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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收成都没了，还不得喝西北风去？
里正花了不少时间给他们解释，并且让他们放心，景灏夫妻俩都是厚道人，不会让他们吃亏，但还是有不少人下不定决心说是要回家和家里其他人商量。
里正最后只好道：“反正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完了，景灏媳妇说，过些天正好就要开始春种，决定种药材的，想好了就可以去他们家找她把字据给签了，要是春种以后还不去的，就当是放弃了，之后再想去找也不成，只能等明年。”
等人都散了，里正直接套上外衣就往大院那边走，他已经和里正婶子商量好，也和两个儿子说过，都同意跟着云景灏干！吃不了亏！他们家就做那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而其他人回到家以后，也赶紧把事情和家里其他人说，如刘二叔家，李老汉家，洪叔家，基本都是一得了消息就毫不犹豫地信了，并且决定除了家里交税和自家吃的口粮依旧要种，其余的地里就都拿来种药材！
用性子比较直的洪婶的话说就是——
“人景灏媳妇都把钱送到咱们跟前了，难道还不要？是不是傻？”
村里的人真的傻吗？当然不！
洛锦绣给出的条件足够优越，还有字据可以作为保险，但凡真正聪明的人都会牢牢抓住这个赚钱的机会，不过两天的功夫，村里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有了决定，找到大院和洛锦绣签订契约。
只不过这三分之一当中，只有一半是能下了狠心和李老汉那几家一样，除了留出必不可少的粮食用地外，其他地都准备种药材，另一半只是想先试试水，种个一亩半亩的。
如果可行，来年再增加种植面积。
当然了，等今年药材的收成出来，从洛锦绣那里拿到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多，眼看着其他下了狠心的人赚得盆满钵满，这些人就会悔不当初，恨不得重新回到签订契约的时候了。
不过，真正更后悔的还是到最后都没签契约的那些人。
目前，村里有三分之二的人没有签契，其中一半还在迟疑，一半则是压根不相信能赚钱，这一部分人也是村里对云景灏夫妻俩日子过得红火心里最不平衡，眼红看不顺眼的人，包括云家。
洛锦绣早料到村里会有不同的声音，也没想过非要想方设法劝着所有人都跟着自己干，自己抓不准机会怪不得别人，对吧？
这几天，大院里每天来来往往要接待许多村民，有三三两两来签契的，也有心存迟疑来各种询问的，期间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之前到大院这边来试图咬死他们家牛的那个二流子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这家的人也算是挺聪明，没两天就跑来要签契种药材，却被云景灏直接拒绝了，理由是——
“你家儿子想药死我们家的牛，我信不过你们。”不只是这家人，云景灏也特意通过当时正好在场的村民们给村里其他人放话，言明他们家不和他们心存恶意的人做买卖，也是变相提醒村民，想赚钱的以后就别惦记着找他们家的麻烦，不然，谁让他们不痛快了，他就让其他人也一块儿不痛快！
还不止这样呢，同样被拒绝的还有王家。
哪个王家？当然是云成祖的媳妇，小王氏的娘家。
王家为什么被拒绝，起初村里人并不明白，但有一点应该可以肯定，王家必然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云景灏！
而后没多久爆发出来的事情也说明了这一点，云景灏在拒绝王家来签契的人以后特意去了一趟王家，当时说了什么，外人并不知道，只知道王老汉当天就把小王氏叫回家一通骂，后来小王氏哭肿了眼睛回到云家，当夜云家也是一片吵闹。
据街坊邻居们隐约听来的话，原来之前那个去药云景灏家牛的二流子，居然是小王氏在背后唆使的！
这可不得了了！小王氏一个小妇人居然有这歹毒的心思，让本性还算是淳朴的上溪村村民们哪里接受得了，也不怪王老汉那么生气，这事儿要是传开了，王老汉家还有个小姑娘没嫁人呢，到时候要是以为他们王家的闺女都是这般蛇蝎心肠还怎么得了！？
不过云家其实并不在乎云景灏家的牛有没有被药死，就算是小王氏干的，真药死了云景灏的牛他们可能也只会觉得痛快，问题就在于，小王氏居然和那家游手好闲的儿子有关系！？
她为什么会找上那人？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云家之所以爆发大战还是因为云成祖怀疑小王氏和别的男人有染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至于小王氏这个以前并没有和云景灏夫妻俩有过什么冲突的人为什么要故意针对他们，村里人也纳闷了一段时间，还有人猜是不是云成祖让她做的，但后来云成祖差点没把她给休了，闹得那么厉害，看起来也不像。
后来才隐约传出是因为小王氏嫉妒洛锦绣长得比她好，日子过得比她红火，才心里不平衡犯了错，村民们都颇为无语。
只是因为嫉妒别人长得比她好就要药死别人家的耕牛，村里人互相眼红一下别人家的事是常有的事，但很少有人会真的付诸行动，最多就是耍耍嘴皮子，如小王氏这样，难免让村民们避恐不及，很长一段时间里小王氏甚至都没怎么再出过云家的门，在云家的待遇也不如从前，几乎取代了以前洛锦绣在家里的地位，被迫负责大部分家务。
洛锦绣从周喜儿那里绘声绘色地听了关于小王氏最近的惨状，回过头来便用戏谑地眼神看向表情很无辜的自家男人。
“看不出来原来你这么记仇啊。”
云景灏面色不改，“谁让她打我们家的主意。”他们家那两头牛可是她亲自看中捡漏买回来的，回来后又养得特别好，正如他之前放出的话，谁让他不痛快，他必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是啊，他就是这么记仇又怎么了！谁说男人就不能小心眼记仇的！
洛锦绣也没有要责怪云景灏的意思，相反，他这种做法深得她心意！她只想说，干得漂亮！
“过两天就要开始春种，今年的药材种子已经让纪管家买回来，明天就分别发下去，等收药材的时候再扣除这一部分钱，今年签契的人数已经都定下来了，你那个保安铺子怎么样了，都装好了？”
“铺面已经整理差不多，只等着人到齐，我叫了大约十五六个人，前两天已经到了一小半，暂时就安顿在铺子后面的小院里，对了，铺子的名字还没有起，你有什么主意吗？”
“铺子名啊”洛锦绣思索了一会儿，忽然笑道：“不如就叫‘安保堂’吧，不管接什么样的活总归目的都是保障客户的安全，这名字应该挺合适的。”
“安保堂”云景灏细细品了品这个名字，也觉得非常合适，“那就叫安保堂，我明天就让明杰去定牌匾。”
“顺便再找里正大叔把咱们家后面那片宅基地也给买了吧。”
“家里还要盖房子吗？”云景灏诧异道。
“不是，听黄掌柜说如今府城也有不少人特意到胭脂铺买润肌膏，还有些府城的同行来打听她的货源，我想着可能过不了多久单单只是如意胭脂铺已经没办法满足市场供应，出货量又该成倍增加，到时候只有我带着云蔻云香还有纪婶做，太辛苦了。”
“所以你是准备？”云景灏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洛锦绣道：“买下宅基地，盖作坊！”
“既然你有主意了，那就尽管去做，要多大的地方，明天我和里正说，正好一并通知了衙门那边来丈量。”
“咱家后面那一片都要了！反正只是盖作坊花销也不会比盖住宅大，现在手头上的钱足够了，不过马上春种，村里人没时间，工人只能在镇上找了。”这些都是细节，倒不算什么麻烦事。
里正得知他们还要再买宅基地，也和云景灏一样以为又要盖房，待得知是要盖个专门制作润肌膏的作坊，心中一动，有了一些想法，但并没有提出来，只痛快地帮他们赶紧将地契手续这些办下来。
之后，上溪村的春种就开始了。
第78章 借牛风波（）
今年上溪村的春种和往年明显不太一样，种粮食的那一部分没什么可说的，区别就在于那些第一次尝试着种药材的，事关家里今年的收入多寡，之前又毫无经验，种植时难免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云景灏也特意找陆掌柜的门路找来了几个有这方面经验的人帮助村民，饶是如此，今年春种花费的时间和精力也较往年更多。
云景灏二人之前买了不少地，本来是有意把大部分都租给别人，但后来家里买了好几个下人，又来了杜明杰赵武这两个劳动力，二人商量过后还是决定留下大约二十亩地自家种，余下八十亩租出去。
家里所有人，撇去年纪比较大的孙婆婆还有洛锦绣这个当家女主人外，其余人包括云景灏本人都下地干活翻地播种，加起来一共七个人，还有一头健壮的母牛二十亩地压力也并不算太大，可以说是村里第一批最先忙完春播的。
也是春种开始后，村里少数几家家里有牛的，养了一冬天也要开始干活了。
按照惯例，村里其他人家尤其是家里地多劳动力却不足的，都会找这几家人借牛耕地，代价就是要负责接走期间牛的饲料，保证牛能吃饱。
比起以往来，今年村里又多了一户，云景灏家也买了牛，村里人能借的人多了一个选择，这是皆大欢喜的事，但却因为云家出现了不小的问题。
“我说云家的二媳妇，你怎么回事，明明是我们家和景灏说好了先借牛呢，怎么你们还要插队啊！”一个在村里也颇为刁蛮的妇人掐着腰一脸不爽地看向对面同样据理力争的赵氏，云景灏的继母。
赵氏看了眼默不作声看戏的洛锦绣，心中有怨，却仍然对那人道：“什么插队不插队的，景灏是我们云家的人，他家的牛当然要先可着自家人用，等我们用完了才能轮到你们其他人！”
“嗤，现在知道说是自家人了？”那妇人一脸鄙夷，“当初你们全家逼着要将他们两口子分出去的时候怎么没想着说是一家人？”
“就是！景灏都没说话呢，你一个人在这儿胡搅蛮缠也做不得主。”旁边也有好几个过来排队借牛的帮着妇人一块儿对赵氏。
要是换做从前可能她们还不一定态度这么坚决，自打前几天洛锦绣说要让他们种药材她以市价收取，带动大家伙一块儿富起来，哪怕暂时还没能等到秋天药材长成拿到钱，还是有不少人承情，至少在不确定此事不能成之前，不会有人明着得罪云景灏二人。
那二流子还有小王氏的倒霉样她们可都看在眼里呢，谁也不想步那俩人两家的后尘。
何况，有了对比之后，村民们才更看清了云家人和云景灏夫妻的区别，他们俩发达了知道要帮扶村民一起富起来，可当初的云家呢？王氏找他们收购红薯的时候还曾试图压价呢！还一副省了他们自己跑一趟的高高在上的态度，德行！
赵氏被她们挤兑地脸色尤为难看，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将矛头对准沉默站在一旁的洛锦绣，“景灏媳妇，你是哑巴了不成！就看着这些外人说自家人也不知道和他们说清楚，到底这牛先借给谁！”
那几个和赵氏呛声的妇人也齐齐看向洛锦绣等待她的回答，以她们这段时间来的观察，景灏这媳妇可不是个会受人欺负，任由云家人随心所欲的主。
“这几位婶子们说得有道理，谁先排了队当然就要借给谁，我之前已经答应了先借这位婶子，总不能又反悔吧？那到时候谁还愿意相信我，是不是前几天签订的契约都不能作数了？肯定不成的。”洛锦绣向赵氏摊了摊手，满脸无奈。
将事关小一半村民切身利益的药材契约拎出来，绕是赵氏也不敢一下子都得罪了，要是到时候洛锦绣真的翻脸不认人了，村民们会不会恼羞成怒怪到她和云家头上来，那她可就要倒大霉了！
赵氏表情不断地变化着，很容易就能感觉出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里透出的嘲讽和幸灾乐祸，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来借牛的事家里人可都知道，都等着呢，要是借不到，等会儿说不定你奶就要亲自过来了！”
呦，这是大的不成又来老的？几个村妇太了解这套路了，纷纷说道：“景灏两个小的过日子也挺不容易的，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们不帮衬他们就算了，怎么还想轮番着来欺负人啊？别是故意看今天景灏又去县城了人不在，故意的吧？”
因家里的春种结束得比预期早，今天又刚好有几个兄弟抵达县城，云景灏便到城里去安顿那几个人了。
“嘿，这还真说不准，以前云家人不就一直不待见景灏吗，现在分出去反而过得更好了，难免心里不平衡，要不前些天不还出了小王氏的事吗。”
这俨然是又有将好容易因春种平息下来的云家刚闹出来的笑话重新提起的意思，赵氏也有些急了，忙打断她们，对洛锦绣道：“行了行了，不愿意马上借大不了我等还不行吗！我也排队总行了吧！成耀那孩子之前回家的时候还好几次念叨跟我们说，就算分了家也都是一家人，亲人哪有隔夜仇，现在看来，都是成耀一厢情愿了，有些人怕还是了一点芝麻绿豆的小问题记仇呢。”
听听，这指桑骂槐的。
洛锦绣似笑非笑道：“您能如此‘善解人意’就好了，不然我也不好向其他婶子们交代，我看看，目前一共有三家人排在前面，一家借一天，三天后您再过来就行了。”
这三天里，云家就只能继续靠着人工来翻地了，想将所有人力都省下来纯粹靠牛绝对不可能，除非他们想耽误了最佳的春种时间，就是赵氏愿意，老爷子为首的云德春云德顺这些地道的庄稼人都不会乐意。
就连今天赵氏过来借牛，一大早天还没完全亮就下了地的云德顺都不知道，是老太太让过来的，要是知道了，以云德顺那没什么本事却和老爷子一样颇为好面的性格，估计心里还得不乐意找这个不喜欢的儿子借牛用。
赵氏气哼哼地离开后，其他几个村妇们都露出了扬眉吐气的表情，笑得特别痛快，没了讨人厌的家伙气氛也很快热络起来，今天就要将牛接走的那位婶子更是乐呵呵地向洛锦绣保证：“景灏媳妇，你放心！晚上把牛送回来的时候我肯定把它喂得饱饱的，绝对不饿着它！”
这头一次借得愉快了，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想让牛好好干活，聪明人也都知道一定要让牛吃饱了，耕牛对庄稼人来说又是非常重要的财产，这方面的事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重视起来。
家里的两头牛，洛锦绣刚领回来几天每天都用异能给它们滋养一番，后来隔三差五也来上一回，导致恢复健康后的母牛身体比一般的牛更棒，干起活来也特别有劲，还聪明！只要前面领着的人稍微做个动作就知道要往哪儿走，犁地都不带犁歪的，用着特别省心！
转眼间，三天时间就过去，这三天来全村的人几乎都如火如荼地忙着翻地，前面三家借牛的人家每天清晨把牛接走，天黑的时候送回来，洛锦绣检查过牛的情况，也没过于累着，回来的时候肚子总是鼓鼓的分明被喂得很好，精神头也不错。
第四天一大早，云家来人了，只不过来的是云德春这个大伯，云德春以往对云景灏和她说不上好或者是坏，最多就是不关心不在意，准确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