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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再没了往日的清冽,多了暗哑。
似是叹息,又如倾诉一般。
这句话将二人之间的沉默切割地淋漓尽致,扔在了风中兀自沉浮
从不曾怕过你伤害我,也不怕你辜负了这世上的任何人。
但我怕你受到伤害
一丝一毫也会让自己彻夜难安。
江锦言攥紧了手掌,手心的痛楚让她越发清晰地感受到这男人的气息。
他也会怕吗?
前世他至死也是那个孤傲淡漠的许君彦
他竟然说他也会怕。
眼睛似是有些干涩,温热的液体在眼眶中迷蒙了这细碎凝重的冬景。
只有这男人的脸庞仍是清晰的
直直地望进了自己的眸子深处,似是要透过一切的阻碍,直达心底。
这面容不必再用眸子去细看
已经如同那薄荷清香、如同那俊秀净竹,镌刻在了心底。
止住了哽咽之意,她似是恳求,低声道:“放我下来。”
许君彦顿了片刻,单膝跪在了地上,让怀里这小人儿站稳了身形。
待他站直了身子,那小人儿已然是用手臂环住了自己的腰。
这样的拥抱让他的心中再没了丝毫思量的空隙。
此时二人间的沉默中也带上了氤氲开的温热。
还有他渐渐收紧的怀抱
梅林间的风声渐柔,时不时夹杂着几声鸟鸣悠悠。
而此时的永宁帝正往御书房的方向缓缓踱步,身后跟来的冯太医行了一礼。
“圣上,那亭中泼洒的酒有一些溅在了一旁的藤蔓上,臣已经取了些,待臣回到太医院后便瞧瞧有没有异样。”
永宁帝点了点头,淡淡道:“有劳冯爱卿了,一会儿冯爱卿再去宁德殿瞧一瞧这江小姐有无不妥,随后便来御书房告知朕。”
“臣遵旨。”
冯太医行了一礼后便躬身退了下去。
“这冬日的太阳的虽好,却晒得人越发懒怠了”
永宁帝嘴里呢喃着,慢悠悠往御书房走了去
第146章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靖安侯府的致远阁内,雪砚咬着手指拿了张字迹隽秀的纸笺缓缓走了出来。
“雪砚姐姐”
晋元从一颗极高的树上跳了下来,正好落在了雪砚的身前。
雪砚吓了一大跳,后退了半步后,用手拍着胸口道:“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可没亏待过你的”
晋元拍了拍手上的灰,盯着她手上拿着的字笑道:“雪砚姐姐,你跟着萧先生学字?”
雪砚脸色微红,随后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道:“怎的如此多管闲事?姜管事放你回来了?今日的功课都完成了?”
晋元点了点头,“今日姜管事教我打拳,我都记住了。”
“我看你是胆子大得很,上树做什么?”
雪砚抬头望去,那树枝交错间隐约见到一团稻草。
晋元正色道:“我是去放鸟窝的。”
雪砚重重拍了拍他的头,“傻小子,倒是没瞧出来,你还有这心思”
晋元往一旁闪了去,笑道:“对了,我昨日做了个比上回那小车还有意思的玩意儿,雪砚姐姐要不要随我一同去小少爷屋里瞧瞧去?”
小心翼翼收起了手里的纸笺,雪砚做了个鬼脸快步往梧桐苑走去了,她回身笑道:“那当然还不快走?”
此时从致远阁走出的萧宜之手里握着本刚找出的字帖,刚要唤住雪砚,却再下一刻停住了脚步。
他皱了皱眉头。
那孩子
方才那孩子的侧脸,倒是眼熟的很!
自己在北方绝对不曾见过这孩子!
莫非是
他神色一变。
东次间里,此时却是一片寂静的。
喝了奶的小锦程睡得正熟。
站在屋外张望的怜春见雪砚同晋元来了,忙上前一步笑道:“可是要劳烦你们帮我看着些小少爷了,我去小厨房瞧瞧惜秋,这丫头捣鼓这点心有一会子了。”
雪砚点点头,忙拉着晋元往内室走去。
“等等”
晋元的警觉性极高,此时已经是听到了有什么在扒窗纸的声音!
“不好!”
他忙掀起门帘疾步往里屋冲去
进了里屋,他却见到小心从窗户跳进,此时正红着眼似是在拼命找寻什么,那样子极不正常!
这里的猫也会发狂不成?
他猛地皱起了眉头。
我的天!
它难道要去攻击小少爷?!
那可是个毫无抵抗力的!
晋元望了眼榻上沉睡着的小少爷,快步移了过去!
小心似是闻到了什么味道,拼命朝着小锦程睡着的榻上扑了过去,连撞到桌椅也不管不顾的!
“天呐!”
赶进来的雪砚吓得捂住了嘴。
她下意识地跳上了榻,扑向了小锦程!
晋元挡在了她二人的前头,警戒地张开了双臂。
小心却似是发狂了一般,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
晋元不敢伤了小心,只得咬着牙按住了它的脖子。
小心尖锐的爪子四处乱扒,转瞬晋元的身上已然是多了好几道口子!
因着习武,身上均是薄衣,此时就更为狼狈了。
“怎么会这样!小心从来不会这样的!”
雪砚将小锦程死死护住怀里。
小锦程此刻也醒了,被这一闹便哭了起来。
小心拼命地挣扎着,尖利的爪子猛地撕下了晋元手臂上的一大块皮!
晋元一个吃痛,松开手。
雪砚望着大变了性情的小心,来不及多想,护着小锦程便往罗汉榻下跳!
小心的动作更快,一下子便冲下了榻。
那叫声异常凄厉,似是不达目的便不会罢休!
晋元忍着手臂上的伤口,翻身便要去抱小心。
“我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砚惊恐地叫喊着,随即便被逼着跳上了榻。
罗汉榻的后头便是一扇窗。
雪砚正抵在那窗前,死死地盯着小心。
生怕他下一刻便会扑上来!
“来人啊!来人”
雪砚高喊着,可却止不住声音里也带上了颤意!
可那小心却像是追着雪砚同小锦程一般,无论是什么都阻挡不住!
小心叫声尖利,再没了往日的柔顺,不管不顾地用爪子抓着试图困住他的晋元!
转瞬它便又挣开了晋元的禁锢,冲向了雪砚。
雪砚无处可逃,怀里护着小锦程,用胳膊顶开了窗,咬着牙便往外头跳。
她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小锦程,而却没有躲避开一处石柱,额头重重地撞上了一块尖利的凸起
晋元见小心要跟着跳下去,忙用身子压住了它,也顾不上胸前被抓的剧痛,忙用尽了力气喊道:“快来人呐!”
此时的宁德殿内,贺澜正在内室望着江锦言。
而门外走进来的冯太医向院子内刚要离开的许君彦行了一礼,“许大人安好。”
许君彦点了点头,对冯太医道:“冯大人对今日之事可有分寸?”
冯太医常年混迹于这些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事儿里,自然是懂得了不少明哲保身的法子。
他不慌不忙地悠悠道:“依我看呐,江小姐体虚,恐怕是受了凉气,这凉气袭体也不是什么大病症,不过也不容小觑可得好好补一补,许大人您说呢?”
许君彦脸色淡然,瞥了眼冯太医道:“冯大人此话有理,上回从许某处拿得千年老参定是不错的,冯大人意下如何?”
冯太医一听便急了,“许大人,您可不能这般坑我这老参我可才切了一片,还没舍得全用了,这”
这还没捂热了呢,都给人家媳妇儿送去了?
哪有这样的事?!
许君彦轻笑道:“许某的当铺里还有一些存货,下回许某给冯太医多送些便是了。”
冯太医眼睛一亮,“许大人可是一言九鼎之人,老夫可是记性好的很呐”
说完这话,冯太医兴冲冲地进了内室,隔着幔帐碰了碰江锦言的手腕,连那温度是冷是热还没感觉出来便起身了。
“江大小姐这是体虚,老夫这就开个方子,到时候将药材送去靖安侯府。”
江锦言哭笑不得,忙道:“有劳冯大人了,只是这药材便不必了”
冯太医扬着嘴角道:“江大小姐莫要推辞,医者心便合该是如此,况且是圣上交代了老夫要来瞧瞧江小姐的病情,这药材必然是要收的,不然老夫如何有脸面见圣上呢?”
更何况,这还是许君彦的意思嘛。
总之自己是不亏的!
见这冯太医走了后,贺澜忙从一架大理石雕石榴纹的祥云屏风后走了出来。
江锦言蹙了蹙眉头道:“贵人还是派个人支会怀清长公主一声为好,顺道告知于她那宫女的事。”
真要在那跪上三个时辰那可不是玩笑的。
那膝盖便彻底是要废了
这也算做是敲门砖吧。
也不知这怀清长公主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
怀淑长公主对自己竟是有如此的敌意,自己最好的选择便是能同怀清长公主联手。
贺澜点点头,忙出去吩咐了。
再回到内室后,贺澜却是久久望着江锦言,欲言又止。
江锦言低低叹了一回气,“本是不愿卷进这宫廷的争斗中,看来是躲不过去的了。”
贺澜咬了咬唇,“锦言,是我的连累了你。”
江锦言摇了摇头,正色道:“贵人你要想明白一件事,争,还是退想要地位而又想明哲保身是极难的事甚至说,这没有可能。”
贺澜垂眸良久后抬头道:“锦言,我不愿无声无息消失在这深宫中也不愿成为贺家无用甚至是可笑的嫡女我该如何做?”
江锦言的神色晦暗不明,在幔帐的半遮半掩下透着异样的光彩。
“宁德殿内,贵人定要盯紧了文贵人,尤其是她与外有联系的时候。”
她抬眸望着贺澜,“若是查到丝毫的不妥,便想办法留下证据,切记,她身边不会是铁板一块儿,自然她身边也不会是那么容易能被击破的,不要反被将了一军,贵人此时也该明白了,文贵人的野心不小的。”
贺澜沉思了片刻,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踏入这宫城的第一步,她便已经将过去的自己关在了那高高的宫墙之外。
宁德殿的风景甚美,小桥流水,繁花似锦。
可又有谁知道,这是多少缕香魂的叹息之地?
自己要的不是独洒一钵伤情泪。
这沉浮四起的、暗涌纷呈的地界儿。
已然是容不得自己再选了
走出了宫门待到江士莲上了马车后,雨墨才一把握住了江锦言的手。
“小姐今日真是吓坏我了,日后,日后还是不要再回到这地方了”
江锦言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无事的,你家小姐此刻不还是好好的?”
雨墨擦了擦眼角,“小姐日后别再来了,这里头真是会吃人的地方”
江锦言笑着点了点头,坐上了马车。
透过帘子,望了眼那红褐色的宫墙和高大雄伟的宫门,她低低叹了口气。
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若是自己软弱无能,只怕是随意在哪个高门大户的后院也能不得好死的。
唯有凭着自己的力量立足,方能护自己想护之人周全
更何况,此时自己的身边还有那样一个男人
这一世,自己决不允许他的一生重蹈前世的覆辙!
到了靖安侯府的大门,几个内院的管事已然是围了上来。
“大小姐!出事了!出大事了”
第147章 这事儿算是办成了?()
听完管事说了梧桐苑发生的事,江锦言身子一晃。
雨墨也惊住了,她见到身子有些摇晃的江锦言,忙一把扶住了她。
一旁的婆子忙道:“大小姐您且放心,小少爷无事,只是哭闹着,怜春和惜秋都在看着呢。”
另一个婆子也忙说道:“是啊,雪砚姑娘和晋元倒是受了伤,不过已经请了于小姐来,此时大概已经在诊治了。”
江锦言点了点头,一边儿快步往梧桐苑赶,一边问道:“小心如何了?”
一个婆子拍了拍胸口道:“大小姐您是不知道今日那情形可把老奴吓坏了!老奴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猫儿这般凶狠呢!我看那晋元小哥身上的外袍啧怕是流了不少血呢!那猫儿已经被关在竹笼里了,还在不停地撞着笼子呢!”
江锦言眉头紧锁,疾步迈入了梧桐苑的大门。
东次间内此时是一片混乱的,谁也没有注意福儿闪身溜进了耳房。
福儿望见那红木小几上的汤碗,又瞧了瞧后头无人,这才快速地将那青瓷小碗掩在了袖中。
出了耳房后她便急急忙忙地走远了。
江锦言迈进东次间的时候,于清浅正抬头擦着额上的汗。
榻上躺着的便是额头上缠了厚厚一层白纱布的雪砚!
江锦言望了眼连唇色也隐隐发白的雪砚,担忧道:“清浅,雪砚她如何了?可有大碍?”
于清浅听到了江锦言的声音忙起了身。
“锦言你放心,这并无甚大碍的,她是撞着了额头,伤口虽然看着吓人,倒是没什么大碍的,又加之如今是冬季,不会恶化的。”
江锦言略放下了心些,一眼望去那方才换上的洁白的纱布上已经隐隐映出了红痕。
看这渗出的血迹也能大致想得到,这伤口不小
“那这疤痕去的掉么?”
江锦言蹙了蹙眉。
这一世还想着能备一副好嫁妆,让这丫头风风光光嫁出去。
可若是雪砚这脸毁了
又该如何是好?
自己怎么舍得她因着此事毁了终身?!
自己已经对不住她一世了!
于清浅握了握她的手,劝慰道:“这伤口太大了,能止住血就已经是万幸了锦言,人活着就好。”
江锦言无奈地点了点头。
的确,活着就好。
日后自己也能养着这丫头一辈子。
又何必让她去外头受委屈!
于清浅转瞬又道:“晋元那孩子被安置在一旁的耳房内了,他这次伤的不轻好在是男子,身上留些疤倒也无碍,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肯舍身救程哥儿。”
江锦言咬了咬唇,忙朝耳房内走去。
晋元正坐在榻上呲牙咧嘴地穿着中衣,他见到江锦言掀了门帘进来,连忙披上了外袍,却因为扯到了伤口而低呼了一声。
他抬眸挤出了一个笑脸,“大小姐,晋元没事的。”
那张脸本就白净清秀,此刻更是有些病态的白。
江锦言见他因失血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
“怎的这么傻?”
晋元笑了笑,“习武之人本就会磕磕碰碰的,今日我还救了小少爷,这笔买卖多值当啊。”
江锦言望着这个初来之时还一脸防备的孩子,此刻他的笑意倒是真诚了许多。
这时外头有婆子隔着门帘通报道:“大小姐,冯太医在院子里候着了。”
江锦言蹙起了眉头。
他怎么会亲自上门?
难不成随随便便送一回药还得这冯太医亲自跑一趟了?
江锦言按着晋元躺下后,对他说道:“身子没好利索前,不许去前院跟着姜管事胡闹。”
“哪有胡闹。”
晋元呢喃着,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他咽回了想说的话,眼神无比澄澈地点了点头。
自己的那个世界里,也不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