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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动作,都快的奇怪,氏渊选出来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他们二人都不敢对希泠动真格,但希泠的每一招都是有一种毙命的可怜,一时他们二人便落了下风。
“呼”
蓦地!二人只觉有一股热浪猛地袭上了他们的面上,明亮而灼伤的火光忽的迎面而来。
头发烧焦的味道,倏忽便窜进了二人的鼻子里。
“噗通”
连续的两道声响,随着他们一前一后的倒地,响起。
“得罪了。”
希泠望着地上昏迷过去的二人,低低说了一声,便转身。
她拿出了早已备好的绳索,将两架马车系在了一起。
又看了一眼那冰棺,才跳上了第一架马车,狠狠的一抽鞭子,侧颜凌厉而凛冽,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两辆马车便绝尘而去
打马而过,四处雪白的情景。
‘哒哒’马蹄声,在空寂的群山回荡着。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希泠猛地一拉缰绳,马匹被迫高高跃起,发出了一声嘶鸣。
一路颠簸,希泠却面色如常。
马匹还没安静下来,她就下来了。
“久违了”
她望着眼前的废墟,低低的说了一声。
原本朴实无华的石门,此刻有无数乱石破碎的堆叠,她一步一步走上了那些断壁残垣,轻轻的在废墟前蹲下了身子。
“滴答滴答”
熟悉的水滴声,又渐渐的在四周响起。
一层薄薄的红,笼罩上了希泠的周身,但她却浑然不知。
衣袖一扬,她纤瘦的手臂,又忽的在半空中顿住了。
而后,一个冰棺从车厢中缓缓的出现了,缭绕的雾气,逐渐升腾。
“嘶嘶”
如同将冰块放在火焰上灼烧的声音,那放置颖离尸体的冰棺,在空中缓缓的消融。
无数的水滴,如同瓢泼大雨似的,倾泻而下。
不一会儿,颖离的尸体,便暴露在了空中。
希泠这时,才缓缓的抬眼,看向了空中那一袭熟悉的水蓝色衣衫。
她眸色如灰,衣袖轻轻放下,那一抹身影,便缓缓的落在了她的面前。
“师父”
她伸手,轻轻的抚上了颖离似乎被水汽弄湿了的头发。
颖离的容颜,如同被冰封在雪块中似的,没有丝毫变化,清晰可见的眼睫,乌黑而跟跟分明。
有一种,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的错觉。
希泠手一颤,轻轻的收回了手。
“出来。”她冷冷的说道。
话音落下,四周原本的水滴声,猛地凝滞在了空中。
没有人应答。
希泠清绝的眉眼,倏忽一凝,一抹深深的不耐烦从她杏眸中划过。
“轰——”
一声破空声,猛地在空气中划过,周遭的空气,随着那突如其来的火焰,似乎都上升好几度。
蓬勃的火焰,呼呼的卷着火舌。
而后,倏忽逼向了不远处堆叠着废石的洞口。
“噗”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抹灰色的阴影,猛地将那一团火焰吞噬了,薄薄的一层灰,却好像可以将任何东西吞噬。
亮眼的火焰消失的一瞬间,一抹绛紫色的身影,缓缓从洞口内走了出来。
“想明白了?”他妖异的嗓音,低低的从口中发出。
希泠眸色一愣,手指用力一攥!
那原本了无踪迹的火焰,轰然从那一团灰色中迸发而出!
更甚的颜色,更灼热的温度。
让暗尊猝不及防,只来得及后退一步,那长年披在他身上那一袭绛紫色的大氅的边缘,隐隐被烧焦了些许。
透出一股古怪的味道。
希泠懒懒的在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后,透过热浪,一双杏眸凛冽如同可以直接浇熄那灼热的温度似的。
她漠然的开口:“你想怎么样?”
暗尊阴翳的眸子,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似乎忘记了她的出手,低低的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希泠沉默的望着他,许久才说:“你要我杀了他?”
暗尊倏忽一笑,那笑容,极其妖,极其野,如同漩涡要将希泠带进无可逃脱的漩涡:“对啊”
蓦地又话音一转:“他在你手中殒命的瞬间,我就会救他,醒来后的氏渊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可以和他像以前——”
“你在搞笑吗?”希泠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嘴角笑意是冷彻的讥诮,“难道你以为我对氏渊动手后,他还会心无芥蒂的和我在一起吗?”
她竟然在对暗尊,说出了自己心中藏了许久的想法。
这种狠狠的压着她的话,她竟然是对自己的敌人说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低低的重复了一声,而后懒懒的勾唇,开口道,“活过来以后又怎么样呢?他永远都不会再原谅我,也永远不会放过我。”
暗尊看着她漠然,全无情绪的脸,忽的捉摸不透了:“那你是要看着他死吗?”
“不,怎么会?”希泠默默的抬眼,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道,“氏渊是那种选择彼此折磨至死方休的人,我又怎么会让他死呢?”
暗尊静静的看着她,良久。
在她冷冷的,空洞的眼神中,垂眸后才说:“既然如此,一切都随我安排。从现在开始。”
【199】vip你是他的女人!这点牺牲算什么v()
希泠几不可察的点了一下头,而后才出声看着暗尊。
“我不知道,这背后你有什么打算。但是暗尊,不论你想怎么做,最后你都不会成功的。你永远不可能打败氏渊,你永远只能做他阴影背后,那可笑而可怜的影子。”
她嗓音波澜不惊,没有警告,只是叙述。
“宣止大抵也对氏渊恨之入骨,但他现在被囚禁于殷奚,连皇上的身份都丢了。”
她接着说道。
“你赢不了的,好自为之。”
言尽于此,希泠终于仿佛放下了一切束缚,她语气平平的问道:“越快越好吧,把氏渊尽快引来,我们就开始吧。”
暗尊听了她一连串的话,神色变换莫名,希泠却已经没心思却猜他的想法。
“好。”罕见的,暗尊爽快的应了她这个要求。
“只要等三天,氏渊就会来。到时候,该怎么做,这三天我会告诉你。现在我们先把颖离和他的家人安葬在一起。”
暗尊说到这儿,嗓音中竟然透出了一股奇异的温情。
希泠却只觉恶寒!
她咬牙,冰冷的望着他:“你知道他的女人和孩子的尸首在哪里?”
“不知道。”暗尊挑眉,不怒反笑,却接着说,“但我知道,她们的骨灰现在何处。”
希泠眼神一凝,还没有问出什么,就闭上了嘴。
因为暗尊,已经告诉了她答案了。
他苍白的可怕的手指间,夹着一个通体青玉的小瓷瓶。
隐约可以见到其中隐隐的,一些粉末。
“希泠,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吗?”暗尊蓦地挑起了话头。
她听到他这种语气,忽的浑身发凉,一种悲凉蓦的从她脊背缓缓升起,直至笼罩上了她的全身。
暗尊见她大概隐隐猜到了些许,低沉的笑声缓缓从唇间溢出来。
“呵呵”他眉眼阴翳,似乎暗藏阴谋。
而后,在希泠惊讶自己竟然在这个地步,还会感到惊骇时,暗尊缓缓在她瞪得大大的杏眸中,低低吐出:“是你的枕边人,杀了你师父最看重的两个人。”
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狠狠的砸向了希泠。
她以为自己一定会觉得很痛,却发现,从发梢到指尖,她都是麻木的。
“嗯。”
最后,她低低的颖离一声。
有些含糊,却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样子。
暗尊,眸色一深,没料到她这种反应,但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一种病态的快意,就笼罩上了他的浑身。
他手中的青玉小瓷瓶,被他亵…弄似的,在指尖把玩:“要不要我帮你挖个——”
“噗”
一个热浪,突入其来袭向了暗尊!
希泠原本走向颖离的身影,猛地回身,衣袖飞速的扬起,几乎只有残影的速度。
下一瞬,一抹灼热的火焰,便拖着尾巴,直截了当的袭向了暗尊的脸!
他诡谲的眸子中,映照出了那火红的火焰,嘴角笑意隐约,闪身躲过了这一击,而手却故意的一松,那青玉小瓷瓶,眼看就要落到地上了
逐渐扩大的笑意,绽放在他飞身后退的脸上。
希泠清楚明白的看到了,那即将粉碎的小瓷瓶,却眸色不惊。
却见,那原本袭向了暗尊的火焰,却忽的转了一个弯,在暗尊错愕,与有些明了的眼神中,倏忽包裹住了那一团坠落的青色!
而后,火焰便一转,携带着那一个小瓶子,飞身落在了希泠白皙的手掌心。
青玉清透的模样,看的煞是干净剔透。
“你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这个瓶子?”暗尊轻声道。
希泠连眉头都没动一下,只是直直的看着那小小的瓷瓶,望着那里面,一堆堆的粉末。
心中却有一种纯粹的疑惑,她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一个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他死了。
然后装在一个瓶子里、
——那是一个人啊,被焚烧殆尽后,怎么就变成了这些比尘埃还轻的骨灰?
一时,这四周死寂的可怕。
暗尊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就在他觉得实在乏味,要做什么时,冲天的火光却猛的在他眼眸中燃烧起来!
“你!”他一时出口,却语塞不知该说什么。
只见。
无数的火星,从希泠的双手中飞窜而出,然后在无数的如同萤火般的星点中,落到了颖离的身上。
一点即燃!
如同烙铁般的颜色,猛地席卷了整个水蓝色的衣衫,不过一瞬间,原本躺在那里如同只是熟睡的人,便被火焰吞噬了。
枝桠上的冰雪融化的树枝,发出了清脆的咔嚓声。
一片火光照映了大半的天空,比晚霞还惨烈的颜色,通通映在了希泠剔透而死寂的杏眸中。
她用着一种面无表情的眼神,冷眼旁观着她手中浮现的火焰,吞噬了颖离的尸体。
而后,她手腕一扬。
一个青玉瓷瓶,就从她的掌心滑落,噗通一声,掉进了火海。
瞬间,就看不到影子,被吞噬殆尽。
无言的温度,炙热上升。
暗尊愣愣的看着这凄绝到了极点的一幕,只有一种,那画面美的不可思议的感觉
“走吧。”最后一丝火星,熄灭了。
希泠手指交错,以她为原点的雪地,便开始融化,而后变成了水,冲刷掉了那原本焚烧的痕迹。
方才,这里还躺着一个人,现在就什么遗留的痕迹都没了。
做完了这一切,希泠漠然的回身。
望向了暗尊,淡淡道:“去你的地方,看看。”
暗尊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好。”
雪地上,只有两双脚印,而后便没有一丝人烟。
沉寂的雪山谷。
希泠迈着步子,踏进了沉沉的雪中,厚实的雪,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这里,似乎所有的声音,都被遍地的落雪吞噬干净了,没有一丝余音,供人听到。
偶有几声扑簌声,细细望去,就能看到一只雪狐逃窜时,毛茸茸的尾巴。
“我,”希泠好像在重新学习说话的能力似的,“曾经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在前面走着的暗尊,终于停下来了脚步。
他回身,静静的看向希泠,说:“现在不是了。”
而后,他绛紫色的衣袍,在希泠面前一划。在空中流下了一个隐隐的残色,希泠便觉得天地忽的变色,原本因为白雪的反射而明亮的过分的阳光,刹那间就被什么尽数吞掉了一样。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希泠。”
诡谲的嗓音,在希泠耳边响起。
她默默的环顾四周,那暗无天日的模样,还有那如同塑料一般,没有丝毫生机的花朵。
在她的唇角,竟然染了一抹嘲讽的笑意:“暗尊,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倒是和你相得益彰。”
而后,在暗尊阴鸷的眼神中,敛了所有神色,平淡的在这,地下世界的街道上,闲散的走了起来。
其实,这个地下的世界,处处与魅生没有什么不同。
希泠悚然的发现,这里的处处布局,竟然和魅生的接到布局极其的相似。
但给人的感觉,却大相径庭。
仅仅只是因为,这里没有阳光。
所以来往的行人,尽管有的看的到鲜明生动的表情,却仿佛被一层晦暗的砂纸隔绝在另一个世界。
他们的谈话声,也如同粗糙的指尖,在砂纸上打磨而过的那样,粗哑而含糊。
暗尊一言不发的,同希泠并肩走着。
“你看,他们是何其无辜的人?”低低的男子嗓音,蓦地在希泠耳边响起。
未等希泠回答,他便又接着说道:“在氏渊出现之前,这里的一切都和魅生没有什么两样,也曾是一个世外桃源。只是你看看,现在这个地方,变成了什么样子。”
话说到最末,暗尊的词语,竟像是从齿间咬牙吐出的。
希泠却连脚步都没停下:“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反问道,冷冷的扫了他一眼。
“唔”暗尊压低的眉眼,倏忽又勾起一抹妖异的笑容,“为了让你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你们自作自受罢了。氏渊当初能为你的一缕魂魄,就毁了整个世界的光明,身为他女人的你,做出这点牺牲,想必也算不了什么。”
“哦?”希泠终于停下了脚步,此刻二人已经走到了街道的尽头。
她懒懒的回眸,终于对上了暗尊的视线,静静的看了他良久。
那种眼神,安静的可怕,好像她什么都知道,却又选择什么都不说。
在暗尊隐隐在她的注视下有些不耐时,希泠终于启唇,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闲散,轻轻的反问:“你分明就有野心,却连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的胆量都没有。暗尊?你可有想过要与氏渊面对面交锋,甚至是要为了你主宰的这个世界,哪怕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好逼得氏渊退步的觉悟?”
他没有说话。
“你没有。”希泠静静的摇了摇头。
“从你意识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时,你做了什么?”
“你最先,是在氏渊之前找到了当时依旧在二十一世纪的我。然后,在雪山谷装作氏渊的模样去欺骗师父。最后,你甚至去了玄衣侯府去找当时什么都不知道的我来试探。”
“这么说来,你努力过的事情不算少。唯独,没有与氏渊正面交锋的,哪怕一点点的念头吧?”
她说着这一切,都是以一种平缓的语调,平铺直叙的说着。
却有一种静水流深的力量。
终于,希泠望向了面前那形似泉阁的楼宇,细细的望着它,说出的话却是对暗尊的:“冠冕堂皇这种东西,要着有什么用?心照不宣就可以了,你何必非要自取其辱呢?”
她说完,就走进了眼前的楼宇。
只留下了一个寂寥而清冽的背影,没有喜怒,没有哀乐。只有平淡的脚步声,让暗尊,突然生出一种方才说出那样话的,是向来少言寡语不屑与人多做交谈的,氏渊。
这三日,希泠给暗尊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不要让他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