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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鱼心中悲切,这小太子算起来是她的表弟,她又怎么忍心让他死?而那日确实是她的过失,若不是她帮太子去摘果子,也不会在她转身的那刻,太子从半人高的假山上摔下,当场气绝。赶来的梅妃见状,立即昏厥过去,醒来后,再不认得任何人。
宋小鱼自知对不起先皇,对不起梅妃,更对不起宋家……然而,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二皇子的阴谋,如果太子不死,他如何能登基?谁都知道,那处假山不足一人高,从上面摔下,又怎么会死得粉身碎骨?
宋小鱼低下头,说道:“罪臣照顾太子不周,死有余辜,请皇上赐死。”
赵睿浅笑:“确实应该赐死。朕在三天前,已将你赐死了,现在,你已经不存在了……”
宋小鱼心头一惊,抬起头问道:“可罪臣还没死。”
赵睿又笑:“你确实没死,死的是梅妃……”
宋小鱼听罢,当即软下身子,只呜咽一句:“你竟如此……”便昏了过去,不省人事。赵睿轻松地接住了往下滑的身子,顺势往怀里一带,低头闻着他的体香,冷酷说道:“你与梅妃酷似,若是只能活一人,朕独留你……”
第11章 安王(一)()
当小鱼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不同于宋家的幽雅,更不是皇家的雍容华贵,而是普通富人家的装饰,案桌上一把铜炉正徐徐冒着轻烟,此烟为宫中所有,若不是在皇宫,又是在哪里?
正当小鱼犯『迷』糊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少『妇』嬉笑之声,小鱼下了床榻来到窗前,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凉亭之中,一名白衣素服男子正坐在石凳子上乘凉,在他的旁边坐着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
看到此景,小鱼的眼中忽然流下了一滴泪,六年前与那男子第一次邂逅的情景历历在目,直到此刻,宋小鱼还清楚地记得他的大掌在自己手心里的温度,还有他温润的笑容,以及那一方绣着“安”字的手帕。此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返京滞留的安王,而他旁边的女子,正是安王妃。安王妃雍容华贵,头上金步摇更显得她气质非常,特别是一双美丽的眸子能夺人心魄。
安王与王妃站在一起,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自己,又算得了什么?只不过是六年前的一句话,为什么还记得如此清楚?
“宋小鱼,若是二皇弟对你不好,只管来告诉我,知道么?”
如今物是人非,安王也已不是当年的大皇子了,他可知道,从来不在乎任何事情的宋小鱼唯独在乎安王……他可知道,普天之下,宋小鱼的委屈只能向他一个人倾诉……可安王,早已心有所属,他温润的笑容如今已经尽给了另一个人——安王妃。
“润德……”赵安,字润德。
小鱼痛苦地念着安王的字,心里却一直忐忑不安,安王可还愿意对她『露』出一笑?她起身来到镜子前,为自己梳了个男子的发髻,然后穿上一件白『色』的素服,对着铜镜一笑后,小鱼打开房门,向安王走了过去。
第12章 安王(二)()
安王还是没变,一如几年前,高挺的鼻子上是一双淡然的眼睛,秀挺的眉『毛』较之赵睿,少了一些霸气,多了一些儒气。然而,有时候小鱼还是会将安王和皇帝混淆,毕竟两个人皆出同母,唯一不同之处便是,安王书卷气浓,赵睿霸气十足。
小鱼走至他们面前,揖礼道:“安王千岁,王妃吉祥!”
安王从小鱼从远处走来就开始注意他了,隔别多年,他仍然没有怎么变化,反而出落的越发美丽,身子也长了些,不想几年前那般瘦小,脸上也丰润许多,一对烟眸似乎更加遥远,茫然的眼睛里透着一种举步若坚的淡定。
安王起身扶起小鱼,眉眼绽开微微一笑道:“溫明,何必见外?”
小鱼起身,恭敬谢过安王。“谢安王,谢王妃。”只一声,便把自己和安王拉远。
安王拉着他的手,佯装急道:“你再这么客气,本王可生气了。”殊不知安王一声“本王”也在疏远眼前的宋溫明。宋小鱼眸子一淡,立即明白了安王的立场。
小鱼低下头,回了声:“是,安王。”说罢,心中早已郁结,苦闷得不想再说一句话。
安王气急,“你……”见小鱼神情如淡,也便作罢。三天前,看到宋小鱼被赵睿当众赐死,便再也忍不住,进宫面见圣上,却在御书房门口听见宋小鱼与赵睿的谈话,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安王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照顾太子不周导致太子摔死,本应诛九族,但好在宋家早已和宋小鱼断绝关系,宋家免於一难,但却也被贬为庶民,发放到别处去了。但害死太子的宋伴读只能以死谢罪,赵睿想着留宋小鱼还有用处,便命人秘密抓来已疯的梅妃,让她换上小鱼的衣服,代他去死。
第13章 安王(三)()
梅妃在死前竟大哭又大笑,口里一直念着太子的名字,可惜侩子手刀下得太快,梅妃到底说了什么,没几个人知道,大家只知道一个事实,宋小鱼已死,梅妃殉葬,宋家被流放他方,一夕之间宋家家破人散。
安王虽然远远地看着,但他知道那人并不是宋小鱼,隐隐约约安王顿觉事有蹊跷,直到他进宫面圣,在御书房外听到了皇帝和宋小鱼两人的对话,才明白事情的原委始末。不久后,皇帝便宣他进入御书房,只见宋小鱼衣衫不整趴在皇帝的身上,人是早已昏『迷』过去。
见到安王,赵睿自是一笑:“自朕登基来,事务繁重,今日才见到皇兄,真是怠慢了。”
安王恭敬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实在不该再称臣为皇兄了,请皇上改口。”
赵睿拿起龙案上的画眉笔,点了点脂粉,往宋小鱼的眉『毛』上勾画着,不一会,宋小鱼的眉『毛』显得分外的黑浓。赵睿又拿起胭脂,在小鱼的唇上压着,没有血『色』的唇不一会便显得红润起来,赵睿随即在他的唇上小啄一口,问道:“漂亮么?”
安王闭上眼后睁开,请柬道:“皇上,宋小鱼并非女子,皇上如此,不是作践他的尊严么?”
赵睿听完,竟哈哈大笑起来,他把宋小鱼的头按压着转到安王面前,让安王细细睹着他的妆容,说道:“你看他像男子?”
“臣觉得……还是……”安王仁厚,却也找不到理由来说明,宋小鱼有男子气象,因为连他也差点相信,宋溫明是一名世间难得的美貌佳人。赵睿见安王语塞,也不再『逼』着他说,只是把话题转到了别处:“知道朕为什么不让他死么?”
“臣不知。”
第14章 安王(四)()
“因为他让朕等了五年,朕绝不会让他轻易去死……”赵睿说得决绝,仿佛五年前宋小鱼的离开是天地不容的错误,可是已经贵为皇帝的赵睿就没有想到,宋小鱼能因为一道圣旨来到他身边,也会因为一道圣旨离开他。从头到尾,宋小鱼只是在遵从圣旨而已。
“皇上,溫明也是遵从父皇的意思……”安王一时心快,竟唤出宋小鱼的字。
赵睿不悦地皱起眉头,讽刺道:“溫明?”忽然心中愤怒满开,宋小鱼在他身边伴读一年,竟然从不告诉他的字,而竟告诉了一年见不了几次面的安王!
“叫得好亲热,莫非安王也有龙阳之好……”
“臣已有王妃。”安王心中一惊,龙阳之好?
“安王,你没有龙阳之好便好,朕先把小鱼借在你府中几日,等朝中安定后,朕在接回来……”
“遵命。”
安王领旨,随即在宫人的协助下,带着小鱼出了宫,回到了原先大皇子在晋都住的府邸。安王回到王府后,便命人打来热水,亲自将他脸上的妆容擦掉,直到现在,安王仍在怀疑自己的眼睛,为什么如此秀丽的面孔,竟是一名男子,究竟是福是祸?
当日夜里,安王便做了一个梦,在茫茫的大草原上,一名穿着红袍的女子驰马而来,对着他喊道:“润德,润德,赵润德……”
安王朝着那红衣女子走去,渐渐清晰的脸让安王顿时清醒,他从梦中醒来时已然一身冷汗,回想起梦中的娇小的身影,那人竟是自己一直当朋友看待的宋溫明。
“溫明……”
安王起身洗了个脸,打开窗户,望着小鱼栖息的地方久久不语。远处繁星点点,沉寂如水的苍穹似乎被安王起伏的心情一起波动了。次日,安王虽与王妃在园中说笑,心里却一直想着宋小鱼是否已经醒来?
第15章 安王(五)()
直到见到宋小鱼穿着素服走出,安王的一颗心才定了下来,但宋小鱼那句生冷客套的话让安王心底陡冷,宋小鱼似乎有意疏离他。
安王心里十分失落,看着宋小鱼的烟眸,忽然产生一种酸楚的情绪,却不知是为何。
“溫明,你气『色』不好,再进去躺会吧?”憋了许久,安王终于说了这么一句话。
宋小鱼听罢,谢了恩:“谢安王,小鱼这就去……”说完,向王妃行了个礼后,便起身返回屋子。看着渐行渐远的身影,安王心里十分郁结。
这到底是怎么了?他明明是一名男子。为什么他淡然离去的身影,会在他的心里激起波澜?
安王妃望着小鱼消失的地方,许久之后,才呢喃了一句:“宋小鱼果然风华绝代……”这样一名男子,比女子略胜几分妩媚,若他是一名女子,又将掀起怎样的风浪?
安王妃早已听闻宋小鱼年少之事,几名皇子皆对他心生欢喜,尤其以三皇子赵信为首,竟不管宋小鱼是男子,也要娶他为妻,当时在晋都闹出了尴尬,若不是文帝下至强制赵信娶了其他的女子,恐怕这事到现在还是笑谈一桩。
这样的男子到底是太轻浮,自古红颜薄命,男子尚能因『色』让人起争端,更何况是女子呢?好在宋小鱼是男子,否则安王早已倾心于他了。安王妃对于这点却是势在必得,若是安王有龙阳之好,早在几年前便有了,也便不会请求下旨娶亲。
“溫明诗书满腹,却无以抒发,世人皆知他以『色』示人,却不知他原本是宋家子弟……”
第16章 安王(六)()
宋家乃帝师之家,从百多年开始已是如此,尤其到了宋清这代,更是文采斐然,宋小鱼自小跟着兄长宋清学了不少知识,甚至,在皇宫几年伴读,学识竟有超宋清之事。十八岁那年,宋小鱼一句“十年面壁不图破,千古风流一卷书”惊艳晋城,顿时成为晋城才子们口中的佳话。可惜,世道无常,天地无情,只在朝夕之间,风云际会,太子身亡之事,让宋家一夜之间败落,宋清即便是京城第一才子,即便是帝师之后,也只能被发配流放他方,宋家帝师神话至此没落。
“容『色』盖过才华,也是令人惋惜……”
安王妃惋惜地说着,心中却不免又担忧起来。近来,安王提及关于宋小鱼的事越来越多了,甚至在夜里,安王妃几次醒来,都看见王爷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一只玉雕的饰物发呆,一夜不语。
“溫明,他也不想如此。”安王说道,随即转身离开凉亭,进入大厅喝茶去了。安王妃独自留在凉亭,心里却一直想着宋小鱼的问题。此等绝『色』,实在不宜在府中久留,否则,日久天才,也难保安王不动心。
“宋小鱼……”
宋小鱼正躺在床榻上养神,却听得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一阵香风飘进,宋小鱼自然知道是谁来了,立即下了床榻,跪在地上,说道:“王妃吉祥。”
安王妃气定地来到案几旁坐下,平静地说道:“免了。”说罢,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宋小鱼起身,看见安王妃拿着自己用过的茶盏喝茶,心里一急,却也不敢说出来,否则王妃的脸面该往哪里搁。
“宋小鱼,本妃听闻你已经被赐死,可你却还好好活着,却是为何?”
“回王妃,宋小鱼确实已死。”
“这说明,你自由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宋小鱼……”安王妃说得轻巧,自由……何谓自由?只要赵睿在位一天,她就不拥有自由。
“不是宋小鱼,那是谁呢……”
第17章 安王(七)()
是谁都好,只要你不是宋小鱼。你只要改个名字,离开晋城,忘掉在皇宫里所有的一切,你可以么?”安王妃说得十分有气势,连小鱼差点也要信了她。可惜,宋小鱼虽无能,却十分清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出了晋城,能去哪里?
“小鱼也想,只是……小鱼一走,便会连累安王。”
“这个你不用担心,安王和皇上是同胞而出,难道能因为你一个已死之人怪罪安王么?况且,你已死……”为已死之人,兴师动怒,实在不是君王作风,若是能如此,又何必将已死之人藏在安王住所以避风头?
“谢王妃指点,小鱼这就走。”女主人以下逐客令,再不走恐怕是死路一条,已死之人再死一次,谁也不能怪谁。
安王妃满意地看着他,心想这人实在聪明,一两句话便点透了。也许,他不是传闻中的以『色』示主,只是他不与人争的『性』格让世人丑化了他,如此淡然的『性』格,想必也是心存傲骨,以『色』示人恐怕为他厌恶。
当夜,在安王妃的手下的护送下,宋小鱼带着包袱成功的出了晋城,一出晋城,那些手下便悄然离开。面对夜『色』中的丛林,小鱼尚有几分害怕,可是刚刚捡回一条命的他也有几分庆幸。安王妃不杀他已经是万幸了,本以为会在城外被人杀人灭口,但安王妃尚留给她一线生机,可见安王妃并非只是安王妃。淡定自如的她不会自毁后路,冒着风险杀了皇帝重视的宋小鱼,从头到尾,安王妃只想她离开安王而已。
夜风紧过,城外枯草被风压向一边,远处几个若隐若现的黑影让人肝胆俱颤,晋城外野兽出没,夜晚尤为不安全,一个人在晋城外徘徊,实在十分危险。但即便是危险也得硬着头皮往前走,否则天亮被人发现了,仍然会被抓回皇城。因为宋小鱼也明白,这次是自己逃开皇宫唯一的机会,宋小鱼没有理由不好好把握。
第18章 陵阳(一)()
皇宫是非难以分明,在那里,错就是对,对就是错,她实在不想回到宫里。而且,在那里有着她不愿再想起的回忆,她的梅妃姐姐,她的小表弟……皆以魂归九泉,皇宫有何值得她留念?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吓得小鱼往一旁躲去,她蹲在从草中,一刻也不敢动。借着月光,远处突起的石头上,几只狼正对着皓月嗥叫,长长的吼声似乎连明月也在回应,一点一滴地落在茫茫的草地上,层层洒落如斗篷铺盖开来。
“天快亮了,再不走就会被发现,怎么办才好……”
正在宋小鱼嘀咕这会,一个身影猛然从她的身前掠过,宋小鱼自是一惊,连忙后退几步,手却岸上了一个『毛』茸茸的物什,宋小鱼当即惊得要尖叫起来。却在这时,一双粗糙的大手忽然捂住她的嘴,小声说道:“嘘,别叫出来,把狼吓跑了,我剥什么皮啊……”
宋小鱼很配合的点点头,小声问道:“你是谁?”
“陵阳小信。你呢?”
“宋余。”
“好,你先呆在这,待我去把那几只狼捉了……”说罢,骑上老虎,向着狼群的方向悄然走去。借着月光,宋小鱼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这人竟然骑着老虎?
紧接着,狼群中忽然一片慌『乱』,狼群一哄而散,几只来不及散去的狼被老虎咬住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