己一伸手就能把她搂到怀里,可他却觉得她离他无限遥远,无法触碰的遥远。
余微抿着唇,没有再说话。
垂眸,重新拿起了筷子,喃喃道:“吃饭吧,我什么也没有说。”
陈衍点点头,道:“好。”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低沉而压抑,有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
吃完了饭,两个人照例沿着小巷散步。
长长的青石巷,两个人并肩而行,脚步声被无限放大。
虽然两个人是往同一个方向同一个地点走去的,可是,心思却各异,往日的欢声笑语一息之间已成为纯白的过往。
陈衍是气恼的,他并不是善于解释的人,长到这么大,也只和余微一个人解释过,可是,现在眼前这个人竟然不相信他,他这般的辛苦劳累,不过是为了想让她过上更好的生活,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领情。
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陈衍不知道,明明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全部变了。
陈衍想着,步子不自觉的就迈大了,余微跟不上他的节奏,也不想跟上,所以两个人就渐渐的拉开了一段距离。
余微低垂着头,余光望着前方的身影,听着稍微急促的脚步声,心头一阵无力感和悲哀感几乎让她无法挣扎出来。几乎要窒息,几乎要就此陨落。
纪明秀的话,蒋晨的话,都让余微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赌注。
现在,时间久了,这个赌注终于失去了吸引力吗?
余微苍凉的无以复加。
接二连三的谎言,让她倏然醒悟,也许,有些东西,有些人,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