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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宜之蹙眉,“朝中的消息为何迟迟不到?!”
许名一怔,“我们八百里加急的军情已经发了三日了!”
他随后盯着萧宜之道:“若是两日后不到,那便凶多吉少!”
萧宜之眉头紧锁。
“大绥态度急转,突然添了的数十万人马,急报迟迟不见回应”
猛地,他和许名相对一视。
“不好!”
两人同时起了身。
萧宜之开口道:“必定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这后头定然有人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许名黑了脸,“这事怎么办?我们要是派兵去明城救援,必定是中了奸计,可要是不去,军心必乱!”
片刻的沉默后,一阵马蹄停在了营帐外头。
方立诚翻身下马,对营帐外的士卒点了点头,疾步进了营帐。
“方世子!”
许名忙上前一步,“如何?我收到了湖州来的消息,主子那里如何了?”
方立诚神色一暗,沉声道:“他守着锦言许是会无事吧。”
他不等许名追问,急声问起了目前形势。
许名眸子一暗,沉默了下来。
萧宜之叹了口气,将方才的情势又说了一遍,方立诚坐在了案桌后,看起了近几日的军情急报。
“明城杨家人是极忠君的,明城可守住,可若不救了杨威,军心难定军心不定,那胜负便不好说了!”
随后方立诚起了身,目光灼灼,“没有选择了,这里你们熟悉军情,倒是不如让我去明城。”
许名大惊,“不行!”
方立诚拍了拍他的肩,“不必担心我方家人的身份,我此行就不是以方家的身份来的,就是死在这里也是随了这些士卒,马革裹尸葬身襄都罢了。”
他没有给许名开口的机会,转身望向了萧宜之,“锦言说了,你才可堪军师这里的军情我不熟悉,你派五千擅长刀剑的人手给我,还有探子,要身手极佳的!”
萧宜之点点头,军情之下刻不容缓,“世子爷保重。”
方立诚扯了扯嘴角,拱手道:“保重。”
他掀了门帘出去,望着襄都满目疮痍的模样,抿了抿唇。
锦言还在湖州,湖州不能沦陷!
所以要保住襄都这一屏障!
两日后,千里之外的临秋殿偏殿俨然清幽雅致,除了地上所跪之人一身的风尘仆仆
“公主!方家的世子爷已经到了襄都,要往明城而去了!此刻必定已经在明城”
明月楼的探子跪在了穆南的脚畔,桌上长长的画卷铺到了桌底,上头的河山大好、鸿鹄遨游,一派气势如虹
穆南放下了手中的毛笔,饶有兴味一般抬起了眸子,“哦?那南疆调去的二十万人马情况如何?”
那探子忙道:“南疆首领对安西是忠心耿耿,不敢起二心!”
穆南微微颔首,染了凤仙花的指甲明艳妖娆,她转身坐在了榻上,“许君彦呢?”
“潜进襄都的探子并未查探到镇国侯的踪迹!”
啪得一声,杯盏同烛台一起落地。
“很好”
那探子背后一凉,“小人这就去查探!”
“不必了,江锦言身在湖州,那许君彦还能在何处?”
穆南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隐在其中的冷意却刺骨的很
“湖州?湖州?”穆南盯着地上慢慢流淌开的茶水思索着,“湖州有何医家大族?”
“百年前,于家一家独大。”
想到了不见了踪迹的于清浅,她一阵冷笑。
“看来江锦言还剩着一口气呢”
穆南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笑意仿佛寒冬中的红梅,极妖艳。
“想办法去湖州传个消息,江锦言所中之毒解药在我手上。”
一旁的阿离大惊,“公主!您这是要做什么?!”
穆南执起眉笔,仿佛只是要出门游玩一般细细描起了眉,“走吧,去御书房辞行,呆了这么久,也该走了。”
第194章 许君彦,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王爷,外头有位穆公子求见。”
一个粉衣丫鬟急匆匆进了书房通报,她快速抬头瞥了眼着了深紫色宽袖锦袍的端王,红着脸低下了头。
王爷的确是长相极俊美
“穆公子?”
周承瑞失笑,“这可是贵客还不快去请进来?”
“是,奴婢知晓了。”这笑声让这丫鬟的脸色又红了一分,她急忙退了下去。
遥遥而来的所谓穆公子之人着了一身张扬至极的殷红色暗绣锦袍,上头似是用金线勾勒着绣了的红梅。
一头乌发被莹润的玉冠所束,如玉面容上唇红齿白,一双眸子似是一汪春水,美得不可方物。
竟有如此美的男人?
这丫鬟忙低着头行了一礼,娇声道:“穆公子,王爷在院中有请。”
穆南点点头,迈步走进了院子。
周承瑞此刻已经立在了回廊下,他见到这红衣少年郎便笑意渐起,“本王便知晓是你。”
说着他对一院子的丫鬟道:“这里无事了,都退下吧。”
各色美婢鱼贯而出,穆南这才上前一步,拱手笑道:“穆南此行是来同王爷辞行的。”
周承瑞微蹙了眉头,眼里一片复杂之色。
这女人从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
辞行?
他眸子微眯,“怎么?洛阳不好?怎么不再多住些日子,本王还未尽地主之谊。”
穆南浅笑,“穆南到底是女儿家,思乡情切罢了”
周承瑞跟着笑道:“公主又怎会无端来同本王辞行”
穆南听到这声“公主”而非以往的“南儿”,便明白了这男人今日是要同自己摊底牌了,今日自己可是须得小心谨慎。
她神色依旧,“过两日的宫宴后,我就会走了,这两日繁忙的很,倒是不如今日亲自来同王爷辞行,顺道聊一聊襄都的军情,也算是两不相误。”
穆南笑得极明艳,仿佛谈论的是春花秋月一般随意。
周承瑞却是心中一动,“外头到底天凉,不如还是里屋请”
穆南点点头,“王爷这儿的好茶也该最后招待我一回了吧?”
“公主当真是说笑了。”
进了里屋,两人这才收起了笑意。
穆南坐在了一张藤椅上,斜倚了上去,“襄都可是你我二人联手才有了这如今的情形,你想必也知晓了,方家那位世子爷也去了。”
周承瑞走到了一旁的多宝阁,取了套茶具,悠悠然泡起茶来,“冬日喝春茶,还是多亏了襄都送来的新茶茶叶。”
这句话便表明了自己对襄都的掌控。
穆南果然神色一凛,“王爷究竟是想如何?你我的合作可还要继续?”
周承瑞不言语,捻起一撮茶叶置于紫砂壶中,茶炉上火候恰到好处。
“公主给本王的好处若能照旧本王便拒绝不了。”
周承瑞抬眸瞥了眼她,“可若是公主为了私人恩怨就利用本王的人手本王便是想装傻也有些无能为力,毕竟襄都的情势一触即发,本王到底是大周人。”
穆南蹙眉。
这男人向来就不好对付!
她虽然仍是一副悠闲的模样,可眸中再无半点惬意,“依王爷的意思该当如何?”
周承瑞正色地抬眸道:“公主是明白的。”
穆南坐直了身子,“你什么意思?!”
“公主以为本王就心甘情愿地吃下驸马府一事的暗亏?莫非公主以为本王得了个庶女身份的侧妃就能够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公主这可不是话本子,没有那么多相逢一笑泯恩仇的。”
周承瑞笑了一声,望向一旁的茶炉,上头茶香袅袅,满室馥郁。
穆南一惊,“你?!”
“本王也有人手,宫里有几双眼睛这对于本王莫非很难?公主在怀淑身边所做的事情本王件件清楚,要不要本王今日同公主好好叙一叙旧?”
周承瑞的话语渐渐变冷。
穆南脸色已经变白,“你你想怎么样?”
“本王的要求不多,目前甚至只有一个,江锦言这女人你最好不要再动,而那个镇国侯许君彦?你爱如何便如何,本王对他没有兴趣。”
周承瑞放缓了语气,对付穆南这样的女人,只有震慑后给她一半的惧意和另一半的侥幸。
穆南神色复杂地望了那茶炉许久,“水开了。”
周承瑞起身,“本王差点就以为公主此行当真是为了这襄都的好茶。”
穆南半晌后笑了起来,“好,我可以答应,从此不再动王爷心里的人。”
“公主,本王心中是何人,你最好不要妄加猜疑”
穆南笑意更浓,“哦?莫非我猜错了?”
周承瑞取下了茶壶,一个转身后便将茶壶放在了黄花梨雕龙画桌上,“公主既然答应了本王,那此事便到此为止,本王也不希望在湖州见到公主的人。”
穆南笑意一凝,“你竟然要去湖州?为了那个女人?”
“怎的?本王不能去?”周承瑞拎起茶壶倒了两杯热茶,茶香很快氤氲,“别忘了,湖州是本王的封地,本王去封地视察这说辞很蹩脚?”
穆南手上一僵。
当初周承瑞表面上实在是太弱了,以至于自己都忘却了要彻查他。
湖州
竟是他的封地?
周承瑞笑了笑,“先帝赏了这么个风景秀丽的好地方给本王,到底是对本王的厚道”
穆南不解,“那地方可是乱的很”
“乱?若是湖州风调雨顺,那地方很快就在本王的手中不稳了。”周承瑞望了望自己的手心,若有所思一般地笑了起来。
穆南片刻后倒吸了口气,“湖州的乱象是因为你的意思?”
周承瑞并未回答,只是伸手试了试那只白釉刻萱草纹的杯盏,仍是烫手。
“公主不必多问,只要明白湖州是本王的地界便好。”
穆南咬唇,“倒是没想到,王爷当真是深藏不露的。”
片刻的沉默后,穆南接着道:“我要去大绥瞧一瞧了,两日后即刻动身。”
周承瑞点点头,“如今大绥已经拿下渭城在攻明城了,杨家可是块铁板。”
穆南笑了笑,“这又如何,铁板也罢、铜墙也罢,我要的是他许君彦的手下军心大乱!”
她随后笑道:“那边境的急报恐怕也拦不住太久的,王爷还有何高见?”
周承瑞悠悠然点了点头,“无妨,拦不住就顺势而为吧,本王也正可以借着机会名正言顺地请命监军。”
“去襄都可是经过湖州的。”
穆南笑意婉转,望着他,“王爷是要去瞧一瞧?穆南倒是能助王爷一臂之力,想必王爷也不想望见许君彦吧?”
周承瑞望了她许久,“如此便多谢公主了,公主多多保重,襄都见。”
回到宫中,怀淑已经是等了许久了,“穆姐姐!你怎么就要走了?!怎么不多住几日?”
穆南浅笑着按住了她的手,“怀淑妹妹最近清减了,这脸上也憔悴了几分。”
怀淑脸色转忧,“母妃罚我每日在这映霞殿抄经文,不过穆姐姐你给我的惜颜霜我每日都要用。”
穆南笑了笑,“日后可要心宽些,江锦言已经离了洛阳,也不知能不能回来,公主便不必烦忧了。”
怀淑咬了咬唇,“穆姐姐上回那件事我又差点拖累了你”
穆南摇了摇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过几日去向太妃娘娘认个错,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怀淑靠在了她的肩头,“穆姐姐,你走了以后,这宫中又要无趣的很了。”
穆南笑着打趣:“怀淑妹妹也大了,很快也该议亲了,怎会无趣?”
怀淑叹了口气后便沉默了,随后放下了这个话题,“穆姐姐,你懂得多,这宫中的人乱糟糟的,我看着累得很。”
穆南拉着她做到了窗前,浅笑淡然,“澜昭仪如今可是身份尊贵得很,若能走动,怀淑妹妹还是应当走动走动,文贵人心性大,可笑谈不可深信,还有那几位家世好的昭仪,你不必忌惮,圣上不会过于宠她们,敬着些便是了,那位叶贵人圣宠在握。”
怀淑抿着唇点了点头,“穆姐姐,你过两日便走?”
穆南笑了笑,“在洛阳呆了这么久,也该走了。”
“若是穆姐姐能嫁到洛阳来那该多好。”
怀淑依偎在了她怀中,却不曾见到穆南眸中的阴狠之色
回到了临秋殿,阿离迎了上来,“公主,各个宫中都送了礼来,圣上还御赐了许多金银珠宝。”
穆南沉着脸点了点头,“这两日想法子送去明月楼。”
进了内殿,阿离上前一步伺候穆南脱去了外袍,脸色不太好地说道:“十香楼的人都被抓了,京兆府尹中的人手已经被处理干净了,只是阿薇不知身在何处?”
穆南脸色一变,“我便知道,不然江锦言又怎会到了湖州?阿薇不能留了,不知?那便想办法打探去!”
阿离点点头,忙转身退下。
穆南站在了窗边,一把推开了窗子,一阵凉风袭来,心中的一团火才仿佛被浇熄了一般。
她勾起了嘴角。
许君彦,我们也好久不见了
第195章 锦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湖州安定的于家老宅中,夜晚的月色极好,月圆如盘,月色偏柔,冷冷洒在屋檐,添了几分雅致和静谧
“君彦,今日是十六了吧?我想去外头瞧瞧月亮。”
斜倚在床头的江锦言喝下了最后一口药汁,笑着的嘴角上还沾了一小片的药渍。
许君彦细细地替她擦拭了唇边的药渍,带着笑意道:“我把这灯灭了,就能瞧见月光了”
许君彦拿过了药碗,便要起身。
“别”江锦言一把拉过了他的衣袖,“我想看月亮。”
许君彦似是拿她没办法,回身单膝跪在了床榻前,试了试她额上的温度,“外头凉,你受不住的。”
她眼里闪着执着,“我多穿一些便是了,我想瞧瞧”也许以后就瞧不着了呢
她目光清亮,不容拒绝。
许君彦沉吟了片刻,低声在她耳畔道:“好。”
仔细替她穿上了一件厚厚的大衣裳,又披上了一件雪狐镶毛披风,将风帽带上后,江锦言整个人便只露出了那张小脸。
瘦削了许多的面庞显得越发的尖了,脸色苍白,唇色浅淡。
许君彦一把横抱起了她,用自己的背抵着门帘出了内室。
外头虽冷,可清冷的气息让江锦言清醒了许多,她努力睁开眼睛,望着上头一轮极大极圆的月亮。
其实自己是瞧不真切的,只是能感觉到一个轮廓,一个亮点。
“太远了,怎么竟是瞧不真切?君彦,我们去屋顶上好不好?”
江锦言抬起了头,咬着唇望着他那双如墨的眸子。
自己的眼中,他的模样已经渐渐模糊,只是不用睁眼,也看得真切,他清俊的模样。
这些日子以来,他日夜伴着自己,不谈襄都、不说战事,仿佛恬淡到听得见细水长流一般。
许君彦低下头又将她拥紧了几分,“上面风大。”
江锦言点点头,却坚持不肯让步,“就这一次。”
片刻后,二人已经相拥着坐在了屋顶。
江锦言伸出了手,仿佛能摸到那轮月亮,她的视线愈加模糊了。
自己今夜一定要陪他赏一次月的,说不定下次自己就再也望不见这月亮了
许君彦用手掌托住了她的小手,那小手凉的像是要同这周遭的气息一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