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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母性的光辉。
姚六六再次感动,然后用小孩的口气形容了一下,如何开十字放毒血,说完就看到舒氏的脸白了白。
“真、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三奶奶,我不会喊痛的,你放心划。”在保小命还是忍痛的选择题下,姚六六很果断的选前者,只是稍微有些胆颤的瞄了眼银簪。说尖锐,这东西还无法跟手术刀的锋利相比,真要划在肉上面,那肯定就跟钝刀子磨肉一样难受。
舒氏紧张的深吸了口气,再三思索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好,三奶奶来划,六六你忍一忍。”
“好。”
第4章 治伤()
舒氏依照六六所言,手脚利索的拿起火折子点了一片枯树叶,快速的烧了一遍簪尖,便捏在手里等凉透。
姚六六可以看见舒氏的手在发抖,心想,若是自己,只怕也得抖上很久,只是眼下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只能如此,有道是人的潜力和求生欲是很惊人的,就如同她,在舒氏真的拿着银簪开始划时,那割肉的痛,硬生生让她压了回去。
“六六,你忍着点,要实在痛的厉害,你便咬我。”舒氏看到六六头上的汗水,脸色发白,手抖的也更厉害了。
“我不痛,三奶奶你接着划。”整个手臂都是麻的,但一点也不妨碍神经的痛感传递到大脑,但她知道,要想好好活着,对得起老天给她的重生,她就绝不能放弃。
“好。”舒氏自己也是满头大汗,重新开始拉距一样的割肉。
好不容易,将伤口划出一个十字,银簪早就变的血迹斑斑,簪尖更是有些发青。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舒氏手脚发软的跪坐在一边,可见刚才割肉,她鼓了多大的勇气。
剩下的姚六六不敢再让她做,自己抬起手臂,对准伤口,开始允吸。
舒氏倒抽了口气,惊吓的丢掉银簪,赶紧扯着她的手:“六六,你不是说放完毒血就好了吗?不能吃,绝对不能吃啊。”
那怕她就是个再寻常的妇人,也知道银簪变了色,就证明有毒,六六这孩子难道真的想寻死么。
噗
姚六六吐出一口发黑的鲜血,摇了摇头:“三奶奶,六六不是想死,六六就是在放毒,我看罗叔就是这样做的,你放心,我不会咽下肚子。”
舒氏惊蛰,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果断,下一秒,她便扯起六六的手臂,将嘴对了上去。
姚六六惊呆
自己是稍微懂一点治疗常识,毕竟当年上大学时,没少参加野外夏令营,这种简单的急救手法,她是知道的,但舒氏不懂,若是把毒血吸进了肚子,这可如何是好。
“三奶奶,你可千万别咽,要吐出来,吐出来。”
舒氏一边用力的吸,一边点头。
这下姚六六真心不敢乱动了。
舒氏是成人,力气自然大过姚六六这小身子板,来回吸了几次,便看到血液不再发黑,六六叫了停。
舒氏这才气喘吁吁的抬起头。
“三奶奶,你赶紧拿清水漱漱口。”姚六六真的很感动,赶紧让她去潭边漱口。
自己也拿着葫芦里的清水冲洗伤口,同时将绑带松了下来,再不松松,只怕她这条手臂就要废了。
转眼手臂恢复了常色,舒氏也漱完了口,看到她把绑带摘了下来,又立马紧张的坐了过来:“六六,你三爷爷说了,这个不能松。”
“没事的,毒血放了出来,就可以松了,三奶奶别担心,六六不想死,六六想报答你和三爷爷。”
舒氏吃惊,怔怔的看着说着挚诚的姚六六,眼睛不由又红了,多懂事的孩子,大嫂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此时姚泽生也回来了,手里捏着两颗姚六六不认识的草药。
“你们这是怎么了?咦,六六的绑带怎么松了。”姚泽生赶紧走了过来,正要重新再绑回去,姚六六就赶紧挡住他的手。
“三爷爷,毒血已经放出来了,不用再绑了。”就算还有残毒,估计也只会让她发烧,不会再有生命危险,此时这话不好说,姚泽生毕竟是个秀才,不如舒氏好糊弄。
姚泽生双眼闪了闪,只犹豫了片刻,便停了下来,张嘴把手里的那两颗草药嚼碎了给她敷了上去,用之前那根绑带缠了两圈后才停了下来。
还好姚六六把罗回春拉了出来当挡箭牌,在姚泽生问起,她是怎么知道要放毒血时,姚泽生才没有生疑,只是说六六真是聪明乖巧。
随后姚泽生告诉舒氏,切记不可生火,自己又来回跑了几次去外面看田村的情况,天就慢慢黑了下来。
山里的温度低,一入夜,这紫云涧就显的更加潮湿,果然不出六六所料,前半夜的时候,身体就开始出现迸发症的低烧。
眼下没有条件可以治病,好在舒氏极其的细心,又是用凉水擦身,又是用帕子沾水敷头降温,姚泽生也没闲着,夫妻两个一直照顾她到后半夜,姚六六的烧才退了,醒来便感觉身体恢复了不少,至少有力气能走动。
偷偷的爬了起来,看了眼姚泽生和舒氏,夫妻二人因她折腾了大半夜,此时早已筋疲力尽,相互拉着手,睡的极沉。唯一的毛粘和薄被都给了她,因此舒氏靠着姚泽生靠的很近,姚六六感动的握了握手心,轻轻的把薄被和毛粘毯给他二人盖好,自己顶着月光,慢慢走出紫云涧。
不是她要走,而是折腾了一天,她一直没有小解,她是给尿憋醒的。
这个时代,没有大气污染,夜空格外的明亮,小心翼翼的走到紫云涧的外面,刚放空了小腹,便听到整齐的脚步声远远传来。
再定晴一看,姚六六倒抽了口气。
就见田村灯火摇曳,无数的火把排成长龙,正向山里走来。
不好,姚泽生一语成谶,官府的人果然是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这是要屠村还是抓人?
紧张的深吸了口气,仔细的看了眼火龙行军的方向,确定是往猴儿山那边走,六六赶紧猫低腰,屏气凝神的慢慢退回紫云涧。
“三爷爷,三奶奶。”
姚泽生和舒氏虽然睡的沉,但心里挂着田村和姚六六的安危,一喊便同时醒了过来。
“六六?你醒了。”
“嘘”姚六六竖起中指,然后小心的道:“三爷爷,刚才我去小解,看到山下很多火光,像是要进山了。”她指了指猴儿山的方向。
姚泽生脸变色,赶紧爬了起来,安抚了六六和舒氏两句,自己猫低着身体跑去看。
舒氏亦紧张的用力抱着她,起伏的胸脯告诉姚六六,年轻的三奶奶很害怕。
“三奶奶,别怕,三爷爷一定可以保护我们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三爷爷一直是个了不起的人,就是你爹你娘,还有你奶奶她们”
原来她是担心那一家子极品啊,姚六六垂了垂眼帘,沉默不语。
舒氏抚了扶她的后背,叹了口:“三奶奶知道六六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她们对你再不好,也是至亲,但愿她们可能躲过这一劫。”
姚六六不语,至亲那是本尊的至亲,如果她们念着本尊半点好,肯带她一起逃命,那她自然会念着这一声至亲,可现在么呵呵,姚六六在心里冷笑。
张氏带了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还说畜生比人命值钱,那是肯定舍不得丢掉的,面对官府围山,她想躲开,那只怕真的要祖坟烧了高香,才能保佑她们平安无事。
没多久姚泽生便退了回来,神色十分担忧,正像姚六六说的那样,官府出动了大量的人马,搜山了。
“生哥,我们该怎么办?”
“看方向,是去猴儿山的,咱们这里,暂时不会有事,彩云,我记得从这边有条近路可以去猴儿山,我想”
他想去报信?
姚六六皱眉,捏紧了小手。
“生哥,不可以,就算你能赶在官府的前面,只怕你也回不来,生哥我想里正肯定会安排人手望风,不至于发现不了的。”舒氏惊吓的赶紧揪住姚泽生的衣襟,脸上满是惊慌。
这跟入村救六六不同,这是眼睁睁的看着送死,没有五成把握的事啊。
姚泽生纠结的咬着腮邦,他知道舒氏说的没错,可全村上下几百口人命啊,若是官府只是抓人还好,若是屠杀呢?那猴儿山不是要血流成河了吗?
大嫂对六六虽然做的太过,但到底是他姚家一脉,他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嫂一家出事。
第5章 报信()
舒氏跟了姚泽生十几年,了解姚泽生比了解自己还要清楚,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不知道姚泽生想什么。
姚泽生是个读书人,年轻时义薄云天,风高亮节,认定的事情,是绝不会松口的。
舒氏也担心田村的村民,毕竟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其中又有好几户,是平时来往比较密切的,可关系再好,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为了别人去送命。
咬了咬唇舒氏深吸了口气:“生哥,你一定要去吗?”
姚泽生性格果断,做事极少拖泥带水,眼神闪烁了几下,便道:“田村上下几百条人命,我如果不去,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舒氏哽咽了一下,定定的看着姚泽生:“生哥,我知道你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既然你一定要去,那你小心,我还是那句,若你有事,我绝不会独活,天亮前你要不回来,我就自己回田村。”
姚六六该说,他们是鹣鲽情深,还是愚蠢呢?这很明显,姚泽生若是抄近路去报信,平安回来的机率最多只有三成,他丢下妻子就成全大义,全村上下那么多人,又能逃掉多少?而感恩的人又有多少?
姚六六紧了紧手心,张氏一家和田村的村民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感情,但姚泽生和舒氏对她却有救命之恩,她做不到看着姚泽生去冒险。
“三爷爷,你只是去通风报信吗?”姚六六睁眼问道。
对着姚六六亮晶晶的双眼,姚泽生猛的窒息了一下,他在这双眼睛里看到一丝不属于四岁这个年纪该有的懵懂,他看到的是附有镇定和智慧的光芒,这、这不该是个孩子应有的。
姚泽生屏息了一秒,吸了口气,开始回味六六的话中话。
他当然不是单纯的通风报信,而是要想办法助村民逃走,至于用什么办法,他现在想不到,就算是从这里抄近路去猴儿山,至少要一个时辰,而官兵从正道走,至少需要一个半时辰,这一路他可以边走边想,一定能想出办法的。
看姚泽生双眼闪烁,舒氏和姚六六都知道,他不是单纯的通风报信。
舒氏张了张嘴,低下头擦眼睛,姚六六沉呤了一会便道:“三爷爷,如果你只是通风报信,那也许有个法子可以用用。”
这个时候,她真心装不了小孩,那怕克意把话说的幼稚,也逃不过姚泽生的双眼,果然,在她说完这番话,姚泽生看她的眼神,显的凌厉了许多。
“六六,你有什么办法?”舒氏赶紧抱紧她问道。
姚六六怯怯的缩了缩脖子:“以前我看村里的李爷爷打猎时,让大黄狗先回家报信,李爷爷只扛着猎物回家,走的很快,所以我想,三爷爷如果只是报信,可以用毛驴试试。”
姚泽生定定的看着姚六六,他深信自己刚才没有看错,那怕此时侄孙女眼神害羞的低下头,也掩盖不住刚才那快速闪过的睿智。
前面的话并不出彩,出彩的是后面那句,只扛着猎物回家,这才是姚六六要表达的东西,还是话中有话啊,难道六丫头死里逃生,突然开了心智不成?
压下翻腾的思绪,仔细想了一下六六的话,姚泽生沉呤了一会:“是个好办法,驴子走山路,比我走得快,如果只是报信,够用了。”
说着他站了起来,救人如救火,眼下没有时间让他深思六六的转变,舒氏揪住他的衣襟,用哀求的目光看他:“生哥,只是报信对吗?对不对?”她到底还是做不到那么大义凛然的啊。
“彩云,如果天亮之前,你没看到我回来,就你带着六六去南河郡府。”姚泽生心抽了一下,最后还是坚定的后退了一步,伸手去牵拴在边上的毛驴。
“不,生哥,什么事情我都能依你,但这件事,我做不到,如果天亮前你不回来,我就,我就回田村。”
姚六六回身抱住发抖的舒氏,细声细气道:“三奶奶去哪,我就是去哪。”
她只能以此相迫,但愿姚泽生不要那么愚忠。
“好孩子。”舒氏因为姚六六的跟随,最后的那一点彷徨消失,剩下的只有坚定。
姚泽生胸膛起伏了数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随后牵着毛驴走出紫云涧时,不知道为什么,姚六六看到姚泽生的背影,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三爷爷,你一定要回来,三奶奶不能没有你,六六也不能没有你。”冲着姚泽生的背影,六六带着哭腔的喊道。
在看到姚泽生僵硬的停了停,随之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姚六六紧揪心的顿时松了下来。
她知道姚泽生定然能一点就透,田村像张氏那种,舍不得家中生畜的人,肯定是多数,农村赚钱不易,鸡鸭猪什么的,真要以价比价,确实比人命要值钱,那么带着这么多东西的村民,有几个能跑得过官兵的围堵?
他姚泽生那怕再聪明盖世,只怕也无法说服大家丢掉这些生畜,那他拼上自己的命前去相助,以他一人之力,又能救得了多少?
姚泽生点了点头,虽然没回答,但眼里的意思已经表达清楚了,他只报信。
到底不是个愚忠的书呆子,姚六六紧紧的抱着舒氏低下头,心定了不少,舒氏抽泣的咬住唇,直直的看着姚泽生走出她的视线,随后再也忍不住的低声哭了起来。
比起什么洪水、地震、兵乱,瘟疫的恐惧是那最骇人,也是最让人悲哀的。
姚六六记得曾经历史课上说过,在古代一旦发生瘟疫,那么面临的就是方圆百里的屠村烧尸,以防止瘟疫的扩散,虽然她还不清楚,这里是什么朝代,但眼前所经历的,就是这种做法。
“三奶奶,三爷爷是好人,好人肯定会有好报的,别哭了,六六听着心好痛。六六不去南河郡府,六六就跟着三爷爷和三奶奶。”姚泽生一走,相当走了一个主心骨,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办法从舒氏这里套些话,只的摸清了具体的情况,她才能想别的办法,引导姚泽生和舒氏脱离危险。
舒氏虽然心碎,但并没有丧失理智,所以她只是压抑的大哭,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音,乍然听到六六这么贴心窝子的话,舒氏深吸了好几口气,重新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你放心,就算要去南河郡府,也要等你三爷爷回来,咱们一起去。”
“南河郡府是什么地方?比县城还要大吗?”
看着姚六六天真无邪的双眼,舒氏擦了把眼泪,点了点头:“大,至少是县城的三倍大。”
在舒氏眼里,六六是个极其乖巧懂事的孩子,以前话不多,遇见她和姚泽生时,最多就是甜甜的喊一声三爷爷三奶奶,像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她说话,是从来没有过的,但舒氏,自动将这些划到,孩子懂事,怕她着急心乱,所以找话题引开她的注意力。
多贴心,多懂事,多乖巧的孩子,这一刻舒氏想的是,如果六六是她的女儿那该有多好。
而姚六六因为要装孩子气的说话,又要小心的套取信息,所以感觉特别的头痛