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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音抿了口茶,暗道的确是好茶。
“长姐这里果然什么都是好的。”
江锦言淡淡一笑,“我打量着三妹年纪小,前阵子就送了些通溪火青过去,若是三妹觉着这君山银针合口味,走时让小丫鬟去我屋里拿一些回去。”
江锦音连忙道了谢。
“长姐”
看到长姐那张极好看又带着温和的面容,此时她又犹豫了,这真的是条对的路吗?
江锦言见她心事重重,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窗前,回头笑道:“三妹过来瞧瞧,这满地的梧桐叶子是不是极有趣?”
江锦音怔了片刻便起身来到窗前,窗外的一条梧桐大道上满是梧桐叶子,梧桐树下,长姐身边的大丫鬟雪砚正追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
江锦言指了指一边儿的一条小道,“三妹可瞧得出?那儿本有条青石板路,两边儿都是细细的通水小沟,现如今铺了这么多层梧桐叶子上去,反倒瞧不出来,一不小心便会踏进沟里。”
江锦音看着窗外院子里厚厚的一层梧桐叶子,若有所思。
“走在路上,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踏进沟里湿了鞋袜,那三妹你说,这条路可还算是路?”
江锦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底也坚毅起来。
“长姐,王姨娘想利用我姨娘来对付你!”
第43章 大概是臭味相投吧()
踏着梧桐大道走出梧桐苑时,江锦音长长地舒了口气,她回头看了眼旁边那条被梧桐叶子遮地严实的小路,毅然决然地转身回了听风楼。
长姐那副浅笑淡然的样子让她定下心来,她心里暗道长姐说得对,既然她王姨娘已经开始了,那就让这出戏好好唱下去。
江锦言唤来了徐妈妈,“这次,王氏恐怕是想下狠手了。”
徐妈妈听完这件事大惊失色,“小姐,她王氏同品香轩勾结,要捏造证据实在是太容易了,只可惜,到现在都查不出暗帐的账册在哪里,真真是可恶!”
江锦言蹙了眉头,“我想,这账册不是被毁了就是在王家,王氏既然敢这么做了,就说明她没得顾忌。”
徐妈妈沉下脸,“小姐,您您打算怎么做?”
江锦言捻起一粒薄荷熏香投进了小几上的熏炉,顿时屋子里一股子清凉的香气。
“这次我不仅不会避开,还要让她王氏得不偿失!徐妈妈,您亲自走一趟黄家,黄益如今惜命的很,他心里清楚要怎么做。”
只可惜少了关键的账册,不然定可以让她翻不了身。
安国公府的竹林偏院,许君彦在竹林旁身影翻飞,墨绿色棱缎袍子在竹林的映衬下极为打眼,剑气锋利凛然,所过之处竹叶纷飞。
夏禾坐在石凳上,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剑法,许名抱着剑站在夏禾身边看着许君彦的身法和步法出神。
许名的剑法均是许君彦教的,却不及许君彦使地那般气势强大。
大概真如剑圣夏长风所说,主子的确是难得一遇的奇才吧。
夏禾那次被许君辉见到后,许名便不肯再带她乱逛,如今闷得很。
瞥了眼竹林旁练剑的许君彦,她扁着嘴道:“许名”
许名轻咳一声,“夏禾你别闹了,这两天出不去的,我练剑去了。”
夏禾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文掌柜派来的伙计被一个婆子带到了偏院门口。
许君彦听到许名的脚步声,收了剑,将剑递给了许名。
许名利落地将剑插入剑鞘,“是文掌柜派来的人。”
许君彦点了点头,“大概是老文那里有什么消息。”
那伙计打扮的男人快步走到竹林边,拱手道:“主子,我们文掌柜跟了太常寺王少卿好几天,昨晚他派人拿了包袱要送出城去,被我们文掌柜掉了包,才发现是本账册。”
许名忍俊不禁,“文掌柜直接取来就是,还害怕处理个小角色?”
许君彦摇摇头,轻笑道:“老文可比你脑子好使,恐怕这个时候已经派人跟着去了。”
只是抢来账册,那又怎么得知这是要送往何处。
许名恍然,“还是主子看得清,这老狐狸!”
那伙计连忙从袖子里拿出一本账册,“主子,文掌柜说这是品香轩的暗帐,记得是安神香的买卖,但可惜没有买进时的账本,少了条大线索,也不知道跟去的人能不能有所发现。”
许君彦接过账册,翻了一遍,视线定格在罗四这个名字上。
在宫里揪出的小太监,在严刑逼供下嘴里只吐出这个名字和大概相貌。
“去查这个进过品香轩的罗四,如果线索完全被掐断,就小心行事不要暴露分毫。”
那伙计拱手应了后便退下了。
许君彦看着这账册,想到了那丫头的强装镇定。
如今她实在是太过倔强了,他弯着嘴角摇了摇头。
“许名,这账册拿去抄录一份。”
许名接过账册,愣了愣,“啊?主子,抄录下来的账册,要送去哪里?”
许君彦拿过他手里的剑,看了看高升的日头,转身向竹林深处走去。
“抄录完了,原件这两日找个时候送去给靖安侯府江大小姐。”
许名扯了扯嘴角,他的确脑子不够用,这还用得着问?
他心虚地回头看了看,没有夏禾,松了口气,夏禾要是听见了自己要出府,非缠着带她出去不可。
许名刚走到偏院门口,就看到夏禾换了一身宝蓝色贮丝杭绸锦袍,头上的雕花镂空玉冠衬得她面如冠玉。
她正抱臂斜倚着院门,笑眯眯地盯着许名。
“我没有要出府!”许名眼神有些躲闪,对着夏禾说谎他全身都不自在。
夏禾扶了扶头上的玉冠,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挡住了大门,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慢条斯理道:“你若是再用轻功甩开我,我就喊非礼!”
许名扯了扯嘴角,夏禾一身男装,喊了非礼以后,这府里他还呆的下去吗?
夏禾见他脸色有些不好,一脸委屈地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袖子,“许名哥哥我就是想出去看看那家糖葫芦小摊儿。”
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这一套屡试不爽。
跟着许名出了安国公府,夏禾一下子大大地出了口气,“真是快把小爷闷坏了!小爷可不是来洛阳蹲大狱的!”
许名跟在她身后,远看着脸色阴沉,那嘴角的笑意却遮掩不住。
“诶?许名,师兄让你做什么去?”
夏禾回头。
许名收起笑意,正色道:“主子让我抄录一份账册去。”
夏禾撇着嘴摸了摸头,随后笑道:“这样吧,你带我去十香楼,我替你抄账册!”
听说十香楼的头牌醉兰姑娘一曲广陵散出神入化,名声远扬,勾得酒坊酿成洛阳名酒醉兰香。
来洛阳不去赏一赏这醉兰香、听一听那广陵散,岂不白来一遭?
许名无奈一笑,看来夏禾是铁了心要去十香楼了。
“我发誓,不告诉师兄,许名你放心!”
许名被她的回眸一笑晃得出了神,回过神来两人已经坐在十香楼二楼的雅座。
楼下琴声悠扬,打赏的金银及各种珍宝异彩纷呈,不断被姿色不俗的侍女用托盘托着置于梅漆镶金高几上。
夏禾抿了口醉兰香,扁着嘴道:“这酒也太腻了,还不如师兄院儿里埋着的茯苓酒呢。”
许名笑着摇了摇头,茯苓酒可不是一般的酒,须在山中觅得古松,深挖至树根,将酒瓮开盖,埋在树根之下,使松根中的液体渐渐被酒吸入。
一年以后挖出,酒色如琥珀。
可主子却不爱这些酒,许名想到幽州战场上众人欢饮时的场景,心里暗道那时的主子该是尽兴的。
突然底下传来低呼声,夏禾连忙探出头去。
原来是有人打赏了一千两!
啧啧啧
夏禾还没感慨完,便见侍女端着托盘往隔着珠帘的一桌走去。
许君辉!
夏禾对这个男人印象颇深,这许君辉娶了吏部尚书嫡次女,可惜了许君辉相貌堂堂,却有个容貌姿色一般的夫人,也难怪后院莺莺燕燕珠围翠绕的了。
上回许君辉可欠着自己一顿揍呢。
夏禾瞥了眼许名,却看到许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桌,她疑惑地又看过去,许君辉对面坐着一个男子。
她这个角度只看得到那个男子的大半个侧脸。
宝蓝色暗绣五蝠捧寿团花纻丝袍子贵气逼人,恐怕非富即贵,只是脸上笼着一层淡淡的病容。
眉眼轮廓深刻清晰,此刻眼眸微垂,一双多情桃花眼,鼻梁挺秀好看,嘴唇却轻薄得很,给俊美的脸上添了层无情的感觉。
夏禾摇了摇头,真不知是个什么人物,不过和师兄比起来,相貌倒是不相上下,只是师兄气势如虹,清冽肃穆。
可这人看起来怎么有点邪气的感觉。
“许名?你认得那个男人?”
许名盯着斜下方的两人,眼里竟是冷意。
果然没错,许君辉同端王混在了一起,这安国公府嫡长子投到了端王麾下的话,主子必然不会同端王有牵扯,这么一来恐怕就难以撇清关系了。
“许名?”
许名回过神,看见夏禾对他晃了晃那双小手,他忙道:“那是端王。”
夏禾这才一惊,“端王?原来他就是那个才情满洛阳的王爷?我在晋安就听那些闺阁小姐说过,据说他作的诗啊,句句精妙绝伦,美轮美奂,啧啧”
许名看她这么说,脱口道:“你也喜欢?”
夏禾看了眼斜下方的端王,扁了扁嘴,无情最是帝王家,诗情画意?不过是披着块好看的皮相罢了。
“能和许大少爷混在一起的,恐怕不是什么好人,大概是臭味相投吧。”
许名看她一本正经地对一个王爷这般不留情面地评头论足,一时之间有些失笑,“夏禾,他可不是什么真正的闲散王爷。”
夏禾抿了口醉兰香,撇着嘴道:“看他那副病歪歪的样子,我夏禾一个人都能收拾他十个了。”
许名侧过头脸色一暗,主子曾经说过,周承瑞一副病容恐怕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步子平稳,呼吸绵长,也不知道底细究竟如何。
但不管怎么样,这人也是要防着才好了。
此时怡翠阁的花厅里一片寂静,刚刚回怡翠阁的大丫鬟雨帘端来一盏热茶奉上,听到院子外有动静,连忙出门去迎。
王氏端坐在太师椅上,正珉着白釉荷叶纹茶盏里的安化松针,一个身着暗红团花锦衣的高瘦男人快步进了花厅。
“李芹见过王姨娘。”
王氏瞥了眼李芹,“李掌柜不必客气。”
王氏几年前便安插李芹进了品香轩,如今已经混成了二掌柜。
“如今品香轩已经歇业姨娘有何吩咐?”
王氏放下了手里的白釉荷纹茶盏,浅笑道:“李掌柜如今步步高升,恐怕是早就不记得我这个小小姨娘了,我哪里指使得动李掌柜。”
李芹迅速抬头瞥了眼王氏,这个女人这般笑的时候,多半是有了事情吩咐,听她这话的意思
他心里忖度道上次只是给梧桐苑送那香料,就动用了不少关系,这次恐怕又是所托不轻吧。
“姨娘这是什么话!我李芹是有恩必报的人,王姨娘对我有提携之恩,没有您的抬举,我做得哪门子的掌柜。”
李芹脸色不变,心里却暗暗叹了口气,谁让自己是靠这女人爬上这位置的呢!
“既然如此,我这儿倒真有件事儿要麻烦李掌柜”
第44章 谁入了谁的局()
听风楼的内室里,云姨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三小姐!您同大小姐这般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的确是冒险,长姐说了,只差一本账册,可来不及了,这次是最好的机会,若是成功能断了王氏一条路!
若是失败
江锦音想到了长姐轻笑着的话语。
“三妹,这就是一场豪赌,我若是输了,管家的权力失了,这不算什么,但从此就会被冠上恶毒的罪名,这辈子恐怕再难翻身若是想赢,就得拿出赌注,我知晓三妹聪慧,定是明白的。”
她总觉得长姐眼里的淡然就像是活了一辈子以后了无生气的感觉,让她觉得遍体生寒。
可长姐就那般浅笑着,好看的不像话,深宅大院儿里美人数之不尽,可从未见过如长姐这般美得惊心动魄的。
“姨娘,我愿意赌这一场,失败了也不怨旁人。”
云姨娘怔了大半天,轻轻抱住了江锦音,“锦音”
江锦言感觉到她肩膀的颤意,带着哭腔笑道:“姨娘以后就叫我锦音好吗?”
“傻孩子”
深秋的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雾蒙蒙中露重霜寒,一声尖叫打破了平静。
“快来人呐!来人呐!”
几个丫鬟婆子连忙冲进了听风楼的内室,云姨娘脸色惨白,从床上滚到了地上,打翻了小几上摆着的白釉茶壶,顿时一片狼藉。
江锦音早有心理准备,却还是看得触目心惊,不是说只会病倒,怎会像没了气儿一般!
她一把撞开几个婆子,扑在了云姨娘身上,“姨娘!”
“快把三小姐拉开!把姨娘扶到榻上去!快呀!”
几个丫鬟婆子连忙拉开江锦音,将地上的云姨娘扶到了榻上,可云姨娘却脸色白得吓人,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
有经验的婆子暗道不好,“快去请郎中!你,去通知老爷,还有你,去去梧桐苑一趟,告诉大小姐!”
一个小丫鬟刚要冲出院子,便一头撞到了雪砚的身上。
“哎哟!”雪砚差些倒在地上。
那小丫鬟吓得跪在了地上,哭道:“大小姐恕罪!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我们姨娘快不行了!大小姐救命!”
说着她不断磕起头来。
江锦言皱了皱眉头,怎会这么严重!
按照说好的,只要王氏若说,云姨娘病倒就好,更何况,那香料应该就是自己用过的,怎么会一时之间如此严重!
说着又有两个小丫鬟急忙跑出来,见到江锦言连忙跪下。
“大小姐救救我们姨娘!”
江锦言神色一暗,“你快去前院,让姜管事去请于家医馆的于郎中来!”
她侧过头,低声道:“徐妈妈,黄益那里可是确保不会有问题了?”
徐妈妈神色凛然,“黄益的家人已经被安排到定州了,他不会、也不敢出问题。”
刚迈进院子,去了百草园的画意就带着个怡翠阁粗实的丫鬟赶了上来,在江锦言耳边道:“王姨娘已经在前院了。”
今日父亲休沐,王氏这算盘果然打得好,这府里能压的住自己的可不就剩下自己的父亲了。
雨墨拿了个分量不轻的荷包塞进那丫鬟的手里,说道:“大小姐赏你的,别被人瞧见,快去吧。”
小丫鬟接过荷包,对江锦言行了礼后便跑远了。
江锦言转身对画意道:“你先回去吧,定要在百草园里将养好身子。”
画意点了点头回身离开了。
她这几日在百草园过得比在怡翠阁好了千倍万倍,雪砚时不时送来各种补品和吃食,都是上乘的,虽然自己现在已经没什么作用了,可大小姐还是没有放弃自己
进了内室,云姨娘躺在罗汉榻上,脸色白得吓人,江锦音正坐在一边的杌子上,紧紧握着她的手流泪。
江锦言快步走到榻边,“云姨娘这是怎么了!”
云姨娘缓缓睁开眼,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