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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锦言看了眼徐妈妈,“妈妈听我的就是,交待下去,以后若是端王府还送东西来,就退了,若是退不了就拿去当了,用不着送进内院来。”
徐妈妈皱了皱眉头,“小姐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们府上同端王府有什么过节不成?”
江锦言想了想,这才开口道:“父亲快要入户部了,这个时候不能被人冠上结党营私。”
徐妈妈恍然大悟,抱着东西连忙走了,这要是影响了府里的前程,那可不得了。
可上回瞧见那端王长得一双桃花眼,面目清秀文弱,一副病殃殃的样子,也是厉害的人物?
小姐实在是太过小心了,不过也对,小心驶得万年船。
从当铺捧着一万两银票出来,徐妈妈有些站不稳了,这到底是什么字画!就这么被小姐当了?
刚迈进当铺的许名看了眼出门的徐妈妈,就认出是江锦言身边的管事婆子了。
“文掌柜,又收着了什么好东西?”许名因为主子许君彦的关系,对靖安侯府盯得也紧。
这当铺虽说明面儿上是当铺,暗地里却是许君彦手里用来传递消息的,许名是来打探王家的消息,没想到看到了靖安侯府的人。
夏禾一身男装跟在许名身后,看到文掌柜笑眯眯地捧出三个锦盒,也来了兴趣,上前一步打开锦盒便看。
原来是画啊
夏禾扁扁嘴,“这画能当几两银子?靖安侯府大小姐是穷的过不下去?居然来当画?”
那个江大小姐不是看上去气度不凡的很吗,怎么这般拮据了?
文掌柜捋着胡子笑道:“小哥有所不知,这可不是一般的字画,这三幅可都是齐问之的手笔!这齐家是什么身份,那可是大周朝赫赫有名的书香名门,这齐问之更是个中翘楚!老夫看那老妇人态度随意,似乎是不在乎价钱,又是死当,就给了区区一万两。”
一万两?!区区?
夏禾扶了扶额头,满脸不敢置信,“文掌柜,这三幅画能当一万两?”
文掌柜笑着说道:“若是有梅、兰、竹、菊四幅一套儿,出五万两我也是肯的。”说着叹了口气,“可惜了,到底只有三副。”
夏禾倒吸了口气,对靖安侯府倒是更感兴趣了。
许名想了想,回去后得告诉主子一声。
许名想到王家的事,又问道:“王家近来可有动静?”
文掌柜眼风往正在瞠目结舌看画的夏禾一扫。
“不碍事,她是自己人。”
文掌柜便笑了笑,说道:“王太师这两天和兵部尚书走动得多,王家公子兵部王侍郎同一个王家旁支有联系似乎是太常寺一个少卿对了,你上次让我找人盯着的那个于家,我看那于家大公子多半要被城南赌坊套住了,手下盯梢的说是赌坊大当家的亲自陪着呢,对了,为了盯着于家大公子,还发现这赌坊大当家的同那位太常寺的王少卿走动得频繁。”
夏禾对这些不感兴趣,画也是看了半天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就时不时往许名那里使眼色。
现在这个时辰,街头的糖葫芦摊儿该出来了。
许名知道她是无聊了,又问了几句话便带着她回了安国公府,顺道买了两串糖葫芦。
进府的时候正碰见出门的许君辉,许名拱手行了一礼,夏禾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走过去了。
许君辉一甩袖子,冷哼一声,带着小厮出了门。
那许君彦身边的,能有什么好东西?!把安国公府当成自己的了?进进出出自在的很呐!
竹林偏院里的许君彦听到许名说得消息沉吟片刻,便道:“那三幅画取过来吧,还有缺的一幅画也让老文留心着。”
许名一时有些发晕了,人家江大小姐不要的东西,自家主子就这么收了?还要集齐四幅?
许君彦又想了想于清贤,他知道于家医馆的于清浅同江锦言交好,王少卿?城南赌坊?
于清贤?除了于清浅同靖安侯府有关系外,于家平平无奇,这王家想做什么?
一时之间似乎觉得没有关系,又不可能全然没有牵扯。
和那丫头有联系的事,他到底放不下心来,他起身道:“许名,跟我去趟城南赌坊。”
许名还没回过神又是一阵汗颜,什么?主子要去三教九流集中的城南赌坊?
刚迈进门的夏禾一向耳尖,也听到了。
城南赌坊!自己怎么没想到去赌坊转转?!
“师兄!我也去!”
许名看了眼脸色沉下来的许君彦,连忙对夏禾使眼色,夏禾这是想要被主子送回晋安?
夏禾可怜巴巴地抬头道:“师兄,在这府里我都快闷死了!你在府里人缘这么差,连累我也孤苦伶仃的,我又不是来洛阳坐牢,你就答应我嘛!”
许君彦瞥了眼许名,“若是师妹觉得洛阳无趣,倒不如趁早让许名送你回晋安,这几日师傅他老人家还惦记着想见你。”
夏禾哼了一声,转身跑开了,你不带我去而已,我可以自己去!
城南赌坊里鱼龙混杂,白日里也是一片阴沉沉的,男人的怒吼声、喝彩声以及时不时的吵闹声混杂在一起,许名都觉得两耳不顺。
许君彦进门后只略略皱了皱眉头,“哪个是于清贤?”
许名目光一扫就在一张长条桌前搜寻到了于清贤,于清贤此时正撸着袖子,一脚跨在凳子上,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骰盅。
“三个六!三个六!三个六!”
那荷官笑着停下了动作,揭开骰盅。
“哎!三个五!我赢了!我赢了!快快快,都是我的。”
一个圆脸汉子一把撸过桌上的碎银和一堆大钱,便要起身往外走。
于清贤一把拽住他,“你别走啊!我们接着来!”
圆脸汉子摆摆手,“不来了,不来了!”
于清贤不肯撒手,“不行!小爷就是不信邪,你赢了小爷这么多钱就想走?再陪小爷玩几局!”
于清贤身边的矮胖男人给圆脸汉子使了个眼色,又装作劝和道:“张老三,于少爷的面子你也敢不看?再陪着玩两把!”
圆脸汉子看到他的眼色,装作不情愿道:“你们赌坊又不是黑店,大当家的,我可是向着您的面子”
许名冷哼了一声,“这分明就是做局,这于清贤也够蠢笨的。”
许君彦轻笑一声,“做局也得凭本事,许名,带了多少银子?”
许名皱皱眉头,不是吧?
“十两。”
许名脸上一红,原先的五十两银子都带着夏禾吃喝玩乐花光了,只剩下十两的碎银。
许君彦伸出手,“十两也够了。”
许名差点站不稳了,自家主子也要去掷骰子?!
“不知这一局押几两银子?”
许君彦的声音十分清冽,带着毋庸置疑的气势,大当家的和那圆脸汉子一下子都看了过来。
不俗的相貌、通身的气势、还有那发间价值不菲的玉簪,一看就是没来过赌坊的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
这掏空于清贤虽说是正事,但这笔大概才能真正的大赚啊!
大当家的连忙堆起笑,“一局十两银子,公子可要下注?”
城南赌坊里大赌小赌都有,有些钱的公子哥儿都爱图个刺激,一局十两是常事。
于清贤有些不虞,“大当家的,我可是常客,你怎么”
许君彦看了眼于清贤,“我若能赢了他,就和你比试比试。”
于清贤听出对方语气里是将自己列在圆脸汉子之上,这才往一旁退了一步。
“这还差不多。”
大当家的使劲儿朝张老三使眼色,这可一定要套牢他!
周围许多看客瞧见这桌前汹涌澎湃的形势也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
许名硬着头皮挤过人群,站在了许君彦的身后。
这,一局十两可,主子他总共就十两啊!
夏禾一脚踏进赌坊就看见师兄站在赌桌前。
我的天!师兄还好这一口?!
好不容易挤到了许名身边,夏禾塞给他一串糖葫芦,“替我拿着。”说着又朝许君彦看了一眼,“别声张!”
许名哭笑不得,也对,哪里有热闹,哪里还能少了夏禾?
荷官举起骰盅以示公正,随后便在桌上晃了起来。
“六个一。”声音清冽,不带一丝拖沓。
许君彦这话一出周边围着的人都叹了口气,谁知道气势这么强的翩翩公子哥儿竟是个如此痴傻的。
于清贤撇撇嘴,“还不如小爷亲自上呢。”
圆脸汉子一时之间大喜,要赢这个公子哥儿,也太容易了!
“我赌三个四!”
荷官看了眼一旁的大当家,微微点了点头,嘴角一勾,三个四简单的很,六个一,恐怕让他弄虚作假都做不来。
许君彦装作无意扶了扶桌子。
荷官带笑缓缓揭开骰盅。
圆脸汉子满脸的笑意,却瞬间凝固。
“见了鬼了吧!”
“什么?我没看错吧!你掐我一把!”
“六个一!真的是六个一!天呐!”
一时之间赌坊沸腾了,大当家和圆脸汉子怔了许久,巧合?这他娘也太巧合了吧!
圆脸汉子又看了看荷官,那荷官也是脸色发白,一脸不敢置信,明明该是三个四的啊!
“还来吗?”许君彦还是那副清冽淡然的表情,那种不带丝毫情绪的语调。
许君彦面前堆起了二十两,瞥了眼对面还在发愣的汉子。
“接着来!”那汉子一拍桌子,继续挺直了腰杆。
我就不信你还能赢!
围观的人又多了一圈。
夏禾惊得下巴都快合不上了。
“许名,师兄他什么时候会这一手的!”
简直就是纨绔子弟中的佼佼者!
许名想了想,主子也就在方家军里同那几个老兵油子玩过几局,那几个可都是出千的高手,难不成主子已经习得精髓?
出千?可没看出来啊
“六个二。”
许君彦声音一出,众人都是倒吸一口气,这公子哥儿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荷官使劲儿摇了摇,满脑子都是千万不要是六个二!最好一个二都没有!
揭开骰盅,夏禾手里的糖葫芦都惊得掉在了地上。
师兄原来还是赌神啊!
许名倒是终于看出了名堂,自家主子的确是动了手脚,每次揭开骰盅之前,主子必然要碰一下桌沿,想必是用内力震了。
许名扶了扶额头一脸无奈,希望这桌子在他们走之前不要被震塌就好。
六个二、六个三,六个四、六个五、全场的人都聚了过来,明知他有可能出千,可就是看不出端倪,这勾得人心痒痒,各个儿都是咬牙切齿却又期待万分!
张老三已经像打了霜的茄子了,最后一把他连忙开口抢先说道:“最后这是六个六吧,我赌六个六!”
许君彦瞥了眼面前的几百两碎银,嘴角终于划过一丝笑意,“一、二、三、四、五、六,一个六罢了。”
荷官的手已经在抖了,闭着眼睛揭开筛盅,千万,不要再吓他了
周围顿时一片吸气声。
这连顺序都没变?!
一、二、三、四、五、六!六个骰子一动不动地在桌上,却让全场的人惊得说不出话来!
张老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到底是什么人?”
第38章 大杀四方()
许君彦也不理会他。
“还来吗?”
在一片喧嚣声中,这三个字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
大当家的沉着脸,看了眼周围人的神色,这时候若是说不来,这城南赌坊的招牌可就彻底砸了。
许君彦瞥了眼一旁目瞪口呆的于清贤,“接下来,我要同他赌。”
于清贤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自己本就欠了大当家的八百多两银子了,再和这位来,恐怕今天是交代在这儿了。
“一局定输赢,你若赢了,我替你还清赌债互不相欠,你若输了我也替你还了这银子,只是你的所有赌债,要欠给我。”
于清贤一听便瞪大了眼,赢了就替自己还钱?输了也不过是换个人欠银子罢了!这看起来就是个有钱有势的公子哥儿,自己结交了的话,那也是大大的好事啊!
“我赌!我和你赌!”
大当家的脸色更加不好看,难不成这人是知道了自己要套住于清贤的事?这是来下绊子的?
“这位公子,您这赌法恐怕不合规矩”
于清贤立马脱口道:“大当家的,这有什么不对?我输我赢都是我自个儿的事!欠你的银子又不会少!难不成你怕了?”
“你”
这于清贤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利可图就谁都是爷爷,这有了别的靠山,立马就蹦哒了!
大当家的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这可都是常客,城南赌坊的饭碗可不能丢了,于是冷哼了声,憋下了这口气。
夏禾摸了摸鼻子,问道:“许名,我师兄好像是故意来给这个人下套子的吧?可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纨绔子弟罢了,难不成是达官贵人家的不!不像,他听说师兄要替他还银子眼睛都直了,一看就是个没钱的”
许名看许君彦向这边扫了一眼,连忙将夏禾往身后一拽,他自己也不希望夏禾被送回晋安,晋安实在是太远了,当年他随着主子回洛阳后就再没去过。
出赌坊的时候,许君彦将按了于清贤手印的借据递给许名,“想个法子去送给江大小姐。”
“那主子您?”
“我去一趟朱雀大营。”
如今镇南卫驻扎在城北的朱雀大营。
许名接过借据,便闪身走了。
拐角处的夏禾笑眯眯地盯着他,“许名,是不是要去江家?”
许名叹了口气,“夏禾,你别闹了,大白天靖安侯府我一个人还勉强能进出,带上你就不行了。”
夏禾轻功有些蹩脚。
夏禾重重哼了声,刚要转身,一时之间计上心来,“大白天去靖安侯府,万一被发现,你这是要坏了人家小姐的闺誉?出了事你去娶她?”
“我怎会如此!”许名一时情急,脱口喊了出来。
夏禾有些心虚自己张口就来的胡编乱造,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放缓了语气,“你一个外男,青天白日的怎么能这般行事不小心”
“那我晚上去送就好。”
“我的天!许名你是要做什么苟且之事?还要选晚上!”
许名看着一身男装、还眯着一双眼笑得如花似玉的夏禾,一时之间愣了神。
“哎哎哎,你听我的,我们就装作安国公府大小姐派来的,来拜会江大小姐,随便送她一件什么东西,就说是安国公府小姐送的,靖安侯府的门房可不敢得罪安国公府。”
“你这是”
“我这是弄虚作假?那许名你晚上去吧,弄不好,你还能娶个侯府嫡出的大小姐,划算得很呐!”
许名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时辰后,一个身着挑丝双窠云雁装,头戴白玉嵌珠翠玉簪的娇俏丫鬟,带着身形高大、捧着红彩海兽鱼涛纹高足花瓶的小厮大大方方进了靖安侯府。
梧桐苑的院子里,江锦言此时正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姜为,“姜伯,你确定看到许将军从城南赌坊出来?”
最近姜为已经盯了于清贤一段日子了。
姜为点点头,“的确是许将军,我是不会看错的。”
江锦言有些不明白了,许君彦可不是会去赌坊消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